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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晌午回到範府,小文依舊跟昨天一樣累的跟一團爛泥巴一樣癱到座椅上一動不動。周者清看到她這麼一副樣子,就座端起小方桌上青花瓷的杯子,呵呵笑道︰「累不?」

小文歇了口氣兒,有氣無力道︰「大叔,我覺得您應該看的出來我累不累……」

輕輕撇去浮沫,周者清道︰「這才剛剛開始,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你若想學武功,那你就得先有個毅力,有一個恆心,不急不躁。」

小文伏在椅背上︰「我知道,我會努力的,大叔,您能一定要監督我,我這人沒有恆心,若是我不听話了,您一定要嚴厲的批評我。」

周者清輕啜一口茶,這毛尖乃是雨後茶,喝起來像是比雨前的還要甘洌些,听了小文的話,呵呵一笑:「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既然答應了教你武功,我就一定要你學會。」

听到周者清如是說,小文心里也踏實不少,好吧,最好您能管住我,我還真不想一事無成呢。

說話間,上官子原來找周者清說話,小文一見上官子原便怒火騰騰,剛才的疲軟勁兒頓時消失無蹤,精神緊繃,準備隨時應戰。

上官子原瞥見小文怒發沖冠的樣子,活像一只吃了虧的貓,準備隨時上來給自己一口,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兒,不僅沒有刻意不看她,反而還偷偷朝她做鬼臉,學她上午被嚇到的樣子。

瞧你得瑟的吧!小文越發惱怒;這個上官子原就是故意的!好歹之前也是見過面的,感覺這人除了嘴損之外也沒什麼可討厭的。現在再看上官子原,感覺就大不同了,嘴損心眼兒也壞,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善類,讓他有一身好武功真是糟蹋了武功了,這種人就應該把他廢了武功扔到泥巴里。小文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是見到這上官子原就惱。

小文憤怒地瞪著上官子原,上官子原卻是笑嘻嘻的,跟她剛好相反,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小文心想,好吧,我才不讓你得逞。小文突地換了笑臉,甚至抬起了手跟上官子原悄悄地打著招呼。

這回輪到上官子原愣了︰不是吧,臉變得這麼快。四川變臉王也自愧不如啊。

就在倆人暗暗較勁兒的時候,只听周者清說道;「來來來,你們都認識認識,小文姑娘,這位少年叫上官子原,是我收的徒弟,跟著我也有好多年啦!這孩子天資聰穎,著實學了不少東西,以後你可以請他來幫你練功,想必有了子原的幫忙,你學武功會更快些呀。呵呵呵呵呵。」

要他幫我學武功?那他豈不是有了折磨我的借口?我還不被活活逼死啊?小文是一臉的不樂意。可是上官子原就不同了,只見上官子原笑眯眯的看向小文︰「師傅盡管放心好了,對于這位師傅的救命恩人,子原一定會好好幫助她的。上官子原刻意在好好倆字兒上加重了口氣。

小文當然听得出來,「呃,這個就不用了,謝謝上官大哥的好意,我這才剛開始學,什麼跟什麼都還不懂呢,等我練好了第一步,再請上官大哥幫忙也不遲。再者,上官大哥跟周大叔應該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吧?趁著這個機會,你們師傅二人應該好好聚聚,說說話,交流交流,增加增加感情。」小文委婉拒絕道。

周者清道︰「誒,我們交流各自見聞是小事,你學武功可是大事。你剛剛說過要我監督你,只是我身體剛剛有些復原,實在是有點兒力不從心,恐怕教不會你,沒得耽誤日子。正好子原來了,可真是幫了一個大忙,怎麼能不要呢?你放心,小文姑娘,這孩子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如今這武功大有強我趨勢,有他幫忙,不出兩年,小文姑娘你就學得差不多啦!」

小文還道︰「可是……」話未說完便被周者清打斷︰「好啦!小姑娘你就听我的吧,相信子原,他肯定能讓你學會。」說罷便對上官子原說道︰「好孩子,這下就辛苦你啦。」

上官子原道︰「為師傅解憂乃是徒兒的本分,談不上什麼辛苦。師傅放心養傷,教習小文姑娘的事情,我定然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小文這下連拒絕都沒話說了,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上官子原會把我整成什麼樣。

