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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月 第十三節 夜戰5

阿拜手一伸便格住了賈瑛的刀,賈瑛用全身力量壓下,但是阿拜力氣遠大于他。剛才接連換氣已經恢復過來,右手格住賈瑛的刀,左手便是重重幾拳打在了賈瑛腰間,帶著手甲的拳頭隔著盔甲仍打的賈瑛氣血翻滾。賈瑛一時氣息跟不上來,便被打的松了勁。阿拜乘機一腳頂著賈瑛的胸口,把賈瑛頂去。

此時阿旺已經趕到,看見賈瑛被頂開,便欺身而上。阿拜只得舍了賈瑛,回身與阿旺纏在一起。兩人在雪地上翻滾扭打,一時間雪花飛起,彌漫四周。

八旗的白甲親衛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此刻主帥遇險已經到了萬般危急的時刻,仍然進退有章法,不像賈瑛的護衛一樣一窩蜂的往身邊趕。白甲兵仍然分出一半騎士糾纏住賈瑛的護衛,其他數名親衛則瘋狂向阿拜趕去。

阿拜力大,此刻已經把阿旺推在了一邊,支持著身子想站起身來。阿旺就倒在地上順勢用腿勾住阿拜的腳,又把阿拜勾倒在地。阿拜回頭就是一肘子打在阿旺臉上,一時間血花飛濺。誰知阿旺也發了性子,死死抱住阿拜的腰,死命把他拖到在地上。

阿旺大聲喊著︰「二少爺,結果了韃子統領。」

賈瑛爬起身來,全然不顧身後緊緊趕來的白甲兵馬蹄聲,操刀在手跌跌撞撞的就奔還在地上和阿旺糾纏的阿拜而去。

飛馳而來的白甲兵已經舉起了砍刀,賈瑛手中只有一把短刀,根本無法招架,而且看賈瑛的動作根本就不想招架。就這麼直直的向著阿拜而去,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結果那個八旗統帥,給這場殘酷的雪地廝殺畫一個句話,也給這世的娘親報仇。

遠處的福叔看了不由大急,操起手中的砍刀當暗器一般向那韃子身上砸去。「鐺」的一聲正好砸在了那韃子腦袋上,那韃子全部主意都在賈瑛身上,一下就被砸了個措手不及,跌下馬來。福叔一旁的白甲兵一看乘機一刀砍向已經空手的福叔,福叔躲閃不得只能險險避過要害。這一刀就斜著劈在了福叔的左肩膀上,卡在了盔甲和骨頭之間。福叔悶哼一聲,左手一把抓住韃子持刀的手臂扯過身來,右手從腰里模出短刀就在韃子脖子上狠狠一拉。然後不管捂著脖子軟下馬去的韃子,一把把自己肩膀上的砍刀拔了出來,一時間鮮血迸出。周圍圍上來的白甲兵似乎也被如此凶悍的一幕鎮住,一時忘了上來圍攻。福叔渾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搏命般揮舞著砍刀殺向周圍白甲兵,白甲兵似乎也畏其凶悍,紛紛避讓,讓福叔在絕境中殺出一個缺口。

此時的賈瑛已經趕到阿拜跟前,另外一名從後趕來的白甲親衛還在幾步之外。此時阿拜還在被阿旺死死纏在地上。賈瑛渾然不顧身後逼近的白甲親衛,雙手持刀,狠狠的就向阿拜頭上劈去。阿拜半邊身子被阿旺拖住,只有左手可以活動,本能般舉起手來遮擋住腦袋。賈瑛一刀砍下,短刀在阿拜手甲上重重劃過,頓時火星四濺,一下子就砍掉了阿拜半個手掌。鮮血如注,阿拜疼痛難忍,發出狼吼一般的叫聲。

賈瑛正待再次舉刀,就要一下結果阿拜的性命。旁邊的阿旺突的舍了阿拜,直起身子一把拉住賈瑛,往後便是一倒。

兩人轟然倒在雪地上,刀鋒險險從賈瑛身邊劃過。身後飛馬趕來的白甲兵已經到了,若非阿旺,剛才一下就要讓賈瑛身首異處。

賈瑛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阿旺站起身來,接過賈瑛手中的短刀護在賈瑛身前。

此時的阿拜還在地上翻滾哀嚎,那白甲兵亦不敢再向前去截殺賈瑛,轉身回馬跑過,一把抄起雪地上的阿拜,與趕來的兩名白甲親衛一起護衛著向一旁自己人那跑去。

此時福叔也帶這剩余幾名護衛趕到,急忙下馬扶起賈瑛。賈瑛站起後幾步趕到母親躺到的地方,扶起母親的身子細看,母親脖子上的傷痕還在流血,賈夫人此時尚未氣絕。見到賈瑛過來。顫抖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模賈瑛的臉,微張的嘴又似乎向要說些什麼。但是一切努力都沒有什麼結果,忽的一陣顫抖,賈夫人終于軟倒在賈瑛懷中。賈瑛俯尸大哭,一時間身邊護衛無一不落淚。

