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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光漸漸的映入了他的眼,一整夜了,他頹然的坐在樹底下,艱難的爬起來,身上的肌肉早已麻木,堅硬的如同一具冰冷的尸體。他抬頭,望著她消失的地方,眼里早已沒了焦距。迷茫和無措,「為什麼~~~」突然的大吼打破了晨曦時分的寂靜。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搖晃著身軀離去,像是靈魂被抽離的身體,消逝在了那晨光里。

結界里,凌藝抱著小妖,獨自坐在山門口的台階上,閉著眼,淚水從眼縫中偷偷流出,一滴一滴的打落在懷里圓乎乎的物體上,它安靜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靜靜地窩入她的懷中,似乎明白她的難過,似乎它也在為她而難過。

那一年,還在襁褓中的凌藝被丟棄在了這座山門前,寒冷的夜,凍著她伸在襁褓之外的小手額外的冰涼,也許是哭了太久,疲憊的她只能皺著小臉,一臉的委屈,可是就是沒有人理會這個可憐的娃。

一只雪白的小貓從山門里躥了出來,在她的身邊踱著步,綠色的眼瞳在漆黑的夜里泛著妖異的光芒,終于,它還是靠近了她,蹭過去,用那小臉蹭著嬰兒的小手,「喵~~~」叫的親熱。

嬰兒停住了哭聲,盯著眼前這個雪白的物體,小手調皮的擦在它毛茸茸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打在它的身上,力氣小的像是在給它饒癢癢,它樂的翻著身,她笑的「咯咯咯」直響,身後一位滿頭銀發卻看不出一絲皺紋的老人家靜靜地端詳著襁褓里的女嬰,看著這一人一貓的親熱,終于步出了山門,抱起了地上的女嬰,小貓也跟了上去,一路不吵不鬧,那一次是姥姥第一次走出結界,也是最後一次走出結界,只為救下她。

日子似水赴東流,今年的凌藝已有16歲了,貓咪陪在她的身邊也有十六年了,她漸漸長大成年,成為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它卻漸漸的把自己那窈窕的身材變的滾圓,嚴重的走了形,唯一沒變的是它還是那般的敏捷,她看著懷里的小妖,嘴角微微上揚,「果然,這世上能陪我到永遠的只有你和姥姥啊!」那個笑有著多少的無奈,誰能知?

她緩緩起身,閉目養神許久了,力量終于有所恢復了,足夠她回到塔里。一路上,各種猛獸第一次靠自己這邊的近,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吃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傷害不了她,所有的秘密似乎只有姥姥知道!但是她從來沒有告訴自己,曾經也問過她,她只是淡淡的說時機還沒到。

姥姥執著拐杖,立在塔前,風里,她的蒼蒼白發更顯的她無比的滄桑,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了,離亂的發沒人打理,讓它有了想跟風私奔的念頭,無奈,怎麼也不能跟著風飛揚與天地,只得死命掙扎,姥姥的頭此時多像雞窩啊!

她看著遠處的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身體有些輕微的搖晃,看來,一切都要成真了啊。當年自己救下她,到底是對是錯?災難似乎就要來臨了,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麼話好說,還有什麼好悔?就算自己能改變歷史,但是卻不能,天下會大亂的,那些歷史會因為自己的小小改變,而發生無法預測的大災難,這個毀滅的結局既然注定了,那就順其自然的接受吧!

凌藝根本沒有注意到姥姥臉上那些糾結的神色,像變臉一樣的換著不同的表情,終于最後還是微微一嘆,凌藝連姥姥站在面前,都毫無知曉,與之擦肩而過,潰散的神情,沒有焦距的眼,姥姥知道她的心,「凌兒。」最終還是喚住了她。

「嗯!」她回頭,終于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姥姥,要受罰了嗎?那就受吧!什麼懲罰都可以,只要讓他的影離開我的腦海里就行。

「唉,好好去睡一覺吧!姥姥給你弄點好吃的。」說完,轉身離去了。

凌藝木訥的看著姥姥離開的背影,心里是萬分的不解,也許是姥姥心疼自己吧!看來,自己看起來很狼狽啊!連姥姥對自己都不忍心下手,算了。

回到房里,靠著房門,好無力好無力,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小床,把自己扔上了床上,抱著枕頭,閉上眼,就那樣靜靜地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不管淚水會不會淹沒自己最愛的枕頭,不管鼻涕會不會蔓延在自己心愛的床,讓我放肆一次,不為什麼,只為那剛剛萌芽卻能瞬間成長成大樹的愛情,此時卻必須將它砍下,不留一點退路,心痛!

睡意襲來,房間里的窗簾被輕輕地放下,深怕吵醒了那好不容易睡著的小人兒,把所有的光擋在了床簾外,房間里漆黑如夜晚。突然,一陣耀眼的光發起,只是短暫的十幾秒,就消失不見了,一切又重歸于黑暗,似乎那光,從未出現過。

一個身穿白衣的銀發少年出現在了床旁,一對毛茸茸的雪白的耳朵,一條同樣雪白的長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著,少年的綠瞳里倒映著那女孩還布滿淚痕的臉,微微的握著拳,卻又輕輕地放開,坐在她的床旁,幫她掖了掖被子,溫柔的擦干淚痕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眼里滿滿地柔情,哀傷的神情卻掛在他白皙的俊俏的臉龐上,兩顆略略長些的長牙抿著下唇,滲出幾滴紅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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