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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吸取了前幾天的教訓,早上溜到廚房把肚子填的滿滿的才上路。這一繞可是要繞到下午了,想了一想,小文又往懷里揣了幾塊紅豆糕,嘿,這下什麼也不用怕了。

當小文走到河邊舀水時,猛一晃眼,影影綽綽前面似乎一個白影。小文的好奇心從來都是大于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想一探究竟。沒想到竟然又是那個上官子原。「沒想到他也能起這麼早。」小文暗暗驚奇。只見上官子原時而身體左右翻飛,時而腳步游移,混亂不堪,似要跌倒,時而取劍而舞,劍鋒所到之處,樹葉如翩翩蝴蝶飄然而落,將他包圍。上官子原似對小文的到來渾然不覺,依舊是劍劍生風,白袍鼓動,勁風暗涌,再加上落葉紛紛擾擾,上官子原竟然似是天外飛仙。看得小文一愣一愣的,心中羨慕不已︰什麼時候我要是也能這麼厲害就好了。

突然,上官子原一個箭步躍至小文面前,而劍尖直指小文咽喉!小文驚叫一聲,失手丟了小桶,跌倒在地,全身霎時濕了個徹底。

「你、你、你這是要干什麼?」小文心里  直跳。

上官子原笑道︰「你以為呢?古文姑娘?」

小文的心跳得越發厲害了︰我的媽誒,昨天他說別再看見我,否則別怪他不客氣,今天不會是要殺了我吧?我還沒活夠呢,我這才出來幾天啊?可是這人也太奇怪了吧?好歹之前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再說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大過節吧?頂多也就是昨天吵了一架而已,說殺就殺啊!那這個人也太小肚雞腸了!她越想越氣︰殺就殺,掉了頭不就是一個窟窿嘛?十四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既然他要跟我過不去,那我也只好認了。

「我怎麼知道你要干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不過,看你這架勢,好像我今天就活不成了一樣。隨您便吧,誰叫你武功這麼好呢?武功好了自然就是想殺誰便殺誰,看隨不順眼便整誰咯。」小文把脖子擱在劍上,絲毫不動,反而索性躺在了地上,頭枕著雙手,一臉的悠閑,好像上官子原逗她玩一樣。

上官子原笑道︰「看來古文姑娘不記得昨日在下說過的話了。」

「你要這麼說,那可就說錯了,我怎麼會不記得呢?您說話那可是豪邁的很,霸氣十足啊,想不記得都難。再說了,我怎麼敢不記得?」小文諷刺味兒也是十足。

「那既然記得就自然知道我要干什麼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您愛干什麼干什麼唄,難道您最喜歡別人猜您心思?再者,我就隨便一問,您盡可以裝作沒听見。」

上官子原道︰「好吧,你也看見了,我的劍不听話,非要跑到你脖子上來,我也沒有辦法,只好……」

「只好怎麼樣?不就是殺人嘛,看您這架勢,想來您也殺了不少人了,也不多我一個。只要您好這一口兒,那我就犧牲一下也沒什麼關系,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殺了我以後最好跑得遠遠的,別讓我師傅找到你,否則,你就得給我陪葬了。那可就劃不來。」小文滿不在乎。

「喲呵,你還有師傅呢?你師父是誰呀?殺豬的還是賣肉的?」上官子原打趣兒道。

「你才是殺豬賣肉的!」小文咆哮道,你全家都是屠夫賣肉的。

「殺豬的便怎樣?」這時,林子里突然又冒出一個人來,小文一看,心中頓時一陣歡喜,天助我也!正是我命不該絕。

原來範成禮早上起來沒事干,本想等到了地方,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躺在地上被一個男子拿劍威脅著。這是什麼情況?竟然有人想要非禮我家這小姑娘?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恃強凌弱,這小伙兒可真是活膩歪了。範成禮摩拳擦掌,好幾天沒動過拳腳了,好小子,今天就活動活動筋骨吧。待听到那男子口出不遜,範成禮登時大怒,嘿?小子,殺豬的怎麼啦?你大爺我就殺過豬。範成禮卻是再也待不住了,便出來接了茬。

上官子原聞言裝過身,只見一個四十來歲,長著四方臉的漢子正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上官子原又向周圍看了看,沒有發現第四個人,那就是說剛才就是這個漢子跟我說話了?上官子原把劍從小文脖子上拿開,笑道︰「殺豬的好啊,殺豬的是最有血性的漢子,若不是因為我穿了一身白衣服,我也去殺豬了。」

這上官子原真是罵人罵上癮了,小文暗罵道,他這話的意思明明就是說他是那個殺豬的,眼下這種情況,那我豈不就是那個豬了?小文氣的咬牙,卻是沒辦法。一則他也沒有明說,二則他有那麼高的武功呢,惹不起呀。

範成禮鼻子里哼了一聲,算你小子反應敏捷,他指著小文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你越來越膽大包天了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辱民女,活膩歪了?」

上官子原嘻嘻笑道︰「我怎麼敢呢?我就是嚇嚇她,誰讓她惹我的……不過,你們怎麼認識的啊,要知道前幾天我才在開封遇到過這位姑娘。」

什麼?只是嚇嚇我?拿我當猴耍呢?小文越發氣惱。只听範成禮說道︰「這位姑娘可是你師傅的救命恩人吶!你可倒好,竟然……哼!」

上官子原一听,這回是真傻了︰不會吧,這位姑娘的本事我可是見過的,居然能成為師傅那樣的高手的救命恩人?確實是讓人難以置信。

小文一听這話也傻了︰我是他師傅的救命恩人?我救過人嘛?若非說救,我也只誤打誤撞的救過一個人,那就是周大叔。可是我救的人竟然是上官子原的師傅?那也就是說,上官子原的師傅就是這周大叔了?周大叔就是上官子原的師傅?天哪!這叫什麼事兒啊,難不成我們竟然一個師傅?

