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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三 幻影之弓(下)

對于精靈射手來說,除了本身的敏捷和能力,影響箭術的還包括其他因素,地形,風,以及視野等等,而賽場的周圍意境被魔法師認為的制造出惡劣的環境,朦朧視線以及刻意的疾風充溢在賽場當中。杲啖收回心神,旁無它物,進入射手最佳的狀態。

箭矢的震蕩打破了寧靜。杲啖在幻影射手一族中並非沒有名氣,南齊和他的名字幾乎在精靈族人人皆知。月亮灣精靈王曾經邀請杲啖加入叢林守衛小隊,卻被杲啖很直接的拒絕,因為那時時候杲啖遇到了他的老師,他不想舍棄老師教給他的魔法和武技。精靈王並沒有憤怒,只是源于獨角神獸,歷代被獨角神獸認可的精靈都擁有質樸的品性,獨角神獸天生能識別善惡的特性已經注定他的主人品行。精靈王只是找到幻影弓箭手的賢者,達成了某項協議,而協議的結果就是杲啖成了叢林守衛的一員,協議的內容無從可知,不過賢者說服杲啖理由只有一個︰「歷代獨角神獸的主人都因為獨角神獸的特技而去保護神聖雕像,這是他們的責任。」杲啖並沒有質疑,帶著南齊進入到月亮灣,也就是在那里,他才認識了琳達。

當杲啖的最後一支箭矢落在了靶心時,連一旁的賢者都為之側目。

「獨角神獸,幻影之弓,果然是同一個主人!沒想到杲啖竟然隱藏了實力!」賢者拈了拈下顎的胡須,點頭笑道。其實,在杲啖最初得到獨角神獸的時候,就引起了幻影射手一族的關注,他們設法給杲啖最好的環境,想要盡快發掘杲啖的潛力,只是杲啖太過于小心了,或者說太過于靦腆了,他從來不會在生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箭術,即使是特意指派給他的神射手老師,杲啖也不為所動。那頭獨角神獸更是軟硬不吃,連對杲啖的處罰都不能實施,有小獨角獸在杲啖的身旁,精靈毫無辦法。杲啖父母並沒有刻意改變杲啖的性格,他們很隨意的任杲啖自由發展,甚至連練習箭術也沒有刻意的去催促。雖然杲啖迷迷糊糊的被騙進了叢林守衛,不過大多數的精靈都知道那都是獨角神獸南齊的功勞,而此刻杲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幾乎顛覆了所有生物對他的看法。

十支箭矢,支支釘在靶心,在百米的距離對于幻影射手來說並非難事,在這種刻意的環境下,能做到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已經極其罕見了,歷次比賽中最優秀的成績也是十支箭矢落在箭靶上,但是卻做不到如此的精準,多數的精靈甚至開始今年的比試只是一個形式,而主要目的是為了把那把傳說中的武器名正言順的交給杲啖,或者說應該是交給獨角神獸的主人。賢者更是暗自驚嘆,他知道,為了賽選出幻影之弓合適的主人,他刻意讓魔法師在障礙設置上加大難度,而這一切卻變成了杲啖表演的舞台,賢者陡然想起他的師傅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有些天才,注定是為了特定的時刻而出生的。

斜塔的大廳並不闊錯,除了幾張簡單的桌椅,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雖然幻影弓箭手是精靈族的一個分支,不過似乎這個種族所追求的並不浮華。

賢者略顯蹣跚的拿出一支古樸的盒子,不舍得拍了拍雕刻精致的紋路,嘆息道︰「五百年的時間過得真快!它又要出現在這個大陸上了!」

盒子上強烈的魔法禁錮充溢在狹小的大廳里,周圍環繞著五顏六色的環形。賢者雙手不斷變換著魔法手勢,把那些環繞的圓形打碎,而隨著每一個環形的破碎,盒子上的魔法波動也就減小一些。

和老師相處的時間里,老師的淵博讓杲啖為之嘆服,四系的魔法似乎對老師來說是一種隨手拈來小事,老師在訓練杲啖敏捷的時候,也不遺余力的給杲啖講述魔法的奧妙。杲啖知道,眼前賢者施展的是一種叫做「魔法重構」的稀釋魔法。魔法師通過周圍的魔法元素而釋放魔法,與其相對的還有另一種方式,那就是分解魔法,把魔法再次分解為單個的摩法元素,這種方式要求使用者耗費比施法多一倍的魔力,通常在戰斗中並不會見到這個雞肋魔法。

