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塵一向看不慣鳳家妖女。
他不懂,為何這妖女會讓少主如此看重,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又毫無特長。
除了那張臉還有可看性以外,其他的倒真是有些一無是處。
難不成自家主子就是看上了這張妖孽般的臉嗎?
可是,若主子喜歡美人,那自家院子里環肥燕瘦多的是,那疏星仙子不也長得挺美的嗎?怎麼就不見主子這麼待見人家嬲。
主子為了這鳳家妖女,現在要回去受到懲罰。
他一想起來就替主子不值。
不知道,那些老家伙要如何罰主子濤?
那些老東西早就想逮主子的把柄了,無奈總是逮不到,這下好了,這把柄多大啊!
他如塵用腳趾頭想,就知道那些老東西會利用這個原因來大肆打擊主子。
私自干涉皇朝人間事務。
多麼大的罪名。
花靈宗一戰後,他依舊被迫跟在這鳳家妖女身後。
他看著這鳳家妖女每日如此悠閑,喝茶听小曲兒,閑來無事還逗逗鸚鵡小鳥。
如此愜意至極的模樣,讓他在心中更加唾棄。
主子為了她已是水生火熱,她倒好,還在這里輕松自在,每每看到她那輕松自在的模樣,他就恨得牙癢癢。
今日不知是出了何事,這鳳家妖女是開竅了還是怎麼?一路上回來都是氣勢洶洶,不知是誰惹了她。
當她吼著他的名字時,他還有些微微的不信。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鳳家妖女吼他的名字作甚。
他本不想現身,但是耳听得她的威脅,還是不得已現了身。
誰知他一現身,這鳳家妖女就逮著他問個不停。
大有他不回答,就同他死耗到底的架勢。
「是我逼你說,還是逼你打,你選一個。」鳳傾狂聲音里滿是認真之意,一字一頓,暗含威脅。
如塵握緊了拳頭,情景凸起。
打,他還敢打嗎?
若是讓主子知道,他不死都得月兌層皮。
「你想知道什麼?」如塵有些艱難的開口。
鳳傾狂眼眸里滿是冷冽之氣,她朱唇輕吐。
「帝決。」
如塵看著她那清冽的眼眸,那眼眸里掬著一汪水光瀲灩,澄澈無比,不期然心里一跳。
「我也不逼你,你就告訴我,帝決有沒有危險?」鳳傾狂忍住想一把揪起如塵衣襟的沖動,耐著性子問道。
她知道這黑臉小子的個性,從上次問他身份,他打死都不說那個勁兒來看,不是他願意說的事情,怎麼逼都是逼不出來的。
那索性,她就問最關鍵的吧。
如塵細細思索了一番,那些老東西雖然想逮主子把柄,但是也不至于讓主子去死,那主子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這樣想罷,他便搖了搖頭。
「沒有。」
鳳傾狂听著這兩個字,那焦灼的心才是緩和了下來。
她輕輕呼了口氣,自然而然的抬起手腕,拍了拍如塵的肩膀。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一邊呢喃著,一邊轉身朝著自己的臥房里走去。
如塵看著她的背影,眼里閃過一絲迷惘的情緒,他側頭瞧了瞧被鳳傾狂拍過的肩膀,心里亦是泛起了奇怪的感覺。
似乎,這鳳家妖女,並不是那麼討厭。
鳳傾狂坐到那窗台邊,微風吹得窗腳的玉玲瓏叮當作響,襯托著氣憤越發靜謐。
她那如墨般的眼眸里卻是迷霧陣陣,迷茫至極。
對帝決的迷茫。
帝決的一切都很神秘,他的家族,他背後的勢力,他所認知的一切。
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叫帝決。
只知道,他不能插手皇朝人間的事物。
除卻這兩點,她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她不夠強,還不夠資格知道。
鳳傾狂一想到這里,那眼底有絲晦暗的光芒流轉。
她抬起手腕,皓腕凝霜雪,根根手指如青蔥圓潤,那縴長食指上,白玉光芒的戒指泛著一絲柔軟的流光。
「須彌戒,我何時才能學完你里面的功夫呢?」
她看著手指上的須彌戒,喃喃自語道。
陽光柔軟,照在她的素白手掌上,又透過她的指縫,緩緩流瀉,如那捉模不住的光陰。
一室靜好。
