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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某某盜墓男

「知道我是誰嗎?」。他優雅的半倚著紅色的沙發靠椅,輕泯一口白色瓷杯盛著的酸女乃,戴著周杰倫同款黑色線帽,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對面的林希。

「額,……」林希詞窮。這是什麼台詞,以她超級無敵豐富多彩的經驗,還是被打敗了,果然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簡單。她把手伸到風衣的口袋里,模到錄音筆的開關,果斷的摁了下去。

「我是現代版的一枝梅,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飛檐走壁,盜亦有道。」他說的一點也不客氣,像杯里的酸女乃一樣白。

她下意識的從桌上把包拿到懷里,汗如瀑布狂下。還好是在人比較多的咖啡廳里,要是在荒郊野外,她那弱弱跳動的小心髒就該罷工了。

「哈哈,哈」林希干笑兩聲,鼓起勇氣跟他說話,打算先穩住他,然後伺機逃走,這種人物太危險了,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我姐說你是校尉還是上校來著,我一直以為你是當兵的,哈,哈哈,原來你是當兵的對頭啊。」她自己也在懷疑這兩聲奇怪的干笑是否可以定義為笑聲。

他依舊優雅,淺笑微飲,緩緩說道︰「我是模金校尉」。

「盜墓的。」她站起來失聲大叫。霎時,她身上聚集了所有人炙熱的目光。她只能尷尬的笑著,坐下低著頭,用披散的頭發掩蓋她又紅又青的臉。

他用手示意林希小聲些。「你也是業內人士?」他並不生氣,反而興致更濃了。

林希連忙擺手搖頭︰「不是不是,我很業外,非常業外,相當業外,骨灰級業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發現自己失態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扮淑女,很少往外露本質了。「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姐,我要你給我找個有故事的人,你怎麼找個這麼危險的人給我。嚇死我了,本姑娘還沒活夠呢。」

電話那頭傳來慵懶的聲音︰「他確實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只不過是和死人的故事罷了。」

林希忙「呸」了兩聲︰「童言無忌隨風散去。你知道我膽子只有ど指大小,不就是上次打麻將輸了沒給錢嗎,你至于這麼報復我嗎?」。

「哼,牌品不好的人,人品一般也不好。大家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來我家打麻將,水費電費都不要你掏,可輸了錢從廁所逃跑,哼,此般深仇大恨,我豈能輕易饒你。不瞞你說,我給你下了咒語,很快你命定的克星便會出現。哈哈。」

「相信知識,杜絕迷信。」林希嘆口氣,掛了電話。早知道趙熙蕊是不靠譜的,無奈只有她一個要好的朋友。自己交際圈窄,要想接觸人還是得靠她。果然,不靠譜的人干出來的事也是不靠譜的。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趙姐整呢。原因就是林希是一個作家,哦,在作家一行的具體分類里,她屬于那種懷揣大志,無所事事,整日閑晃,出口成章,自以為「何人不識君」,其實名錢皆沒有的一類。

為了及早月兌貧致富,也無奈于自身生活不豐富。她也開始了一般小說家都會有的行為,收集他人的故事。她管這事叫「集郵」,從小老師教導︰集郵是個好習慣,攢多了可以賣錢,長大了她深刻理解,萬分同意這一點。

她整了整妝容,走出衛生間,回到座位,沖他莞爾一笑。

「我听趙姐說林小姐是一名個體戶,說實話,你比我想象中年輕的多。」說話間,他又要了杯酸女乃,這已是第三杯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喜歡喝酸女乃的男生。

林希當然年輕了,她今年剛邁入了大三,年齡過二,方開始奔三。只是現在的人隱私意識特別強,很多人都不喜歡向作者講述自己的事,就算肯講,考慮到聆听者的職業,也會有意無意的改變故事的原貌。所以她只能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接近各式各樣的人,慢慢套出他們的話來。這次林希是以相親的名義來見這個名叫尹福的男人,身份是二十六歲的小店主。

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才二十歲,林希只能說︰「我是個很懂保養的人,您別見怪,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會員。」說完又盯著他的眼楮微微一笑。林希的舉動是在告訴他,他長的符合她的標準,也就是拐著彎在夸他帥。

他會心的一笑,說道︰「林小姐開的是服裝店對吧?可是林小姐對我這行業好像並不陌生啊。一般人很少涉及這方面的知識。」

「我是中文系畢業,平常喜歡看書,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什麼方面的書都看了一點,您這行業我懂的很少。」急忙掩飾。

