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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31 醉癲(中)

今天是天晴大陸新年的第三天,說得通俗點就是大年初三。這本是大家走親訪友、賀年祝福的日子,可今天,迪奧郡城的街上卻是稀稀落落,沒有幾個行人。甚至連往日里熱鬧非凡店鋪和酒樓都緊閉大門,暫停營業。

不過,在昆士頓大街的街頭廣場上卻又是另一番景象。早在昨天,郡守公子尼諾就叫人在這里擺好了擂台,意欲在這里把那個在他訂婚禮上跟他下戰書,擺明了搶他老婆的某只千刀萬剮、萬箭穿心。

而這個消息更在一日之內傳遍了迪奧城的大街小巷。萊克茵國太平了幾百年,這里的居民既有錢又有閑。又適逢這歡度新年的喜慶日子,自然都盼著有一點特別的娛樂節目。而「尼諾少爺的婚姻保衛戰」就大大填補了迪奧城居民們的心靈空缺,讓他們恬淡到有些無聊的生活增色了不少。

更有好事者從近郊的農村趕過來湊熱鬧,天不亮就來昆士頓大街佔位置。到如今日上三竿時分,這擂台已經被涌過來看熱鬧的人們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台下廣場上更是人山人海。所謂的「萬人空巷」,大概也就是這個陣勢了。

不多一會兒,尼諾就在幾個侍衛的護送下騎著高頭大馬出現了。其實,昨天勞拉給他做了一整天的思想工作。向他反復強調,那不過是杰西卡看姜研「剛從山里出來」不懂這社會上的習俗,才騙他做下的一場惡作劇。而且,事後夢星也會帶著姜研去郡首府登門請罪。

尼諾也是個講道理的人,既然知道了是誤會,人家又表示要來給他賠禮道歉,而且自己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那麼這事情確實可以就此作罷,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可同時,他又是個面子觀念特別重的人——勞拉去勸他的時候,擂台幾近搭建完工,而且整個迪奧城上至府衙各部、下到市井小民,都知道了他尼諾在他自己的訂婚宴上接受了在他未來岳父店里打工的一個伙計的挑戰。

再加上這消息在人們口口相傳的時候,各自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到現在,已經演變成「勞拉小姐的相好在尼諾少爺和勞拉小姐的訂婚宴上橫刀奪愛,意欲拐跑準新娘。尼諾少爺奮起發動婚姻保衛戰。」

如今的尼諾是騎虎難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在這時候打了退堂鼓,豈不叫迪奧城的父老鄉親看了笑話,讓人覺得他是個老婆被人搶了都不敢吱聲軟腳蝦。于是乎,只得向勞拉丟下一句︰「無知也得為無知付出代價。」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準備著接下來和姜研的比斗。

不過好在,勞拉的話他還是听進去了不少——起初那一肚子要把姜研給挫骨揚灰了的火氣一下子給澆熄了。考慮著比武的時候下手不要太重,把姜研給打傷了。甚至連自己慣用的佩劍也讓家將給換了一把沒有開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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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的出現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人群里此起彼伏地傳來這樣的喊聲︰「下注了!下注了!——多買多贏,多贏多賺,多賺多得!!!——」

市民甲問設賭的莊家︰「這賭局是怎麼個賭法呀!」

莊家說︰「買尼諾少爺贏的,一賠一;買那個‘雷火酒樓’伙計贏的,一賠三。」

市民甲從口袋里掏出幾個銀元,左搖右擺拿不定主意,轉而問身邊的市民乙︰「兄弟你看,咱是賭誰贏的好呢?大家似乎都不太看好‘雷火酒樓’的那個伙計……」

「還是賭尼諾少爺吧!這一賠三,那伙計也實在太冷門了,莊家都不是傻子,不會做賠本買賣。」市民乙分析道。

「不不不,兩位,我看不然。」市民丙又出來插嘴道︰「我當初親眼見過‘雷火酒樓’那個伙計——叫‘研’來著——半個多月前,我親眼看見他在勃朗寧大街拔樹。那力氣可不是吹的,就是那些獸族的蠻戰士也不見得有他的力氣大。後來,我又在街上看他耍了一通棒子。所以,我看他也該有些真功夫,保不齊還不會輸呢!」

