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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似曾相識感

一早,紫藤門口就停下一輛新款的奔馳商務車,從車上先下來一位中年女性,然後一個身穿紫藤校服的女孩從車上下來,手里提著的不是書包,而是小提琴盒。

「是唐悅雅……。」

「你照片上看著可愛多了。」

「看不出她受過傷嘛。」

「……人家早就好了,那麼有錢,還能治不好。」

學校不少人都站在走廊上圍觀唐悅雅,畢竟她不僅是傳聞中的小提琴天才少女,也是紫藤破例招收的轉校生第一人。

和其他人一樣,南宮茉莉和喬漣漪也站在走廊看熱鬧,稍微不同的是喬漣漪更關注茉莉的反應。

看到唐悅雅的瞬間,茉莉忽然有種感覺,這個唐悅雅她曾經見過,這個感覺無論是莫熙、羅迪還是喬漣漪都給她帶來過,加上尚翼和唐悅雅,這種陌生人帶給自己的熟悉感,已經出現多次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茉莉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發現唐悅雅突然抬頭看向自己,在兩人眼神對視的瞬間,茉莉覺得自己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一些模糊的場景。

「茉莉,茉莉……上課了,我們該進教室了。」喬漣漪拍茉莉。

「啊——好……。」

「你怎麼了?走神啊?」

「不知道……可能是走神了吧。」茉莉不好意思的笑笑。

喬漣漪拉著茉莉的手往教室走,走幾步茉莉下意識往下開,再次正對上唐悅雅的視線,說不清是為什麼,茉莉覺得唐悅雅看自己的眼神讓她緊張。

關注唐悅雅的人不只有茉莉和喬漣漪,站在教室窗前的莫熙和羅迪,也是一直關注著唐悅雅。在看到唐悅雅視線所投射的方向時,莫熙皺起眉頭,他的擔心已然已成真了,唐悅雅就是艾莉娜。

「艾莉娜……絲毫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羅迪喃喃道。

「她知道我們遲早會查出來,所以不會這麼做。」

「那何必要寄生,……難道是因為茉莉?」

莫熙苦笑。「對于茉莉來說,她是唐悅雅,不是艾莉娜。」

「所以即使艾莉娜知道我們都在這個學校,也不會對她有太大影響,是這樣嗎?」。

莫熙沉默不語,他現在心里想到的是那個人,只希望他們不會聯手才好。

外面的喧鬧聲,絲毫對房內的人沒有任何影響,尚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面前依然放著印有唐悅雅照片的報紙。

唐悅雅入校一周後,她剛入校時引起的轟動才算平息。由于是重傷後病愈所以唐悅雅並沒有住在宿舍里,每晚都會有車接她下課,一早再準時送她來上學。而這一周,不論茉莉去哪里,喬漣漪都會和她在一起。

「老師,你看到我的預約郵件了?」

茉莉坐在心理診室里喝著尚翼倒的紅茶,因為喬漣漪被羅迪叫走了,所以茉莉才有機會來心理診室。

「我以為才發郵件,不會那麼快得到回應呢。」

「本來我是要出去參加個學術活動的,但臨時取消了,正好有空閑時間。」尚翼端著杯子坐在茉莉對面。「怎麼了?有心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算是什麼,不過確實挺讓我苦惱的。」

「那就說來听听。」

南宮茉莉就簡要的把自己對陌生人的熟悉感描述了一番,為了避免誤會她並有沒有對尚翼也有這樣的感覺。

「其實人的記憶是有選擇性的,大腦處于某種目的會對看到人或經歷過的事進行刪選,不過這不代表你不記得這些事,而是說這些事可能被放在記憶比較深的位置,然後在遇到某種情況下時,這些深藏的記憶會被刺激出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茉莉緩緩地點頭。「也就是說你覺得我見過他們,但是可能是很久以前,而我自己不是忘記了,是淡忘了對不對?」

「你的理解能不錯。」尚翼輕笑。

「有沒有什麼方法喚醒這種記憶呢?」

「催眠算是一種吧。」尚翼給茉莉的杯里加水。「催眠可以讓人深藏的記憶被挖掘出來,是心理治療的一種。」

「老師,你覺得我適不適合催眠?」

茉莉的話讓尚翼一驚,他假裝喝水掩飾。

「為什麼想要催眠呢?」

「因為我真的很在意。」茉莉看著面前的茶杯。「那種明明似曾相識,卻又想不來對方的感覺,讓我很在意。」

尚翼沉吟。「我是會尊重你的想法,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

「咦?是說催眠很危險?」

「不能說是危險,因為大腦對記憶做刪選,是為了保護你,如果你非要采取催眠的方式,反而可能會你有不好的影響。」

「這樣啊……。」

「當然,這個決定還是要由你來下,所以你還是回去考慮清楚的比較好。」尚翼用笑容安撫茉莉。

仔細想了想尚翼的話,茉莉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老師我知道了,我會仔細考慮的。」

回到宿舍,茉莉發現喬漣漪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你回來了?去哪里了,我都快餓死了。」喬漣漪放下書抱怨。

看一眼時間,茉莉才發現已經快六點半了,怪不得自己也覺得有點餓。

「抱歉啊,我去圖書館,忘了注意時間了。」

「怎麼沒看到你借的書啊。」

「我找了好半天都沒找到,打算回來在網上買一本算了。」

「什麼書?」

茉莉胡亂編了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去了尚翼那里,應該是覺得不好意思吧。茉莉在心里安慰自己。

