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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檢察官

檢察官

車禍案的調查已經結束了,有了證人也拿到了證詞。廖新新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檢察院。」她說。

下面的事情沈聿沒有交代過,她剛剛把余欽的錄音給沈聿發了過去,他還沒有回復。但是廖新新卻覺得有些事情不去問,心里面就像是有一團火燒著。

究竟是什麼把一個好好的人逼成了現在這個不擇手段,手上沾染了數條人命無數鮮血的病態人類,她覺得需要去知道。

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原因走到這一步的,甄秀不會,同樣余 也不會。她曾經認為他對待余家的手法就是徹底的剿滅,無論用多長時間,用什麼樣的手段,或者可能未來遭受些什麼。為了的是他那些淺薄的野心和幼年私生子被剝奪的自尊。

但是現在想想,很多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的就進行了。

余琛還活著,余 沒有再次對他下手。余欽也還活著,余 放過了他。只有他的父親死去了,或許在要了那個老人命的夢境中,余 的母親一定出現了,折磨著他的父親直到死亡。

突然就覺得那個光鮮的人有些可憐,但是也同樣可恨。

因為沒有誰是沒有過去的,但是沒有誰就可以那麼自我的去剝奪其他人的生命。余琛有什麼錯,縱然那輛車上有他,但是一個孩子有能做什麼。余欽有什麼錯,縱使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過錯不是他闖下的。還有孫隼有什麼錯,僅僅是為了更快的奪得余氏集團就讓一個女孩子死去。

還有那具被當做是余琛的尸體,那個人生前又有什麼錯。

這些僅僅是因為當年余琛的父親,也同樣是余 的父親殺死了他的母親——只是不能說僅僅,也不可以說是僅僅。

現在牽扯到的前一輩人的恩怨,卻危害了這一輩人。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某些人當初做下的時候沒有想到那麼多,最後的結果卻往往像是蝴蝶效應一樣,當初的跺跺腳揮揮手卻最後在南半球的海洋上掀起一陣海嘯。

廖新新手里面握著一張紙條,上面是余欽寫下的。很是龍飛鳳舞的字。不仔細看幾乎認不出來那些組合在一起的筆畫是什麼。就像是醫院里面的那些教授們自成一脈的字體。

喬木。

這是余 母親的名字。

廖新新皺皺眉頭。這個名字倒是很好听。听說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女人,優雅清麗且聰慧知性。

「以骨為媒,化作良木。

我欲棲之而成靨,入你夢境。

死亡之神降臨。始之于木之夢。」

「我從那個喬木的夢開始迷惑。」

屋子內有些暗暗的。窗簾半掩著。葛天羽看著癱坐在沙發椅上的余琛。他正痛苦的垂著頭,修長的手指狠狠的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的眉心是很明顯的幾道紋路,從前就算是偶爾皺起眉頭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深的紋路。

果然那些夢。那些事情,哪怕勉強的從其中逃月兌了也沒有辦法完全擺月兌掉的麼?

「迷惑什麼?」

「迷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余 那麼恨我們。甚至于不惜讓他母親的名字出現在我的夢里。」余琛抬起頭,睫毛在眼下籠罩出一小片看起來很疲倦的陰影。

「他母親?」

「我小時候偶然听到過這個名字。」余琛嘆了一口氣。「是喬木,沒錯。就是我徹底陷入昏睡之後的第一個夢,就是這個名字把我帶進了之後無盡的睡眠和夢境中。甄秀是不會知道這麼多,所以這個名字是余 告訴她的。」

「你見過喬木嗎?」。葛天羽問。

「沒有。」余琛回答,他將頭稍稍向後面靠了靠好讓自己更舒適一些,「我從小就知道父親在外面有一個兒子,而那個男孩的母親卻和我不是同一個。這樣的一個人我怎麼可能願意去見到,何況在我的印象中,喬木是一個很安分的女人,至少她從來沒有來過家里,我只是听其他人說起過。」

「她是做什麼的?可能不是什麼好女人吧。」葛天羽對于這種情婦類型的女性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恰好相反,她倒的確是一個好女人。」余琛苦笑,「她當年是一個很有名檢察官,有名的漂亮,也有名的鐵面無私。我雖然不想見到她,但是既然是和父親有關聯的人我總還是會格外的留心。人們總是會抓住這種話題不放,也讓我听到了不少關于她的傳聞,在傳聞中她和我夢里見到的模樣很像,都是長頭發,很清麗,很優雅的樣子。」

