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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華 第五節 小姐

這下子賈某人瞬間腎上腺素飆起,速度屬性急增20%。幾個大步便追上了逃跑的女子,一把便將姑娘抱住,一手死死捂住嘴巴著急的說道︰「別喊了,別喊了,我不是采花賊,我真的不是采花賊。」

可那女子哪里听的進去,只是一個勁的掙扎。賈瑛又只能死死摁住,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外間的院門突然打開來,兩個婆子模樣的人挎著籃子走了進來。當先一人高聲說道︰「可又是翠枝那個小蹄子吼喪?這里是佛門清淨地,再亂吼亂叫,仔細小姐一會惱了有她好瞧的。」

「可不麼,這幾個丫鬟是越發沒規矩了。讓她和潭雲進來看看還有沒有生人在,這都多大會工夫了,還沒回信。就這麼讓小姐空等著,這哪里是做下人的道理?趕我們年輕的時候,做什麼事那就是麻麻溜溜的。現在的丫鬟倒好,架子比主子都大。」

「就是,就是,哪天得和老爺太太好好咦?躺那的不是潭雲麼?」

正當賈瑛心中默念著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的時候。懷里的女子忽然張口在他手上狠咬一口,劇痛之下不由松了手,那女子乘機掙月兌。于是那慘絕人寰的聲音再度響徹大雄寶殿。

「嬤嬤快喊儲侍衛,這人是采花賊。」

兩個婆子抬頭便看見經過一番掙扎早已經衣衫不整、發鬢凌亂的翠枝,以及身後面紅耳赤並疼的齜牙咧嘴的賈瑛。

這次還沒等賈瑛跑出去追,兩名婆子把手里的籃子一扔,轉身就往外間跑去。同樣以高八度的嗓門連吼帶哭,好像他們已經被非禮了一樣。

正當賈瑛在考慮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呢還是趕緊翻牆跑出去的當兒,外間已經沖進來三名魁梧的漢子。當先一身穿大紅胖襖,外套亮銀半身鱗甲,下踩鐵網靴的漢子大聲喝到︰「采花賊何在?」

還何在什麼呀,這滿大殿就賈瑛一個雄性動物。再加上還躺在地上的女子,不是他也是他了。

于是那漢子又是一聲大喝︰「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此佛門清靜地行婬。你當真膽大包天了!于我拿下!」

後面兩名軍士模樣的得令直接就奔著賈瑛沖去。賈瑛見狀趕緊大聲喊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不是采花賊,我是好人啊。」誰知道兩軍士理都不理,直奔賈瑛而來。

賈瑛無奈只能饒著柱子四下逃竄。這兩軍士身著盔甲,賈瑛又本就身形靈活,一時半會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賈瑛嘴里又不停歇的大聲喊冤,一時間好不熱鬧。

這下倒惹的那漢子火起,一把抽出佩劍三兩步便竄到賈瑛面前,直接一劍便向賈瑛劈來。好個漢子,身披重甲仍然身手敏捷,不過瞬息之間就將賈瑛逼的手腳並用滿地打滾,情況卻仍然越來越危險,眼看就要被砍至四腳朝天了。賈瑛大急,只能大喊道︰

「你知是佛門清淨地,也敢在這里拔劍砍人,不怕佛祖雷劈了你?」

那漢子听了這話一愣,手頭頓時慢了一下,賈瑛乘機往院門口逃去。那漢子醒悟過來,一時惱羞成怒,咬牙切齒的追了上去,這次再不留手,已經是招招直奔賈瑛要害而去了。

賈瑛一路躲閃,轉眼便到了院口,本欲跑到外間找福叔阿旺救命。誰知外間又跑進來幾名漢子,和里面那仨一樣的裝束,這下子便把賈瑛的去路堵住了。賈瑛頓感絕望,早知道還不如往里面跑呢,跑到內間說不定還有和尚肯救自己。現在好了,被人兩頭堵住了。