「他力氣再大也只是一身蠻力,」市民乙不樂意了,「還有你說他耍的那通棒子——當時我也在場,我看他那通棒子不過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倒是尼諾少爺,迪奧城的人誰不知道,他的武藝已經夠得上大騎士和大劍士的水準了。對了,」市民乙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們誰知道那個叫‘研’的人是什麼水準?」

「我倒是听我一個在‘雷火酒樓’做事的朋友說過,他沒有考過武者資格證。」市民甲說道。

「可是,尼諾少爺不也沒有武者資格證嗎?」市民乙在一旁爭辯道。

「嗨,尼諾少爺那是為了避嫌,不能在我們本城考。」市民丙解釋道,「可那個叫‘研’只是個平民,又沒什麼顧忌,他為什麼在我們城里呆了半個月了還不去考?我看,他就是心虛自己考不上。」

原來,在萊克茵國,每一個「鎮」一級的城市里都設有考取武者和魔法師資格證的「演武堂」和「魔法堂」。鎮一級的城市只能認證「戰士」、「斗士」、「魔法學徒」和「魔法使」;縣級城市可以在此基礎上認證「武士」和「魔法師」、「大魔法師」;普通的郡城可以再認證「騎士」、「劍士」、「魔導士」;像迪奧城這樣的省會城市可以認證到「大騎士」、「大劍士」、「魔導師」。在往上的「聖騎士」、「準劍聖」、「劍聖」、「大魔導師」和「聖光魔導師」就只有首都才有認證資格。

同時,萊克茵為了防止某些貴族子弟在進行武者和魔法師的資格認證時倚靠裙帶關系弄虛作假。所以,所有的貴族子弟都不允許在自家的領地進行職業資格認證,只能去更上一級的行政單位。于是乎,尼諾明明已經有了大騎士和大劍士的實力,卻不能在本地進行考核,而要大老遠跑去首都拿那張武者資格證。

不過,這情況放在姜研身上就不一樣了。正如方才市民丙所說,他只是一介平民,根本就沒人會懷疑他靠裙帶關系在考核的時候作弊。就算他想使點錢打通關系,他現在一個窮小子也沒有經濟實力。可就是這樣,他卻連考場都沒有進過,也就無怪乎別人會認為他是怕考不起才不進考場的了。

「總之,我還是認為研能贏……」

「好好好,你愛押誰押誰,到時候輸了錢可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來,這位兄弟,我們買尼諾少爺贏——」

「哦!好好,要得要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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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諾到達不久後,從雷火酒樓方向過來了一前一後兩輛馬車。兩輛馬車都是封閉式的,車夫將馬車緩緩駛進人群,來到擂台邊上。前面那輛馬車車門打開,下來的是海伍德店長一家四口,而夢星則從後面那輛馬車里出來。

小杰西卡一下車就小鳥一般蹦跳著跑到尼諾身邊親熱地跟他打著招呼。勞拉則拉著夢星,為她和尼諾互相做起了介紹。

夢星微微頷首,對尼諾禮貌地笑了笑,「尼諾少爺,舍弟久居山林不知民俗,如今創下大禍,冒犯了閣下。我身為姐姐難辭其咎,金特代他向閣下賠罪,還望閣下大人大量不要與舍弟計較。」

尼諾也是個有修養的人,听了夢星的賠禮,腦袋里也閃出了將這場比斗就此作罷的想法。可是,現在這擂台之下已經是圍滿了看客,群情激奮。尼諾已經是騎虎難下,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

于是,無奈地對夢星說︰「小姐言重了。然,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令弟之舉雖是無心,今卻木已成舟。在下與令弟一場比斗在所難免。」說著,他四下望了望,尋找著姜研的身影︰「不知令弟如今何在?」

「這……」夢星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擺出一副無奈至極的表情,對先前的兩個車夫大喊道︰「你們把他給我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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