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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月 第十一節 夜戰3

漢人實在狡猾,險些又中了這丟卒保車之計!阿拜不禁尋思。不過既然得知了漢人的計劃,八旗兵馬畢竟幾倍于漢人,要對付就好辦了。阿拜當即命令已經重新整隊的兩側繼續前進,追殺亂竄的漢人老弱。中軍就集陣于斜坡前,死死抵住對面的漢人騎士。而阿拜自己則帶了十余親衛親自追殺那想要乘亂逃走的漢人死命保護的重要人物。阿拜很自負,十余名精選的親衛對付落荒而逃的十余騎足夠了。

阿拜的舉動果然讓賈 不安起來,營地里遠遠傳來的慘叫聲使整個隊伍越來越焦急。賈 嘗試帶隊伍象征性沖了幾次,發現韃子中軍大隊即使自己沖到進前幾十步都屹然不動。騎兵對沖或許可以憑借馬力和技巧透陣而過,但是如果面對十倍于己且死死守住高處的敵人很容易被困死在對方陣中。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是平時對陣賈 完全可以引軍遠遁而去。如果韃子帶兵追,且不說追的上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回身再殺幾個來回。但是阿拜這一下實實在在點中了賈 的死穴。阿拜大模大樣的帶十幾個親衛向南疾馳而去就是很明白的告訴賈 ,你們的目的被發現了,我就是去帶兵追殺你想要保全下來的人。

賈 現在處于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直接沖過去很可能是被困陣中最後淹死在女真的騎兵隊里。從側面包抄過去救助老弱就會被正面中軍大隊像剛他們沖亂韃子兩翼一樣自側後沖擊。更關鍵的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思考對策了,每一分的等待都意味著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多一分危險。

賈 畢竟沒有經驗,又加上兵力實在不足和擔心母親弟弟。此時明顯全隊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一來萬一韃子不甘心放走他們中軍來追趕,就等于放棄了地形優勢。完全可以再沖一個透陣,然後再作救援。就算韃子放過他們不追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此間也是幾十條人命。但是賈 畢竟沒有帶兵經驗,此時只是一股熱血涌上頭來,一揮手便帶著剩下的幾十個兄弟,硬向坡上的韃子中軍大隊沖去。

賈瑛現在正在忍受著戰馬全速奔馳時候的顛簸,自己的便宜母親也正一個護衛背後緊緊縮成一團。在剛才賈 他們帶人沖亂韃子兩翼的時候福叔就立刻讓大家上馬全速行進。這也是一個最佳的機會,本來福叔已經以為這次萬幸已經躲過一劫。誰知才奔出數里後面的女真騎兵就追了上來。

本來論馬力來講,韃子不如賈瑛這邊的充足。賈瑛不敢太過放縱馬速,就怕沒被韃子砍死先被顛下馬摔死。而帶這母親的護衛也怕太快了把身後的夫人摔下馬去。在開始數里還看不太出來,待過了十里開外差距就顯示了出來。本來還遠遠吊在身後的韃子已經追到不足半里路了。營地的火光已經看不見了,耳旁全是呼嘯的寒風跟刀子一般刮過。福叔一臉的焦急,不停在旁邊大聲催促,但是這哪里有是催促能起的了作用的。又行得五六里,已經趕至了身後不足一箭之地。

阿拜一早就看清了情況,就在馬上拉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帶著賈夫人的那匹馬。坐騎吃痛,人立而起,護衛連忙死命控住。但是早已經是顫顫巍巍的賈夫人哪里還能在馬上立的住,頓時摔下馬來。眾人大驚,只能猶豫著停下馬來。賈夫人倒在地上大聲喊道︰「勿要管我,瑛兒只管向前。」可眾人又哪里能就此舍下她來。

賈瑛連呼帶喝的終于停住了馬,回頭看見韃子已經到跟前不足百米。十余名韃子兼是白甲,為首一名衣甲華麗長須隨風飄起,赫然就是阿拜。其時雙方已經離開的很近近到能看到彼此呼出的熱氣。賈瑛一直到以後很多年都沒能想明白,當時自己是怎麼會有這樣的膽色做出當時看來極為爺們的做法,不但不符合這世的性格,和那世的唯唯諾諾小公務員性格也完全是兩碼事啊。

正當眾人不知任何是好的時候,居然是他賈瑛一把拔出兄長給他的家傳寶刀,揮舞著就向當面而來的阿拜沖了過去。就听見賈瑛大喊道︰「此間已離韃子大隊甚遠,殺了這幾個韃子,就能一路南向回我關內了。」

眾人一時間方才回過神來,一路一直在跑,根本無暇顧及身後追兵到底有多少。此時一看發現韃子也就十來個,不由的也略放了放心。心道也不過十余名韃子,前頭大少爺他們一個來回也殺了幾十個韃子,此間這些倒也不是不能對付。有此想法便有了膽氣,這邊十余騎也拍馬舞刀,迎著韃子沖了過去。

