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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零時循環 第百玖四章 地火

戒嚴令發布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破壞的傷痕依然滲著新鮮的血液,距離重新彌合還遠得很。

大街上曾經源源不斷的車流人群如今只剩下不得不出門領取生存物資的學生。所有擁有入境資格的普通人都被勸告離開中都學院,況且就算他們想留下現在也沒有給他們工作的地方商務區、樂園區和綠蔭區這三個普通人崗位最多的地方都遭到了嚴重破壞。

這座曾經無比活潑的年輕城市仿佛忽然間休克了一般變得死氣沉沉,而在這壓抑的安靜之下,埋藏著深深的怒火。似乎街上每個人的眼中都憋著憤怒,他們中有的在動亂中喪失了朋友,有的愛人還在醫院里搶救,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缺口。

這片死寂之中唯一活躍的組織是維權會。作為一個監督組織的他們如今扛起了維持城市運行的重擔,他們的會長伊麗莎白從附近城市的家族產業大筆調集生存物資,並組織人員設點向下分發;另外他們還接下了幫助醫療人員照顧暴增的傷者的任務,這一系列措施讓維權會于普通學生心中的地位抬高了一大截。

至于本該接手這些任務的監理局和學生會,他們正在近乎被夷為平地的老城區邊緣枕戈待旦,嚴防任何再度卷土重來的可能性。當然,也不會讓任何一個還陷在學院管轄區內的不法能力者有任何機會逃出去。

在亟需統治機關作為的時刻,這座城市的實際統治者卻毫無反應,下達了最後一條嚴守學院的命令之後理事會的政令公告牌就陷入了沉默,連戒嚴令也是監理局獨斷發布的。

蕭夢羽宅

「……」

李靜雲雙目呆滯地躺在床上,視線中只有空無一物的白色天花板,他的眼圈圍上了一層黑色的陰氳。李靜雲已經如此躺了一上午,在這個只剩一個人的別墅里,每當他熬不住睡意閉上眼楮,幻境便再次走進他的噩夢之中,將他從睡眠中扯出來。

這種情況被稱為傷害殘留,是強行中斷還未消退的某些能力留下的後遺癥,短則幾分鐘,多則幾個月。

「叮咚!」床頭的身份卡發出清脆的鈴聲。

「是時間了麼……」李靜雲疲倦地爬起來,到廚房中取出早就給昏迷的三人準備好的流食,向門外走去。

現代醫院百年前就已經能給陷入深度昏迷的病人提供完備的生命保障,李靜雲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堅持每天給三人準備食物,並親手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們,對此醫生倒也沒有阻止。

可能是出于安慰心理吧……明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陷入幻境的三人都感覺不到的。

門外是殘破的龍窩,開裂的地面,被踐踏的花草,破碎的街燈,這里經歷過一次殘酷的能力戰爭。

在整個綠蔭區中,龍窩是遭受「瀆神」服食者破壞最嚴重的地方。這些早就喪失了神智的人在發動襲擊時還保持著潛意識里的嫉妒,于是龍窩也就成了他們襲擊的第一目標。雖然因此也讓很多普通學生居住的房屋免受侵襲,變成火力標靶的龍窩卻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破壞。

李靜雲的身形游魂般向外面飄去,在噩夢的持續折磨下,他的神經已經處于崩斷的邊緣。

忽然,一面僥幸沒有損壞的光子熒屏閃現出了人影,不只是這一面,全學院幸存的公眾媒體屏幕此刻都同時顯現出了這個人的影象。

「我是學院理事會第二順位理事碇源渡,現在有一件緊急命令要對全學院發表。」

屏幕上是一個亞裔中年男人,兩只帶著白手套的雙手十指交叉放在鼻子下面,略略反光的眼鏡擋住了他的眼楮,看不清面目,讓人覺得冷酷……甚至是有點恐懼的感覺。

「冷靜得讓人害怕」,這是李靜雲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想必各位都知道,三天前發生了一件很遺憾的事,中都學院,我們生存的家園遭到了一群暴徒的襲擊。你們中有的人失去了朋友,有的自身就是受害者,而造成這一切杯具的就是因為我們的寬容而存在的,與我們一牆之隔的個男人完全沒有演說的天賦,明明嘴上說的是件值得悲傷和憤慨的事,他的語氣卻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死水,蕩不起半點波紋。

