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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暗藏的疑慮

「我還真的是對冥界好好奇呢……。」南宮茉莉說著打個哈欠。

「困了?」喬漣漪看時間。「哎呀,已經四點多了,你趕緊睡吧?」

「那你呢?……不睡嗎?」。茉莉的哈欠一個接一個。

「我們是不睡覺的。」

茉莉驚訝道︰「從來不睡嗎?那總得休息吧?」

「也會休息,不過和睡眠不太一樣。」喬漣漪解釋。

其實很想問清楚,可是困意讓茉莉的腦子似乎都變慢了,好不容易簡單洗漱一番,一爬上床,茉莉就進入熟睡狀態,今晚實在發生太多事了。

喬漣漪幫茉莉掖好被角,靠在自己床頭拿起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她想起和艾莉娜在一起時,姐妹兩人的對話。

「你應該知道,撒旦是不會愛上你的,艾莉娜,放手好不好?」

「為什麼?撒旦喜歡茉莉不過是因為露伊莎的靈魂,但那個人已經不是當年撒旦愛過的露伊莎了,那根本不是愛,是對露伊莎的愧疚!」艾莉娜反駁。

艾莉莎嘆氣,此時此刻在結界里,姐妹倆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看著和自己沒有區別的臉,艾莉莎真希望她們不只有外表一樣。

「是不是愧疚你應該清楚,撒旦的心里不會有你。」

「不努力怎麼知道他不會接受我?」艾莉娜冷笑。「就算是露伊莎的轉世如你們所願到冥界又如何?一個人類女子怎麼可能擔的起‘冥界之後’的名號?」

「這就不是需要你來操心的了,你現在不是已經離開冥界了嗎?」。

「我只是暫時離開,我要撒旦明白,只有我,才能勝任冥後,幫他執掌冥界。」

艾莉娜的冥頑不靈讓艾莉莎搖頭。撒旦和露伊莎的轉世相遇容易,相愛也不難,難就難在知道撒旦身份之後,他們都無法走到最後。

有的認為自己愛上惡魔,恐懼到向人揭發撒旦的身份,讓人們來追殺撒旦,迫使撒旦不得不離開,然後悄悄守著露伊莎的轉世。有的因為害怕和擔憂,變的脾氣暴躁身體衰弱,一病不起在撒旦的懷里離世。還有的轉世,從害怕恐懼轉變成失常,不斷傷害自己,為了不讓她自殘,撒旦甚至暗中把「冥界之刃」交給她,寧願自己被她刺傷。

每一次撒旦到人界都由他們幾個相陪,但艾莉莎去發現艾莉娜居然偷偷影響轉世,艾莉娜自己從來都不出面,每一次都是借人類對轉世造成影響。艾莉莎提醒撒旦,讓他不要再帶著艾莉娜,一向視她們姐妹是自己妹妹的撒旦並沒有听進去,直到蒂娜自殺。

艾莉莎至今還記得撒旦知道蒂娜自殺和艾莉娜有關時的反應,陰沉的臉色和籠罩全身的黑暗氣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艾莉娜當時確實是嚇壞了。可是撒旦對艾莉娜下不了手,不僅是因為艾莉莎的緣故,也因為他還背負著一個承諾。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讓你輕舉妄動的。」艾莉莎瞪視著艾莉娜。「撒旦對你下不了手,但我可以。」

艾莉娜的情緒激動起來。「怎麼?你打算親手殺了你的親妹妹?好啊,那就來啊!我倒要看一看,同是一個血脈的我如果死了,你還能不能苟活!」

艾莉娜的話讓艾莉娜想起蒂娜死後的事。夏爾剛被撒旦轉化的時候異常痛苦,一直不願面對自己的改變,艾莉娜在明知道夏爾對自己有好感的情況下,勸夏爾干脆自殺了結這一切,被羅迪及時發現才避免夏爾用「冥界之刃」傷了自己。

沒想到艾莉娜居然變本加厲,言語刺激夏爾離開冥界,而為了證明自己不比撒旦差,夏爾在冥界制造一場混亂,並借這場混亂進入人界,一手建立血族這一可怕的群體。這讓艾莉莎無法原諒艾莉娜的所為,姐妹倆為此翻臉動手,然而卻落的兩敗俱傷的後果,重傷的兩個人不得不以「沉睡」的方式恢復。

「就算是搭上我的命,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你。」

艾莉娜瞪視著自己的姐姐。「真是難以想象這話是從你的嘴里的說出來,我才是你的親妹妹,和你是一個血脈的親妹妹,……你卻寧願幫外人?!」

「首先茉莉不是外人,是撒旦的愛人。」艾莉莎回敬道。「更重要的是,我清楚你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我為什麼要幫你?」

艾莉娜大笑,「……我是錯的?太可笑了,你們陪著撒旦一次又一次去做毫無意義的事,看著他一次次受到傷害,不阻止他就算了,還說我是錯的?!我是在幫撒旦,他這麼無休止的不斷去人界,對他有什麼好處?他根本就不需要一個人類做他的妻子!」

「撒旦需要什麼樣的妻子,是他自己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和我有什麼關系?」艾莉娜指著自己鼻子。「和我的關系就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不斷折磨自己,看著他一錯再錯!」

「你認為你的做法有用嗎?」。

「當然有用,我會讓他看到的,我才是能幫他的人。」艾莉娜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冥界已經出現不穩定了,你認為一個人類能做什麼?」