古樸盒子上的魔法禁錮終于消失不見,賢者的頭上也泌出一層細汗,賢者的干枯的臉上也帶著疲倦之色,看來,這個活耗費了賢者很大的精力。

「咻!」賢者抬起手臂,用魔法長袍的袖子毫無風度的擦拭掉額頭的汗珠,頹然道︰「看來我真是來了,以後的時間恐怕是你們年輕人的了!尤其是你,年輕的叢林勇士,你現在的責任可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杲啖不禁莞爾,精靈森林的周圍有層層的樹精的保護,其它生物根本無法穿過森林來到精靈的領地,即使是那些叢林守衛,或許也只是古板的走來走去,杲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更大的事情可以稱得上責任。

仿佛看穿了杲啖的心思,年老的精靈隨手拉過一個椅子示意杲啖坐下,「年輕的精靈,你先坐下,讓我慢慢的給你講一些過去的事情。」

「听故事?」杲啖一瞬間冒出了這個想法,對于精靈族內英雄的故事,杲啖一直都很喜愛,對他來說,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精靈族並不是一個統一種族,這些你都知道的!那,除了背叛月神的黑暗精靈,月亮灣的森林精靈,還有被驅逐的暗夜精靈,大陸上還存在其他一些精靈種族!」

「嗯!」杲啖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年輕人,不要太過于驚訝,這些都是事實,他們是的確存在的。」賢者意味深長道。

杲啖撓了撓頭,臉色微紅,不好意識道︰「您誤會了,賢者大人!我只是覺得那個,那個我一直以為有三個精靈種類已經是極限了,剛才您突然說還有其他的存在,讓我覺得我們的種類快比得上混亂的龍族了!」。

「呵呵!混亂的龍族!恐怕我們的種族要比它們更混亂。精靈並不只是天生的射手,在另一個空間里,還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魔法精靈,他們魔法的造詣可以稱得上頂尖的水平了,雖然他們自稱為‘魔幻法師’,不過,卻從不否認自己是精靈族的一員。在高溫的熔岩里,還存在著另外一種紅色的精靈,他們終生生活在岩漿里,火焰非但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反而會讓他們覺得生活的更舒適,因此,他們被稱為‘火精靈’,不過,這個種族的精靈從來不會離開輕易離開他們的領地,在某次正義與邪惡的戰爭中,神聖雕像照耀了整個森林後,這群火精靈才聞訊趕到,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才擊退了入侵者,也正是在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分支種族的存在。」賢者空洞的眼光望著遠方,似乎回憶起以往的崢嶸歲月。

「只有幻影之弓的主人才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因為幻影之弓的主人必須肩負起另一個艱難的任務,那就是把支離破碎的精靈種族統一起來!」說到這里,賢者的語氣開始變得格外激動。

杲啖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麻煩,這是他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惶然間杲啖有些措手不及。

「給,這是你的武器,年輕的叢林勇士!」賢者掀開了盒子,遞到杲啖的面前。

只看到盒子那把弓一眼,杲啖的全部心思都被它吸引住了。杲啖情不自禁的伸手拿出那把弓,莫可名狀的力量順著弓體融入到他的身體里。

那是一把兩丈長的弓胎,弓身是晶瑩剔透的淡綠色,盈盈的弓體散發著自然和諧的氣息。透明的弓弦緊緊的束縛在弓的兩端。在兩端看不出任何斧鑿的痕跡,仿佛這把弓和弓弦是渾然一體,天然而成的。順著弓角,彎彎曲曲的附著著魔法的印記,那些奇特的符號是組成了特殊的魔法陣,雖然這些魔法陣的用途杲啖還不清楚,不過只是憑借直覺,他就能感受到這些魔法陣的恐怖。弓身很重,卻沒有負重感,下垂的綠色弓穗筆直的掛在下角。

