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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下 自然之力

怎麼可能會忘,怎麼可能會忘……要成為美麗的人,要成為愛麗絲眼中最美麗的人!所以才要變得強大,為了愛麗絲的期望的話,做什麼事都可以…!

卡洛琳緊握著法杖,咬牙著站起身。所以只要能打到賽提亞斯,就算毀滅世界也沒有關系!

但是當卡洛琳抬起頭時,那蒼白之穹上,那一點極其詭異而耀眼的蒼藍色星光竟然在微弱地閃耀。卡洛琳看見它了,剎那間卡洛琳的心跌入萬丈深淵,瞳孔驟然緊縮,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知覺。

藍綱︰[initialadjustment,allnormal,owner.(初始化調整,一切正常,主人)]

「【amara?il?a】展開一切良好吧,藍綱?」

藍綱︰[yes,,thewideareaprotection

shieldallsmooth(是的,主人。傷害指數為零,廣域防護盾展開一切順利。)]

「謝謝了,藍綱,幫了大忙了。」

暮夜絕一揮魔導器,從高高的高空俯視蒼白的沙漠。她伸出的掌心前轉動著一個巨大的同心圓的玉輪盤,而她四周緊緊包裹著透明的防護罩,周圍還不停轉動著蒼藍色的字符光帶。

「局勢該逆轉了,藍綱。」

藍綱︰[allright,myowner.(好的,主人)]

[同時聖•希爾德特殊區中心賽場]

「主考官,時空管理局傳達下指令要求立刻停止比賽!」一名男子急急忙忙地沖上主席台,一臉慌張,「管理局說這次比賽場地的次元無人世界三分之二的領土都被摧毀了,要求立刻停止比賽!」

主席台上嘩然一片,眾人皆一片震驚。因為從立體影像根本看不出世界遭到了怎樣的大面積毀滅,只能看到不停的閃動。這個無人世界的三分之二的領土毀滅,相當于一個月球的消失。主席台上一片議論紛紛,現在觀眾席上已經人聲鼎沸,完全控制不了局面。

「她竟然還或者,你們看,【黑珍珠】竟然還活著!」

「簡直是奇跡,她看上去似乎毫發無傷!這怎麼可能!」

「天啊,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是怪物嗎!?」

「她應該直接成為【dm】!……」

……

來自管理局的壓力不禁讓主考人員額頭有些冒汗,但他們無法準確地找到在異世界中的賽提亞斯和卡洛琳的位置,因為她們兩人的逃生鐲子已經全部被毀,再加之原本的世界大面積被毀,信號干擾嚴重。

「那就下達停止比賽的命令,」主考人一揮手說,「去尋找她們二人準確的地理位置!」

[次元無人世界]

暮夜絕長吁一口氣,剛才驚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完全是堵上自己的性命,在那一瞬間去展開【amara?il?a】,她看著在自己掌心前眼前不停轉動的巨大玉盤,冷汗還是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她的雙腳抖得都快沒有知覺,她讓自己緩緩降落在被毀滅得只剩下白色沙漠的大地上。她從來沒有看過哪一種魔法能像卡洛琳的那樣如此震撼而龐大,這簡直就猶若世界末日,暮夜絕在那一瞬間差點以為這個世界就會這樣爆炸。當她好不容易降落回沙漠中時,她听到了來自不遠處,那淒厲的尖叫聲︰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活著!」暮夜絕听到卡洛琳在奮力地尖叫,「為什麼你還活著!!」

暮夜絕第一切身感受到來自一個人如此強大的怨念與憤恨,且僅僅是因為自己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暮夜絕極其冷靜地收回了擋在自己面前的巨大玉盤,把它變回了正常大小的玉輪,使它轉動在自己的左手上。暮夜絕拿著魔導器,一點一點向卡洛琳走去。