「已經很難得了。」他又要了杯酸女乃。

「那您能講講您的經歷嗎?好像很神秘,很有趣。」她開始套話。

「當然。上個月我剛才新疆回來,在那兒遇到一個大粽子……」

林希回到學校,已是華燈初上。路燈懶洋洋的投射下昏黃的光,被她行色匆匆的忽略掉。爬上四樓,宿舍關著燈,一開門,每個人的床上都閃耀著電腦的光芒。

她剛一進屋,上鋪的小迪就探下腦袋來,嘻嘻的笑道︰「林希,你真不愧是宇宙第一衰,恭喜本周曠課第三次被逮。」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她一下子鋪在了床上,再也不想動了。「誰能幫我倒杯水啊,我忙了一天,快渴死了。」

凡靜從被窩里爬出來,給她倒了杯水。壺里裝的是前天打的水,已經沒有一絲熱度了。林希接過,一口氣喝完,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楮準備休養生息,不忘感激︰「靜姐,你真好。」

「沒什麼,這是你應得的。我代表全體室友以及隔壁宿舍全體成員,鄭重而又隆重的感謝你。」凡靜說完,有四個頭暫時告別了電腦,一本正經地對著她直搗蒜。

「why?」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很感動,有人在她累的時候遞給她一杯還可以喝的水。

「因為你就是輔導員查課的動向表,只要你去上的課,她一定不去查,而一旦你翹了,那節課百分之九十九有危險。所以,有你在,我們過的很安全。」凡靜在熱烈的掌聲中鑽回了被窩,接著埋首于電腦中。

在一聲痛斷柔腸的長嘆之後,宿舍又回歸于一片寂靜之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眼皮找到了下眼皮。

夢境是最富變換的,從喜到哀到懼的轉變,快的讓人措手不及。于是夢境的不斷轉變,成了林希最怕的噩夢。她討厭做夢,盡管有時候夢會帶給她靈感。

她終于去了麗江,背著包走在那個連空氣都很溫柔的地方。天藍的像她中學時校服的顏色,怎麼穿都不髒。白雲飄飄,是刻意打破單調的隨性涂鴉。干淨的石板路,曲曲折折,繞著無數的人家。俯,借著清澈的水,洗淨眼里的污穢。

日光正好,她撐把傘,坐在小船上,悠哉游哉的看著書。突然他出現了,坐在船頭,雙手劃著船槳。他穿著黑色修長風衣,西瓜紅的褲子,背對著她,任微風調皮地吹亂他在陽光下發黃的短發。

船慢慢的劃著,小河越來越寬,漸漸地四面都不見了岸。她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我們在哪?」

「在一個很美的地方。」聲音厚磁,很悅耳。林希希望他轉過身來,這樣浪漫的才沒有缺憾。

他如她所願,回了頭,卻是一臉的猙獰,像是她萬聖節那晚戴的面具。她嚇了一跳,船隨著她的心情變得不再安分。

他說︰「夢該醒了。」于是,船翻了。

她的腳使勁一瞪,夢被震醒了。困意都消失不見,她找到手機,屏幕上顯示早上十點整。白日夢,真的是白日夢,但為什麼別人都做美夢,翩翩我的白日夢這麼恐怖。她恨恨的想著,穿了衣服,到門後看了課表,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又不小心曠了節課。

老師,原諒我,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默默地祈禱。環顧宿舍,室友們都還賴在床上。她拉開窗簾,天陰沉欲雨。

簡單的化了淡妝,拿上相機和錄音筆,咬了一袋女乃迅速的出了門。今天中午,她約了一個小混混吃飯。那個小混混,是朋友的朋友介紹來的。上周在ktv見過面,彼此留了號碼,昨天她跟那個模金校尉見面時,小混混發短信來約了今天十二點。

林希按照地址來到目的地,是一處面臨拆遷的小區,名字叫「天福小廈」。灰黑色的天地和破敗舊樓彼此映襯,十分和諧。她站在馬路對面,拿出相機「 嚓」了兩張。

在她拍照的時候,闖進鏡頭里一輛加長版黑色轎車。林希雖然對名車方面知識考試結果為零,但是看這車的氣勢,絕不是一般的好車。只是這種豪華轎車怎麼會開到拆遷區來?

管他呢。這樣更和諧,她暗想。灰天,破樓,豪華轎車,迅速「 嚓」進她的相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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