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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八章 戰爭起何人痛

丁一看向那小心的哈著腰和自己說話的村民,丁一笑道︰「不要怕,我是真沒什麼惡意,只是看見你們躲在這里面,好奇過來看看罷了。」說到這,丁一用手一比劃問道︰「你們怎麼住在這里?你們的村子呢?馬上就要過冬了,你們這樣很容易生病的也不容易生活啊?」

丁一話音落下,頓時眾村民一片冷場,丁一覺得驚訝,怎麼了?難道自己說錯什麼嗎?疑惑的看了看站在四周的村民,發現他們大多都是衣衫襤褸,自己因為好奇追隨而來的那婦人此時也站在人群中,只見她懷中抱著用動物毛皮包裹著的一個孩子,孩子的嘴邊尚有一些細碎的干糧痕跡。想來是那婦人問那孩子吃了干糧後,孩子噎著了,所以急匆匆的跑出去找水了,此時那孩子小手牢牢的抓著自己母親的一縷頭發正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四周。

半晌沒人說話,唯有風吹過樹叢時的沙沙作響和遠處不知名野獸的嚎叫聲,這時,人群中一個年級頗大的長者拄著根樹枝走了出來,對著丁一行禮道︰「大俠,額咳咳咳咳,小老兒這幫都是前方不遠處關家村的村民,本來小老兒一家子雖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尚有兒孫滿堂,婆媳和睦和三個肯干的小子。咳咳咳……但不想幾個月前,邊關戰事起,小老兒的兩個兒子被應征入伍,咳咳咳,從此了無音訊,家中唯有小三子打理著家中的一切。

但一個月前,又有征兵的老爺來此征兵,要小老兒的這最後的小兒子去軍營報道。哦咳咳咳……」說到這,這老者似乎是心中苦楚終于得到宣泄,渾濁的雙眼中,點點淚珠流下。丁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前世里的征兵法早已完善到幾近完美,而且也沒有什麼大的戰事需要無數的軍人,所以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到是有過侵吞退役士兵的血汗經費的,這種事丁一前世到也處理過。但老者所說的征兵一征就將人家家里三個頂梁柱全部征集走,這簡直讓穿越而來的丁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事情卻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了丁一的眼前,丁一卻又不知怎麼去安慰這老人,唯有長嘆一聲,勸老者坐下說話。

老者在幾人的勸慰下顫顫巍巍的坐在一樹樁上,嘆氣道︰「這可是我老關家最後一個漢子啊,前面那三子的兩個哥哥如今沒有一絲的消息傳回,咳咳咳,也不知如何了。現在又要強征我家三子去當兵。這要是三子一去不回,那老漢我一家子該如何活啊?那田都要荒掉的啊。咳咳咳……」帶著哭音的聲音惹起了周圍一片共鳴,四周的婦女听著老關的聲音都一一的抽噎小聲的哭泣起來。老者用手指了指四周的村民嘆道︰「這些人有些是我們關家村的,有些是外地逃難過來的,听說,遼兵已經破關入宋了,一路上凡是遇到遼兵的都是死無全尸,我們就是怕被遼兵追上逃到了這里。可比遼兵更狠的是那些官差啊,他們死命的抓男子去充軍,而且還挨家挨戶的查找有沒有男子,那些剛過十二的女圭女圭們就這樣被抓去當兵了,也不知道如今都還活著嗎?咳……」

老者說到這長嘆一聲,他身後的一個漢子看見丁一似乎也不是什麼惡人,又被老關的話引出心中悲痛此時也不僅說道︰「咳,關老爺子那村還是好的了,他們是被遼兵逼得逃到這里來的,而俺家卻是被那些可惡的官差逼到這邊來的。」說話間,還不住的用手按住頭似乎那回憶令他十分痛苦般,「那些混蛋的官差,來俺們村抓人充軍,俺當時和幾個鄉親進林子里打獵去列,不在家中,所以沒被征走。

