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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眠之夜

南宮茉莉看著莫熙的眼楮,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她的沉默甚至讓一直沒離開的尚翼產生幾許希望。

「在你的眼里,我可以看到自己。」茉莉終于開口。「所以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

茉莉的話讓莫熙松了一口氣,卻怎麼也擠不出笑容來。

「有些話我沒辦法說出口,我只能告訴你,相信自己看到的。」

「我相信。」

尚翼看著兩個人含情脈脈的對視,強烈的不舒服感讓他選擇轉身離開。拉斐爾,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麼?尚翼展開羽翼直沖夜空,腦海里依然循環著剛才的情景。不管是因為注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茉莉已經接受莫熙了,接下來無論用什麼手段,他都必須將他們分開,但蒂娜的悲劇決不能上演。

在海邊的岩石上落下,尚翼默默看著夜色中的海,雖然海浪不大,實則卻暗涵波濤洶涌,如同他的心情一樣。既然茉莉和別的女孩不一樣,那就必須采取不一樣的方式,一個想法在尚翼腦子里冒出來,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一跳,平靜之後覺得是個並不糟的選擇。

至少,可以不會讓悲劇再重演。尚翼看著海面,在心里做決定。

「喂——是我……,不用讓艾麗莎走吧,……今天的事我會找你算賬的。」尚翼對著手機冷冷的說。

另一邊,莫熙和茉莉額頭相抵,靜靜對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能和我說說艾莉娜嗎?」。茉莉突然張口。

莫熙扶額苦笑。「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

「我覺得她很喜歡你吧?」

「莫熙點頭算是承認。「不過關于她的事,還是由另一個人來告訴你比較合適。」

「誰啊?」

「艾莉莎,艾莉娜的雙胞胎姐姐。」

「是那個和羅迪在一起的女孩子?」

「看來你已經在蒂娜的記憶里見過她了,她是羅迪的戀人。」莫熙猶豫一下。「其實她就在你身邊,已經很長時間了。」

茉莉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是說——喬漣漪……?」

「沒錯,喬漣漪就是艾莉莎在人界化身。」

先是微怔茉莉隨即又笑起來。「那我明白了……羅迪應該是保持了本來的樣子,對不對?而你和喬漣漪則是變成中國人的樣子,……以前都是這樣麼?」

「不完全是。」莫熙明白茉莉所指。「之前羅迪和喬換班和我搭檔進入人界,艾麗莎是因為艾莉娜的緣故才參與的。」

「為什麼?」

「艾莉娜不希望我找到你,為了阻止我,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莫熙的話提醒了茉莉。「難道說……唐悅雅是——?」

「你猜的很對,唐悅雅就是艾莉娜,……不過這其中有些事比較復雜,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

茉莉點頭,換個話題。「你說你和之前的轉世都沒能在一起,為什麼會這樣?是有人在阻止麼?」

「因為一旦攜手,就意味著攜手的對象將成為我的妻子,也就是‘冥界之後’。」雖然有遲疑但莫熙還是決定向茉莉坦白。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希望你有妻子了?」

「我擁有妻子也就意味會有子嗣,這是有些人所懼怕的。」

茉莉想起莫熙之前提及的天界。

「難道是……。」

「茉莉,現在我還不想你知道的太多,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莫熙打斷茉莉的話。

茉莉點頭,「我知道了,那就以後再說……。」

莫熙伸手將茉莉摟進懷里。「對我們來說,之後的道路還很艱難,但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的心永遠屬于你。」

茉莉依偎在莫熙的懷里,這是她听到的莫熙說過的,最深情的一句話。現在她面前這個男人,是「冥界之王」撒旦,這不讓她感到任何害怕或者恐懼,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這個男人,無論他是莫熙還是撒旦。茉莉用力回抱莫熙,希望能把自己的心意傳遞給對方。

此時的莫熙心里卻是憂喜參半。茉莉終于知道他的身份,能完全接受他,這是在意料中又是在預料之外的。但未來的路有多麼波折,莫熙也很清楚,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應對好艾莉娜和夏爾,至于尚翼……只能見招拆招了。

「莫熙……我能看看你本來的樣子麼?」茉莉看著莫熙問。

遲疑後,莫熙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巨大的黑色羽翼重新從背後伸出來。莫熙用羽翼將自己包住,幾分鐘後再次打開羽翼,站在茉莉面前的已經是「冥界之王」撒旦了。

茉莉緩緩起身,看著眼前的撒旦。和莫熙一樣,撒旦是黑色的頭發,不同的是他的眼楮,金色和綠色的雙色眼楮,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幾分鬼魅。看到撒旦眼楮的顏色,茉莉算是解開了心里的困惑,之前她就覺得莫熙的眼楮顏色比一般要深,原來是為了遮蓋原本的雙色眼楮啊。

其實除去略長的頭發和眼楮外,眼前的撒旦和莫熙幾乎沒有區別。茉莉慢慢走近撒旦,她能看的出撒旦眼底的緊張。

「我很喜歡……你的眼楮。」茉莉的手撫模上撒旦的臉頰。

「你這麼說‘莫熙’會吃醋的。」撒旦笑著回應。

茉莉故意說︰「原來你會笑啊,我以為你不會笑呢。」

撒旦面露尷尬。「我只是很少笑而已。」

「我很喜歡看到你的笑容。」

兩個人凝望著對方,漸漸地靠近,然後擁吻在一起。和撒旦的嘴唇踫觸上的同時,茉莉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他的吻合莫熙是一樣的。