「你真的以為我會不做任何準備就來和你迎戰嗎?」。暮夜絕冷靜地問,剛才那驚險和害怕的神情在她臉上消失不見,可是她的胸膛還在一起一伏,「你真的認為,我還會像上次那樣任命的接受攻擊嗎?」。

卡洛琳滿臉慘白,她的體溫驟然下降,當她看到暮夜絕左手轉動著的玉輪盤時,她瞬間跪倒在了地上,她憤怒而震驚地瞪大了她的雙眼。

「【amara?il?a】……騙人…騙人!你怎麼會有永生不滅之盾,你怎麼會擁有它!」卡洛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的聲音都在劇烈顫抖。

暮夜絕看了看在自己手腕上轉動的玉輪盤,再看了看卡洛琳一臉震驚而震驚的表情。她忽然冷不丁地笑起來︰

「你已經是不止第一個問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的人了。」暮夜絕揚起眉毛,一臉淡笑,「你沒有見過的,更加不可思議的東西你都還沒有看到過,你無需這麼震驚。【amara?il?a】的激活需要一定強度的巫術,所以我才會假裝中了你的攻擊,不然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展開amara?il?a。這一點,還真是謝謝你使出了全力呢。」

卡洛琳的臉上頓時失去了神采,暮夜絕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那種崩潰之感。現在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她已經絲毫沒有力量,如此強悍的魔法幾乎透支了她的魔力。暮夜絕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刻,等著自己安然無恙地舉起魔杖,對著手無寸鐵的她,使出那最後一擊。

「【amara?il?a】……」卡洛琳吶吶自語,雙眼空洞,像丟了魂一般「巫族始祖之一的巫女的‘永生不滅之盾’…為了保護她唯一不會巫術的孩子免受追殺和魔法的傷害,才制造了這個神器,這個可以抵御住一切巫術的盾牌!……幾千年前就消失的東西,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擁有它,你怎麼可以…!」

「明明是不可能的!我應該已經把你殺了的!現在你應該已經在我面前消失的!愛麗絲會為我鼓掌,愛麗絲會笑著對我說‘你擁有著最美麗的魔法’,然後愛麗絲的身邊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一切都應該是這樣,一切都應該是這樣!最懼怕巫術的你,怎麼還可以活下來!你是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不應該!」

無論這個原本恬靜的女孩現在怎麼對自己崩潰地叫喊,暮夜絕也再也沒有任何猶豫,這樣恐懼而絕望的面容她不知已經看過多少次了。她確實領教了來自[dm]第五名的真正實力,這恐怖得如同創世主一般的自然之力的力量,但沒有人能與藍綱抗衡,沒錯。藍綱或許無法擁有創造之力,但它擁有的毀滅之力足以讓萬物蕭殺。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不帶一絲感情地,暮夜絕朝著卡洛琳,近距離地發射出了數十發尖利而粗大的綱刺,這一次,沒有任何力量能將它們摧毀,能將自己摧毀。

暮夜絕極其冷靜地看著這些長長的綱刺刺穿少女的身體,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胳膊,雙腿,肩膀中噴涌而出,听著骨頭和血肉被瞬間斬斷的聲音,她任由鮮紅的鮮血飛濺到自己銀白色的長袍上。她那魔力透支的、空洞的身體再也沒有任何防御能力,暮夜絕緊抿著嘴听著卡洛琳心撕裂肺的慘叫聲,看著她像丑陋的蟲子一樣在地上掙扎撲騰,可她的身體已經被長長的綱刺緊緊地定在了沙漠之中,血只會越流越多。可暮夜絕不知為什麼,她還是讓它們避開了她的所有要害。

直到卡洛琳再也沒有任何力氣掙扎,空洞著雙眼沉浸在血泊之中後,暮夜絕才再一次舉起了魔導器,直指她的心髒。

殺了她之後,自己才不會有任何威脅,再也沒有人可以毀滅自己。暮夜絕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手中的魔導器刺向卡洛琳。

