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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38 步征程(下)

話說有一回,姜研去尼諾的家里做客。尼諾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打神鞭,因此對這奇形怪狀的武器很是好奇。心頭癢癢,很是想見識一下這東西究竟有幾分威力。這玩意兒兩邊全屋利刃,末端又沒有尖刺,既不能當做刀斧劈砍,也不能如同利劍一般直刺。但要說它是一種棍棒,卻又設計得長不長短不短——如同長棍掄之無力;當做短棒敲打又有欠靈活。

尼諾實在難以想象,姜研是怎樣揮舞著這樣的一根「囫圇棒子」在刀光里來劍影里去。可是,當姜研用這件在尼諾看來「只有傻瓜才會用的兵器」一鞭子抽斷了尼諾家後院三棵碗口粗的梧桐樹之後。尼諾對打神鞭的態度馬上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急轉直下的大轉彎——立時就把這根他之前很瞧不起的「囫圇棒子」奉若神兵。

後來,又問了打神鞭的出處和來歷,知道了這是姜研祖上傳下來的寶物,連神抵都要害怕神器。尼諾覺得用這樣的一件兵器去對付一些宵小和魔獸實在是大材小用,屈尊了神器。同時,尼諾雖然從來沒有離開過迪奧郡城,但也听那些常年在外奔波的家將說,出門在外凡事留一手,不要輕易泄了自己的底子,危難時刻也可多一張保命靈符。

于是,尼諾覺得打神鞭的神威足以成為姜研以後安身保命的本錢。便建議姜研對敵時不要輕易使用打神鞭,另選一件趁手兵器以作平常臨敵之用。

本來,夢星已經替姜研買了一條「齊眉水火棍」,可是,這棍子的材質實在不敢恭維。別的不說,即使踫上尼諾手中利劍一記縱劈,也足以叫它斷成兩截。于是,這才有了如今尼諾領著姜研來到這迪奧郡城里最大的一家武器店里,想要為他另尋一件趁手的兵器。

而且,尼諾正計劃著去首都考取大劍士資格證,不日即將起行。正好夢星和姜研也準備著在這兩天離開,于是幾人便相約結伴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最開始,姜研他們三人來這里購買武器,也是準備叫上夢星一起來挑選的。當然,尼諾和勞拉只是出于禮貌,而姜研則是真的想听听夢星的意見。雖然夢星對姜研有些嚴厲,甚至于有些時候姜研會月復誹夢星「蠻不講理」,但在姜研心頭,夢星的威望卻是極高的。理一理兩人的關系,雖然有點「姐弟」之間的小曖昧,但總體來說,姜研對夢星是又敬又畏。

而且,夢星「女戰神」的名聲在外,姜研在天晴大陸上住了這些日子。對于「得裁決女神指點一二,足夠武人受用終身」的傳言也是早有耳聞。雖然認為這是世人夸大之詞,但是,請夢星來替自己參考一二,也好過自己在一大堆刀槍劍戟之中茫然來得好多了。

只可惜天不隨人意,這幾天夢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旦閑暇下來就總是呆坐在房間里發呆,別人問她原因她也不回答,別人請她出門散心她也推辭不去。這不,姜研一行人邀請夢星一起去武器店購買兵器,本也盤算著讓夢星趁此機會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放松放松。可夢星硬是宅在了房間里不肯出門。只是塞給了姜研一張羊皮卷,讓他購買武器的時候依著上面的指示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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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研、尼諾、勞拉進得店里,伙計見是郡守公子來了,不敢怠慢。一面陪著笑臉相迎,一面又叫人去請老板來親自接待。心想著如果自己等會兒要是說話有個差池,惹了郡守公子不高興,就算公子大人大量不和自己計較,但老板那里自己就不好交代了。當然,如果是老板來親自接待,那性質就又不一樣了。

尼諾和這里的老板也是熟人,彼此隨便寒暄上兩句,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貨架子上的武器上面。

尼諾知道姜研也會使劍,便拉著老板向姜研介紹起各種長短劍器。面對著琳瑯滿目的刀劍,姜研一時間也有些犯難,心思一動想起了夢星塞給他的那張羊皮卷。

掏出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清秀的漢字——「神武不殺」。

字面上的意思姜研明白,可是他卻琢磨不出夢星讓他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姜研打心底里卻是極度信任夢星,覺得她這麼做一定是有某種深意在里面。于是,放下心頭疑慮,從貨架上挑了一條一米五長的鐵棒。

