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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是女神》即《殷月女神傳》篇 第二卷 第三滴淚 66 天上來客

地點︰陰曹地府十王殿

在中午接到C市城隍羅忠邦的急報——鬼嬰兒即將重現人間的消息之後,十殿閻羅緊急集會,商討對策。

本來,以地府現有的力量要捉拿鬼嬰兒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問題抓住之後該怎麼處理——打得他魂飛魄散?這只會帶來人間浩劫。就地封印?這也是治標不治本,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又跑出來。投入地獄?這更不行,鬼嬰兒以怨為力,地獄之中的冤魂惡鬼所散發的濃重怨氣只會叫鬼嬰兒的力量日益壯大,這樣做無疑養虎為患,有朝一日被他掀翻地獄恐怕也不是聳人听聞。

最後,十位閻王一致決定由大力鬼王率領四大判官和300鬼兵靈將前往捉拿。同時,秦廣王打道上天,將此事奏明玉皇大帝,求天庭賜予解決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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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秦廣王早就上了天,大力鬼王和四大判官也點好兵將在十王殿外等候。只要到了下午六點,他們就會領著兵將前往東升鄉。本來判官和鬼王已入神籍,是不懼怕陽光的,但無奈手下的鬼兵靈將是鬼不是神,不得不等到太陽下山後才可以行動。

在這要說一下,地府的四大判官分別賞善、罰惡、察查、陰律四司。這里面需要著重指出的是執掌生死簿的四大判官之首——陰律司崔判官;還有就是察查司陸判官。

在民間傳說里,陸判官可不像崔判官那麼家喻戶曉,現在世人對他的印象只存在于300年前蒲松齡《聊齋志異》的《陸判》一章里。在地府的四大判官之中,察查司陸判也只是平平無奇的一位。這里之所以要把它單獨提出來,是因為這位判官老喜歡王人間跑,和女蘿酒吧的老板娘——山鬼李雪夜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老羅能當城隍也是他提拔的。而且,400年前受地藏王菩薩委托,替格蘭杰和尹江雪辦理輪回轉世手續的也是他——本來這事應該由陰律司崔判官來辦,但那天崔判官正好有事出差了,賞善罰惡也被公務纏身。他算是當時比較清閑的一位,就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地藏的委托,為格蘭杰和尹江雪辦理了輪回轉世。于是,陸判便成了地府里除了地藏王菩薩和十位閻王之外,唯一知道格蘭杰和尹江雪現在的情況的人。既然和主角扯上了關系,在這本書里,我們的陸判大人也就不再只是個「路人甲」的角色了。

十王殿外的廣場上,鬼兵靈將個個面色肅穆,大力鬼王雙目如電,賞善罰惡二司面無表情。只有愛熱鬧的陸判和好脾氣的崔判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陸判︰「百年前為散仙天風子所封的鬼嬰兒重現人間,實叫陸某坐立不安吶!」

崔判︰「陸兄何出此言?今日盡出地府精英,定能將那鬼嬰兒手到擒來。秦廣王殿下已上天將此事奏明玉帝陛下,以求根除之法。此次定能永絕後患,陸兄實屬多慮了。」

「哎——」陸判長嘆一聲,「但願是我多慮。我只是擔心在我等到達之前,那鬼嬰兒就被人打得魂飛魄散。」

「……」陸判的回答讓崔判滿月復疑問,雖說沉睡百年的鬼嬰兒在初醒之時脆弱異常,但即使在此時要將其打得魂飛魄散也非得道正神不可。

不過,陸判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他是親手提拔羅忠邦的人,那麼,老羅的急報第一時間也是傳到了他的耳朵里。所以,他同時也順便問了老羅目前派去處理鬼嬰兒事件的人選——無論是姜研還是夢星他都不擔心,姜研的天賦雖高,又有神兵在手,但畢竟只有十幾年修為的他還是太過稚女敕。至于夢星,陸判對她的印象更多的還是21年前名叫尹江雪的弱女子。雖然過後有時候去人間出差順便看過已經轉世成男人的夢星,但讓陸判感觸最深刻的卻是那時候夢星的窩囊。即使夢星在死于地震後在三界六道里失蹤了一年,再回來就厲害到可以單挑四名精英鬼差。但就憑「他」和姜研,要對付鬼嬰兒也無異痴人說夢,更別提打得他魂飛魄散了。