「吶…你知道你現在的生命,咳咳咳……是黑曜拿什麼換來的嗎…」

「吶,愛…愛麗絲,異世界的大門真的在這里嗎……」vivio有些緊張,她環顧四周,這靜謐宏偉的地方讓她不禁一陣戰栗,她緊緊抓住了一旁黑曜的手臂。

「當然,」愛麗絲轉過身,對vivio神秘地微微一笑,差點讓vivio丟了魂。她指了指腳下巨大的圓盤,「特殊區圖書館地下室的中心,其實就是通往異世界的大門。」

「我們怎麼打開它?」黑曜問道。一旁的vivio又再次好奇地看了看黑曜左眼罩。她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只是笑笑說沒事。這讓vivio心里一陣堵得慌。

櫻和黑曜,當他們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是選擇給自己沉默……vivio垂下了眼簾。

「我沒記錯的話,特殊區所有的結界和魔法,都很難抵御龍的魔法,」愛麗絲神秘地笑笑,「要來嗎,黑曜?」

「這、這樣真的可以嗎……」vivio不禁有些冒冷汗,「這樣擅自闖考場,還是dm的,真的沒有關系嗎……」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當初在黑曜破解特殊區結界的後,就不會跟進來了~」愛麗絲不以為然地笑笑,眼神中充滿挑釁,「怎麼?你想回去嗎?」。

「我們走。」黑曜不等vivio回復,就不帶一絲猶豫地朝愛麗絲走過去,踏上了這個巨大的金色圓盤。

愛麗絲眯起眼楮,「你呢?我親愛的vivio?想見小櫻嗎?」。

暮夜絕突然停住,滿臉詫異。她帶著驚異地眼神看向空洞慘白的卡洛琳,看著她艱難地張開自己的嘴唇。

「我贏了,卡洛琳。你不必在這里和我嚼舌根,你做什麼事都無法挽回你的生命。」

「……呵呵…呃,怎麼了,不敢听我說完嗎……咳咳咳…」

暮夜絕緊緊皺起眉頭,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色有些蒼白。

[「這是什麼……?」

「……是巧克力咖啡啊。」

「……這麼做,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

「沒有。」他說,「我不會有任何傷害,因為我是黑耀對公主的思念所幻化的實體。」]

「……黑曜…黑曜他怎麼了?」暮夜絕听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卡洛琳在血泊中睜大了眼楮,「他可是龍啊……前所未有的、如此罕見而珍貴的巨龍……可是他竟然願意用自己的血去救你,即使知道[復活者]的氣息會通過血液不斷削弱他的生命……」

暮夜絕頓時呆滯了。她幾乎懷疑卡洛琳是不是在開玩笑。她明明問過黑曜的,黑曜卻笑著對自己說這對他沒有傷害。暮夜絕的心頓時跌入了冰窖,她忽然不敢听下去,她忽然希望卡洛琳住嘴,她忽然就希望就這樣刺破她的喉嚨。可她依舊握著藍綱顫抖著。

「……我那麼努力地去阻止他,咳咳呃…但他還是要……」越來越多的血從卡洛琳的嘴里冒出,「……你知道為什麼你和瑞茵比賽的時候,會突然開啟【sleeper-friedhof】模式嗎……」

暮夜絕哽咽了一下。

「……那是因為我…是因為愛麗絲無論如何也想看到你真正展現……咳咳黑珍珠的光芒……但我的魔法只能為你開啟一段時間……只有真正的【黑珍珠】才能徹底激活[沉睡者陵園]模式……」

暮夜絕震驚不已,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迸出胸膛了,這麼多事情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而這些真想對自己來說又是如此殘酷。

「……什…什麼【黑珍珠】…?」暮夜絕的臉色如死人般慘白。

而卡洛琳接下去的回答幾乎快讓暮夜絕昏死過去。

「……龍的眼楮……」

暮夜絕忽然听見自己在大口大口喘氣,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滾滑落,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從腳一直冰冷到指尖。