幸虧賈瑛這廝素來有些急智,欺那剛進來的幾個漢子尚未搞清狀況,對著門口大喊一聲︰「快去追采花賊啊!」然後就這大殿一旁角落胡亂一指。

果然,後進來的幾名漢子不明情況,沒頭腦的就順著賈瑛指的方向跑去。後面那拿劍的漢子見狀大急,大聲喊道︰「不是,不是,那里不是采花賊。」後進來的幾個听他一說又停了下來,可此刻還是沒搞明白,且這麼不進不退的一猶豫,賈瑛乘機奪門而出。

待眾人搞清狀況,賈瑛已經一溜煙跑出門去。那漢子見狀大怒,抬手就給後進來的幾個漢子一頓拳踢。

「沒用的東西,剛才出去的便是采花賊。如此無能,以後如何護衛經略安危?」

眾人亦不敢分辨,當下咬牙切齒的追了出去。

話說賈瑛奪門而出後,本以為找到福叔他們就便算先躲過一劫,可出了大門一看反讓他嚇了一跳。

只見門外排成了一長龍,當先是幾名手持兵刃,披掛整齊的軍漢模樣,跟在後頭是十名跟班奴僕,再後八位手提食盒、挎籃等物的婆姨,然後一頂精致的軟頂四人暖轎,轎旁站立丫鬟三個,左右轎夫四人,再往後又是數名婆姨並丫鬟,最後再有數名軍漢押隊。好幾十人就生生的站立在賈瑛面前。賈瑛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了當初站在舞台上被眾位學弟學妹圍觀的那種感覺。

當然,此刻的賈瑛也沒時間勾起往昔的回憶了,對前那幾名軍漢已經按刀往門口走來。賈瑛只能再施展迷魂大法,當下撒腿便跑,同時嘴里大聲喊著︰「福叔阿旺,你們死哪去了?廟里有賊人,還不快來保護少爺?少爺就快菊花不保了。」

菊花不保?小命都快不保了。可這一手居然又把外面的人迷惑住了。說來也是,此刻的賈瑛雖然狼狽,卻也衣著不凡。這個時代以貌取人還是有很大實用性的,完全不像後世,小偷都是穿西裝革履的。賈瑛那樣子一看便知道是個少爺,所以才能幾次騙了這些軍漢。

可外間的情況不用問也知道了,有個大人物來了,看著排場也能看的出來,轎子里坐著的非富即貴,搞不好還是關寧軍某位大佬的家眷,要不然也不會有軍士開道護衛了。賈瑛隱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听得賈瑛呼喊,此間幾十人的反應可謂各不相同。對前的幾名軍漢立即向內殿跑去,身後的奴僕婆姨則趕緊團團圍住轎子,隊後幾名軍士也向中間圍去。于是整個院子里亂作一團。

賈瑛用旁光不,余光看去,見轎子周圍的三名丫鬟中就有在大殿上給他冠上采花賊美名,從而害的他被人追砍的那位。此刻也明顯已經認出了賈瑛,正在指手畫腳的大聲招呼那些軍士,只是身邊眾人都向轎子圍去,一時反倒將他擠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賈瑛見狀哪里還敢久留,一溜煙的就往廟門口跑去。這里還找不到福叔他們,那肯定就是被這些保護大人物的軍漢清出廟門了。就是說麼,原本熙熙攘攘的寺廟,怎麼一下難民都看不到一個了。

此刻大殿里的幾個軍漢也沖了出來,外間的幾個軍漢又在往里面沖,一時間都被卡在了里間門口。

「采花賊何在?"

「賊人何在?」

由于喊的都是賊,里頭以為外頭一直守住了門口,外頭的以為里頭的追那賊人而出,一時間反倒弄的十余名軍漢自己亂了。

等那喚作翠枝的丫鬟擠出人群對著軍漢高聲叫嚷,再把眾人目光引向賈瑛的時候,那貨早就跑出廟去了。

賈瑛沖出廟門外,福叔阿旺幾個正悠閑的站在廟門外攀談的起勁呢,尤其是阿旺,還在和當初那個知客僧勾肩搭背的正熱和呢。賈瑛當時一股無名火噌的就上來,幾步跨到護衛面前,大聲斥道︰

「我靠,你們還好意思在這里說說笑笑,少爺我都快被人砍死了。」說到這賈瑛委屈的眼淚就要下來了,你說人家穿越都是開開心心小弟一幫,出去只有他惹人沒人敢惹他的,環肥燕瘦一大堆,那叫幸福快樂美滿。老子打穿越第一天就被一群凶神惡煞在冰天雪地里追著砍,好不容易跑出去百來里地到了和平地帶,這出來逛逛佛門聖地,居然還是被人追著砍,從佛祖面前一直追到廟門外。靠,老子招誰惹誰了?