可是,陸判卻從老羅口中得知,夢林也跟著夢星去了東升鄉——這才是他擔心的。格蘭杰有幾斤幾兩陸判可是清楚得很,想當年格蘭杰單人單劍直闖地府,四大判官正面迎敵,才與之爭斗不到十個回合就紛紛敗下陣來,還差點都被人家一刀兩斷。所以,以格蘭杰的實力,要叫初醒的鬼嬰兒魂飛魄散是綽綽有余的。

看著老朋友滿臉的疑惑,陸判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崔判。這本來就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大家之所以不知道只是因為他們從來不關心格蘭杰夫婦的情況,更從沒問過知情的人士,也不知道誰是這件事的知情人。

崔判不愧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只是稍微噓唏便恢復了常態。但眉頭依然緊鎖,他也陷入了和陸判一樣的擔憂。但嘴上還是安慰老友道︰「陸兄放心,那格蘭杰轉世前喝孟婆湯忘盡前塵往事,雖有通天徹底地之能卻不可用。而今不過一介女流,如何能叫那鬼嬰兒魂飛魄散。」

「嗯!……」陸判只得勉強點點頭,「但願如此。」其實,他心里卻在想︰那格蘭杰是六道外的異物,孟婆湯在她身上有多少成效也是未知之數啊!……

「轟隆!!!」

正當崔陸二判聊得起勁,只覺大地震顫,廣場上的鬼兵靈將個個東倒西歪。緊接著地面塌陷,再看十王殿,已在煙塵中淪為一堆破磚爛瓦……不少鬼卒或被磚石砸中,或掉下深坑——霎時間,地府里一片鬼哭狼嚎……

就在此時,已成廢墟的十王殿里飛出九道幽光——正是地府的九位閻王。九大閻王在大力鬼王和四大判官的協助下,一起施法,好不容易才將這突如其來的動蕩鎮住。

「何事竟叫地獄動蕩?!!!」執掌第一殿的秦廣王上天言事,此時地府自然以第二殿的楚江王馬首是瞻。現在,聲如洪鐘的正是他。

「稟……啊?!!!——」手下鬼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九大閻羅、四大判官、大力鬼王剛剛耗盡真力將地獄穩住,現在哪里還有力氣再來震懾大局——只得眼睜睜看著手下鬼卒死傷無數。

就在此時,從地獄深處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射到空中四散開來,化作金雪飄灑。金雪落地,地獄才終于得以安寧。與此同時,十王殿的廢墟上金氣升騰,一名騎著怪獸的白衣僧人立于其上。

眾鬼見之,雙手合十對其作揖行禮道︰「恭迎地藏法架!」

地藏王菩薩微微點頭,右手衣袖一揮,金雪再次拂過眾鬼——眾鬼傷勢瞬間痊愈……

謝過地藏,楚江王恭敬道︰「敢問菩薩,何事使得地獄遭此災劫?」

地藏王菩薩心平氣和︰「貧僧座下諦听善听周天之事,待它查听三界。」說完,拍了拍諦听獸的頭,諦听獸也恭順地俯首聆听了一會兒,然後向地藏使了個眼色——表示已經查探清楚。地藏附耳過去,听坐騎低語了幾句。而後對下面說︰「鬼嬰兒已被度化。」

眾鬼聞之,皆驚嘆不已。驚嘆過後,楚江王代表眾鬼提問︰「敢問菩薩,何人有如此神通?」

「諦听善听三界六道一切事物。然,此人並不在三界之內、六道之中。但此人定有驚天地泣鬼神之能,方才地獄動蕩,此子為之也。」

「……!!!」眾鬼聞言皆臉色煞白——這也無可厚非,人間出了如此怪物,誰不擔心自身安危呢?