「……龍的漆黑的眼珠,就是真正的【黑珍珠】……呃咳咳咳……比心髒更具有靈力,比心髒更加強大的眼楮,才是龍的所有力量的源泉……呃啊啊啊啊」一股鮮血從卡洛琳嘴里噴涌而出。暮夜絕的白袍上已經全是血液,她不顧一切地將手放在卡洛琳心髒上的位置,建立起治愈結界,為這個浸在血泊中的女孩恢復一絲生氣,

「…說下去!給我說下去!」暮夜絕滿臉慘白地尖叫起來。

「……禁忌之書《夜之女》,夜晚的禮服——夜之女,和龍之眼的【黑珍珠】……它們集合在一起,才能真正開啟【沉睡者陵園】……」卡洛琳感覺到一些血液在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她那空洞的眼眸中,倒映著少女震驚而慘白的面容。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讓如此高貴的龍受傷…咳咳,但這是愛麗絲的要求……所以我才沒辦法拒絕……愛麗絲的話,現在一定已經找到了黑曜,拿到了真正的[黑珍珠]了吧……」

「騙人!」暮夜絕渾身戰栗起來,她泛白的十指因激動緊緊扣住了卡洛琳的肩膀,「黑曜才不會憑白無故地讓愛麗絲拿走自己的眼楮!」

「不……他一定會…」卡洛琳早已因疼痛而失去知覺,她看著少女凌亂的面龐,淡淡地說道,「因為他將會知道,只有開啟[沉睡者陵園]後,你才不會受巫術所害……所以他要犧牲自己的眼楮,去讓你免受巫術的傷害,都是因為你……」

「不…這不可能!」暮夜絕慘白著臉,連連倒退幾步,「什麼【黑珍珠】啊…什麼【sleeper-friedhof】…什麼龍之眼!我才不要相信,這種荒唐的事情我才不要相信!」

卡洛琳已經虛弱地無法再與她爭辯,她只能躺倒在血泊中無法動彈,越來越迷糊的思想逐漸佔據她的意識。

暮夜絕獨自站立在那里,渾身僵硬地無法動彈,手中巨大的魔導器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沙漠中。她感覺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場夢。

[……媽媽為了能讓你有12年像普通孩子那樣的童年,換取了自己的生命!……]

[……不要害怕,哥哥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快去米德切爾達尋找‘封印之匙’,快……]

[喂,主人……我要消失了啊,你怎麼還不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就一眼……]

[…果然,還是不行嗎…一切都要結束了嗎…主人,我是多麼害怕死亡……這是我生存了那麼多年,第一次害怕死亡……害怕見不到你的笑容,害怕听不到你的聲音……我還沒能保護你啊……]

白色巨龍扭曲的身體在暮夜絕腦海里浮現。她看著黑曜的身體在‘斷線傀儡’瘋狂的笑容中爆炸毀滅……

[…我只想一直看著公主,一直守護,這樣也不行嗎……]

[…空自從你走了以後,就失去了記憶啊……!]

[……婆婆是因為你引發的那場災難,才失去了雙腿……]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暮夜絕捂住腦袋,將頭發深深攥緊手里,她慘白的臉不停滾落著豆大的汗珠。

要到什麼時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不會有人因自己犧牲!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不會被別人保護!為什麼,為什麼就是這樣的自己,還會不停有人為自己去犧牲,為自己而受傷!明明已經不想讓任何重要的人再去死亡,不想讓任何人再為自己犧牲什麼,為什麼……

「拜托你了……千萬別做這樣的事,千萬不要為了我這樣的人…去做這種傻事啊!」暮夜絕痛苦地吶喊。什麼守護啊、什麼保護啊,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為什麼大家都不能好好地活著呢,為什麼大家都要因為自己去犧牲呢?

