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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74 兩個人的旅程

自從夢星和維多利亞為了躲避伊娃而從菲尼克斯城里逃出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兩天了。她倒不擔心三天後伊娃的神力恢復,會再用「真知之眼」找出她和維多利亞的位置然後追過來。因為那樣伊娃就不得不在一次把神力耗盡,沒有神力的她在這個人間里雖不至于寸步難行,卻也應付不來那滿途坎坷。這樣,她就不得不黏著泰戈爾和姜研他們,使其在沒有神力的時候保護自己。

同時,夢星留書眾人說「一月之後王城再會」,也是在告訴伊娃——叫她不要瞎操心,乖乖地跟泰戈爾等人去王城等著,一個月後她就會帶著維多利亞去王城見她。

或許,不甘心就這麼守株待兔的伊娃可能會慫恿泰戈爾等人同她一起追著夢星和維多利亞的腳步去把她們找回來。反正夢星她們去的是王城,泰戈爾他們也是要去王城的,目的地都一樣。但是,夢星兩人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專門繞道操小路和遠路。路程就比從大路回王城的泰戈爾他們多了整整一倍。如此,急著回王城向國王復命的泰戈爾等人是不會同意的。

就這樣,盡管伊娃千般不情萬般不願,也只得郁悶地同泰戈爾等人一起踏上回去萊克因王城的大路。然後在王城里望眼欲穿地苦苦等待夢星和維多利亞半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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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風雨之後;醉人的笑容你有沒有,大雁飛過菊花插滿頭……」坐在一輛農民拉運糧食的牛車,夢星搖曳著從車上拽下來的麥稈,輕快地唱著一曲《中華民謠》。

在人間,即使變成夢林的樣子,她和維多利亞依然有著驚世絕艷的美貌。如此逼人的美麗在十年太平,人心淳樸的萊克因,是很能引起他人好感的。因此,夢星和維多利亞一路上都受到了沿途居民和旅人的不少幫助。就好比現在,她能和維多利亞乘上這輛拉運著滿棚棚麥子的牛車,將嬌軀靠在軟乎乎的麥穗上,一邊欣賞著道旁的田園風光一邊愜意地唱著歌謠便是如此。

車上,夢星唱得歡快。優美的聲線,豁達而輕快的曲調,而且無論變成了什麼樣子,裁決女神的歌聲都有一種獨特的感染力和親和力。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還是田間勞作的農民聞聲,都紛紛駐足側耳。趕車的老農更是用手上的鞭子替夢星打著節拍,就連車輪下那一聲聲牛蹄,似乎也在這歌聲里踏出了節奏……

只不過,我們的另外一位女神——維多利亞小姐在這讓周圍的人乃至動物都陶醉的歌聲里,卻是目光呆滯、兩眼無神,臉上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照理說,維多利亞雖然從小就喜歡武藝,對于詩詞歌賦、音樂藝術之類地東西都是淺嘗則止,沒怎麼系統學習。但是,她畢竟還是女孩子,天生對音樂的敏感也不是擺著看的。再加上有先後攤上夢星和哥德爾這倆一個大師一個宗師級的上司,耳濡目染了三四百年,雖然不能像夢星和哥德爾那樣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但是這欣賞水平,早就達到了殿堂級了。

夢星的歌聲不可為不美,維多利亞的欣賞水平也不可謂不高。然而,就是在這令人心神皆醉的歌聲里,像維多利亞這樣高素質的听眾卻還能神游太虛。那麼,其中的緣由就只有一個——我們的維多利亞小姐郁悶了,我們的維多利亞小姐傲嬌了,我們的維多利亞小姐鬧別扭了。

這情況在兩天前從菲尼克斯城里逃出來就一直持續到現在。起初夢星還替維多利亞擔心過一陣子,不過待到夢星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很快就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而且,還相當月復黑地欣賞起了維多利亞一個人生悶氣的樣子。用她自己的話說︰「維多利亞用她那滿臉英氣的御姐模樣擺出一副傲嬌受的蘿莉表情實在是太可愛啦!」

兩天下來,夢星可算是過足了眼癮。可是,你如果以為她會就這麼放過維多利亞你可就猜錯了。某女神的月復黑格言是「‘欣賞’的下一個步驟就是‘互動’。」如今,她已經不滿足于單方面看著維多利亞生氣讓自己的心頭暗爽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給維多利亞的火上再澆點油。

其實,這也不失為一種平復維多利亞怒氣的方法。正所謂否極泰來,先破後立——老是將火氣憋在肚子里悶悶地生氣,這只能造成長時間乃至于無窮無盡的不愉快。反而不如把人徹底激怒,將她的怒火完全發泄出來。

「揚湯止沸」、「抱薪救火」這些也都是有著其科學根據的。

要是鍋里面的水都給舀完了,那麼這口鍋自然也就再也沸騰不起來。如果把備用的柴禾全部都燒盡了,那麼火也就自然熄滅了。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萬條路你千萬莫回頭;蒼茫的風雨你何處有,讓長江之水天際流……」夢星口中依然唱著動听的歌謠,眼里卻流露出玩味又曖昧的神色。她將這目光直勾勾地投射到了維多利亞身上,又將身子挪動了幾寸,緊緊地貼著維多利亞坐著。

