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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四三章 歙州方臘(上)

水汆童家店,

方喇出二遍。

水浸鱉背石,

方臘又造反!

走在歙州的街頭,丁一耳邊听著這首民謠,此時他本應該出現在梁山,但是從無錫往梁山的途中,他不經意間路過了歙州,便听見了這首民謠。一開始他心急于趕路,並沒有在意,但是等到細細品味後,才發現這居然是首反詞,說的是有人要造反啊,而這個造反的人便應該叫做方臘!當下便急急的趕了回來,也顧不得梁山的事情了。

這歙州是黃山腳下的一個縣,與浙江省臨安市、淳安千島湖接壤,古稱新安,始置于秦。

又有文房四寶中的歙硯和徽墨產自歙縣,從而使歙縣享有「墨都」的雅稱。自唐朝開始,古歙州就成為全國文房四寶的重要產地之一,其代表作徽墨、歙硯、澄紙、汪筆均是文房四寶中的貢品和名品,備受各方墨客的青睞。

此外,還有「牌坊之鄉」美稱的歙縣,便是石牌作坊縣里就有上百家,當代皇帝酷愛美石,便有一名為「花石綱」的花石綱運輸名稱!

是專運送奇花異石以滿足皇帝喜好的特殊進貢方式。在當代,「綱」意指一個運輸團隊,往往是十艘船稱一「綱」;當時指揮花石綱的有杭州「造作局」,蘇州「應奉局」等,奉皇上之命對東南地區的珍奇文物進行搜刮。

而由于花石船隊所過之處,當地的百姓,要供應錢谷和民役;有的地方甚至為了讓船隊通過,拆毀橋梁,鑿壞城郭。因此往往讓江南百姓苦不堪言,這花石綱之役︰「流毒州縣者達二十年」!

那宋徽宗趙佶為政極端腐敗,生活驕奢婬逸,揮霍無度。他酷愛花石,最初,有蔡京取江浙花石進呈,後來,規模越來越大,這蔡京為討好皇帝主持蘇杭應奉局,專門索求奇花異石等物,運往東京開封。

這些運送花石的船只,從江南到開封,沿淮、汴而上,舳艫相接,絡繹不絕,故稱花石綱。花石綱之擾,波及兩淮和長江以南等廣大地區,而以兩浙為最甚。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賞的,應奉局立即派人以黃紙封之,稱為供奉皇帝之物,強迫居民看守,稍有不慎,則獲「大不恭」之罪,搬運時,破牆拆屋而去。凡是應奉局看中的石塊,不管大小,或在高山絕壑,或在深水激流,都不計民力千方百計搬運出來。

听說哪個老百姓家有塊石塊或者花木比較精巧別致,差官就帶了兵士闖進那家,用黃封條一貼,算是進貢皇帝的東西,要百姓認真保管。如果有半點損壞,就要被派個「大不敬」的罪名,輕的罰款,重的抓進監牢。有的人家被征的花木高大,搬運起來不方便,兵士們就把那家的房子拆掉,牆壁毀了。那些差官、兵士乘機敲詐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鬧得傾家蕩產,有的人家賣兒賣女,到處逃難。

那皇帝曾得一太湖奇石,高四丈,載以巨艦,役夫數千人,所經州縣,有拆水門、橋梁,鑿城垣以過者。應奉局原準備的船只不能應付,就將幾千艘運送糧食的船只強行充用,甚至旁及商船,造成極大危害,前後延續二十多年,而以政和年間為最盛。官吏一伙乘機敲詐勒索,大發橫財,這官逼民反,此事最終釀成了激起各地豪杰紛紛起義,又有一方臘最為著名!