都是因為我…這一切的犧牲和悲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能遠離他們的話,如果我能不存在的話,他們就能比任何人都可以更好地活下去,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

vivio也會這樣嗎,奈葉…菲特也會為自己做犧牲嗎?那一天會來臨嗎?如果我一直這樣存在下去,一直這樣戰斗下去,那一天會來臨的吧…那一天、會來臨的吧?

暮夜絕渾身顫抖地看著自己蒼白的雙手,她似乎看到越來越多的血液從自己手里流出……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暮夜絕抱頭大喊,「我不要————!!」

「公主——!」突然不知哪來一聲大吼,暮夜絕瞬間感覺自己被一陣颶風刮上了天,當她還沉浸在痛苦中沒反應過來時,她看見眼前豎立著比自己高一倍多的尖爪。她頓時震愕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龍爪上。

這銀白健壯的身軀,巨大的青色的冰火之翼,炯炯有神的金色之眼……

「…黑、黑曜……?」她震驚地看著變回翼龍的黑曜,所有復雜的滿腔情緒都堵在了胸口。

黑曜揮舞著巨大的翅翼將渾身僵硬的暮夜絕緩緩在離卡洛琳遙遠的沙漠上。暮夜絕這才發現黑曜的身軀已經遠不像第一眼見到他時那麼高大了……

…是因為自己嗎……是因為他將自己的血救治了復活者的我嗎……

忽然只听黑曜發出憤怒地一聲嘶吼,暮夜絕還沒看清躺在血泊中的卡洛琳的表情,黑曜竟然咬住了卡洛琳的身體,狠狠將她甩出百米之外,一片血路瞬間揮灑大地。暮夜絕像驚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她看到黑曜咬住滾落在沙漠中,卡洛琳的魔杖,將它撕了粉碎。

忽然間,暮夜絕看到被甩出百米之遠外的卡洛琳身上,竟冒出了銀色的煙霧……

直到這時,暮夜絕才看到黑曜將自己的身軀緩緩轉過來,朝自己伸出巨大的頭,發出嗚嗚的嘶鳴聲。但暮夜絕絲毫沒有注意到黑曜眼眸中對自己的那深深哀痛和憐惜,因為她只看到了黑曜的那只左眼……

……那只已經變成銀灰色,了無光芒的,黯淡的眼楮……

暮夜絕感覺心痛得似乎已經被撕裂,她看到黑曜另一只依舊閃耀著灼人光芒的金色之瞳,一陣熾熱的熱流直沖大腦。

躲在遠處的vivio從一開始就想撲過去,但愛麗絲卻把vivio緊緊攔在身後,躲在不易察覺的地方。

「之後會有好戲給你看的,vivio。」

……他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左眼,他真的為了自己奉獻出了他作為力量源泉的眼楮!暮夜絕直愣愣地看著黑曜巨大頭顱上,那只失去光芒的灰眼,果然是因為自己,果然是因為自己!暮夜絕無數次在自己內心里瘋狂地尖叫道。

突然這時,蒼白的天空上浮現出了一個漩渦,而從漩渦里,竟然走出了一個個人。vivio想驚叫,因為這些人就是在珍珠和珊瑚比賽中的考官,還有那個當初帶走櫻的白發女人。vivio差點就驚叫出聲了,但愛麗絲卻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噓!我用魔法掩藏住我們了,他們看不見我們!」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銀白發的老女人充滿威懾地吼道,她表情上充滿了憤怒。

暮夜絕看到這些特殊區的首領都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中,她又看了看黑曜龐大的身軀,這才發現事情真的鬧大了。可她的腦海里完全沒有考慮該怎麼應付接下來發生的事,因為她的腦海里,全部都是黑曜那灰色的眼楮……

「主任!這個女孩傷勢真的很嚴重,如果不搶救的話可能會死的!」遠處一個男子抱起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卡洛琳,焦急地朝這邊吼道。