神游的維多利亞感覺到身邊的異動,轉頭對上夢星那曖昧的目光,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倒不是維多利亞想到了什麼限制級的東西,在思想作風相對保守的天晴大陸上,年輕的維多利亞可是一個純情的女孩子。只不過,在以前同夢星相處的兩百多年里,她可沒有少被夢星捉弄過。以至于後來培養出了一種類似動物本能的條件反射——夢星每次想要對她惡作劇的時候,她的這種「本能」和「反射」都會及時的拉響警報。

雖然現在夢星變了一個樣子,但這份感覺還是給保留了下來。只是維多利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剛認識幾天的夢星身上找到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罷了。

夢星揮動著手里的麥稈,似乎是在挑逗維多利亞一般。她用麥稈頭上的麥穗冷不丁地滑過維多利亞白皙的脖頸——「你——」脖子可是維多利亞的敏感部位,這突如其來的一陣瘙癢弄得她渾身一抖。還不等她向夢星發脾氣,夢星手里的麥稈又將目標對準了維多利亞的瓊鼻。

「阿嚏——」麥穗拂過鼻孔,維多利亞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呵呵呵呵——」

再看身邊夢星那沒心沒肺的笑容,維多利亞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瞪著夢星暴跳如雷,破口就罵——事情本來應該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她確實也很想罵夢星一頓。可是,維多利亞大小在裁決神殿里受到的就是正統的騎士教育,「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精神、公正」的她又哪里會罵得來人。

這下可好,惡語尚未出口卻已經是墨盡詞窮。跟當年諸葛亮「出師未捷身先死」也不遑多讓。維多利亞現在的狀況就好似一個吹脹了的皮球,卻不知被誰給用錐子扎了一下——漏氣了。

「嗯……哼——」無可奈何之下,維多利亞只得用鼻子向夢星發出一聲抗議。而後別過頭去,又把一直懸掛在牛車後舷外面的兩條玉腿收了回來。挪動幾寸身子和夢星拉開距離,兩手抱膝,撅著嘴坐在牛車的角落里。

「喲!生氣啦?」夢星依然是笑得那麼沒心沒肺。

維多利亞在人前總是給人以颯爽干練的印象,若非無計可施絕不會露出小女兒態。而現在她如此的坐姿,如此地表情,無不在訴說著她的憤懣和無可奈何。同時,對方還是最為了解維多利亞的夢星——夢星她深知,每每當維多利亞這麼坐著的時候,那她就完完全全是個等著人去開導和安慰的小姑娘。

「好啦!別再氣了。」夢星不顧維多利亞的抗議,自顧自地坐到她身邊,甚至還親熱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我沒有生氣,你要去哪兒是你的選擇,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分道揚鑣就是。」維多利亞傲嬌道。

在這兩天里,她之所以生夢星的氣就在于夢星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泰戈爾和姜研等人,她會在一個月後抵達萊克因的首都王城——銀月城。她告訴了泰戈爾他們也就等于告訴了伊娃,自己現在跟夢星在一起,那豈不是一個月後就要去銀月城自投羅網。

雖然也正如維多利亞自己先前所說——想要避開伊娃,大不了自己一個人走,不跟夢星去銀月城就是了。可是,夢星身後的神秘,還有她總是時不時帶給自己那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都牢牢地吸引這維多利亞——她想在人間的這些日子一直呆在夢星的身邊,好看清夢星背後的秘密。兩天前她會同意夢星跟她一塊兒出逃也是為此——維多利亞並不知道夢星其實就是她朝思暮想了兩百年,戰斗力高出她許多的忒彌斯。她一直都認為眼前的夢星在戰力方面對她構不成威脅;她一直認為兩天前的時候,她若要打昏了夢星再一個人逃亡,夢星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可是,夢星的那封留書卻使得她不得不做一個二選一的抉擇——一個月後,是跟著夢星一塊去王都見伊娃;還是到時候自己一個人走呢?維多利亞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夢星擄走之類的,因為那跟她的道德觀相違背。

然而,听過維多利亞的回答,夢星滿臉微笑,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可以的哦!我不會讓維多利亞一個人跑掉的。」

「你?……憑什麼?」維多利亞這可謂一語雙關,她這句「憑什麼」一方面是問有什麼資格和立場左右她的行動;另一方面則是問夢星有什麼能力限制她的行動。

「殷紅色的月亮上……神殿里……」夢星神神秘秘地說著,「要是太長時間沒有人主事,大家可是都會很困擾的。」說著,她又將目光投向兩旁的美景,「人間很美,偶爾下來散散心也不錯,可玩夠了就得快回家哦!」

「你……你到底是誰?」維多利亞身上不由得發了一身冷汗,從夢星的話里明顯能听出來,她知道自己就是正義女神。可是,自己卻不知道她是誰,而且,從她跟自己說話是那輕快的語氣和自信,維多利亞有理由相信——夢星的能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至少也不會差太多。這讓維多利亞身上浮現出了一絲危機感,眼里也閃過一道冷芒。

「這個……」然而夢星卻滿不在乎,她把食指豎在唇間,說道︰「秘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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