只有福叔看出了這十余名韃子的不同。這些韃子看著人是少,卻是韃子精銳的白甲兵。但是福叔也明白,此刻是萬萬退不得了。眼前這些人馬想要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殺光對面的韃子。福叔連忙招呼阿旺兩人分別從左右護住賈瑛,賈瑛看著幾十步外的阿拜問道︰「騎兵對沖,怎麼使刀?」

「放低身子,穩住身形,刀平舉過肩橫著砍去,要穩要狠。」

說話間兩隊人馬就已經沖到跟前,阿拜死死的盯住賈瑛。剛才賈瑛的動作和周圍衛士的保護態度已經隱約看出對面這個人在隊伍中的重要性。殺了他也許對面就該潰散了,阿拜這樣想著。于是他直接就奔著賈瑛而來。

隱隱的兩邊統領就這麼對上了,同樣相互感覺到對方心思的護衛也同樣作出的動作。不同的是阿拜身邊的親衛打的是攔截賈瑛身邊的兩名護衛好讓自家主子下手,而福叔和阿旺的打算則是不惜一切護住賈瑛的安全。

兩邊打著不同的心思踫到了一起,結果就是賈瑛用盡全力揮出的一刀被阿拜輕輕架住,錯馬之後就要回身給早已不知東南西北的賈瑛來個後背開花的那一刀又被福叔擋了下來。親衛砍向福叔的一刀被福叔幾乎將身子背倒在馬身上的動作躲開了去。而阿旺在阿拜刀被架開以後想從旁邊結果他的一刀同樣被欺身而來的一名親衛擋住。一個照面過後,中間三人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

中間打成了平手,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平手。賈敢多年的貼身護衛的確都是好手,但是白甲兵更是八旗軍中翹楚。第一次照面就以一名白甲兵被砍倒的代價將三名護衛砍翻落馬。一時間,形式對賈瑛大為不力。

同樣一個照面,阿拜也基本模清了對面的情況。砍向自己的白臉年輕人草包一個,但是身邊兩個護衛點子著實不弱,尤其是那個臉色陰沉的中年漢子。回身對身邊的親衛說道︰「下次對沖,你們兩人對那中年漢子。」說罷便又揮手全隊準備第二次沖擊。

此時的賈瑛則有點完全不知所措了,他遲疑的看著福叔。剛才要不是福叔舍命救他,他現在已經是雪地里的一具尸體了。沒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對面女真白甲兵再次發動了沖鋒。

「啥都別想,記住我說的話。放低身子,穩住身形,要穩,要狠。直砍過去,即使韃子架的住你的刀,也要逼他還不了手。」福叔幾乎是咆哮的聲音把賈瑛從迷茫中震了回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他自己處在了一個什麼樣的環境。這里不是游戲,不是電影更不是什麼考斯蓓蕾,在這里就是一刀一槍的真實戰場。隨便一刀一箭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在這里別人能救自己一次兩次但決不會永遠有機會幫你擋住每一刀,很多危險必須自己去面對去解決。

思考到這里,賈瑛反而有點想通了。他環顧四周,發現還余下七八騎,便大聲喊了句︰「聚攏了,咱們抱成一團一起沖!」這隊八旗軍凶悍,單對單太吃虧,抱成團或許還有機會,這便是賈瑛現在唯一的想法。

眼看著韃子又自撲了上來,護衛們也沒有多少其他辦法。便聚攏在賈瑛身邊,牢牢抱成一團沖了過去。賈瑛一邊默念著阿福的話一邊死死的盯住直奔他而來的阿拜,一瞬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了關系,在面對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終于讓賈瑛有了那種通明的感覺。此時在他的眼中,只有阿拜還有他自己的那把刀。

雙方加了最後一鞭,都將馬力提到了極點。賈瑛緊緊的壓低身子俯身在馬背上,雙手握住刀把,不停的回想阿福的話︰要穩,要狠。雙方就要在這麼極快的速度下交錯而過,賈瑛雙手舉刀橫過肩膀,死命的掃向阿拜。

就算你能架住,也要逼你還不了手!賈瑛刀已經揮出,幾乎是整個人連刀橫著砸在了阿拜的刀上。

阿拜輕敵了!當他看到兩名親衛已經死死的封住了阿福的身形,另外一名親衛也纏住了阿旺,又看到賈瑛依舊和上次一樣傻乎乎的毫無花俏一刀砍來,以為可以和第一次一樣輕描淡寫的架住然後在回身的瞬間給賈瑛一個後背開花。

當兩人的刀踫到一起以後,他還在準備下一步的動作。但也是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不對,對方幾乎是傾身而至的一刀力氣比他想象的大了太多。一時間竟然有點招架不住,眼看著就要被砍翻當場。

阿拜畢竟是多年的沙場宿將,生死場無數次來回的老兵。當時的後金還沒有千金之軀不坐危堂的說法,努爾哈赤的兒子基本也是有一個算一個當狗使喚的。見此情景阿拜迅速往後倒去,幾乎是立刻將刀丟開來從而大大的卸掉了賈瑛的力量,然後死命一把拉住了賈瑛揮過來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胳膊。賈瑛猝不及防,事實上以他當時的等級也完全沒的防。結果就是兩人一前一後滾落馬來,頭對頭的仰天躺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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