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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卷 紅梅葬曲 01 醫生和龍女

撥開天空白茫茫的雲霧,六芒星一般的天晴大陸就呈現在我們眼前。

「天柱」海格力斯神山傲然挺立;綜合國力第一的莫寧國雄踞北方;民用科技和魔法最強的蒂姆頓飛速發展;「死亡之國」奧斯曼的居民卻在生死線上掙扎;澤高盧的勇士們正在和魔獸以及來意不善的神抵抗爭;群雄割據的阿爾瓦則在烽火連天中動搖。而在國泰民安的萊克茵,這里人們卻在忙著慶祝他們今年的第三次豐收節——秋收節。

作為天晴大陸的第一大糧倉,萊克茵的糧食每年都有三次成熟。除了冬天以外,春、夏、秋季,農民們都可以從田里收割起沉甸甸的麥子和水稻。

這一年三度的豐收節,不僅讓萊克茵的居民們衣食無憂,甚至還有大量的余糧。每年,萊克茵政府讓居民們留足口糧和以防來年不測的「預備糧」之後,都還要出口相當于總收成六成的多余糧食。

而這也讓萊克茵居民的腰包都鼓了起來。算一筆細賬︰在天晴大陸,有紫晶幣、金幣、銀元、銅子幾種通用貨幣。一個銅子的購買能力和地球上一毛錢的人民幣相同,每一種相鄰的通用貨幣之間的倍率都是100。而在萊克茵,只要不是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哪家哪戶沒有十一二個個紫晶幣的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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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林鎮,這是萊克茵和阿爾瓦接壤的邊陲小鎮。隸屬于萊克茵共和國的堪薩斯行省,波爾郡,萊特縣。因為豐收的關系,鎮民在這些天都樂得合不攏嘴,即使是走路,也都是隨時笑嘻嘻的。

鎮長照例讓大家留足口糧和預備糧,讓後就讓各家各戶派出一名代表,將自己家的余糧裝車。運到縣里去,那里自有人收購這些糧食,讓後再將賣往大陸各地。

看著裝滿糧食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一個七八歲的少年興奮地問自己的祖父︰「這麼多的糧食,我們都把它們賣到哪里去了?」

老人愛憐地模著孫兒的頭,說︰「等到了縣城里,糧食都會運到國家認可的最大的商會——‘食為天’商會在我們縣的分部。讓他們把我們的糧食統一收購了去,然後再由商會把糧食賣去大陸各地。」

「真的?」少年閃著大眼楮問道︰「那都賣給誰了?」

「嗯——哪兒都有——」老人捋著自己的山羊胡須說著,「不過最多應該是賣去阿爾瓦了。」

「阿爾瓦?」對于鄰國的名字,少年顯得有些陌生。

「誒,」說到此,老人的眼神顯得有些黯淡了,「那里正在打仗,正缺糧食。對了,前幾天從阿爾瓦回來的商人不是在說嗎?阿爾瓦中央政府的亞當•飛王子跟亞歷山大公國的領主——也是當朝宰相的凱普勒•亞歷山大公爵在薩爾滸平原的大戰剛結束。哎——也不知又死了多少人?」

少年看到祖父唉聲嘆氣的樣子,以為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爺爺難過了。于是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好似認錯一般低下了頭。老人也被孫子的可愛模樣逗樂了,哈哈大笑了兩聲。正想做點什麼讓孫兒高興,卻听一聲銀鈴般的女童聲傳來︰「哥哥——凱文醫生要講故事了——快來啊!!!——」而這喊人的正是少年的妹妹,老人六歲大的孫女。

被妹妹這麼一喊,少年頓時來了精神。他興高采烈地對老人講︰「爺爺,那我過去了!!!」

「去吧去吧,」老人笑笑,同時囑咐道︰「別忘了回來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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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女孩提起的凱文醫生是哈林鎮的大名人,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哈林人,而是在幾年前才來哈林鎮定居的。在哈林鎮上經營一家私人診所,醫術高明又樂于助人,深得哈林鎮居民的敬愛。

據說,這位凱文醫生在來哈林鎮當醫生之前是一名游吟詩人。走遍了大陸上許多地方,會講許多好听的故事。所以,哈林鎮上的孩子們總是隔三差五去找他,要他講故事給他們听。于是,凱文醫生和鎮上的孩子們約定,每個月當月亮升上中天以後,第二天就在鎮上公園里,最大的那棵榕樹下給孩子們講故事。

