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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三騎對三千(下)

「你們是軍人嗎?」

「什麼?」

丁一緩緩地抽出腰帶中的紫薇,語氣平緩卻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問道︰「你們是軍人嗎?你們算是軍人嗎?你們配是軍人嗎?」

為首的遼將听見丁一的問話愣了一下,不過在看見丁一拔劍的時候便咧開嘴哈哈大笑道︰「這個宋人忒是有趣,他還問咋是不是軍人,小的們告訴他,咱們是不是啊?」

「是!」三千人的聲音雖然說不上整齊有力,但依然有著強烈的震懾氣息。本來已經穩定下來的關三和馮破軍被吼聲震懾,木呆呆的渾然一副失神痴傻模樣。

「!@#@@#」

一陣丁一听不懂的遼語對著丁一轟炸而來,估計要不是看見丁一只有三人,而且剛才那吼聲嚇人,早就殺上來了那還去理會丁一的問話。

「呵呵,軍人!?」紫薇已經全部抽出,在黃昏夕陽的映射下散發著破人心魄的瑰麗色彩。丁一伸出左手,對著遼兵搖了搖手指︰「你們不配!軍人,那是什麼?那是以守護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為最終目的,身上肩負的是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一群有著崇高理想特殊群體。你們配嗎?在我的眼里,你們只是一群歹徒罷了,只是一群為非作歹的歹徒!原來遼國的士兵便是這等模樣嗎?這算是什麼軍人?你們不過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惡狼罷了,縱使兩國交戰,也不因牽涉無辜百姓,更不應該……算了,跟你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說實話,看見你們這般模樣,我到有些親切。知道嗎?你們和我以前的那些恐怖分子真是非常相像啊,像的我忍不住想殺你們了。」

三千人馬此時已漸漸散開,隱隱的將丁一三人納入包圍圈中,這讓目光銳利的丁一看見了一些遼騎身後拖著的那些尸體,也看見了被捆縛在馬背上或按在馬脖處的渾身赤果的女子。也不在多言,這個時代的軍隊和自己前世的軍隊根本沒有可比性,如此的軍隊當真是如同恐怖分子一般,遼兵是如此,卻不知宋兵是何等模樣。

長嘆一聲,又問了一句︰「怕嗎?怕的話就看看那些女子,那些尸首,想想看這些遼兵過去後你們的親人,你們的朋友,你們的家園會受到什麼樣的迫害吧。」

听到丁一的話,兩人目光頓時被馬匹後的尸首和馬匹上的女子吸引住了,只是一剎,兩人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股憤怒無畏的氣勢猶然升起,那被千軍圍困的頹勢一去不返,臉上帶著絲絲殺意,目光嗜血般的看向那群遼兵。

丁一看到兩人不在是一副痴傻樣,氣勢也起來後,頓時心中暗道︰不錯,尚算是有擔當的可造之才,這才是男兒漢,保家衛國本就是男兒本色。隨即又拍了拍自大理一路跟隨的小黃道︰「一會大戰,你自己小心哦,我可能沒辦法照顧你了。」話畢,身形自馬上縱然拔起,身影在空中背襯著夕陽,霞光映照下儼然一副神人之姿,令人不由心生崇敬。

但听一聲暴喝︰「殺!」丁一身劍合一如游龍般射入遼兵之中。

那群遼兵哪里會想到,就這樣三個人也敢率先對著自己發起攻擊,這不是找死嗎?那遼將更是早早看見丁一拔劍,雖然被丁一躍入空中一副神仙姿態震住,卻是反映甚快,怪笑一聲︰「小的們,不要那麼快的殺死,那上面的一個給我留下,我要好好的教教他什麼叫軍人。殺!」

說著話便揮舞著手中的大斧對著撲來的丁一砍下,口中還哇哇怪叫︰「會說的宋人,放心,我會放輕點不會一下子殺了你的,我還要讓你試試被馬拖的感覺的。」大板斧在夕陽下引出淒麗的寒光,對著丁一就劈了下去。

丁一放佛沒有看見當頭而來的大斧,在遼將的狂笑聲中,身形詭異被大斧一分為二。頓時正準備沖上來的關三和馮破軍愣住了,那遼將也愣住了,傻張著大嘴,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怪事。

