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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51 黎明前的琥珀色(上)

姜研手中的打神鞭乃是上古時候,姜子牙封神之時用過的神器。經三千年流傳,輾轉到了姜太公低多少多少代的嫡系玄孫——姜研的手里。傳說打神鞭只能打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其實不然——這條三尺長的金鞭作為武器而言,除了能夠「打神」之外,也能打妖打怪,打鬼打人。只不過對于擁有神格和神性的生物,它還有著傷害加倍,剝奪神性等附加屬性。而且,但凡是有神性的生物被這鞭子給打實了,管你練過什麼金剛不壞、移形換影或者是傷害轉移的法術神功,都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必須得實實在在地挨上這一鞭子。

說到底,打神鞭實實在在是所有神性生物的克星。說什麼它只能打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好似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其實,這些都不過是在後來的民間傳說中,人們的杜撰里以訛傳訛,使得我們今天听到的神話和幾千年前的真實情況有了偏差。

畢竟歷史也有錯載和漏載的情況,神話故事被傳錯了也就不足為奇了。畢竟《封神演義》也是明朝人陳仲琳所編寫的。或許他就是因為看不慣太公他老人家右手打神鞭左手杏黃旗,出將入相,決勝千里的樣子太過于牛叉,這才給他老人家的看家法寶下了這麼一個套子。這才讓人覺得太公其實也不是完人,他手上的寶物也有缺陷。

好了,閑話少說書歸正傳。

話說夢星學著雲天河,從姜研處借來了打神鞭,用從維多利亞手中要了神弓「皓月」。將三尺長的打神鞭當成羽箭一般搭在弓上,一下子朝火鳳凰射了出去。

這火鳳凰雖然只是一只畜牲,但畢竟也有神性,是不折不扣的神獸。夢星這一「箭」射中它的眉心,一下子就把它的神性給暫時打了下去。這無論是神抵還是神獸,沒了神性就意味著無法使用神力。

火鳳凰沒了身上神力的庇護,這情況映射到眾人眼中,就是它全身鮮亮得如火似灼的毛色頃刻間暗淡了下去。周圍因為受到火鳳凰神力的影響而滾熱的空氣也一時間清涼了許多。

同時,事先得到夢星戰術布置安排的姜研趁機朝火鳳凰撲了上去。憑借著天風子留給他的烈酒助燃,向巨大的火鳳凰噴出了五味真火。

說火鳳凰對火系攻擊免疫,那也僅僅針對于那些只能夠燒掉有形之物的凡火。這回遇上了連業障、罪惡、恐懼、思念等等無形之物也能夠灼燒的五味真火,縱使是作為靈火神鳥的火鳳凰也不能無視。

如果此時火鳳凰還有神力,還可以祭起涅槃之火來,憑借強大的能量將姜研的五味真火給本反撲回去。可它在這之前卻被夢星射出來的打神鞭給打掉了神性,如此,它可就真成了那砧板上仍人宰割的魚肉。

只見姜研一口烈焰朝它一噴,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滾燙之感便盡襲了火風凰的全身。雖然它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動物的本能也讓它察覺到了自己的生命遇到危險。

好歹這火鳳凰在夢星身邊跟了百多年,雖是畜類也有些智慧。眼看著姜研的火焰就要燒遍它的全身,它朝姜研一扇翅膀,刮起一道罡風。巨大的風暴打斷了姜研對它繼續施法噴火,火鳳凰抓住機會一撲雙翼,飛走跑掉了。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中間的時間停頓不過六七十秒而已。上一刻,所有人都還在為火鳳凰向大家發起的第二波攻擊而提心吊膽。下一刻,一切的一切都被夢星和姜研這對渾身都為神秘感所籠罩的姐弟料理得妥妥帖帖。

待到眾人都回過神來,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夢星和姜研。他們都在心里琢磨起來這對「姐弟」來歷。即使是早已知情的杰西卡,她小小的心靈也不得不為女神姐姐和她的騎士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而震驚。

這其中,震撼最大的莫過于維多利亞。

其他人不知道火鳳凰的力量深淺,最多也就是驚嘆于素來以魔法見長的夢星還擁有一手驚世絕艷的箭術;而她那以武藝為主的弟弟竟然有這麼強大的火系魔法。在天晴大陸上,武技和魔法的底蘊和發展都可謂是博大精深。任何一項技藝都足以讓一位武者或是魔法師鑽研一輩子了。即使有魔武雙修者,他們也往往會偏重一方面而不怎麼精通另一方面。充其量也就是有的魔導師同時身兼著斗士或者武士的身份;有些準劍聖和聖騎士偶爾會念一兩句簡單的魔咒。

說到魔法和武技造詣都非常高的不世奇才,這種人絕對是萬里挑一。但是,這種人雖然少,畢竟也存在。比如說最近成為全大陸人茶余飯後熱點話題的阿爾瓦新國王——亞當•飛,就是既精通武技又精通魔法的典型代表。

