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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凌藝睜開睡眼惺惺的雙眼,周圍早已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所籠罩著。動了一下手指,似乎踫到了一團暖烘烘的東西,習慣性的在它的小腦袋上來回撫模著,它微微扶起身子,半眯著眼,看著她,發出「喵~~~」的叫聲,打破了這個寧靜的夜。

凌藝坐起來,抱著小妖來到了窗前,「咻~~~」的一聲,窗戶從窗簾里露了出來,外面早已繁星點點,這麼說,自己睡了一大個下午啊,山下又過了好幾天了啊!子卿,你是否會像書里記載的,站在村口,看著我回時的路,盼著可以看到我從晨曦中走來的身影?還是在翌日便已離開,把我當做了一場短暫的夢,夢醒了,人散了,就這樣隨煙去了。滿天的繁星是那麼的耀眼,紅了誰的眼?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傳來,拉回了凌藝的思緒,心底是渴望著他忘記自己,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他才不會痛苦,可是感性卻讓自己變的自私,希望著他永遠記住自己,即使他娶妻生子,也要在心底惦記著自己,如同自己這般想念他。

「凌兒,姥姥進來了。」口氣里沒有想對一個犯錯的孩子施加任何的懲罰,只有滿滿的疼惜與無奈。

「嗯。」轉身背靠著窗戶,看著姥姥那佝僂的身軀,姥姥是真的老了啊。她執著拐杖,端著美食,一步一步的朝凌藝走來。「這麼黑也不點燈,什麼時候不怕黑了啊?」姥姥一邊放下食物,一邊掏出火折子,點了火,有風輕輕吹過,火焰晃動了幾次,光亮向四周擴散了開來。

「沒有,只是剛醒,忘了。」淡淡地口氣,沒了平日里的調皮。紅了的眼,融入了暖色的燈火中。

「唉,過來吃吧,孩子。」看著她丟了魂的模樣,明白她心底的抉擇,暗暗的多了些許無奈和痛惜。誰叫我們並非普通的人啊。

凌藝走了過來,坐在姥姥的對面,慢悠悠的夾著那冒著香味的飯菜,要是平時,她早就囫圇吞棗的吃起來,現在卻食不知其味。愛情早已奪走了她的味蕾。滿心的心酸滿心的痛楚誰能懂?自己又該向誰說?

誰說相處不多時,感情不會深厚?如若相愛了,如若真的愛了,他便是自己的世界。割其所愛,永不再見,這是怎樣的殘忍般的存在?刻苦銘心的痛,是噬心之痛,為什麼命運如此玩弄與我?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愛上一個陌生的人?為什麼愛上了卻必須舍棄?要舍棄為什麼要讓我愛上?多少個為什麼在心底糾結著,多少個委屈只能默默忍受著。

「孩子,苦命的孩子,是姥姥對不起你。要不是當初姥姥帶你進結界,你現在可是一個平凡的孩子,能愛能恨。是姥姥的錯啊!是姥姥的錯……」老淚縱橫的臉,用手背擦拭著眼角的淚,卻怎麼也擦不完。

「姥姥,姥姥,你沒錯。要不是你撿我回來,撫養我成人,凌藝此時早已被虎狼叼了去,要麼也餓死了或凍死在了那個冰冷的夜,姥姥給了凌藝一個新的生命,姥姥沒有錯,時至今日,是凌藝不該,不該對一個平凡的人動情,不該對著一個晚了自己將近千年的後生小輩圖生不該有的感情,是凌藝的錯,是凌藝……」話語埋沒在了聲聲的哽咽中,靜默的夜獨留下了淚水滴落的聲響。

凌藝猛的載入了姥姥的懷里,不在壓抑自己哀傷的情感,就讓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吧,就這一回,哭過了,淚干了,就將他埋入自己的心底,留著每夜夢回之時將他細細念想,夜里如若夢醒時,我便不在孤單;當夜雨襲來,電閃雷鳴之時,我也不會再害怕,因為,子卿,有你陪我,永遠永遠。

「凌兒,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來;哭吧,把所有的心傷都哭出來;有姥姥在。

凌兒以前常常對著牆壁說,要是出了這黑屋子,你就來姥姥這,哭給姥姥看,不用絲帕,就用姥姥的花衣裳給你擦鼻涕,看姥姥還敢不敢關你進黑屋,是吧?現在啊,姥姥就給你擦,拿姥姥這件花衣裳來給凌兒抹鼻涕,好不好?」嘴上是笑著對凌藝說,臉上卻滿是淚水,可憐的娃,要是姥姥不是守護者,要是你的父母好好撫養你,要是你不在這結界里生活,要是你變成普通的人群,你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可是,事實原本就是那般的殘酷無道,所有的要是都只有但是,所有的如若,所有的假如,只剩下可是。

這一夜,雖然月光如銀,將這個世界照的通亮;這一夜,雖然繁星如眼,俏皮可人,但是終將無眠。

凌藝,但願時間能磨平你心底的傷,但是那個馬上就要來臨的災難卻抵擋不住,你若舊傷未愈,你能面對那殘酷的現實嗎?姥姥現在卻不能將其告知于你,一切冥冥之中只有定數,姥姥只能預見,卻不能妄加阻止。是姥姥無能啊!

長嘆一聲,為懷里哭泣的凌藝,也為自己,更為這捉弄了世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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