「先把這個女孩趕緊帶回學校里搶救,抓緊一切時間!」白發魔女瞪著暮夜絕,一臉憤怒地說,「這場比賽到此結束!」

還沒等暮夜絕說什麼,一旁的黑曜忽然發出了陣陣嘶鳴聲,暮夜絕震驚地看到大塊大塊的黑色血液從翼龍的嘴里滾滾留下……

[「這是什麼……?」

……是巧克力咖啡……」

「……這麼做,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

「沒有。我不會有任何傷害……」]

暮夜絕漆黑的眼眸一點、一點緊縮……

黑曜龐大的身體頓時癱倒在地上,越來越多的黑色熾熱血液從他嘴里流出……他艱難地抬起頭,朝滿臉慘白的暮夜絕嗚咽著什麼,還不停挪動著自己巨大的身軀,似乎想擋在她的面前,保護她……

「它到底是什麼?」白發魔女嚴厲地質問暮夜絕,「它是你的使魔嗎,還是召喚獸?」這條神秘的龍從第一天降臨到學院的普通區後,身份就一直來歷不明。許多特殊區的重要人物都站在白發魔女的身後,眼神犀利地等待暮夜絕的回答。

[…我只想一直看著公主,一直守護,這樣也不行嗎……]

[可是他竟然願意用自己的血去救你,即使知道復活者的氣息會通過血液不斷削弱他的生命……]

[「這是什麼……?」……是巧克力咖啡……」「……這麼做,會對你有什麼傷害嗎…」「沒有。我不會有任何傷害……」]

[所以他要犧牲自己的眼楮,去讓你免受巫術的傷害,都是因為你……]

暮夜絕渾身僵硬地、呆呆地凝視黑曜那只灰色的眼楮……

「賽提亞斯,請回答我。」白發魔女再一次嚴厲地質問。

[……媽媽為了能讓你有12年像普通孩子那樣的童年,換取了自己的生命!……]

[……不要害怕,哥哥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快去米德切爾達尋找‘封印之匙’,快……]

[喂,主人……我要消失了啊,你怎麼還不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就一眼……]

[…我只想一直看著公主,一直守護,這樣也不行嗎……]

[…空自從你走了以後,就失去了記憶啊……!]

[……婆婆是因為你引發的那場災難,才失去了雙腿……]

[……因為你…因為你…因為你……!]

「…不,…」暮夜絕抬起頭,眼神發直地看向白發魔女的眼楮,「我不認識他……。」

vivio滿臉震驚,她想撲過去尖叫,可再一次被愛麗絲狠狠攔住,並且被死死捂住嘴巴,任由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掙月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連串讓人難以置信的、冷酷無情的字眼從那個少女的最終說出來︰

「我不知道他從哪里來。我從沒有見過他。他或許只是在異世界里迷失了…。」

暮夜絕不敢去看黑曜,她只听見黑曜倒在地上發出那一聲劇烈的震顫聲。然後一陣金光微弱地閃過,黑曜那美麗修長的人型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他美麗長發下,那雙震驚地眼楮哀求地看著暮夜絕冰冷的臉,可他的公主卻始終沒有看他。他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看來就是這個怪物把卡洛琳打成這樣的吧。」白發魔女身後一名高大的男子說,「這麼危險的生物怎麼可以任由他在世界上放肆,應該把它關到管理局地下室的管理所。」

時空管理局地下的「異獸管理所」,是馴養和教那些沒有主人的,具有危險性魔獸的地方。會將這些魔獸作為以後的戰斗力,或者做為練習的對象等等。在那里,不管是什麼樣的魔獸都會受到很好的保護。

「沒有主人的龍的存在太過危險,的確應該把它關進管理所。」白發魔女說。

「它確實不是你的使魔,對嗎?」。白發魔女再一次質問道。

暮夜絕表情僵硬,眼楮發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說︰「是的,他不是。」

話音剛落,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黑曜竟然撲到了暮夜絕的面前,緊緊地抱住了她,嘴里還不停地在哀求︰