有這先例在此,除維多利亞和尚在昏迷之中的泰戈爾之外的眾人所驚嘆和猜測的也都不過是夢星和姜研的天賦。至于「來歷」方面,也就是懷疑他們是不是有神抵庇護,是某位神抵乃至于主神在人間的代理人。而又因為身處萊克茵,夢星和姜研受此時身邊同伴猜測最多的也就是「他們是不是艾尼雅女神的神使」。這倒是跟夢星和姜研的真實身份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但是,維多利亞卻不一樣。火鳳凰的力量深淺她了如指掌,這畜牲之強,即使是自己也不過和它半斤八兩。並且,剛才火鳳凰的毛色突然暗淡下去的情況,分明就是被打掉了神性。

或能夠噴出燒得火鳳凰也逃之夭夭的烈火,或能擲出一擊便打掉神獸神性的器物。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夠用凡人的角度去揣測呢?更重要的是,維多利亞手中的神弓「皓月」,本是由夢星千挑萬選出來,即使放在天界,也算上品。後來,維多利亞更是請哥德爾將其強化改造。

雖然皓月的外觀看上去大而輕盈,實則強硬無比。即使是在裁決神殿的精銳部隊——三千戰天使軍團里,也少有人能夠將其拉得動。就更別提沒有神性的凡人和其他種族了。

維多利亞呆呆地望著夢星的側臉,待她轉過臉來,對上她此時的褐瞳。天不破地不怕的正義女神竟然發出了戰戰兢兢的聲音︰「你……你……」

「你是誰?」這是維多利亞想要問夢星的——夢星從來都不是一個愚笨的女孩,相反的,她聰明得足以讓很多自以為是的「智者」嫉妒。她自然清楚維多利亞想要問自己什麼,可對此,精明的夢星卻顯得有點酥手無策。其原因就在于她在處理與自己相關——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為之付出過真感情的人和事的時候太過于感性,太過于被感覺牽著鼻子走。

也幸好現在維多利亞只是心存疑慮,甚至還沒有從現在的夢星想到曾經的忒彌斯這個層面上去。如果她已經確認了夢星的身份,然後再當著夢星的面,帶著半分悲憤和半分歡喜喊她一聲「忒彌斯大人」。

那麼,夢星絕對會不顧一切地抱住她,與之相認,安撫她寂寞空虛了二百余年的心靈。對,這時絕對的必然的結果——沒有「如果」,沒有「可是」,沒有「可能」。

又一次的,夢星糾結在了感性和理性的夾縫之中。即使是面對維多利亞那個沒有說出口的問題,她的也已然是心亂如麻。

「告訴她、不告訴她、告訴她、不告訴她……」這兩個聲音仿佛空谷傳響,久久地在夢星的耳朵里、腦子里、心里回蕩不去。

還多虧了夢星曾經游戲人間時磨練出來的精湛演技,使得她始終保持著一副面沉如水的表情。才不至于讓她的這機靈的小紅寶石看出些許的破綻。

「呃……」正當此時,躺在地上的泰戈爾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醒了嗎?我來看看!」泰戈爾的這聲悶哼無疑拯救了夢星。使得她暫時有了別的事做,不用再糾結于如何去面對維多利亞。夢星不由得感激了泰戈爾一下,她甚至心想︰「果然是血濃于水,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外甥就是比別的人要貼心得多。」

泰戈爾慢慢睜開眼楮,夢星已經開始在他的全身上下施法,替他檢查身體。末了,夢星裝模作樣地對在場的大伙兒說︰「這位先生的體質很特別,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害,現在卻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照這個恢復速度下去,只要他再好好休息一晚,就可以痊愈了。」

說完,夢星還頗有暗示意味地沖泰戈爾眨了眨眼。這怪異的舉動弄得泰戈爾渾身不自在,也讓在場的眾人大驚失色,尤其是對泰戈爾最有好感的伊莎貝拉,她甚至隱隱對夢星有了些敵意。

這時,支起身子坐起來的泰戈爾一眼看到了站在夢星身後的維多利亞。不由得驚異地「咦」了一聲,然後問道︰「是你?」

泰戈爾當年一怒之下攻上海格力斯神山,弄得天界一片狼藉。維多利亞也在那次抵御泰戈爾的戰役中負了傷,要不是後來為哥德爾所救,她自己差點死在了泰戈爾手上。

雖然就個人感情而言,尚武的維多利亞很是佩服泰戈爾的勇武和孝義。但是,就立場而言,他們還是站在相互對立的層面的。說得簡單一點——他們還是敵人。既是敵人見面,維多利亞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她冷冰冰地對泰戈爾說道︰「我也沒想到是你。這麼多年沒見,怎麼你還沒死麼?」

「故人尚在,我哪敢先行歸天?」泰戈爾也不甘示弱,和維多利亞針鋒相對道。

面對對方的言語攻擊,維多利亞自然要還以顏色。可泰戈爾也絲毫不予退讓,卯足勁和維多利亞僵持上了。

一男一女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來來往往——這一女神一英雄竟然就這麼在這荒地里破天荒地吵起了架來。听得看得周圍的一眾同伴是瞠目結舌,大跌眼鏡。

唯有作為這兩個人共同長輩的夢星,卻在這時輕掩櫻唇,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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