這把弓完全是一個絕妙的藝術品。杲啖震驚的說不話,那股融在身體中的並不是魔法或者力量,而是一種自信,藐視天下的自信,箭不回頭,石破天驚的湮滅。

告別賢者以後,杲啖把幻影之弓被在身後,隱藏在綠色的斗篷後面,他明白了為何賢者沒有再給他說任何的告誡和勸告,也明白了曾經這把弓箭的主人是如何的心態了,那是一種莫可名狀的境界,萬般空明,不,應該說是舍我其誰的氣勢,這把弓是一把神器,而它的主人,必須承擔起使用好這把弓的責任,沒有得到過幻影之弓的人永遠不明白這種心態,就和杲啖前後不同心態的轉換一樣。

杲啖閉上眼楮,淺淺的睡了過去,一個模糊的身影若即若離,杲啖只能看到那個身影的形狀,卻看不到身影主人那種面孔。杲啖壓抑的心情越來越大,陡然間發出一聲輕哼,醒了過來。

獨角神獸南齊警惕的抬起頭,高聲的沖著樹林吼叫。

琳達從樹後走了出來,輕盈的踏著青荇來到杲啖的面前。琳達伸手想要去梳理南齊的鬃毛,卻被南齊的獨角一把頂開,並且很不友善的盯著琳達。

琳達被南齊出其不意的反抗弄亂了腳步,還沒有跌坐下來,就被杲啖一把抓住,穩住了身形。

杲啖揉了揉眼楮,輕輕拍了拍南齊的腦袋責備道︰「你怎麼能這樣對琳達,以前你不是見到她就撒歡似的沖了上去麼!」

南齊抬下頭,挑釁的叫了一聲,側身打了個滾,身體背對著杲啖轉了過去,給杲啖一個獨角神獸似的閉門羹。

「沒事的!啖!南齊可能在和我開玩笑!」琳達善解人意道,莞爾一笑,依著河邊坐下。

「呶,前天的箭術比試,你,你好像沒有過去!」杲啖也坐在琳達的一旁,悻悻道。

「父親有些事情找我,所以錯過了你的表演!抱歉了,啖!」

杲啖皺了皺眉頭,「琳達,怎麼,我怎麼覺得今天你會變得的這麼客氣了!」

「哦!是嗎?呵呵!可能是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吧!對了,啖,那把傳說中的弓箭你帶在身上嗎?」琳達滿臉期待的望著杲啖。

不知道什麼原因,看到琳達的眼神,杲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從身後摘下幻影之弓,遞給了琳達,因為,杲啖認為這般幻影之弓原本就是為琳達所得到的,如果說有人讓他在琳達和幻影之弓之間選擇其一的話,杲啖百分之百會選擇琳達,年少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激情,而杲啖也正在處在自己的春天里。

「好漂亮的弓!嘖嘖!」琳達由衷的贊嘆道,不過眉頭卻漸漸的擰成一團,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她要成為我的果子了!琳達要成為我的果子了。」杲啖暗自心情激動道,杲啖的雙眼似乎也由于激動的心情而變得模糊。

「很抱歉,精靈!我們又見面了!」哈森一臉笑意的從樹叢中走出。

「哦,原來是閣下啊!我真是太放松了,竟然沒有听到閣下到來的心跳聲。」杲啖自嘲道。

哈森一把抓起琳達手中的幻影之弓,眼中冒出貪婪的神色,愛憐的撫模著弓身道︰「幻影之弓,我終于的到你了!」

「閣下,你說什麼?」杲啖一臉迷茫道。

哈森換了一幅冷酷的嘴臉,狠狠道︰「該死的精靈,你還真是很有實力,受到了‘熒熒花粉’這麼長時間竟然還有意識存在,真是讓我佩服啊!」

「什麼?什麼‘熒熒花粉’,閣下,你在說什麼?」

「哼!白痴!你可以下地獄了!哦,不,那個地方並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對于你來說,那里永遠是一個‘地獄’!哈哈!」哈森開心的笑道︰「笨蛋,我就稍微解釋一下吧!免得你這種笨蛋會笨死!這個女人,還有你,統統是一個棋子,你們只是我的一個工具,不是嗎?我親愛的琳達。」