這是上官子原接手教育小文的第一天——如果可以說是教育的話。依照慣例,這個時辰小文還在做夢,夢里她正跟一群匪徒打架,夢中的自己身手極其矯健,上下翻飛,像一只自由翱翔的燕,身體很是靈活。直打得對方狗一樣嗷嗷直叫,小文瞧著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匪徒,哈哈樂得直不起腰。正在大笑中,突然背後一陣掌風襲來,小文驚道︰「有人偷襲!」便急忙轉了身,躲過了一掌。此時她定楮一看︰偷襲者不是別人,正是那讓人討厭的上官子原。小文怒從心頭起︰好哇,好小子,仗著自己武功是不是啊,如今我武功也高了,教訓這麼一群人也不在話下,誰還怕你,來吧!說著便挺起長槍刺了過去。卻見那上官子原並不躲閃,只是沉默不語,默默的從背後端了出來一盤酸辣土豆絲。小文一看,心里登時感激起來︰原來這上官子原是來給我送吃的來啦!可真是誤會他了,她感嘆著,正要丟了長槍去接過來,上官子原手里的土豆絲卻又突地變成了一盤子毒蠍子,他便托著這盤蠍子兜頭向小文拋了過去。小文大驚,連忙躲閃,心頭登時一怒︰我還只當是你給我送吃的來了,原來竟是來害我!可是小文躲閃雖快,卻仍是不及上官子原扔盤子的速度,只見那些個蠍子個個張牙舞爪,像極了戲里那些耀武揚威的強盜小嘍,爬得小文滿身都是。小文又是害怕又是惡心,手忙腳亂的要驅趕走這些惡心的生物。嘴里罵道︰「上官子原你個壞蛋!竟然這麼卑鄙!」突然一只黑頭蠍子爬到了她脖子上,狠狠地鉗了她一口。

小文吃痛,尖叫一聲,醒了過來。睜開眼便往身上四處亂模,正模著,卻又听到有人在她身邊嘿嘿直笑。小文登時一丁點兒的困意都沒了,汗毛一根根的,全豎了起來。她大驚失色,叫道︰「誰?!」便扭轉了頭去查看,可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這下她就更是慌亂了,便急急忙忙的披衣下床。等下了床再扭頭去看時,卻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小文的心髒快受不了了,她一個踉蹌跌坐在凳子上,此時雖是天色將曉,卻也是昏昏暗暗,小文並看不清來者何人。

她緊了緊外套,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誰知那人正是上官子原,這上官子原有意要捉弄小文,便起了一個大早,偷偷翻窗進了小文房間,本來是想干坐在床頭趁機打會兒盹兒,只在小文睡醒了之後好嚇她一跳,誰知卻突然听到小文在夢中又是喊打又是喊殺的,不免覺得好笑,便拿了雞毛撢子放在她面上要把她捉弄醒,可這姑娘睡覺實在是死,撥得都累了卻還是不見她醒,嘴里卻又喃喃罵道「上官子原……卑鄙……」上官子原一愣︰怎麼把我也夢上了?隨即又壞壞的想道︰嘿嘿,夢中情人麼?便用劍尖刺了一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脖子,隨後趕忙躲到了床頭底下窩了起來。

听到小文叫了一聲,便知得逞,心下高興,憋不住嘿嘿笑了起來。待到小文披衣下床,他卻趁機爬出來坐到了床上。此時听到小文問自己是人是鬼,決定要嚇她一嚇。便捏著嗓子說道︰「你覺得呢?古文姑娘?」

小文听到對方說話,卻分不清是男是女,心想,這難道是一個半男不女的鬼麼?卻是不害怕了,甚至感覺好笑!小文答道︰「你是鬼。」

上官子原在心底得意的笑了,又捏著嗓子說道︰「姑娘真是聰明。」頓了一下又道;「姑娘知道我這次來是要干什麼麼?」

小文搖搖頭︰「不知道。」說話間她向窗外看了看,天已拂曉,雞鳴應該已經過了,按照傳說,鬼從雞鳴開始就消失了的,可是現在眼前這位卻說自己是鬼?這難免使人生疑。且听這人說話半男不女,大有可疑。小文又問道︰「莫不是要來取我人頭的?」