「這種女人……怎麼會去做——」葛天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個詞匯憋了回去,「我有些想象不到。」

「要是按理來說,似乎她和我父親開始的更早一些,余 比我早出生了好幾年,我母親則是在嫁給父親之後很快就有了我。」余琛說道,「我不太清楚父親當時為什麼沒有娶喬木,可能是因為生意聲的往來,我母親家當時也算的上是W市有名的大家,自然比一個小小的檢察官要更適合父親。」

「所以說有的時候人爬得太高,野心也就越大。」葛天羽扯扯嘴角,「真夠可憐的。」

余琛抬眼看了葛天羽一眼,然後笑,「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倒是可以放心。」

葛天羽瞥了他一眼,臉色微紅,連忙又回到話題上,「那後來呢?喬木怎麼樣了?你剛才說余 恨你們——」

「喬木後來去世了。」余琛的眉心又皺起來,「我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時間,怎麼回事。但是偶然的我得知喬木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後來我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余 ,但是我隱約覺得余 之所以今天走到了這樣一步,和當年的事情大有關系。有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當年喬木的死和父親有什麼干系。」

他突然站起來,眼楮里面閃過一抹了然的光,「所以說余 在知道了我很可能活下去的情況下卻並沒有干涉甄秀,而是提前找了一個很相像的人打算替代我。他並沒有打算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因為他的目標一直都是父親。」

「因為是父親害死了喬木。」余琛突然笑起來,但是那種笑容無論如何都顯得古怪,就像是一直以來信奉的某些東西唄打破了一樣。「很多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終于套起來了。」

「怎麼?」葛天羽不解。

「他對于其他人的執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我活著,二叔活著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分別。他的重點永遠都只有父親一個人。」余琛垂下目光,地板上的木質紋理很像那種被植入夢境中的某種東西所形成的紫黑色波紋,「他想要得到余氏集團也是一樣的目的。他清楚的明白他要的是什麼結果。他並不是不聰明。而是足夠的聰明。他之所以遺漏下那麼多的信息讓我們足夠去追蹤。是因為他並不在乎。」

「亦或是還有其他的什麼。」他轉身走到窗前,窗簾微微透著光,「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把父親逼出來。」

葛天羽瞪大眼楮,「叔叔——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余琛回頭看著她,「我怎麼會在知道所有的事情的情況下那麼輕易的讓我父親死去?當然,他還活著。」

………………………………………………

廖新新下了車,掏出十塊錢遞給司機,「麻煩您了。」

她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檢察院,這里是省級檢察院,喬木生前就就職于這里。廖新新之所以到這里來是為了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關于喬木的事情。

有著公安廳的證件在很多地方都是相當有便利的,畢竟都是執行公務的人員,很少有人會去閑的找這些人的麻煩。

「我想問一下,你們這里可以查到以前就職人員的檔案資料麼。」廖新新問,「我是省公安廳的,因為現在正在調查的一件案子和多年前就職在檢察院的一名檢察官有關,所以希望可以可以查到她的資料。」

「哦,她叫喬木。」廖新新補充道。

「喬木?」突然有人在後面用很驚訝的口氣說了一句。

廖新新回過頭去看,是一個年級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後面有職員向她問好,「申檢察好。」

申檢察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廖新新,然後向她招招手,「你過來。」

「呃,您好。我是省公安廳的,因為一件案子所以過來希望可以得到一些資料。」廖新新又把那些話組合了一下說了一遍。

「恩。」申檢察官點點頭,「省公安廳的?是為了余家的案子?」

廖新新頓時激動,「您知道?」

「余家的案子外面鋪天蓋地的,我們還等著你們把案子交到我們這邊來呢。」申檢察官撇了撇嘴,「就是查了這麼久還沒個下文,你們上司的效率也不成啊。」

「這不是正在查麼,很多證據拿不到,沒辦法逮捕。」廖新新笑了幾聲,「您和喬木檢察官認識?」

「我們當年是同一屆進來的,你要問什麼問我好了。他們存的那些檔案無非就是那麼點東西,你看了和沒看有什麼區別。」申檢察官說,「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查余家的案子怎麼又把喬木給牽扯進來了?都是陳年舊事了,你們查這個做什麼?」

「和一些作案動機有關,所以——」廖新新不好多說,「總之我就是想知道喬木在世時候的一些事情。」

申檢察官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你就直說吧,你是不是為了喬木和余家的那點事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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