這些事情,丁一自然不知曉。這花石綱,雖經常有人在太湖附近搜斂,但哪里敢找上行雲山莊的麻煩,便是岸邊停靠的大船,只要說一聲「我等是行雲山莊的艄公」,便能嚇得那些官吏不敢亂征船只,胡亂抓人。是以,丁一雖然便住在太湖之濱,卻根本不清楚這些事情,只等到了這歙州,細細的觀察下。

但見那數百家石牌作坊,日日夜夜的打磨奇石供給當地富商官吏,讓他們取去奉承上司討得好來。

細細打探之下,便能問到那方臘是何許人也,這人他雖還未見著,但是單憑他的所作所為,卻也能當得上「好漢」一稱,他喊出來的話,「劫取大家財,散以募眾!」卻也是真的做到了,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本來這事情他不想管了,老百姓是最實誠的,你對他好不好,你這人真不真他們心里都清楚。所以丁一在縣里逗留了一段時間後,便準備離開了,因為已經了解了這方臘的性格,卻在正要走時,忽悠听到一個信息,讓他決定見一見這方臘!

這信息說來也巧,是一個孩童口中無意中說出來的,旁人都沒有在意,但是落到了他的耳中,卻是極為的震驚!「摩尼教!」這方臘,居然自稱是摩尼教之人,雖然他召集百姓村勇的時候並沒有用這名頭,但有人詢問他們的本事是哪里學來的,他們中便有人說道︰「我等出自摩尼教,一身本事皆出于其!」

但這方臘殺官放糧,意欲造反的事情歙州幾乎已經是婦孺皆知,但等到丁一想要詢問出這方臘在何處的時候,所遇到的卻都是一雙雙質疑的眼神。

百姓們中是有不少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但是他們心中都有一桿秤,那方臘造反又怎麼?他是歙州的孩子,長大了造反也是被逼得,更是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們,你這大塊頭到處拐著彎的要問出那孩子的下落,卻是所圖為何?

百姓的心思很簡單,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保護住方臘罷了。這些丁一自然看得清楚,但正是因為看得清楚,所以即使他有諸般手段可以逼問出方臘的藏身之所,但卻無法對這些可愛的百姓動手,只能鍥而不舍的在縣里到處詢問,希望能有人告之。

但是丁一的這般做法非但沒有得到百姓的理解,反而更加認為這丁一是朝廷派來的密探,是要找出方臘殺之的,每每在路上看見了丁一都是那種恨不能食其肉的眼神,因為他們被這些官吏給逼的殘極了。那時候你們這些當官的在干什麼?現在剛剛開倉放糧,殺了一個貪官就來了,哪里會不恨丁一,這任是丁一百般解釋也沒有用。

這一日,丁一坐在酒肆之中,手上端著一碗,渾濁的還散發著一股子酸氣的「酒水」,搖頭不語,桌子上除了這一壇酒卻沒有別的東西了。如不是他現在已經可以不用吃喝,便是百姓們自發的堅壁清野便能將他給活活逼上絕路了,這些百姓們雖然一個兩個的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團結到了一起,便是神仙也只有無奈長嘆!

「凸那漢子,便是你一直在尋我方哥哥嗎?」這人身高八尺,一眼看上去不過是個壯漢罷了,但再看第二眼便能瞧出這人骨子里身體中發出的那股煞氣來,這人喚作石寶,是方臘的兄弟,也是他的大將!

這人的身手應當不錯!丁一端著酒碗想到。

這人見丁一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當即便怒了,他的心法是走的火爆路線也合他的性子,雖然使將出來威力無窮,但平日里卻最受不得激。看見丁一這番模樣,當即便氣不打一處來,他來的時候只是帶了兩個小兵,是要他們來取些酒的,但是到的縣里,卻听見了縣里的人說有一個大個子一直在詢問方臘的蹤跡,衣著華貴,不怒自威看樣子應該是京里的大官,要他小心些!