而對面的韃子白甲親衛也將阿拜圍在雪地中間,阿拜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親衛在忙不所措的幫他包扎斷掌。

今天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阿拜不禁惱火的想到。本以為是一場輕松的屠殺,結果損兵折將不說自己還受了重傷,今天的結果不但兄弟們要笑話,就連老皇帝也定要責備自己的。想到這里,阿拜不禁怒火更盛,一把推開給自己包扎的親衛站起身來。就將斷手上的繃帶解開,直接塞進一旁的雪地中。冰冷的雪地瞬間被染成紅色,透骨的寒冷也暫時減輕了阿拜的痛苦。不過片刻時間,阿拜便拔出手來,鮮血頓時又涌了出來。阿拜竟然管都不管,抓過一旁親衛遞來的繃帶,胡亂在手上緊緊纏了纏。纏罷便從親衛手上奪過砍刀,便要上馬再度沖鋒,親手斬殺對面砍傷自己的年輕人。

誰知身邊的親衛一把拽住他說道︰「三皇子,打不得了,你看咱們隕了多少勇士。這些漢人不過是些平民,用咱們八旗勇士的命去換太不值當。不過是些流民罷了,他日打進關去,還怕沒有那殺光漢人的一天?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身邊其他護衛隨身附和,都言打不下去了。

阿拜愣在當場,回過身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邊只有五名白甲親衛跟隨,且人人帶傷。而對面不連那白臉年輕人居然也還有五名漢子立在當場。剛才亂軍之中,阿拜幾次遇險,白甲兵分兵救援,被賈瑛的護衛乘機砍翻好幾個。本來佔優的局面,現在又落得了個五五開。果然如親衛所言,再打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局,也不知道有又幾條命要留在這不知名的荒野。用自己的白甲親衛換對手平民護衛的命,的確不值當。可自己的斷手之仇又豈能不報。

正在阿拜猶豫的時候,身邊衛士又說道︰「三皇子勿憂,咱們立刻回去,殺光營地那些漢豬。營地的財物也都為我們所得了,這一趟,咱們也不算虧。三皇子,走吧。」

阿拜听罷死死的咬住嘴唇,咬的嘴角鮮血留出。他胡亂模了一把,臉上本來的鮮血混著泥血,整個人看起更像受傷的猛獸,又像地獄的幽靈。此刻阿拜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賈瑛,同樣賈瑛也抬著頭死死的看著他。

一時間雙方就這麼對持著,剛才還馬嘶人喊的戰場,忽的一片寂靜。只有寒風呼呼吹過的聲音,還有那股凝結在上空的,濃的散不開的血腥氣。

阿拜先開了口,用不甚熟練的漢語喊道︰「吾乃大金皇帝座下三皇子愛新覺羅•阿拜!對面領隊者何人?本皇子與你大戰一場,著實痛快。何不留下名號,他日本皇子會獵關內,南向你們京師的時候,也好看看還有沒有機會與君下再決一勝負!」有人這里要問了,為什麼不是三貝勒?你丫的看辮子戲看多了吧?貝勒是爵位,不是稱呼。每個貝勒一定是皇子,但不是每個皇子都能成為貝勒,這時候的阿拜還沒被封貝勒呢。

福叔不禁說道︰「原來是個皇子,怪不得能有白甲兵護衛一旁。」

賈瑛慢慢的站起身子,看著遠處的阿拜用盡力氣喊道︰「我就是一個漢人的平民百姓,我叫賈瑛。昨日里你殺我爹,今夜又殺了我娘,此仇不共戴天。今日賈瑛在此立誓,十年之內,必定揮師北上,飲馬遼河。今日留下爾的一只手掌,他日便要留下爾的狗頭!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賈瑛!」

「哈哈哈,好漢子。阿拜便在遼河恭迎君下大駕!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來日再會!」阿拜說罷,翻身上馬,對著賈瑛拱了拱手,回身向來路上駛去。身邊白甲兵均自松了一口氣,趕忙跟著離開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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