尼諾和勞拉心下都是奇怪,這上陣殺敵,都講究能在第一時間將對手擊斃。比之刀劍,棍棒的殺傷力著實單薄了不少。問得姜研緣故,姜研只說︰「這是我姐姐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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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好了武器回來,又過了兩天。

這兩天里,夢星的情緒絲毫沒有起色。更沒有流露出一點兒察覺到了姜研泄露了她的秘密的蛛絲馬跡。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兩天下來,姜研忐忑不安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不再擔心夢星會突然就著自己把「她就是裁決女神告訴杰西卡」的事情找自己秋後算賬。同時,也為夢星這些天的情緒低落憂心起來。

他想問清其中原因,可無論是旁敲側擊還是開門見山,夢星都避而不答。最後,夢星只是反問他︰「研,你說我們離開迪奧城以後該往哪里走啊?是去西北的奧斯曼,還是往東南走——回阿爾瓦啊?」

「夢星你不是早就決定好回阿爾瓦了嗎?」姜研疑惑道。

「回去嗎?可是……」夢星露出猶豫的神色。

「你不是說,夢星還有楊二哥他們都會往阿爾瓦聚攏,只要我們去那里就可以遇見他們嗎?」

「……」听了姜研的回答,夢星不語了。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坐著,似乎在做著什麼思想斗爭。

………………

第二天一早

「起床啦!你這懶蟲!!!」

姜研嚇了一跳,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被夢星像這樣從地鋪里拖起來了。听著夢星精氣神十足的聲音,姜研心知——定是昨天的一番對話和夢星的獨子思考起到了作用,讓她放下了什麼心理包袱,才有了今日的開朗。個中原因姜研無需去關心,夢星願意告訴他時自會相告。

這天早上,他們辭別了海伍德一家,收拾了行李。帶著這兩個月賺來的工錢,和尼諾一起離開了迪奧城。因為有天風子送給姜研的百寶乾坤袋,這身上三人都不用背什麼包袱。除了一些必要的隨身物品(比如武器和錢幣)外,他們等于是空身上路。

夢星謀劃著先同尼諾一起去萊克茵的首都,好讓姜研也考個武者或是魔法師的資格證,然後再輾轉去阿爾瓦。

可三人剛出城走了不到一二公里,突然從路邊飛出一個嬌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撞進了夢星的懷里。夢星將這「身影」接住,定楮一看,竟是杰西卡這小鬼靈精。

杰西卡手上抱著個大木盒子,她是背著父母和姐姐從家里溜出來的。見著夢星一行人,哭著鬧著要跟他們一起去旅行。

夢星等人那里肯干,紛紛義正言辭地要求杰西卡立刻回家。

尤其是姜研,頭頭是道地對杰西卡說︰「好啦!小小姐,你現在還只是初等學校的學生吧!現在的你應該呆在教室里上課,而不是跟著我們到處跑。」

杰西卡撇撇嘴,朝姜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頭放低,然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姜研立即臉色大變,慌忙對夢星和尼諾說道︰「尼諾、姐,依我看這‘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讓杰西卡跟我們出去見見世面也好。」

「是嗎?」夢星半閉著眼,冷冷地瞪著姜研。她即使不用感應姜研和杰西卡的精神波動,也知道這背後有些貓膩。

姜研冷汗直流,生怕被夢星看出了破綻。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夢星心下正如此盤算著︰「當年杰西卡的先祖隨我征戰四方,勇武無敵。如今到了她這一代,父輩徒能全性命于太平之世。于其祖輩無光,也著實叫我頗為心寒。杰西卡這丫頭古靈精怪,頗有慧根。不如就將其留在身邊教導,使其可以秉承祖治,重拾昔日輝光。」

于是,夢星又看了一眼尼諾,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尼諾回望了夢星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全憑你做主就是了。

夢星又問了杰西卡跟家里是如何交代的。得知她向家人留了字條,說自己跟著他們一行人出來旅行,也就放了心。就這樣,小杰西卡也加入到了夢星、姜研和尼諾的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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