老百姓的話,石寶听了即使心中不茬,惱他們小看自己,但卻絕不會去說他們。這些百姓可是真正的關心自己,自己開心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去責怪他們。滿腔的怒火卻轉移到了丁一的身上,于是一路找來,還真巧,丁一居然在他們要買酒的酒肆里喝酒。

因為是在練功的時候被人告之來買酒的,所以隨身只帶了練功用的一把流星錘,自己的寶刀卻放在了兄弟那,但是他心想便是這沒有寶刀,單是這流星錘想必能取了這大個子的小命!

丁一到是沒料到他說話便動手了,而且使得還是奇門兵器,但是卻並不慌亂,藝高人膽大便是說的他了。但見他腳下一點,身子平移已經到了右側,取出一雙竹筷便直直的點了出去。

石寶一錘掃空,心中一愣暗道一聲︰好快的身法。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和人一動手,便會立刻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動起手來還那麼容易被激怒的話,他早已經活不到現在了!所以雖驚不亂,流星錘是長型軟兵器,一錘沒有掃中,眼角余光中看見丁一筷子戳來,心道︰你一雙筷子還能擋得了我這流星錘嗎?手腕一抖,流星錘「呼」的一聲,畫出一道弧線,一個兜底甩槍式便砸向了丁一。

丁一道了聲︰「好!」不閃不避,只是手腕一托一變,手中兩根筷子瞬間點在了錘上,一觸即分仿佛兩條靈蛇一般,已經繞過了布滿尖刺的大錘,仿佛合攏的虎口一般牢牢的咬住了後面的鐵鎖!

石寶掙了掙,沒有撼動半份,心中大驚︰好厲害的膂力,這便是元覺大哥也沒有這等膂力吧?而且那筷子的一點好生精妙,一托一帶便將我的去勢化解了大半,然後順勢而下夾住了鐵鎖,這人的本事果然厲害,難怪鄉親們叫我快走,原來他們看出了這家伙的厲害來了啊。

實際上,縣里的百姓又哪里能看出丁一的厲害來?只是見丁一身高體壯,便以為是高手,又擔心方臘,所以都說丁一是高手讓他們小心些罷了。

石寶奪不回流星錘,低頭看見自己的親兵配著的腰刀,暗道一聲︰你且來接我的刀法!想到這,手里用力一奪,忽然放開,已經取了腰刀在手,便要乘丁一發力過猛之際砍下。

不過丁一會如此輕易的被晃動嗎?他的突然發力再放開並沒有影響到丁一分毫,看見了對方提刀而來,微微一笑便是筷子一引,流星錘仿佛靈蟒一般的呼嘯著就撲向了石寶。

石寶見對方居然僅憑著一雙竹筷便能施展出如此犀利的錘法來,攻勢一斂,一招反手撩刀便蕩開了流星錘,往後退了一步並不說話,緊接著又沖了上去,刀勢一收一探,一招雲龍探爪,淡青色的刀氣呼嘯著便撲了出去,恰似雲中神龍一般忽然探出了他的爪牙一般。

丁一眼中精光閃過道︰「好,已經得了刀中三昧,卻是不差!」雖然在說話,但動作並沒有因此而慢了半份,手腕一翻,筷子牽動了流星錘猛的飛起,迎上了刀氣。

「當啷」一聲響,石寶退後一步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也沒有傷到丁一,而丁一手中的流星錘上卻被生生削斷了幾根利齒。

這時候,石寶的兩個手下才站了出來,一個取出腰刀,一個抄起一條板凳對著丁一。這是石寶和丁一的過招太快,導致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做出了如此動作。

石寶刀勢一收,渾身的煞氣盡斂,並不是不動手了,而是背身藏刀式,這是拔刀式的一種,極快且狠!用出了這種刀法,便說明石寶心中已經沒有信心戰勝面前的這人了,才會被逼得在這等高手面前用出這招。