就在這柔軟靜謐的時光里,忽然從院中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隆!」
鳳傾狂猛然站起身,搞什麼,今兒個是跟太歲爺犯沖嘛!一茬不夠,接著一茬。
她沖出臥房,看著院子里的景象,有些微微的呆愣。
她所在的院子里一片狼藉,那桃樹俱是被毀壞,青石板的地紛紛炸裂開來,泥土四濺。
樹干橫陳,葉子與花碎裂飄零,泥土的腥氣就這麼飄散在空中。
一片狼藉雜亂之中,有一個縴細的身影,就這麼站在那里。
遺世獨立。
女子一襲淡粉衣衫,發上挽著一支點碧青釵,一雙如水明眸里滿是冷冽之氣,巴掌大的瓜子臉,柳眉杏眼,倒是有幾分美麗靈動之色。
只見她定定的看著鳳傾狂,粉唇輕啟。
「鳳傾狂。」
她一字一頓的喊著鳳傾狂的名字,聲音清脆悅耳,卻是帶著凜冽之意。
鳳傾狂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微微挑起眉梢。
「我是。」
那粉衫女子深深看著鳳傾狂,眼眸一眨也未眨。
「疏星。」她又是吐出兩個字。
一字落罷,忽然一腳蹬地,那速度如鬼魅一般恐怖。
「 !」
一聲悶響,疏星一腳直直踢向鳳傾狂,在那電光火石之間,鳳傾狂躲過心窩承受的一腳,身子一斜,那利落一腳便是踢到了她的肩膀之上。
那腳勢凌厲,直直將她逼得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若不是身後抵上那窗台,怕是得跌倒在地了。
我靠,這是哪里殺出來的大神,又是二話不說就跟她杠上了。
「不知鳳某哪里得罪這位美人了,連個緣由都不給,就直接打向鳳某,未免太過野蠻。」
鳳傾狂穩了穩身子,唇角勾著笑意,輕聲說道。
她可得好好估模著這女子的實力,一腳就能將她踢翻,那肯定不是個好相與的,再看那一臉煞氣的模樣,想來也不是個善茬。
她可不記得哪里有的罪過這女子,莫說得罪,怕是連面都沒見過。
敵我不明,還是不可輕舉妄動為好。疏星眼眸微眯,看著眼前那一臉笑意的女子,放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握拳。
鳳傾狂似乎都能听到那拳頭格格作響的聲音。
「鳳傾狂,你憑什麼?」
她一句不明不白的問話落罷,又是飛身而上,重拳砸向鳳傾狂。
鳳傾狂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什麼憑什麼,這是哪兒跟哪兒?這女子思想也太過跳躍,都把她給弄糊涂了。
本來想著這女子是不是找錯了人,但是她口中一口一個鳳傾狂,說得是咬牙切齒。
想來這世界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鳳傾狂,那就證明,這疏星並未找錯人。
正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疏星一記重拳砸向鳳傾狂,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鳳傾狂全身防護罩大開,準備接下這一拳,忽然瞳孔一縮。
之間那疏星手腕上,閃出陣陣亮光。
一個光環,顏色艷麗。
純紫透明。
紫階一環。
「 !」
疏星的那夾雜著紫階力量的拳頭,狠狠砸向鳳傾狂的胸口,將那防護罩砸得全部碎裂開來。
那重拳帶起的雷霆力道,讓一時不察的鳳傾狂直接落到了地上。
鳳傾狂伸出手指輕輕擦拭唇邊的鮮血,眼眸微微眯起,殺氣絲絲顯露。
疏星一步一步走到鳳傾狂的身前,那右拳握得死緊,渾身都凝聚著怒氣。
在她離鳳傾狂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如塵忽然顯現,單膝跪地,擋在鳳傾狂的身前。
「疏星主子,請不要與她為難。」
如塵的額頭已是有薄汗層層。
這祖宗怎麼跑過來了,若是她想殺的人,他如塵就算拼十條命都是不夠擋的啊!
疏星看著那單膝跪地的如塵,眉頭一皺。
「他居然派你守著她,好好好,很好,看來果真是把她當個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