五名護衛當下一驚,再見賈瑛少爺衣冠不整還滿身塵土,任誰看出少爺的的確確在廟里吃虧了。福叔還好,阿旺等幾個是什麼人啊?以前在關外莊子里就是蠻橫慣了的,響馬土匪什麼的也都見識過,前幾日更是和當世最為凶悍的後金白甲兵好好踫了一場,此刻心氣士氣都是滿值的。這會見少爺真吃了大虧哪里還站的住,轉身往拔刀便往廟里沖去。少爺是在廟里吃的虧,那正主當然肯定還在廟內,關外漢子從來都是夠直接的,直接提著刀就往廟里走去了。

正趕上廟里的軍漢沖出廟門,見那三番幾次把他們當猴耍的賊人正在不遠處,身邊似乎還多了幾個幫手,那幫軍漢也夠直接,直接沖上去要砍人。

兩幫夠直接的人踫到一起,直接到一言不發直接對砍起來。好了,這下子事情大條了,賈瑛怎麼也沒想到雙方會夠爺們到這種程度,當下也愣在了當場。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場內已經見血了。這邊的四名護衛都是和韃子精兵硬撼過的,不下手則以,一下手搏命的架勢,那頭來的軍漢則一上來就存了輕敵之心,本以為不過就是幾個難民流寇,甚至有的還以為只要軍人的樣子一露出來對方就該奪路逃跑了,真沒向到這邊敢下手,還是一上來就下死手。

這兩下一較,軍漢一方頓時吃虧。一個照面就被砍倒四人,也就是軍漢們都著了盔甲,尚且還不至于弄出人命。

這真見了血,廟門口圍著的無數難民頃刻雞飛狗跳起來,很多人就想奪路逃跑。但是此時門口大鍋里的粥已經開始沸騰了,難民又舍不得就此離開。于是就在這們推擠起來,一時間倒是哭聲鼎沸。

賈瑛見真見血了,氣瞬間消了不說,腦袋也一下子冷靜下來。廟里頭那位可絕非等閑人家的,這真要弄出人命,怕就不好月兌身了。趕緊對阿旺他們大喊︰「他們都是軍人,別弄出人命!」福叔這時也回過神來,趕緊也沖到前面想攔住這邊眾人。

就在這會工夫,廟里頭的軍士都已經沖了出來,那領頭的漢子見賊人有同伙不說,竟然還敢行凶還手,還傷了自己好幾個人。當下也不言語,挺劍便刺向沖在最前方的阿旺,阿旺剛砍翻兩個,正在興頭上,見那漢子挺劍刺來,也不躲閃直直一刀砍了過去。

刀劍相撞,當下撕拉出無數火花,兩下較力竟然也是個不分勝負。那漢子見狀手腕一抖,劍尖如同蛇信一般一個拐彎直向阿旺眉心射去。阿旺竟然還是不躲,不退反進又是一刀直直砍向漢子面門,逼著漢子回劍招架。阿旺不管不顧的兩刀看似搏命,卻是實實在在逼退了那漢子極其精妙的兩劍。

那漢子回劍架住阿旺的刀,但是這一退一進立時便失了主動。如此機會阿旺哪里肯輕易丟了,一刀狠似一刀的劈過來,把那漢子逼的一陣後退。

那漢子一邊退一邊大喊︰「好身手!眾將听令,長槍在前,刀盾橫列,相互扶持,左右照應,穩住中軍,徐徐向前!」

此話一出,眾眾軍漢大喊︰「得令」然後依次結陣而前。

一時間十余把長槍齊齊逼在阿旺等人面前,幾次沖陣又被槍陣間的刀盾手抵住,只能被逼的步步後退。轉眼間便失了大好形勢,一名護衛的腿上還中了一槍,形勢頃刻變的十分危險。

福叔見狀大喊一聲︰「退後!」接著摜起地上一名傷者向對面陣上擲去。見是同伴,軍漢本能的避開槍尖,槍陣頓時破開一個口子。

福叔一個滑步向前,插進了槍陣的口子里。旁邊的刀盾手舉刀砍來,福叔一個扭身閃過,順勢欺身滑進那人的盾牌內,一肘砸在那軍漢額頭,頓時把那人打暈在地。然後奪過盾牌就勢往後一扭,身後傳來刀槍砸在盾牌上的聲音。

