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月升至最高空之時,鳳傾狂一行人坐上了飛馬獸前往大荒城。愨鵡曉
灼雙扛著那把偃月大刀獨佔一隅,鳳傾狂等人在迫不得已下只能擠在同一張凳子上。
「我說你沒事把刀扛著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天涯亡命徒。」花滿樓那張漂亮的桃花顏此刻被擠得有些變形,他本就對灼雙沒有多大好感,這下是更恨不能將灼雙扔下飛馬獸去。
你說這小閣本就不大,這人非得扛著個大刀,絲毫沒有愧疚感的獨佔一邊,不知道到底該說她臉皮厚還是神經粗。
灼雙听著花滿樓的話語,美目一瞪直把花滿樓噴了個狗血淋灕龕。
「你懂個屁,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這種熱血的生活,你這樣的小白臉才不懂呢。」
「你……」花滿樓在心里默念無數遍,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這才強忍著想反駁的話語,閉了嘴巴懶得跟這灼雙一般見識。
「我?我怎麼了?」灼雙又瞪了花滿樓一眼,隨即側頭看向鳳傾狂頃。
她看著鳳傾狂,左手模了模腦袋,紅唇咧出一個憨憨的笑。
「那啥……本來是我帶你們去大荒城,應該是我準備車馬,現下倒是我搭了你的飛馬獸,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鳳傾狂看著灼雙那有些憨憨的動作,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你若是不好意思,那你倒是把刀收起來給我們騰個地兒啊!
但是她看著灼雙一副不通世事的模樣,只得輕聲嘆道︰
「沒事,是我剛好有這飛馬獸而已。」
花滿樓瞧著灼雙這前後不一的表情,瞪大了他的桃花眼。
差別對待啊差別對待,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差別對待,他究竟哪里得罪過這赫連灼雙了,怎麼她就這麼看他不順眼呢。
「飛馬獸只能到大荒城旁邊的大荒山,灼雙說過我們要靠自己穿過大荒山去往那城,所以現在盡可能休息一下,保存體力吧!」鳳傾狂開口對著眾人說道。
她一說罷,便閉上眼楮讓自己的意識探入須彌戒的第二層。
在如塵臨時給她惡補的知識中,她大概知道了這無雙戰國的格局。
無雙戰國的主要構造是一皇四城,皇則是皇朝。這無雙戰國的皇朝只是個擺上台做門面的機構,主要的勢力還是那四城。
這四城分別是獨孤大荒城、司空流星城、申屠極樂城以及赫連洛水城。
每一座城就代表一方勢力,每一座城的城主就代表一個王。
而赫連灼雙則是洛水赫連一族的旁支人員,想到這里,鳳傾狂不禁心下沉了一沉,灼雙只是赫連一族的旁支就有綠階九環的實力,那不知在直系族人中還有多少的高手。
她現在的實力是青階五環,這樣的實力在這無雙戰國可能只是中等偏上。若是想要在無雙戰國獲得火元素以及找到那擄走鐵蛋和洛玉笙的人,勢必要更強才行。
這麼一想著,她便利用這點時間探入了第二層。
虛無,第二層是一片白色的虛無,沒有天,沒有地,就是一片白茫。
鳳傾狂就漂浮在這一片白茫中,她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靜靜等待著。
這須彌戒的第二層似乎是在故意考驗鳳傾狂的耐心,久久都未曾有什麼動靜。
鳳傾狂默默等待著,約模有三個時辰之時,那周遭的空間忽然起了變化,如同水波蕩起漣漪一般。
那憑空出現的水波漣漪瞬間將鳳傾狂封鎖在內,呈現出一個圓球光幕,從遠處看去,就像鳳傾狂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球內。
鳳傾狂細細觀察著這光幕圓球,眼里微微有了疑惑,這是個什麼意思?
須彌戒第一層的時候至少還會讓她選擇功法,現在這第二層不聲不響的出現個光球把她關在里面,這是要她干什麼?
難不成是要她打破這光球?
鳳傾狂這麼想著,手腕一動,「嗡」一聲響,手腕上五個煉氣環齊齊放出。
她從來不會小看這須彌戒的試煉,帝決給的須彌戒必定是不簡單的。她還沒有那個自信,以為只要稍微動一動力氣就能通過須彌戒中的試煉,所以,她必須盡全力。
「火焰拳!」鳳傾狂一躍而起,雙拳上裹滿火焰,帶著青階五環十成十的力道狠狠打向那光幕。
猛然間,鳳傾狂瞳孔微張。
這光幕居然在吸收她的力量,她的拳頭打上去如同打在海綿上一般,軟軟趴趴不說,力量還被吸了個一干二淨。
她收回那被卸了力道的雙拳,站定後,煉氣充盈全身。
「鳳鳴,滿月斬!」
「動如疾風!」
「天雷破!」
「……」
各色招式被她使了個遍,卻是無一例外的被那光幕吸了個一干二淨。
鳳傾狂眼見如何都打不破這光幕,干脆收了煉氣,盤膝坐了下來。
這須彌戒的第二層到底是想要考驗她什麼呢?
她看著面前的光幕,這呈圓球狀的光幕關著她,如同牢籠一般。牢籠是用來關押人的,是為了防止里面的人逃月兌,為了不讓里面的人逃月兌,所以要用牢籠困住他。
困!