但俺回到家中時才得知,那官差拿著俺們村的人丁口賦,知道俺家有俺這麼個男人,但是在俺家中沒找到俺,那官差就來氣了,將俺家養的兩頭牛和幾只豬都給牽走了,臨走時還把俺娘給打成重傷,俺回到家時俺娘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走了,可憐她老人家還沒看見孫子膝下承歡就這樣走了。」

說到這,這瘦高漢子不自禁的哭了出來,他這一哭,連帶著周圍哭聲四起,丁一暗道,難道這宋朝官吏真是如此模樣?師傅不是說官府還不錯嗎?看來小說上的還真不是亂寫的啊,古時候的官僚真的是如此的黑暗啊。也不去打斷眾人痛哭,他知道,這種事情在心中壓抑了許久如果不用方法宣泄出來如意憋出問題來。

看了看四周的樣子,丁一將死去的幾只狼處理了一下,尋了根樹枝就將狼串在樹枝上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他身邊沒有什麼調料,不過這燒烤的手藝卻是前世和連長練出來的,沒有調料一樣肉香四溢。反正他在這,靈覺大開也不可能被什麼野獸偷襲到,自然沒有什麼好顧忌。一邊轉動著樹枝,心中一邊想著一個問題,正是那初學武功時興奮的要當一個大俠的願望。前世的自己在退伍後,進入機關,走上一條掃腐除黑的道路,雖然後來被人報復,雙親具亡,自己也險些橫死。但當官以來所作所為,總算是對得起自己的一顆良心。甚至前世的自己再看小說時,經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學會蓋世武功,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時的情形。

好,好的很,自己穿越了。前世幻想的殺貪官、蕩不平之事在這一世完全可以實施了,這一世,這宋朝的法令不健全,而且還有高來高去的各般武林人士,一路行來見多了一言不合刀劍相拼的局面,自己的大俠夢一定可以實現。而且就現在看來,這些受害的的村民就是一條好線索,線索的那頭必定不是什麼好官。

肉香味將痛哭中眾人驚醒,看見那大俠般的人物正坐在一旁烤著東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還是那關老爺子來到丁一面前欠身道︰「不好意思啊大俠,咳咳,讓您听小老兒們的瑣事了,實在是對不起啊。」

丁一趕緊扶著關老爺子笑道︰「不要緊,听听你們所說的也蠻好,平時我也沒什麼機會听見這些東西。」他的意思是在山上學藝,到下山後一路風波也沒遇到幾個普通的村民。但听在老者的耳中卻是不一樣了,這人果然是大俠啊,平時都是高來高去的,怎麼會有機會听我等閑嘮呢,當下更是客氣了,讓丁一好不尷尬。

招呼眾人前來取食,又將另外的幾只死狼處理後交給了那幾個漢子烤制,他們農忙時是農夫,農閑時便是山野中的獵戶,自然對于如何處理有所了解,而且他們雖然落魄,但一些基本的粗鹽尚有存余。只是此時天近寒冬,野外的動物越來越少,他們都已經有十數日沒有吃到肉食了,甚至因為逃難到此他們的干糧也早已用完,都已經有人挖樹皮草根來對付了。

所以遠遠多在樹林中的他們,看見遼兵被一個漢人解決,立刻沖了上去,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一點遼兵自帶的干糧。後來才想起這些人實際上是丁一的戰利品,擔心不已,直到後來丁一出手化解了狼災,此後更是不曾露出過什麼惡性惡樣,還听他們嘮叨了半天,不是一個壞人,所以才放下心來。

不過即使不害怕丁一了,卻依然內心尊重丁一,畢竟是轉手殺死那麼多遼兵的強人啊。在離丁一不遠處又弄了個火堆,架上烤狼開始烤制起來。而這時候,丁一的烤狼卻是差不多已經熟了,白花花的鹽巴撒將上去,順著肉油滲入其中,還不時的發出「啪啪」的爆裂聲。