再轉過盾牌頂在肩膀上狠狠的撞在另一邊沖來的刀盾手盾牌上,「砰」的一聲那人被福叔頂開幾步。福叔接著又把盾牌扭到背後,側身閃進右面扎來的兩根長槍之間,伸出右拳一拳打在一人臉上,那人悶哼一聲倒下。回手抓住那人的長槍調轉槍尖,用槍尾往後一掃,掃開身後逼近的眾人。

只在一個呼吸之間,剛剛還牢不可破的軍陣就被福叔一人絞的七零八落。阿旺等正待趁勢向前,就要立時破了這軍陣。可福叔卻忽然把盾牌護著全身,長槍架在前方,幾個大步就退了回來。退到賈瑛身邊,一展盾牌把賈瑛護在身後。

「好一個單騎突進,這軍陣唯一的破綻居然就這樣被你看出來了。佩服佩服,看來諸位也肯定不是一般的賊人了。不知諸位到底從何而來?還是從實招來吧,免得死的不明不白!」那軍官模樣的漢子居然好像混不在意自己的軍陣剛才被福叔輕易破掉,此刻竟然倒背著雙手站在那,連劍也回了鞘,就站那笑眯眯的說道。

賈瑛抬頭看時,就見那軍漢身後早又有十余名軍漢趕到,這十余名軍漢個個持弓在手,直直對準了賈瑛等眾人。一時把賈瑛看的後心冰涼,怪不得剛才福叔著急著退回來。這個時代十幾把強弓對著,就像現代被十幾把步槍對著是一個感覺。

這里眾人亦是久經沙場之人,定然不會坐以待斃。當下抄起地上傷者,頂在身前以作肉盾。那軍官見狀大喝一聲︰「放了傷者,饒你們不死!」

「你撤了弓箭,咱們再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咱們定然放還你們的傷者!」阿旺亦大聲回道。

一時間場面就這樣僵持住了。賈瑛不由的又悲從心來,好不容易不被追砍了,這回好,又被十幾把弓對著了。

「二少爺,一會小的持盾上前,你一切休管,只等第一陣箭殺過後只管往廟後頭的樹林跑,咱們的馬就拴在那。記得,牽雙馬跑。」福叔低聲回頭對賈瑛說道。

未待福叔回頭,就听破空之聲傳來,賈瑛直覺脖子旁一陣涼風吹過。戰戰兢兢的回頭看時候,就見身後的廟牆上紋絲不動的插著一支箭,箭頭竟然進去兩寸有余。

再待抬頭看時,之見那軍官穩穩站在那里,一手持弓一手搭著箭袋。剛才還背著手說話,只在福叔回頭的一剎就張弓一箭射來。那一石重的硬步弓,竟然被他在把玩在瞬息之間。

要不是已經經歷過和韃子的數場生死戰,剛才那一瞬間的生死一線,就能直接把賈瑛嚇的大小便同步失禁。

還好沒射中

「不要想其他了,就算你能自保,我也絕對能留下你主子的性命。」那軍官放下手中的弓,低頭把玩著右手中的扳指說道。

靠,張這箭莫非是傳說中的警告?看著面色漸漸沉下去的福叔,賈瑛這次真的感到絕望了。

「不多話了,十息之間不降便放箭,經略大人的親兵,哪里有怕死之輩!」

話音剛落就听見一片張弓的聲音,十余把強弓齊齊張滿。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那軍官身後的廟門突然又打開了,兩位身穿和前面那翠枝潭雲一樣衣服的女孩子走出來,當先一位說道︰

「儲將軍,小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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