敢當著自己這些人沖上來的,不是應該很厲害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被砍死了,而且這感覺也不對啊,怎麼感覺像砍在空氣中一樣呢?正奇怪間,忽然只覺喉間一痛,身子忽然覺得好冷,手中的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沉重,自己幾乎都要拿不住了。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和阿爹阿媽一起在草原上放牧著牛羊的情形。斧子好重,拿不住了,身體也好重,這該死的馬,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難騎了,自己都摔下來了,模糊中,一到身影進入眼簾,奇怪,那不是被我一斧子劈死的那話多的宋人嗎?怎麼到那去了?啊,好冷,好想睡覺,先睡一會吧,反正那麼多的手下,總會殺死那三個宋人的,到時候最多沒辦法在享受騎馬拖著宋人听他那哀嚎罷了。

本來震驚與身手高超的丁一怎麼會突然被那遼兵一斧兩半,忽然耳中听見一聲斷喝︰「你們兩個相互掩護,自己小心,我不可能時時注意你們,提醒你們。死了的話,別來怨我。」那聲音正是丁一,轉頭望去,卻大吃一驚,嚇得嘴巴都差點掉了下來。那丁一居然被一斧子劈成了兩個,但見兩個一模一樣的丁一在對方陣仗中縱來躍去,劍光片片,血霧彌漫。這是怎麼回事?正驚疑間忽然耳一聲慘哼,丁一的聲音又傳來了︰「混賬,什麼時候了?還分心?找死嗎?」卻原來是丁一看見遼兵殺向關三,丁一一指劍氣將其擊斃,救下了關三。

這分身之法正是冷面閻君江守鶴的獨門輕功身法,分光捉影術。以奇異身法幻出另一個自己的身影,迷惑敵人。但是卻不要小看了這分光捉影,雖是分身,看似無用但卻又有特殊功效,那就是輕功高絕者,熟練運用分光捉影時,身影變幻不定,忽這忽那,能隨意的在幻出的身形中變換來去,令人防不勝防。

往往你一劍刺去,好不容易命中了對手,卻忽然發現那被刺中的身影是個虛影,一劍刺中卻是猶如刺入空氣一般。于是將目光轉移,盯住那剩下的一個,卻不想這身影忽然一劍刺來。本能反應隔劍相擋,卻不想對方間穿而過,劃過自己的身體但卻又沒有一絲傷害。頓時知曉這幻影也就是唬人之用。所以不再理會,卻不想忽然又是一劍刺來,心中剛要決定擋還是不擋時,卻劍若流星一劍封喉,想在格擋卻是再也沒了機會,只能如此不甘的死去。

更有勝者,一劍相抗,忽然發現對方劍如幻影般穿過了自己的寶劍刺來,想來是幻影也沒傷害,但被刺中出卻忽然一陣劇痛,已然被刺中心窩再無生機。端的是令人防不勝防,無可奈何卻又畏懼非常。這便是江守鶴縱橫江湖時大殺四方令人畏懼的絕頂身法,這身法經由丁一使出,卻是將不知情由的這些遼兵嚇了個不輕。

一個雙手拿著狼牙棒好不容易砸中了丁一身形的遼兵很是奇怪,為什麼我打不中他,但他卻能刺中我?雙眼滿含悲憤的望著丁一的身形,無力的摔落下馬。如此情形卻是不停在遼兵身上發生,他們不知道此等神功的絕妙,只是奇怪為什麼一個人會突然變成兩個人,而且為什麼總是打不死?慢慢的,疑惑變成不解,不解又變成害怕,害怕最終轉化成恐懼。恐懼卻是猶如傳染病一般迅速的傳染開來,漸漸的遼兵都知道了這里有個會變成兩個人的人而且怎麼都殺不死。

丁一卻是沒工夫理會這些遼兵是什麼樣的想法,他的絕大部分精力全部用在施展身法之上,剩下的還要關注著關三和馮破軍,磨練磨練是好事,但是把小命給磨沒了那就有點過頭了。所以一旦他們有所危險立馬就是一道劍氣射過去,及時救下他們。即使如此,關三和馮破軍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們可沒有丁一那般恐怖的身法,能在萬軍從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去自如輕松寫意。