「對此,理事會經過審慎的討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們決定動用現在中都學院的所有武力,將這撮暴徒從聯邦的土地上徹底抹去。雖然會因此造成很多犧牲,會有更多的人失去朋友和親人,但是我們決定不再姑息下去。正是曾經的姑息和寬容才造成了今天的慘劇,我們不能讓它在未來繼續重復下去,我們的寬容最後只換來這些暴徒的肆無忌憚。」

「老子早就等著這句話了!」有火無處泄的人開始摩拳擦掌。

「你們是因為自己的統治被威脅才想拿我們當槍使的吧?」也有看不慣理事會作為的人在冷笑。

「從現在開始,我以理事會的名義頒發臨時召集令,任何想要參加這次肅清行動的本院學生都可以向自己的責任教師發出申請,一旦申請通過,你就是肅清部隊的一員。復仇的時間到了,以上!」無論他人如何評論,這個男人還是自顧自地說完了要說的話,干脆地關閉了通訊。

李靜雲對著已經沒有任何圖像的屏幕呆立半晌。

「回來的時候,去一趟槍店吧……」自己對自己如此輕聲說著,李靜雲再次邁開了腳步。

理事會會議廳

「你們這是利用學生們的憤怒去讓他們送死!」瑪利亞站在質詢席上,對主席台激動地吼道。

「注意你的語氣,艾森菲爾德。你沒有質問我們的資格。」主位上那個垂垂老矣的聲音平靜地警告著。

「對、對不起……」就這古井無波的兩句話,瑪利亞仿佛被冰水兜頭澆下般冷靜下來,她意識到自己這個所謂的局長在這些真正的掌權者面前只是個棋子而已,隨時都可以因為一個小理由撤換掉。

「我們也不是不管學生死活的人,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也可以撤銷召集令。」一個懶散的聲音從最右側座位響起,李靜雲如果在場就能馬上听出來這個人是他在地下研究所里見過的那個青年理事。

「那麼……」瑪利亞仿佛又抓住了一絲希望。

「前提是你能夠確保僅動用監理局就壓制側城隔離區,很抱歉無論是外派執法隊還是我們的內衛部隊,我們都不會調撥給你一兵一卒的,學院也需要安全保障。」那個聲音掛著譏諷的笑,輕描淡寫地擊碎了瑪利亞的幻想。

「這……」瑪利亞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她作為一名教師的同時也是監理局的局長,也要為自己部下的性命負責。單單靠監理局即使在全盛狀態下也不可能完全壓制側城隔離區,何況監理局在那天的第一波襲擊就遭受重創,現在還有很多教師躺在醫院里動彈不得。

「你能保證嗎?」主位上的聲音顯然不想給瑪利亞任何回旋的時間。

「不能……」瑪利亞挫敗地垂下了頭。

「那麼就沒有商議的必要了,召集令照舊發布,對側城隔離區的肅清在三天後開始!」

主席台上的光幕暗了下去,空蕩蕩的大廳內只留下瑪利亞一個人。

「可惡!」瑪利亞重重地一拳錘在質詢席上。

蕭夢羽宅?門前

「那群混蛋……」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瑪利亞跌跌撞撞地抽出身份卡對著門鎖劃下,被酒精麻痹的視覺神經卻讓她看錯了昏暗的門牌號,托她是教師的福,門鎖應聲而開。

本來是有路燈的,三天前被一個發瘋的家伙連根拔起當做武器給弄壞了。

「開關……開關哪里去了?」瑪利亞解開衣領,用手模索著存在于記憶里的門廳開關,忽然腳下出現一個冰冷而沉重的東西將她重重絆倒在地。

「誰他媽把東西放這的!」摔得七葷八素的她憤怒地抓起地上的東西,入手的感覺卻是沉重的槍械,軍用級的。

「恩?」瑪利亞訝異地將視線投向房間里,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是走錯了門。

屋子里沒點燈。在冰白的月光下,瑪利亞看見的是李靜雲正用一種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的狂熱眼神往機槍彈匣里填子彈,他的周圍堆滿了亂七八糟的熱兵器。

他準備發動一場戰爭。

PS︰讓作為上帝的用戶因為企業私利做一個艱難的決定,這種神奇的事件只能發生在這個神奇的國度……

PS2︰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讓碇源渡這個黑老大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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