哎呀,這下天可塌了,小文偷偷猜想道。

小文有氣無力的爬了起來,靠在旁邊一棵樹上。只听範成禮問上官子原︰「你這小子是從哪兒來啊?這麼多天沒見,這會兒不到處悠噠閑逛,怎麼想起來到這兒來了?怎麼?看膩歪了年輕漂亮姑娘,又想看我們這些糟老頭兒啦?」

上官子原笑嘻嘻說道;「大叔說笑啦!您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雖已不再像我這般年少,但英氣逼人,再過幾十年也跟糟老頭兒沾不上邊啊!嘿嘿,現在不是到處都在戰亂麼,我怕您一人在家有個三長兩短的人沒人來營救你。」

範成禮一巴掌就拍了上去︰「你這張破嘴,說點兒正常的行不?」

上官子原撇著嘴唇看了看,說道︰「你說錯了,我這不是破嘴,而是完好無缺的香嘴。」

「啊呸!」範成禮吐了一口吐沫道,「香嘴?你小子真不害臊,臉皮可真夠厚的。」說罷又嘿嘿笑道︰「不過夠狠老子有點兒像。怎麼樣,回去喝兩盅?」

上官子原樂呵呵的道︰「那好啊!求之不得呢!範大叔這麼摳門,居然會想到要清我們喝酒?千載難逢啊,我一定要去。」

範成禮啪的一聲又把巴掌拍在了上官子原腦袋上︰「你小子說話也不想想,你範大叔什麼時候摳門過?你小時候摔碎的東西還少?哪次逛梨香院大叔讓你掏過腰包?恩?」

上官子原吃痛,捂了腦袋跳到一邊︰「哎喲!我說錯話啦,範大叔對子原憐愛有加,是最大方的呢。」

哼!小文鼻子里噴了口氣︰真是不害臊!

範成禮對在一旁呆了半天的小文笑道︰「小姑娘,這下你被嚇壞了吧?心里一肚子疑問要講是不是啊?別急,我回去再給你講,現下最要緊就是你趕緊提水練功去吧,否則今天回來的就更晚了。」

小文扯扯身上的衣服︰「衣服都濕透了!渾身髒兮兮的,我還怎麼見人啊!」

範成禮便對上官子原訓斥道︰「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不讓人省心?淨是欺負小姑娘,這叫我怎麼放心你啊!」

上官子原心想︰我一大把年紀了?嘿嘿,咱倆誰一大把年紀了……真是可笑……面上卻是一臉的謙虛,只管低著頭不吭聲。

小文哼了一聲︰「我不練了!」說著便要提了小桶回去,不料卻瞥見了上官子原一臉的鄙視。小文心中一凜,想到︰不行,我還真不能回去,一、淨是讓這個上官子原笑話了,二、我這才第二天練功啊!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如果這樣,那也不用別人鄙視了,我自己都覺得難以見人。

想到這里,小文便提了桶,又說道︰「嗯,不練功時不行的,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見識。俗話說,宰相肚里能撐船,那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不過,上官大哥,這種殺人游戲一點都不好玩。」說罷,便白擺了白眼珠給上官子原看,轉身離去。

上官子原撇了撇嘴,沒有回駁任何話,跟著範成禮也離開了。

卻說小文提了兩桶水,渾身的不自在,濕漉漉的,若是很舒服那就見鬼了。再說,不光濕漉漉的,還沾上的有泥巴呢,小文不時低頭看看點點泥污,黃黃的、一片一片的,像屎一樣……真叫人惡心。

既然連小文自己都認為這些不是很純正的黃色是那種說不口的穢物,那路上有人用疑惑的眼光打量她就不讓人感到奇怪了。小文本來心情就不好,身上又沾上了這麼些東西,心里更是郁悶。看到有人吃吃的捂著嘴偷笑,小文便生了氣,朝那捂嘴的小孩兒吼道︰「看什麼看!一邊兒去!」

本來看的人還不是很多,經她這麼一吼,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了,小文越發羞惱,真想拿塊兒布把臉給蒙了。恨不得立刻就扔了小桶,回家去,再不要讓別人看自己的眼光跟看猴子一樣。

但是好在小文喜歡自我安慰︰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們愛看就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算了,以後練會了武功,免不了要顯示一下我的俠肝義膽,更狼狽的日子也多著呢,再說,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更何況,這樣時日一久,說不定我的膽量也練得大了起來呢,想到這里,小文一掃剛才偷偷模模、畏畏縮縮的神態,昂首挺胸,眼楮映著剛剛升起的紅日,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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