不過關三和馮破軍卻也不是庸手,雖然一開始被千騎而來的氣勢震住,但後來卻被丁一用他們內心最關心的東西打破了這種氣勢對于他們這種新手帶來的壓迫,緊隨而來的是內心升起的一定要將他們攔在這,不讓自己的親人好友便會遭受到慘無人道的殺害,他們也看見了對方陣仗中那些赤果的女子,和馬隊後那數百具被拖行而死的尸首。

被丁一的話音影響的他們,早將心中的恐懼驅走剩下的就是那一腔熱血和無比的憤怒。關三自那次樹林中跟隨丁一至此,雖尚不及月,但丁一對他卻頗多照顧,各種功法也不曾藏私,一一列出然後為其選了一套也是他關家的刀法,春秋刀法,據說是漢末蜀漢五虎將之首的關羽關雲長的獨門刀法。關三雖然對于內力和輕功是一知半解吃吃不能領悟個中奧秘,但對于丁一說解的各種刀法卻是有著異于常人般的悟性,前幾日丁一考察了一番讓關三苦練的一些基礎刀法後便教給了他這套春秋刀法。這套刀法傳說是關羽夜讀春秋有感而悟出的一套絕世刀法,常人使用大刀,刀鋒大多都是走直線,求快求準,務必一擊斃敵。

但關羽卻不愧為一代用刀宗師,他反其道而行之,創出了一套盡走圓弧線的刀法名為春秋三十六斬。猛的看上去,這刀法似乎平和簡樸,無所特異之處,但實際上卻是真正高明的鬼神手段,由于刀鋒所到之處盡走弧線,刀勢便如長江大河一般連綿不絕。如此,才能做到總有余力,而招式不老。最適合戰場上的砍殺,以及兩軍對陣。再配合關羽自身的剛猛霸烈之氣,則春秋互補,剛柔並濟,鬼神難當。

雖然才學了沒有幾天,但關三似乎天生就對這種大刀大法有著特殊的領悟力,也許因為他也姓關吧。同時丁一昨天還教了馮破軍一套心法和一套自頓悟中得到的槍法名為狂風槍法,這套槍法原是棍法改編,可以稱得上槍法一類兵器的基礎總訣。馮破軍對敵時,長槍抖動忽而揮舞成圓,將對方攻擊化解于無形,長槍點出順勢而下便是一人被刺中,居然只是運用揮就達到了攻擊防御兩極化的目的,這才僅僅是狂風槍法中的一式。

此時的關三和馮破軍早已在遼騎沖殺過來之前就下馬迎戰了,因為宋朝一向少馬,不說關三,就是馮破軍也不是很擅長馬戰。和生于馬背長于馬上的遼人來說,還不如干脆棄馬利用在地上轉騰靈活的優勢來應對這些馬上高手。

兩人從一開始對戰的生疏到慢慢的熟悉起來,彼此互為犄角攻擊馬上的遼兵。雖然他們只有兩人,但是遼兵雖多,騎術也精但畢竟馬匹的塊頭在那擺著,同時攻向關三和馮破軍的最多只有七八匹之余,兩人相互扶持還算是應付得來。漸漸的從被動的被遼兵圍著攻擊轉變成身形變動一刀一槍開始攻擊起遼兵來,在丁一的看護下,兩人被擊殺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如此戰場正是磨練他們的最佳環境。兩人于此飛速的成長起來,在丁一停下分光捉影的身法後,兩人已經憑借悍勇砍殺了數十騎兵,在度過初次殺人的不暢之後,兩人的氣勢也逐漸拔升。一招一式漸漸有了沙場的風采,一眼望去儼然是一派武將之風。

關三的春秋刀法由開始的粗陋到如今已經算是初步的融會貫通,這春秋刀法本就是戰場之上的刀法,而關三又至此生死之境結合周遭氣息達到人刀合一的境界,腳下一步一頓樸刀左右揮舞,但凡過處鮮血飛濺慘號四起,身形中隱隱透出一股無雙勇將的氣息。