鳳傾狂驀然張開眼眸,眼里爆發出一陣精光,心里有了一絲頓悟。
不錯,就是困。
困者,陣也。
這世界上的另外一種職業,煉陣師。煉陣師顧名思義就是可以畫出各種陣法困住以及截殺敵人。煉陣師所凝練出來的陣法各色各樣,絢麗無比,有點類似鳳傾狂在那個世界所認知的魔法師。
煉陣師,一種另類的魔法師。
「凝練靈魂,開啟。」
在鳳傾狂頓悟的這一剎那,須彌戒的虛空處又傳來同第一層一樣的聲音。
那話音一落下,鳳傾狂便看到她的周身都燃起了火焰,那火焰瞬間燒到了她的全身,讓她感受到高溫的炙熱。
見鬼,這火居然能燒疼她。
她經歷過無數明槍暗箭,挨過槍子兒跳過崖,受過刀傷中過毒,就是沒有被火燒過。
這焚燒的熱度從腳底升起,誓要將她燒毀,那火苗灼燒的高溫讓她意識有一瞬間的空白。
火苗攀附在她身上,那灼燒的疼痛似乎都燒到了她的骨頭里,她強忍著即將沖出口的申吟,渾身都顫抖著。
盡管她明白,這火焰灼燒得只是她的這具意識軀殼,並不會對她本身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那蝕骨的疼痛卻讓她有了自己已經被燒壞的錯覺。
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她似乎看到她的雙腿已經被燒焦,她似乎看到自己正痛得滿地打滾,她似乎已經嘶喊到失了嗓音。
「鳳傾狂,你要記住,這些都是假的。」有一寒沁入骨的聲音忽然響在她的耳邊。
帝決?
鳳傾狂听到這聲音,意識清醒了一點。
是帝決,帝決在。
「你能受這靈魂凝練是你的造化,你的靈魂讓須彌戒認可了,你該感到榮幸。」
帝決的聲音復又響起。
鳳傾狂一听這話,差點沒背過氣去,敢情她這樣被燒自己還必須感到榮幸。
她卻沒發現,帝決這兩句話卻讓她似乎減輕了痛感,她承受著那煉獄之火,咬牙支撐。
慢慢的,她整個身軀都被火焰燒焦,只留下一對可以轉動的眼珠,和可以感受到疼痛的大腦。
整個疼痛已經到達了臨界點,她幾乎瀕死。
「凝練成功!」
須彌戒里的聲音猛然響起,讓她從這瀕死狀態中瞬間解月兌,她喘著粗氣,緩緩睜開眼楮。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發,浸濕了她的衣衫,整個人似乎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鳳傾狂發覺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那先前關著自己的圓球光幕已經消失不見。她喘了幾口氣,讓自己從那死亡之感中調整過來。她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腳,似乎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完好的,畢竟剛才火焰的灼燒太過逼真了,那疼痛蝕魂入骨,幾欲讓她瘋狂。
忽然,她的眼前有柔和的光芒閃現,她定楮看去。
只見有一個縮小版的圓球光幕懸浮在自己的眼前,而那圓球光幕內坐著一個小小的人兒,精致的眉眼,雪白的肌膚,可不就是迷你版的她嗎?
迷你版的她閉著眼眸在那懸浮的光球里打坐,看起來猶如一尊冰雕女圭女圭。
鳳傾狂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那圓球忽然像是有了意識一般緩緩飄落在她手上。
就在圓球與她接觸的一剎那,煉陣師的信息瘋狂的灌入她的腦海里,半晌後她才是消化了個完全徹底。
原來此時在這手掌上迷你的她,就是她的靈魂。這就是她方才經歷火焰煆燒後所凝練出的靈魂。
煉陣師所需要的條件就是魂力。這個世界人體的構造很特殊,大多數情況下,有了煉氣就沒有魂力,而有了魂力就一定不會有煉氣。
魂力,顧名思義就是靈魂的力量。
目前為止鳳傾狂只見過兩個人魂力與煉氣同時具備,一個帝決,一個則是鳳歸遠。
而現在她自己卻也修煉出了魂力,這簡直給了她一個莫大的驚喜。
「鳳傾狂,不錯。」帝決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在這兒?」鳳傾狂喘著氣道。
「這是我的意識。」帝決頓了頓,復又說道︰「很快會再見面的。」
鳳傾狂一听他如此說,唇角不禁有了一絲微笑,她點點頭,便把自己的心神放到了眼前的光球上。
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迷你靈魂,著迷不已,原來這就是她自己的靈魂,如同新生兒一般干淨清澈,不忍褻瀆。
「靈光之盾,修煉開始。」
那須彌戒中督促人練功的聲音又是響起,鳳傾狂心念一動,便看到那圓球中的迷你鳳傾狂緩緩起身,雙手結印,開始畫陣。
靈光之盾就是方才困住她的陣法,圓球之盾,可擋可攻。擋,便是方才她所遭遇的那樣,可以吸附掉外來的力量。攻,則是困住其他人,不能出來。
但是,可能是她現在煉陣等級不夠,那靈光之盾的凝聚只能有2.5秒左右。不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這2.5秒也夠她逆轉局面了。
鳳傾狂感覺自己似乎能控制那迷你靈魂,只要她心里想著再演示一遍,那靈魂就會依她所想再演示一遍。
直到那靈光之盾被她熟悉之後,她才讓靈魂演示停下來。
她心念一動便收回了那迷你靈魂,隨即微微一動,便看到自己的腳下出現一個圖騰陣法,有一柄小劍被踩在腳下,有一顆星星懸浮于身前。
一等一星煉陣師。
雖然這煉陣等級不高,但是鳳傾狂卻是很滿意了。尋常煉陣師修煉只能從一等再修煉到一星,她卻一次性就到了一等一星,這已經是很快了。
她緩緩吁了口氣,意識回籠,回到了現世。
飛馬獸緩緩的向下滑翔,從窗閣縫隙中向外望去,隱隱可以看見一座大山,帶著肅殺的氣息。
大荒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