「爾等休要驚慌,」地藏倒顯得老神在在,「度化鬼嬰兒,非以慈悲仙聖血肉為其重鑄肉身不可。此人有此本領,絕非邪惡之輩。方才地獄動蕩,恐也是其無心之失。」然後,把臉轉向崔、陸二判,「陰律司、察查司……」

「在……」、「在……」

「命你二人前往于此子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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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天庭,凌霄寶殿

十殿閻羅之首的秦廣王立于寶殿正中,將手中奏則交與天官,再由天官承于玉帝。

玉帝閱完奏章,掃視殿下群臣︰「人間有鬼嬰兒作祟,此妖殺不得、關不得。眾位卿家,可有解決之法。」

此時,群臣里站出一位須發皆白,身著白袍,手持拂塵,一副道人模樣的老者︰「啟奏陛下,此妖集天地怨氣邪念而生。若非將至怨氣與邪念除盡,別無除根之法。」

玉帝雙目微閉,微微頷首︰「太白金星所言在理,那金星可有除其怨邪之氣之法?」

「呃……」太白金星還在猶豫,從他身旁有站出一位和他同樣打扮的老道士,此人乃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稟陛下,要除其怨氣,非以慈悲仙聖血肉為其重鑄肉身不可。」

玉帝听後微微皺眉︰「朕賜之金身可否?」

「不可。」太上老君施禮道。

聞言,玉帝無奈地看向眾仙︰「那位仙家願意犧牲自我,救眾生于水火啊?」

話音一落,殿中一片沉寂。片刻後,一名面生三目,高大英俊的銀甲天將站了出來︰「楊戩甘願!」

「不可,」還不等玉帝點頭,太上老君就出言阻止,「二郎真君陽剛之氣過重,若以真君血肉為之鑄造肉身,雖可暫時壓制怨氣,卻不可將其化解。」

玉帝︰「依老君之言,何種血肉才能徹底根治啊?」

太上老君︰「血肉中需以陰柔之氣為主。」

「嗯……」玉帝沉吟一番,「那就是需以女仙或女神血肉為之鑄身了?」

「諾。」老君點點頭。

「有哪位女神女仙願當此重任?」玉帝又向眾仙問道。

還不等人回答,就聞腳下傳來「隆隆」聲響,凌霄殿也微微震顫,殿上眾仙也都東倒西歪。片刻後,震顫過去。玉帝扶了扶被震歪了的皇冠︰「何事驚擾天庭?」

眾仙面面相覷,最後齊齊回答︰「臣等不知。」

「哎——」玉帝無奈地嘆了口氣,「千里眼、順風耳!」

「在!」、「在!」立刻,出來了兩個怪模怪樣的神仙——一個眼楮比牛還大,一個耳朵比兔子還長。

「速速察明此事!」

「遵旨!」

…………

「陛下不必了!」還不等千里眼順風耳動身,殿外金光匯聚,同時傳來一聲喊聲。

金光匯成人形,正是地藏王菩薩。或許你會奇怪,地藏王不明明在地府嗎?怎麼這麼快就跑到天庭來了?——其實,剛才地府的「浩劫」還有天庭的「輕微地震」都是因為夢星射出了裁決之箭驚動了天地。不過,天上一天底下一年,人間和地府的速度都比天庭快了360倍——夢星射出箭後,天上的玉皇大帝不過說了兩句話,過了兩分鐘,人間和地府都已經過了整整六個小時了。

「地藏見過玉帝陛下。」地藏王進到寶殿中央,向玉帝行禮道。

「原來是地藏王菩薩,」玉帝點了下頭表示還禮,「不知菩薩來我天庭所謂何事啊!」

「貧僧前來告之陛下,鬼嬰兒已被收服。」

「哦?!」玉帝聞言先是一喜,接著臉上透出些疑色,「不知鬼嬰兒怨氣可否化解。」

「全然化解。」地藏答道。

「哦?!」玉帝聞之大喜,「不知菩薩所用如何妙音佛法化此災劫?」

「阿彌陀佛,」地藏雙手合十,「化此災者並非貧僧。乃小徒尹夢星所為。陛下,所言止此,貧僧告辭。」

說完,還不等玉帝問尹夢星是誰,凌霄寶殿里金光一閃,地藏便不見了蹤影。

玉帝也只得苦笑兩聲,將話頭對向了還在殿上的秦廣王——既然地藏王菩薩稱尹夢星是他的徒弟,那麼這個地獄之主多少也知道點來龍去脈吧!