丁一看著他道︰「你的刀法很是眼熟,可是亂劈風刀法?」

石寶瞳孔一縮,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是何人?」

丁一道︰「我叫丁一。」

石寶道︰「丁一?你便是那一字電劍丁一?」

丁一點頭道︰「應該是的。」

石寶又問︰「那你為何來此,找那方臘又有何事?」

丁一道︰「現在說?」

石寶一愣,點頭道︰「說。」

丁一道︰「問問你們為什麼說是摩尼教的。」

石寶疑惑的道︰「就為此?」

丁一微微一笑道︰「僅此而已。」

石寶道︰「你既然說你是丁一,可有證據?」

丁一倒是被他問的一愣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他自己證明自己的,想了想道︰「這似乎無法證明,卻又要如何證明?」

石寶一想也對,腦中將丁一的事跡想了一遍道︰「傳聞中說你又快御賜金牌,你可有?」

丁一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嫌那東西擱懷里難受,扔在家中了。」

石寶聞言一愣,忽然哈哈一笑︰「有意思,我叫石寶,對了,那你還有一把紫電寶劍,你可帶著?」

丁一道︰「這到是有。」說著話便取下寶劍遞過去,卻道︰「這紫電雖是名劍,但還是有辦法假冒的,難道僅此便能證明我是丁一了嗎?」

石寶愣住了,想了想道︰「似乎是如此,那你還有沒有什麼證明了?」

丁一道︰「你要我證明我是丁一,卻又有什麼事?」

石寶道︰「我等敬佩丁一,如果你是的話,我石寶和你動手,那是我錯了,我自斷一臂來給大俠賠罪,你要見我大哥,我也能帶你去。如不是,便是你武功高強,我石寶也絕不怕你!」

丁一嘆氣道︰「這事情弄成這般模樣,算了,那我不是丁一了。如果我不是丁一卻又有什麼辦法能見到方臘嗎?」

石寶道︰「你不是丁一?那你為什麼剛才說你是丁一?」

這時候酒肆外一個洪亮的聲音道︰「石兄弟,這是前輩寬懷,他正是丁大俠,你還不快快見禮?」隨著聲音走入的是一個高大的僧人,一身大紅的袈裟披在身上好不精神。

石寶看見了他道︰「元覺大哥你怎麼來了?」

這僧人正是方臘的國師,號稱寶光如來,叫做鄧元覺,他正是得到了消息說縣里來了個要找出方臘的官吏來,這才會過來一看。卻不想看見了自己的兄弟和對方動上了手,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對方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以對方的身手,瞬間殺死石寶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記憶中,那丁一的模樣和裝束確實和此人一模一樣,當下再無懷疑,所以才現身一見。

丁一笑了笑道︰「這位大和尚怎麼稱呼?」

鄧元覺道︰「灑家法號元覺,俗家姓鄧,丁大俠稱呼在下鄧元覺便是。」

石寶看了看鄧元覺,又看了看丁一,忽然就要舉刀對著自己的胳膊砍下。卻被丁一左手瞬間探出已經夾住了,道︰「這位兄弟真是說一不二的好漢,但不過是個名字罷了,又何必如此。」

石寶道︰「不行,我等向來敬佩大俠,現在我石寶冒犯了大俠,理應處罰我。」

丁一笑了笑道︰「誰說過我是丁一了?」

石寶一愣,看了看鄧元覺道︰「元覺,你不是說他是丁一丁大俠的嗎?」

丁一笑了笑道︰「我是丁二,丁一的弟弟,因為我哥的名字好用,便用了他的名字,所以你不必介懷。」

鄧元覺自然知道丁一的意思,心中敬佩丁一,沒有說話。

石寶模了模腦袋道︰「丁一,丁二?這什麼時候丁大俠有了個弟弟的?我怎麼沒听說過?」

丁一笑了笑道︰「現在能請我去看看你們的大哥了嗎?」

鄧元覺道︰「丁大俠這邊請,灑家為你帶路。」

石寶愣愣的看著丁一走出,暗道︰不是丁一嗎?就是丁一吧!想了想忽然喝道︰「老李,給打酒了,我這就要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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