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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運輸艦蟲帶著略微的「興奮」,輕巧地停在了機場上,激起一圈飛揚的沙塵。未夜等犯人被排成一隊,押解下船。

這是未夜半個多月宇宙航行,第一次睜眼看到外面的世界。

進入視線的,是一片塵土飛揚的蠻荒場所。天空是充滿蒼茫氣息的暗紅色,有炒鍋大小的紅色火球高懸于中天之上,那是諸神星系的「太陽」——宙斯恆星。

肉眼可見的,還有幾個巴掌大的星辰,和環繞它們的美麗光環,那是冷凍氣體和塵埃的組成物。

腳下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機場,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平整空地。風一吹來,便高高地揚起了沙塵。

視線極遠,是一片灰色蒼茫的大地,其中一個方向盡是漫漫黃沙。極遠處還能看見一些沒有噴發的環形火山。

剛呼吸空氣時,未夜略有些不適應,但轉瞬又正常了。這里的空氣成分與地球上相似,只是含氧比重要略低,一開始到這兒,可能會產生缺氧帶來的一些不適應,頭暈頭痛、嘔吐等——類似于地球上高原反應的癥狀。

這就是雅典娜星。

諸神星系是一個遠比太陽系要大的星系。他擁有一顆恆星,11顆行星,318顆已知的衛星,7顆矮行星和數以億計的天體。

雖然人類把整個諸神星系都視為人類的殖民地,但目前最主要的殖民場所還是在赫拉星,那是一個比地球體積大了2倍,生物資源極其豐沛,非常適宜人類生存的行星。因此,地球移民主要是在赫拉星上。

雅典娜星是諸神星系發現的另一顆適宜人類生存的星球。它體積遠比地球要小,有著跟地球相當類似的環境,不過,雅典娜的環境比地球要嚴酷得多,晝夜溫差很大,大部分地方類似地球的非洲荒漠地帶。

未夜登上了如同牢籠一般的特制囚車,往地平線上隱隱出現的一座「城市」而去。

坐在一旁的是個白人小子。個子不高,臉部輪廓頗顯陰柔。這人話多,而且自來熟,一上來就跟未夜胡天海地的聊。

聊上沒兩句,那親熱勁兒,就好像未夜跟他是十多年老朋友一樣。

不一會兒,未夜就知道了他叫杰克,是個盜竊犯,月亮基地移送的犯人。他雖然年輕,但已經不是第一次進監獄了,所以一副熟絡狀,大有「兄弟我罩著你」的意思。

「嗨,夜,你什麼罪名?」

「一級謀殺,終身監禁。」

杰克縮了縮脖子,頓時不敢在未夜面前夸海口了。一級謀殺是殺人罪中最重的量刑,凶手往往窮凶極惡。這種人在監獄里一般是橫著走的角色,哪里需要他來「罩著」。

漸漸地,地平線上的「城市」越來越清晰了。但近了,未夜又極其疑惑。這城市人來人往、十分喧鬧,但城市邊緣又重兵把守,還設置了許多戰爭守護植物。

不過,巨大牌子上的名字還是為它的身份作了最準確的注腳︰末日監獄。

「雅典娜星的監獄就是這樣的!」杰克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為未夜釋疑,「雅典娜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監獄,星球上的居民基本就是我們這些被流放至此的罪犯,所以這里的罪犯還是享有相當的自由,在這里,你有錢仍舊能過上帝王般的奢華生活,沒錢就是被人踐踏的雜草,女人、毒品,這里應有盡有。這里不是犯罪的終點,而是犯罪的延續。可以說,雅典娜星上的每一個監獄,都是一座罪惡之城!」

未夜在地球上哪里知道雅典娜星上的真實情況,有些驚訝︰「聯邦居然放之任之?」

杰克桀桀一笑︰「管?人類今天早已經突破了多少,光地球就超過兩百億了吧,這麼龐大的數字,產生的犯罪又有多少。聯邦政府恨不得把所有的罪犯都扔到雅典娜星上,任我們自生自滅!」

後來,未夜才逐漸了解到,事實正如杰克所說,由于雅典娜的資源貧瘠、環境惡劣,目前主要是當做罪犯流放地。流放到此的罪犯,佔據了雅典娜星居民的大多數。另外還有就是駐守雅典娜星的軍隊、監獄管理人員以及一些冒險家、躲避麻煩的人。為了讓雅典娜人的生活能正常延續,監獄管理者們不得不放松管制,把罪犯當半城市居民半罪犯一樣管理。

末日監獄儼然就是一座戒備森嚴的小城。城東是監獄管理人員和自由人的生活地區,城西則是監獄區。囚車駛入了城西的監獄區內,將一行人放了下來。

左右兩邊,囚犯們隔著網牆指指點點。未夜在犯人中算高大了,也招來許多目光。不過,最受囚犯們喜愛的是那些長相「漂亮」的男人,比如杰克。有個黑大個站在網牆後朝杰克吹口哨,還向他扔了顆石子,杰克先是「花顏失色」,旋即又惡狠狠地比劃了中指過去。

照例是消毒、沖水、更衣、訓話。看守長用棍子給所有的囚犯們上了監獄里的第一課。他的棍子每次都打在人尾椎的特殊部位,看上去出手不重,但能讓人疼得渾身抽搐,甚至暈厥過去。

未夜也吃了一棍,但卻是硬挺著,哼都沒哼一聲,淡漠地看了看守長一眼。

隨後,他領著自己的床單、被子、枕頭、牙刷等生活用品,到了自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的住所︰602監倉。

這是一個只有幾平米的小房間。馬桶、洗手池、上下鋪的木床。門是柵欄門,監倉里面的情景,外面一目了然,毫無**可言。

巧的是,杰克也分到了這個監倉。他先未夜一步到,已經在上鋪鋪下了被子。

「我睡上鋪!」未夜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道。

杰克一愣,低聲嘟噥了兩句,估量了下彼此體格的巨大差距,還是將已經鋪好的床單撤了,搬到了下鋪。

「放屁朝房間外、上馬桶要沖水、**不許對著牆壁,你只要做到這三點,我們就能和平相處。」未夜根據看守所里其他人所描述的監獄生活,提出了自己的規矩。

杰克點了點頭,伸出手掌來。在他的示意下,未夜跟他擊了掌,表示約法三章。

末日監獄的里的第一晚,一個的新來囚犯在半夜里哭出了聲來,哭泣聲在整個監倉區回響。菜鳥們的怯懦讓老鳥們興奮了起來,他們大聲嘲笑著那個家伙,用豐富的詞匯問候起他家庭的女性和他本人的後門。

未夜卻是睡得十分的香甜——這是被警察帶走後兩個月來,他睡得最舒服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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