「秦廣王……」

「臣在。」

「尹夢星是何方神聖啊?」

秦廣王右手一攤,生死簿現于其上,將其交給天官,再由天官呈給玉帝︰「回陛下,尹夢星原名尹江雪。此女頗有仙緣,生前結交各路仙妖。壽盡後與其夫共拜入地藏王菩薩門下,隨菩薩修行四百余年。卻因其夫妻彼此不能忘情,無法靜心修佛,已于21年前轉世為男身,其夫婿格蘭杰一同轉世成其胞妹。但可惜轉世後的尹夢星不思進取,渾噩度日,往昔修為盡廢,早已沒了半點仙風道骨。一年前尹夢星死于地震,魂魄不知何故消失于三界六道之中。日前突然現身C市,在新城隍手下做了鬼差。」

「嗯,」玉帝翻了翻生死簿,叫天官交還秦廣王,又掃視一眼眾仙,「區區鬼差竟有如此神通,眾卿對此有何看法。」

「稟陛下,老臣以為此事不可信。」太白金星又站了出來,說完這句,又把臉轉向秦廣王︰「老夫敢問閻王,昔日尹江雪隨地藏菩薩修行,可曾修得仙神之體乎?」

「哦,這倒沒有。」秦廣王回答。

太白金星再拜玉帝,「且莫說尹夢星如今是否還有神通,而今廝是男子,尹夢星又是以何度化鬼嬰兒?」

「有理。」玉帝點點頭。

「陛下,」此時,二郎神又站了出來,「出家人不妄語,地藏王菩薩絕不會欺騙我等。楊戩以為此事可信。」

「哦?說說理由。」

「尹夢星曾在一年之中消失于三界六道之外,臣以為這一年中她必有奇遇。可能得高人指點,助其修成正果,得回女身也不足為奇。而成正果者再變成男鬼,哄騙地府也是輕而易舉。」

「地藏王菩薩窮四百余年光陰亦不能渡其成仙成佛,何來再有高人能在一年之內助其得成正果?」對于楊戩的發言,玉帝從正面提出了疑問。

「陛下,這才是此事的蹊蹺之處。」楊戩回應道,「凡人修仙,三生七世,成者寥寥。縱有有緣人得天材地寶,修行事半功倍,成正果者必經三三之劫、九九之災。一年之內不聲不響得成正果,此事不可不防。」

「你是怕那尹夢星對三界不利?」玉帝接口道。

「不,」二郎神笑道,「尹夢星既能舍己度化鬼嬰兒,可見其心懷慈悲,危害三界,禍及蒼生之事她應該不會做。可助她修行之人……」

「繼續講。」

「遍閱諸天神佛,無有能此者。可見其人神通廣大,然其一直深藏不露,恐防此中另有陰謀。」

楊戩說完,眾仙紛紛頷首。覺得二郎神說得在理。

玉帝也表示同意,問︰「那依真君之言,此事如何處置啊?」

二郎神即刻抱拳︰「陛下,臣願親往人間,查清此事。」

「好,準奏。」

「謝陛下!」

………………

于是,昭惠顯聖二郎真君就此下界。夢星她們的身邊就多了一個特別難纏的不知是敵是友的家伙。但是,現在還不用急著替夢星擔心——前面已經說過,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二郎神的辦事效率雖然高,但從天庭被夢星的裁決箭震得搖晃開始到二郎真君下凡,中間至少也有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二郎神到人間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情了。

但是,比起擔心夢星我更擔心楊戩。他上一次下凡出差已經是天上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放人間來說也就是剛剛改革開放的那幾年。現在的他下到人間——這麼帥的一個神仙,會不會穿一身老氣的中山服,戴一副老花鏡,再模一張「大團結」去住招待所呢?

一切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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