凱恩有一把舊里拉和一把羽毛扇。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他總是一邊彈奏一邊講述,用詠唱詩歌的方法將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講得驚心動魄。而在平時待人接物時,就總是搖晃著手里的羽扇,即使是冷颼颼的冬天也不例外。

曾經有人問他,為什麼他總是要搖著羽扇。他說︰「以前有一個女孩子跟我說,我搖著扇子的樣子很帥氣。」

凱恩還總是帶著一個銀灰色的面具,從來不曾取下。別人問他這是為什麼,他說︰「我的臉以前被火燒傷了,毀了容。不戴面具會嚇著大家的。」

這可讓哈林鎮的居民們都惋惜不已,凱恩生的高高瘦瘦,手臂修長、皮膚潔白。一頭長發黑亮順滑,要不是喉嚨上明顯的喉結,乍看之下,任誰都會以為凱恩是一個美麗的婦人。

哈林鎮的男女老少都說︰「要是凱恩醫生有一張完好的面容的話,一定會是連女神也想把他佔為己有的美男子。」

………………

「……大英雄泰戈爾是真愛女神克蕾雅和人類所生的孩子。克蕾雅因為私自嫁給凡人,神王認為她玷污了神抵的榮譽,將她關進了大海最深處的漩渦。于是,泰戈爾從小就立志要救出母親……」凱恩一邊彈奏著里拉,一邊對孩子們訴說著扣人心弦的故事︰「……憤怒的泰戈爾揮舞著他的斬馬大刀沖上了海格力斯神山,一直沖進了天界。殺傷了許多天使和神抵……泰戈爾最終被‘酒神’哥德爾打敗,他被哥德爾封印在了千年的寒冰里面,藏在大陸某個角落的深山……」

剛剛說到這里,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連串急促的叫喊聲——「醫生!——醫生!——醫生!——」

凱文停下琴弦和講述,定楮一看,是自己診所的小伙計正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快快!!!……快回……您快回診所……」

看小伙計焦急的樣子,凱恩以為是診所里出了什麼緊急的病患。于是對孩子們笑笑,說︰「孩子們,今天的故事我們就說到這兒了,月底我們再繼續吧!」

………………

打發走了孩子們,凱文跟著伙計趕回診所,路上,他問小伙計︰「診所里怎麼了?看你慌成這個樣子。」

「有一個……」伙計喘著粗氣說道。

「有一個?……」

「有一個好……好……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她要找您!」

小伙計的回答讓凱文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同時也對自己這小伙計連用了四個「好漂亮」形容的女子有了一絲期待。要知道,在萊克茵共和國這個地方,民豐物足。人們有了錢之後,就特別注重生活質量。女性天生愛美,即使是在每天都只為能夠多活一天的奧斯曼帝國,女子出門也要洗干淨臉、梳整齊頭。如此,在萊克茵,女子涂脂抹粉,或者用其他辦法美容養顏都是家常便飯。而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大街上的五官端正的女子比比皆是。這樣一來,能夠被凱恩這個在萊克茵土生土長的小伙計給予這麼高評價的女子的容貌又是怎樣的國色天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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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回到診所,屋里正站著一個金發女子。一身武士連衣裙鎧,長靴剛剛沒過膝蓋。身姿高挑、曲線玲瓏,膚白勝雪、吹彈可破,眸若皓月、齒如含貝。柳腰縴手櫻桃唇,回眸一笑百媚生。絕不是到處都能看見的庸脂俗粉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但最重要的是,凱文還認識這女子。一見女子面容,凱文就吃了一驚︰「咦?搖籃?你怎麼來了?」

被凱文叫做「搖籃」女子,禮貌地朝凱文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請您不要這樣稱呼我。我的乳名只有義父義母和教母才可以呼喚。」

「也對,」凱文認可地點了點頭,「你的義父義母,齊格•飛和紋菲兒,去世也已經有兩百年了吧?現在能這麼稱呼你的也就只剩忒彌斯了。只可惜,現在連她也不知所蹤。好吧!我就再正式問你一次,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艾琳。黃金龍艾琳,‘龍女’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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