而馮破軍卻也是不凡,他比關三更早的適應了這沙場,從小習武的他雖然不曾得到什麼神功秘笈但得遇異人傳授的槍法卻是不凡,正適合這沙場征戰。偶然間狂風槍法出手槍舞如幕,水潑不進刀槍難侵,一放一收便是一條槍下亡魂。

丁一遠遠的看見兩人居然在短短時間中成長到這種地步,尤其是關三的人刀合一,不僅大喜。這沙場之上果然最容易讓人蛻變,自己前世不也是在數次的剿匪任務中飛速的融合演練時所學的一切。

此時的他已經停下了分光捉影的神奇身法,這門身法雖然神妙,但需要的龐大的內力和高度集中力的支持,即使是丁一此時的內力也已經耗去大半,精神也是有種疲勞之感。所以便停止使用這身法落在地上,一個踉蹌看似危及卻是看看閃過刺來的一槍凌波微步已經施展開來,閃過近身的刀槍。掌中紫薇疾動,鋒利無匹的長劍化作奪命死神撲向遼兵,左手或掌或指,一削一點總有人被擊落墜馬而亡。縱使不再施展那門神妙的分光捉影,丁一的殺傷力依然恐怖,凌波微步之下遼兵的兵器也依然難以砍到。

如果蕭撻凜知道自己派出的三千輕騎居然被三個人就擋在一處,怕是要被活活氣死了。實際上也幸虧是三千輕騎,要是三千鐵浮屠的話,丁一三人就倒霉了。都不用三千,一千的鐵浮屠便能扭轉戰局,那渾身鐵甲連馬匹身上也是鐵甲籠罩,光憑關三的樸刀和馮破軍的長槍如何能傷其性命?

而丁一縱使有著神兵利器紫薇在手,又能單槍匹馬殺死多少,全身鐵甲的鐵浮屠,縱是丁一掌力無雙,能生生震死鐵甲里面的遼兵,六脈神劍能夠犀利的射穿鐵甲奪人性命,縱使紫薇軟劍有著丁一內力加持,他又怎能保證體內內力能殺死這數千遼兵?到時那些鐵浮屠就是站著讓他殺,估計他都能殺的自己月兌力被擒。

所幸的是蕭撻凜因為沒有得到國師的匯報,不敢輕易派遣鐵浮屠南下,畢竟鐵浮屠雖然強悍無匹,但卻人馬極易疲勞,而且行動起來也沒有輕騎那般方便快速,很容易被包圍。所以謹慎之下他派遣了麾下的三千輕騎長驅直下,可又有誰能想到這三千輕騎會在這平野上遇上丁一這個能以一當千的怪人。

輕騎為了追求速度,身上只著了一件皮甲又如何能比得上鐵甲銅盔,又兼丁一一開始用的身法太過詭異,遼人誤以為神人下凡,士氣大降。又無法殺死三人中哪怕一人來提升士氣,所以即使悍勇如遼人也只能懷著恐懼的心理無奈的被丁一三人緩緩蠶食殆盡。

遼人的悍勇的確不是胡說,即使有著丁一的關注,關三和馮破軍此時也是渾身的傷口,鮮血淋灕自己的和敵人的血混在一起猶如血人一般在那揮舞著刀槍,支撐他們的不是名利,不是財權,只是丁一所說的親人,那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和家園的念頭死死的支撐著他們不能在這里輕易的倒下。

那些原來被遼兵帶著的女子因為丁一等人的強勢出現,卻是忽然有了力氣一般狂叫著︰「殺,殺,殺。」不知要殺死這些無惡不作的遼人,還要他們來殺死自己。這些讓關三和馮破軍更加不敢倒下,他們怕自己這里一倒下,自己身後的家人就會和這些女子一般蹂躪被虐待至死。

就是這股信念,令關三和馮破軍即使已經疲憊不堪,即使雙手舞動起來都已經覺得酸麻,即使雙腳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不已,即使他們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們都沒有停下手中揮舞的刀槍,因為他們的信念還在支持著他們堅持下去。就像丁一前世有人說過的話一樣,每個真正的強者心中都有值得他尊重和要保護的東西。而有了這種信念的人即使現在不是強者,但他的心卻已經是強者的心,而擁有了一顆強者的心,那距離成為一個強者還會遙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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