「你們真過分,居然都不管我了。」喬漣漪氣呼呼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茉莉雙手合十。「我不知道你和唐悅雅在一起。」

莫熙將茉莉送回宿舍後,立即趕到唐悅雅的公寓,應該是從尚翼那里得到了消息,莫熙趕到的時候,喬漣漪已經在公寓樓下等候多時了。

「她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她現在的能力有限,設這樣的結界對她已經算是極限了。」喬漣漪知道唐悅雅之後幾天連課都沒法上。

「莫熙再不來接我,我就要走回去了,身上連車錢都沒有。」

「我請你吃冰淇淋,……別生氣了。」茉莉朝喬漣漪撒嬌。

「她才沒有生氣,你不用買冰淇淋。」

「喂……我沒有生茉莉的氣,可沒說沒生你氣。」喬漣漪沒好氣的瞪莫熙。「還有,這里是女生宿舍,你趕緊回去好不好?」

莫熙無奈地笑笑。「我知道了,……明天你們好好休息,不用去上課。」

「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快走吧。」喬漣漪故意嫌棄地趕莫熙。「還有……趕緊讓羅迪回來。」

莫熙點點頭,再次看一眼茉莉後,躍上窗台展翅飛離。

對于這一幕茉莉已經不驚訝了,雖然這一晚發生了很多事,但對她而言並不覺得難接受,這應該是因為她和撒旦之間天然聯系的緣故吧。

「茉莉……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茉莉回過神。「就是覺得你們的關系好好,讓我好羨慕。」

「你不會誤會什麼吧?我和莫熙之間可沒有什麼哦。」

「我知道你和羅迪是一對,……居然還騙我你們是表兄妹。」茉莉嗔怪地說。

喬漣漪指著自己的臉說︰「只是為了方便隱藏身份嘛,我現在的樣子雖然很東方,但感覺還是很西化對不對,所以就說是羅迪的表妹。」

「漣漪,我能看看你本來的樣子嗎?」。

知道茉莉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見過莫熙本來的樣子,喬漣漪點點頭,走進衛生間,片刻後再次走出來。

出現在茉莉面前的喬漣漪一頭淡紫色的頭發,連眼楮的顏色都是紫色的,只是比頭發的顏色深一點。如果換成是其它人,可能很難感到協調,不過在茉莉眼里看來,卻十分適合喬漣漪。

「你好,我是艾麗莎。」喬漣漪調皮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南宮茉莉……。」茉莉也裝模作樣的回應。

兩個女孩相視而笑。

「今晚你就保持這樣好不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喬漣漪在椅子上坐下。

「反正今晚我已經知道那麼多了,你就不妨多告訴我一些好了。」

「你想知道我和艾莉娜的事?」

茉莉點頭表示回應,喬漣漪笑的則有幾分無奈。

「我就知道你很在意艾莉娜。」

「因為是她影響了蒂娜。」茉莉收起笑容。「既然她視我為‘敵人’,那我就該好好了解她,不是嗎?」。

茉莉的話讓喬漣漪沒法反駁,既然早晚茉莉都要知道這段恩怨的來龍去脈,早點告訴她也好,好讓她對艾莉娜有個認識,多一份防範。

「我們的故事得從我們的父母開始說起了。」喬漣漪雙手抱膝陷入回憶中。「其實我和艾莉娜是天使和惡魔的混血,是被公認的不詳的象征。」

很久以前,沒有所謂的冥界,人界的人死之後,或被帶入天界入選後備天使,或進入輪回經歷轉世。但人類的,隨著他們的獨立而越發變的難以掌控,有的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力量,甚至為此培養各種動物雜交,繼而行程冥界惡魔的最初形態。

隨著惡魔的日益突變,人類終于引火燒身自食其果,天界不得不派天使到人界,幫助人類應對惡魔。艾莉莎和艾莉娜姐妹倆的父親,就是在那個時候來到人界的,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姐妹倆的母親。

姐妹倆的父親叫佐卡伊,是位被給予厚望的天使,所以他到人界時是雄心壯志,希望人界之行可以讓在天界他更上一層樓,只是沒想到,會遇到命中注定的「克星」——姐妹倆的媽媽莎拉。

莎拉是小鎮上出了名的美女,因為擁有一副好歌喉而遠近聞名,佐卡伊來到小鎮的當天,就听到了莎拉的歌聲。因為惡魔橫行,鎮子上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和未成年的小孩慘死,莎拉總是為這些死去的人們唱靈歌。

佐伊卡到的那天,正好是一對老夫婦和一個四歲的小姑娘出殯的日子,莎拉穿著一襲黑袍,帶著黑色頭巾,滿臉哀傷的走在隊伍前面,高唱著震動人心的靈歌。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類女子,佐伊卡被莎拉的美貌吸引,也被她的歌聲打動。

「可以說,我父親對我母親是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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