上官子原道︰「姑娘真是聰慧,可惜呀,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道五更?姑娘,你準備一下,咱們這就出發吧。」

小文努力听這聲音,刻意穿鑿,分明是故意使聲音為此,哪里是鬼,這明明就是有人糊弄我!小文心下著惱︰這人定是上官子原無疑!只有這小子才會那麼無聊。她暗暗做好了準備,等會兒要快速的沖上去給那小子點兒教訓,半夜三更的跑進一個姑娘家房間,真是色膽包天!居然還想糊弄我,騙我,嚇我?真是可惡至極!雖然我武功不及他,但也要讓他知道,我古文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好惹的!

想畢,小文故作驚嚇道︰「哎呀!我還有爹和娘還有小弟沒有告別呢,鬼差大哥,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們啊,還有,上官子原是個卑鄙小人,多次捉弄于我,我還沒有報仇呢!鬼差大哥幫幫忙,幫我揍上官子原那個臭小子一頓吧!雖然不能取他性命,但也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小文前半截還勉勉強強,語氣還算正常,但到最後一句,卻是再也忍不住,話一說出口,人也突然向上官子原沖了過去!

上官子原听到她罵自己是卑鄙小人的時候就知道這小文已經瞧出來是自己在逗她了,听到她說讓鬼差幫忙揍他一頓的時候還覺得這小文真是可愛,真是好笑,但笑容還沒有出現在臉上的時候,卻見小文張牙舞爪的朝自己撲了過來,大有老虎吃人之勢。上官子原趕忙跳下床,想要躲開小文,只是小文速度實在是快,還沒來得及躲,砰的一拳,小文已經擂上了他的胸膛。

嘶~小文吃痛,皺著臉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這上官子原難道知道我要揍他麼?身上穿的什麼東西?一拳上去沒見他又什麼反應,反倒我疼的受不了。想到這里,小文便伸手去扒上官子原衣服,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身上穿了鎧甲。

這是什麼情況?!上官子原大驚,連忙護住了自己的衣服,不是吧?難道這位姑娘是個色狂麼?口口聲聲要給我一點顏色看,難道就是要………?啊!不要啊!我才不要這麼輕易地就被這麼一個要姿色沒姿色的黃毛小丫頭給玷污了!上官子原努力從小文手里奪過自己的外衣,叫道︰「喂!你這是要干什麼?!」

小文沒好氣的說道︰「看看你穿的什麼啊!」

上官子原更是驚恐︰這小姑娘瘋了。他更加賣力的跟小文搶奪自己的衣服。雖然他的力道要比小文的大上許多,但小文練了幾天手勁兒也不是白練的,爭奪了不一會兒,只听「嗤」的一聲,上官子原的衣服被撕破了,小文手里抓著半截兒袍腳兒。

上官子原趕緊把剩余沒爛的衣服用帶子系住,小文卻還是要沖上去扒拉開。上官子原急忙跳到一邊討饒︰「好姑娘,我錯了行不,我自認臉皮厚不過你……」

小文一听,心里就不高興了︰「喂!上官大哥,這話該我說才對吧?是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間里的好不好啊!你才是厚臉皮,天下無敵!你說你大半夜的跑我房間里干什麼?你怎麼就那麼厚臉皮呢?覺得我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是吧?行,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周大叔!」說著便拉開門要出去。

上官子原連忙拉住她︰「哎哎哎,別!」

小文站住嘲笑道︰「怎麼?你不敢讓我去麼?想不到膽大包天的上官子原也有害怕的時候。」

上官子原系了帶子︰「誰都有害怕的時候,只不過我不是怕這個,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我怕什麼呀,只是,你出門之前最好穿好衣服再走。」

小文趕緊低頭看看自己,本來被捉弄醒後就沒來得及穿外衣,剛才又跟上官子原大鬧一場,整的是衣衫凌亂,香肩外露,讓人不堪。小文大叫一聲,連忙把上官子原往門外推︰「快閉上眼楮!快出去!!啊羞死了!」

上官子原哈哈大笑,小文更是羞愧,趕緊把他轟出了房門,上了栓子。回頭坐在床上,臉上燒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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