和喬漣漪邊說話邊走向食堂,因為注意分散,茉莉並未注意到迎面走過來的人,等听到喬漣漪喊「小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茉莉和對面的人撞在一起。

「啊……對不起。」茉莉急忙扶住對方。

沒想到被自己撞個正著的人居然是唐悅雅,剛才被自己一撞,唐悅雅的身體失去平衡,多虧茉莉手疾眼快扶住對方,不過唐悅雅手里端著的飲料就沒那麼幸運了,一半都潑在唐悅雅身上。

「真的很抱歉,你沒事吧?」茉莉歉疚的看著對方。

「沒事。」唐悅雅很平靜。「你呢?」

「我也沒事,你的衣服……這樣吧,我把我的衣服借給你,你把髒了的校服月兌下來,我洗干淨了還你。」茉莉歉意地看著唐悅雅被自己弄髒的校服。

「不用了,等一下我就回去了,回去就可以洗了。」

「可是……。」

「真的沒關系。」

唐悅雅的堅持讓茉莉退讓,她松開扶著唐悅雅的手,目送著她離開。在唐悅雅和喬漣漪擦肩而過的瞬間,茉莉突然覺得兩人之間有種敵視感,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你沒事吧……被撞暈了?」喬漣漪用手在茉莉眼前晃晃。

「沒有,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唐悅雅力氣好大,明明是我撞到她,沒想到我卻覺得被撞疼了。」茉莉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好了,別傻想了,去吃飯吧。」

「好。」

上晚自習的時候,茉莉一直心神不寧,她看一眼身邊的喬漣漪,正埋頭看書,絲毫沒注意到自己,于是拿出手機。

後天下午兩節課後我有時間,想去老師那里。收件人是尚翼。

今天和尚翼見過面後,尚翼有把自己的手機號給茉莉,雖然有點顧慮,但茉莉還是把尚翼的手機號存在手機里。

沒問題。

尚翼回復的信息讓茉莉安心,她並沒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身邊的喬漣漪都一清二楚。

「老師,我想嘗試催眠。」茉莉開門見山。

尚翼放下杯子。「你想清楚了?」

「嗯,絕對想清楚了。」

「既然是你自願的,那我就接受,這里有一張表。」尚翼把一張遞給茉莉。「你填寫一下,我去做準備。

尚翼起身走進里間,把窗簾都拉上,診療室的里間頓時昏暗下來。把診療椅的靠背放倒變成一張床,尚翼動作熟練的做著準備工作。

填好表格的茉莉好奇的走進里間,發現這里只有一張被放倒到160度左右的靠椅,一個小桌子和放在桌子旁的椅子。

茉莉好奇的打量周圍。「今天開始做治療,不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你覺得需要什麼準備?」尚翼笑著反問。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做治療可能需要準備儀器什麼的。」

「你要接受的是催眠治療,有我和這個就行了。」尚翼把一個小鬧鐘放在桌子上。

在尚翼的要求下,南宮茉莉半躺在治療床上,閉上眼楮全身放松。

「記得上次我們的那個小實驗嗎?這次也一樣讓自己放松進入假寐狀態,但你的意識要跟著我說的話去做,明白了嗎?」。尚翼仔細的叮囑茉莉。「還有……如果你听到鬧鈴的聲音,就說明我要喚醒你了,一定要注意听這個聲音。」

躺在床上的茉莉點點頭,尚翼轉身把窗簾拉上,讓房間的光線變的昏暗。

「現在,听我的話,讓自己進入絕對放松的狀態……感覺自己面前出現一個很長的台階,……台階的盡頭是什麼,你自己也不知道,大膽的往前走……。」尚翼邊說邊觀察茉莉的表情。

「門……有個門。」茉莉喃喃道。

「什麼樣的門?」

茉莉沒有說話,只是憋著眉。

「門……能打開嗎?」。

「……可以。」

「那就打開門,走進去……。」

隨著門被打開,南宮茉莉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光亮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鎮定邁進門內。朝光線處剛走了幾步,門就在身後關上了,茉莉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就在剛才她發現听不到尚翼的說話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進門里的緣故。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茉莉決定走下去,看看前面到底有什麼,和糾纏自己的噩夢有多少關系。光亮散去,茉莉發現自己站在一個街道上,周圍是很古老的歐洲建築,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里。

一輛馬車從身邊疾馳而過,茉莉發現對方似乎看不到自己,因為馬車居然是貼著她很近的位置駛過。

「難道沒人看的到我嗎?」。茉莉喃喃自語。

往前走,走出這條僻靜的道路,眼前出現的是一條相對繁華的馬路,茉莉驚訝的發現自己所處的不僅是歐洲,居然還不是現代歐洲,看周圍人的服飾打扮,應該是很早以前。

怎麼會這樣?茉莉呆站在街頭,現在她進入的不該是自己的記憶嗎?難道糾纏自己的噩夢和記憶無關?茉莉茫然弟看著周圍的人,仿佛自己是個異類。

「蒂娜——。」

一個男聲傳進茉莉耳中,男子叫的名字讓茉莉心里一驚,不由自主地循聲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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