隨著丁一將狼腿割下,四周傳來一陣嗚咽聲,丁一暗自好笑,看了看火堆周圍的幾個孩童,丁一笑不出來了。那是什麼模樣啊,前世的他也見過平窮地區的難民,但卻很難找到眼前這般的,但見那幾個孩童,烏黑的雙眼中牢牢地盯著泛著油光的狼肉,嘴邊一絲津液流下也完全沒有注意。身上穿的是樹皮樹葉和破碎的獸皮,身子瘦弱的似乎都能看見骨頭了,不過肚子卻又是微微鼓起,似乎是吃了什麼不容易消化的東西或者得病了的樣子。

看見丁一將狼腿肉割成小塊遞給他們,幾個孩童害怕中還透出意思興奮和激動,其中一個頭發蠟黃梳著兩個小羊角辮的孩童盯著狼肉嚼著自己的手指頭,似乎手指頭就是那美味的狼肉一般。丁一心中暗嘆,卻臉帶微笑低聲說道︰「吃吧,不夠還有。」似乎是丁一的話語起了效果或者丁一的笑容中沒有讓小孩子害怕的存在,幾個孩童頓時沖了過去,搶了一塊肉就大口撕啃起來,丁一眉頭一皺說道︰「慢點,不急,肉有的是。」

但那些孩童似乎沒有听見一般,拼命的將肉塞進自己的嘴里,雙眼透光看著丁一手中的那剩余的狼肉。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到了就在一旁的那村民,看見自己的小孩沖上去搶食那大俠的狼肉,頓時大驚,幾個孩童的家長急忙出來拉扯開孩子還不停的向丁一鞠躬道歉,還逼著孩子向丁一跪下。

那關老爺子也過來了,說道︰「哦餓咳咳咳,大俠,這真是不好意思,孩子們這是餓壞了,看見了肉就急了,小老兒這邊給您賠不是了。」說著就要給丁一鞠躬,卻被丁一拖住,丁一搖頭道︰「無妨,是我讓他們來拿的,他們怎麼會餓成這樣?還有這幾個孩子吃的是什麼?我能看看嗎?哦,我頗懂醫術,這些孩子身子似乎有異,我能為其檢查一番嗎?」

「大俠喲,您這樣是折殺小老兒了,您不僅替我們解決了那些遼兵,還助我們趕走狼群,現在還要幫這幫小子看病,小老兒感激不盡啊。哦餓咳咳咳……」說著就要給丁一跪下,卻不想丁一單手一拖,任他怎麼用力就是跪不下去,當下便知道這是大俠不願意自己給他下跪,當下又說了好些感恩戴德的話,便指揮著幾個孩子的父母將孩子領著站在丁一身邊。

丁一將剩余半只的狼腿遞給關老爺子,然後按住那似火柴棒般的細小手臂,尋到脈路,仔細查看了一番又問了幾個問題,終于肯定其中兩個孩童有了寄生蟲病,另外幾個目前沒有寄生蟲但也不是很好,那孩子吃了高嶺土就是村民口中的帶甜味的觀音土,這東西隨刻充饑,但卻不能被人體消化,吃了以後月復脹難消卻又不能大便而出,少量食用雖沒有致命危險,但卻因為這土沒有營養所在,常吃以後月復脹不能消化不說,沒有營養的補充也會出現暈迷死亡,所幸現在發現尚早,那肚子有寄生蟲的孩子丁一到是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他倒是有一個新念頭不過因為沒有根據和研究所以不敢實施。

隨後又在幾個大人身上整治一番,除了那關老爺子,基本上都有著不同小毛小病,丁一對這些開出藥方和提出建議,藥方的事,丁一到是不急,他完全可以在這片樹林中找到可以替代的藥物,可那關老爺子的病情卻是不能耽誤,那可是嚴重的肺炎加骨質疏松,加上因兩個兒子沒有消息和連日來被遼兵追殺,雖然是目前看不出來,但是不出幾天必定會出問題,丁一倒是有把握治療,但是卻缺少一套金針,如果有了金針關老爺子的病情就能被很好的控制住,然後加以調養,再活個十幾二十年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而且有了金針,他對于解決寄生蟲病也會多一些把握。