「你知道了,冥界的……狀況——?」

「當然知道,所以這一次,我會不惜一切,讓撒旦認清自己的錯誤選擇,不要繼續錯下去了。」

固執這一點,可能是她們姐妹在性格方面最像的一點了。艾莉莎在心里苦笑。

「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我會阻止你,不惜一切!」

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喬漣漪收起思緒,微微嘆口氣。雖然當時她對艾莉娜說了狠話,可是喬漣漪自己很清楚,面對寄生人類的艾莉娜,想要阻止她做什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還在睡?」莫熙把袋子遞給喬漣漪。

「畢竟經歷了那樣的一晚,她累壞了。」茉莉低頭袋子。「買了什麼?」

「一些吃的東西,她起來一定會餓。」

「莫熙,這一次你有信心嗎?」。

莫熙沒有馬上回答喬漣漪,從他的眼神里喬漣漪看到了答案,和自己一樣,莫熙的擔心大過于信心。

「慢慢來,不著急。」喬漣漪只能如此安撫。

莫熙苦笑,「談何容易……。」

「冥界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不過目前還撐得住。」莫熙轉移話題。「把東西放下後就去見羅迪吧,茉莉這會還不會醒。」

看出莫熙不想繼續關于冥界的話題,喬漣漪也不再追問,轉身回了宿舍樓。

樓頂上,羅迪坐在平台邊緣眺望著遠處,喬漣漪輕輕走到他身後,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在想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想茉莉的事?」

「怎麼了?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喬漣漪在羅迪對面坐下。

「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總覺得哪里有點怪怪的。」

「哪里怪了?說出來嘛。」

「就是茉莉得知撒旦身份後的反應,雖然按照她和撒旦的關系,她的反應並不算意外。」羅迪說著皺起眉。「可我是覺得她接受的未免太容易了,尤其是撒旦還對她說了露伊莎的事。」

「怎麼?茉莉知道露伊莎了?」

「是因為蒂娜的記憶,……只是當時因為蒂娜情緒的影響,她並沒有听到艾莉娜所說的關于露伊莎的事,撒旦就向她坦白了。」

「也就是說,茉莉知道莫熙是因為露伊莎,而找到她的,但她還是接受了莫熙?」

「這就是我覺得有點意外的地方。」

喬漣漪也覺得困惑。「為什麼?蒂娜知道後反應那麼大,……茉莉明明是蒂娜的轉世,卻——莫熙有說是為什麼嗎?」。

羅迪就將莫熙的話又復述了一遍,喬漣漪先是驚訝,隨即又平靜下來。

「說不定,這一次,真的可以改變……也不一定。」

「這話是什麼意思?」

「茉莉昨晚問我和艾莉娜的事,我都告訴她了,她也接受的很快,絲毫沒有懷疑。」

「這樣說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樂觀些才對?」羅迪略微釋然。

「莫熙還有說什麼沒有?」

「他還提到一點,就是關于冥王妻子,以及子嗣方面的事,雖然只是一句話。」

「茉莉的反應也很平靜?」喬漣漪不急待的追問。

羅迪用點頭代替回答,喬漣漪露出驚喜的表情。

「真的呢,我也和你想的一樣,這一次我們很有可能扭轉命運。」

「但也意味我們很可能會遇到前所謂的挑戰。」羅迪沒有那麼興奮。

「我想你擔心應該不是艾莉娜,對不對?」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羅迪將喬漣漪摟緊懷里。「從這一次拉斐爾如此直接介入起,我就一直在擔心。」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要放過這一次的機會,一定要幫莫熙達成心願。」喬漣漪在羅迪懷里喃喃道。

羅迪輕撫著喬漣漪的頭發,心里卻暗藏沒有說出的另一重擔心。夏爾現在被莫熙支開去找資料庫,但早晚會再次出現,而且不管他找沒找到那份資料,他應該已經認定茉莉的血可以改變血族,那麼他也會是一個很大的對手。這一點,想必莫熙也想到了,只是羅迪不知道莫熙是否有對策,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一天沒有上課,又睡到中午後才起來,從下午到傍晚茉莉都在忙著抄喬漣漪借的筆記。為了不讓夏穎擔心,茉莉和喬漣漪像往常一樣一起去食堂吃飯。

「早飯沒事,午飯又是湊合的,晚飯你可要多吃。」夏穎把餐盤遞給茉莉。

為了不讓夏穎擔心,早飯喬漣漪和她一起吃,說茉莉因為熬夜看書起不來吃早飯。中午飯又借口她們被老師留堂,算是勉強讓夏穎不再問茉莉為什麼不來吃飯。

茉莉無奈道︰「哪有想用一頓飯補三頓的?我哪里吃的下那麼多。」

「那也要多出點蔬菜,你今天的蔬菜量肯定不夠。」夏穎把一份中份的蔬果沙拉放在茉莉餐盤上。

知道夏穎是關心自己,茉莉只好乖乖仍由夏穎給自己拿吃的。端著餐盤剛轉身,茉莉就看到莫熙和羅迪進了食堂,一看到莫熙看向自己,茉莉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楮。

「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羅迪和她們打招呼。

于是五個人找了一個六人位的座位坐下來一起吃飯,落座的時候喬漣漪故意安排茉莉和莫熙面對面坐,知道喬漣漪的用意,茉莉心里高興卻又不好意思,一頓飯幾乎沒抬頭。

上了晚自習回來,茉莉沒有和喬漣漪去圖書館,留在宿舍繼續補今天落下的功課。突然傳來的冷風和被風掀起的書角讓她下意識地回頭,卻看到莫熙正在打開的窗戶外,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不怕被人發現啊?」茉莉走到窗前。

「我的身手沒那麼差。」莫熙輕笑著躍進屋內關好窗戶。「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昨晚看你熟練的動作就想問你了,你不是第一次這麼做吧?」茉莉微微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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