「不,不!求求你了,公主,不要趕我走!不要讓我走!」

「什麼、什麼情況?」白發魔女一臉震驚地看著同樣表情的暮夜絕。

「我、我不認識他!」暮夜絕焦急地想掙月兌開黑曜,可沒想到黑曜的力道越來越大,幾乎快擰斷自己的骨頭。

「求求你了,公主!不要讓我離開你!我錯了好嗎,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不听你的話了,你讓我做什麼事都可以!」黑曜的聲音不停地顫抖著,他不停地哀求著,「不要把我關起來,公主,你不能離開我。」

「把他帶走!把他帶走!」暮夜絕尖叫道。

終于幾個男子急急忙忙地將黑曜從暮夜絕身上扯了下來,可黑曜依舊在奮力地掙月兌︰

「你不能離開我,公主,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暮夜絕感覺自己渾身打了個寒顫,這時黑曜竟然掙月兌開他們再一次緊緊抱住了自己,她能感覺到黑曜急促的喘息聲和他顫抖的身軀。

[……因為你……!]

暮夜絕手中一道藍光劃過,她趁別人的注意都在黑曜上時,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用細小的綱刺扎進了自己的腰部,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嗷!」暮夜絕痛苦地尖叫起來,她幾乎是奮力吶喊,「他想要傷害我!他想要傷害我,快把他帶走!帶走!」

所有人看到噴涌出來的鮮血後,頓時才急急忙忙地用力將黑曜掙月兌開來,將他猛力往後拉。

「……不,我沒有…我沒有傷害你公主……」黑曜震驚而悲傷地吶喊著,「我沒有傷害你…!公主…不要離開我,公主…公主!」

暮夜絕忍著劇痛,看著好幾個人強行拉著虛弱的黑曜,將他帶進了漩渦里,剩下的幾個老師則是滿臉緊張地走到暮夜絕身邊,紛紛詢問傷勢。暮夜絕完全听不到他們在對自己說些什麼,來自腰部的疼痛幾乎快將自己的大腦麻痹,她的大腦里,不停回蕩著那一聲聲淒慘的「公主」,和男孩一臉痛苦的表情……

那種痛苦絕望得…仿佛如同天塌了般的表情……

暮夜絕默不作聲,她的捂著腰部的手心里浮現微微藍光,然後外流的血液頓時減少,傷口快速愈合了。周圍的老師都有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如此大而深的傷口,竟然如此快速地痊愈了。

暮夜絕直立起身,表情淡定得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她的臉已經蒼白得不帶一絲血色。

「真是一場胡亂的鬧劇。」白發魔女依舊一臉憤怒,她瞪著暮夜絕,張開了腳下的魔法陣。

「次元傳送。」她說。

幾乎是短短一瞬間,暮夜絕看到原本還蒼茫茫的世界突然間竟人聲鼎沸,灼熱的空氣在四周沸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特殊區的中心廣場上,四周黑壓壓的人群一片吶喊尖叫。她忽然感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終于一切都結束了,現在再也沒有人可以為自己犧牲了吧……

她這麼想著,可是當她忽然轉過身後,她頓時被驚呆地直立在原地,猶如一道驚天霹靂從天而降,讓她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看到vivio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後,眼楮布滿血絲。

「你這個騙子!」vivio哭著對自己咆哮,幾乎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櫻這個騙子——!櫻是大壞蛋——!!」

暮夜絕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一股寒意席卷全身,而當她看到站在vivio旁邊,笑得一臉洋洋得意的愛麗絲後,一陣恐慌沖向大腦︰

「不、不是這樣的!vivio,我———」

「壞蛋——!」vivio尖叫道,然後轉身迅速跑離了廣場。暮夜絕想追過去,可竟然發現自己的腿抖得快站不住腳,她有一些頭暈目眩。她看著愛麗絲神秘的笑容,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直逼心髒。這一次,她真正感覺自己的世界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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