雖然這個世界目前沒有什麼顯微鏡啦,內窺鏡啦來得知寄生蟲是什麼,但是他跟隨他師傅逍遙子學醫時,也曾听師傅講過一個故事︰

那是華佗的一個治療寄生蟲病的案例,說的是有一天,華佗領著徒弟正在就診,這時幾個人簇擁著走了進來,當先一人懷中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孩子,他的肚子像懷孕的婦女腫大一樣,已經如此疼痛了好幾年,尋遍附近名醫都沒有一個能完全治好的,最近越來越疼,孩子幾乎就要支持不住了,正好打听到華佗在此便舉家趕來。華佗為孩子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後,又仔細詢問了孩子家長看過什麼醫生吃過什麼藥,效果如何和平時孩子吃些什麼,一一詢問又讓弟子看過後,華佗便讓讓其弟子開方子。方子寫好後,華佗看了一下點頭向孩子家長說道︰「此子病情吾以大致了解,但吾開藥方爾等可敢讓其服用?」這話說的那些大人們猶似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華佗又對其弟子說︰「需要加一錢砒霜,且服用前需絕食三日。」其弟子吃驚地問︰「他肚子腫脹是因為里面是有蟲,用砒霜可以毒死蟲子,但毒太多了就會使孩子有生命危險,還有這孩子眼看就要不行了為什麼還要絕食?」華佗說道︰「你不知道他肚子里的蟲子已經有幾年光景,有幾寸來長,非要這麼多毒藥才能完全殺死蟲子。而這些蟲子經過數次醫生下診,早就謹慎非常了,不是食物的東西絕不會去取食,所幸的是那些醫者沒有開過劇毒之物。所以可先餓上一餓,待蟲子饑不擇食下,將入月復砒霜盡食,且這砒霜必須一次吞服,不然有蟲子不死便有了戒心,那以後便是再也無藥可救。」于是,又派弟子前去觀察,那戶人家看見藥房上砒霜五錢大吃一驚,這吃下去孩子不得完了,不過又听到華佗和他弟子的一番言論半信半疑。但看見孩子不堪病魔折磨此時也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並且也深信華佗的醫術,而且華佗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加害他們孩子,雖然是劇毒的砒霜,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按照華佗的囑咐,心疼的看著孩子虛弱的躺在那不停的喊餓,就只給他喝水,三天後在其弟子的囑咐下將那些砒霜一股腦給孩子灌進嘴里去了,那孩子吃了藥以後,過不了一刻鐘就月復響如雷,直喊肚子痛,不一會又喊著上茅房,這一去果然排出了十幾條幾寸長的紅蟲子。那戶人家此時才開心痛哭孩子得救了,要向華佗下跪道謝,華佗又為孩子診視了一番讓弟子為孩子抓了幾喂補血養身之藥讓孩子回去好好服用,不出數日便能康復。

此事,當初丁一听了後也曾和他前世的治寄生蟲的方法做了個比較,前世的打蟲藥因為科技的進步比起砒霜來自是安全了不少。但那華佗的砒霜治蟲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其一,便是取材容,其二便是見效極快。

但這兩點都是要建立在行醫之人的醫術要達到一個相當高的境界。丁一自問雖然可以看出了那孩子中有寄生蟲的問題,但自問他是絕不敢用砒霜來治療的,因為他只能從脈象和身上的其他痕跡上才判斷出那孩子體內有寄生蟲的,要他能夠把握到一分一厘開藥毒蟲,他根本沒那個把握。

不過他也有別的辦法,他可以用金針找出蟲子的準確方位引真氣入體直接殺死蟲子,但是這個雖然是他的想法,但因為從沒有試驗過,所以不知道是否能行,北冥神功的確可以傳入他人體內在自己的控制下不會造成對他人的傷害,但是能否控制精確的殺死蟲子就不好說了。

隔日,他運起輕功,從樹林中找了些藥材先給眾人服下,然後拉著關老爺子到一邊用內力為他推拿起來,雖然沒有金針為他治療,但卻能用一些藥材配合他內力推拿到能讓老人不會在如此咳嗽個不停。同時,他也看出來這群人中,這關老爺子的威望似乎不錯,所以他把他和幾個孩子的病情和自己的想法一說,想看看老人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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