不知道哈森使用了什麼手法,琳達頹然的坐在杲啖的身旁,不過,在她臉上出現的不是恐慌和恐懼,而是憤怒和不解。

「女人,只有在樹枝(這個樹枝,你可以理解為我們口中的床!-╴-!)上才能體現你們的價值!如果你覺得被我玩弄的很開心的話,你可以去我告訴你的那個地方找我!哈哈!」哈森肆無忌憚的笑道,淋灕盡致的發泄心中的丑惡。

杲啖環顧四周,發現這片領域已經被哈森用空間魔法封印起來,也就是說,現在任何的生物都不可能看到現在的他們。南齊躺在杲啖的身後,沒有半點聲音,杲啖知道,一定是哈森那個什麼‘熒熒花粉’的功效,而現在的自己意識也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那些,那些說過話」琳達已經淚流滿面,不過在哈森看來,這一點都不奇怪,而且看到被自己欺騙的女精靈流淚,說不出的快感。

「哈哈!怎麼樣,我親愛的琳達,看到了嗎?你,還有深愛你的精靈,都是這個下場!我想,這個精靈應該不會嫌棄你的婬亂!對嗎?杲啖!哈哈!」哈森仰頭大笑,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嗯!我也該走了!再次感謝你,年輕的精靈,杲啖!謝謝你送給我這把弓,五百年前只是它的主人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敢看他一眼,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在我的手上!再見了!親愛的琳達和杲啖!我不會殺死你們,因為我想你們活著或許會受到精靈族的‘優待’!哈哈!」

琳達蒼白的面孔已經沒有半點血色,沒有什麼比這樣能干的事情更打擊她的了,對于杲啖,她雖然知道杲啖對自己的仰慕,不過卻始終沒有在意過,而現在,她卻心痛的無與倫比,曾經觸手可及的現在卻成了一種奢侈,從來沒有想過珍惜的卻不敢靠近,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哈森的背叛讓琳達已經徹底死心,她輕輕地拿出杲啖送給自己的那把小匕首,杲啖那略顯幼稚的表情浮現在腦中,琳達淒然的搖了搖頭。

「啖,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做你的果子!這是這一次我欠你的!」杲啖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而這句話也成了他听到琳達的最後一句話,因為在他閉眼的瞬間,他看到琳達刺入胸口的那一抹鮮紅,杲啖想要伸手抓住什麼,卻始終抓不到。

「不,琳達!琳達!不!不管怎樣」杲啖終于徹底失去了意識。

杲啖再次醒來的時候,南齊正在用舌頭舌忝著他的腦袋,在南齊的旁邊,坐著是他的老師。

「老師啖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孩子,不用難過,這些都是注定的!你無法逃月兌的!現在,精靈族還沒有發現這些事情!孩子,你可以去找精靈王訴說一下。」老師嘆息道。

「琳達怎麼樣了?」杲啖輕聲問道。

「她已經回到月神的懷抱了!」

杲啖的眼神一陣迷茫,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就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哈哈哈!」杲啖大聲笑道,連獨角神獸南齊都不解的向他望去。

「壞了,杲啖完成了‘變心’了!」杲啖的老師驚嘆道。

‘變心’並不是一種魔法,也不是一種力量,而是一種心靈的轉變,能夠改變本體原來的性格,從而變成另外一種性格,這種轉變往往帶的是實力的激增,在杲啖老師的印象中,也只有一個生物有過這種情況,一直以為那是傳說,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父親,你一定知道哈森在什麼地方,你能把我送到那里去嗎?」杲啖一字一句的看著老師說道。

「什麼?你什麼時候知道」杲啖的老師大驚失色道。

「從你第一次見到南齊的時候,南齊就記住了老師你的氣味,而在家里的時候,南齊也對您做出同樣的姿態,後來,我對您做了一個標記,而結果證實了我的想法!不過,那時的我知道自己一定不會保守秘密,所以就用一個魔法封印了那段記憶,只是現在,我卻又記起來了!」杲啖冰冷的眼光掃過周圍,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

「啖!我」

「父親,您原本不就想讓我去那里嗎?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杲啖依舊是那種不盡人意的語調,「對了,父親,我的母親想必現在已經在黑暗精靈族了吧!」

杲啖的父親並沒有回答杲啖,而是背過身,極力地思索斗爭著。

「唉!這都是命運的主宰!算了!就讓它去吧!」杲啖的父親緩緩的凝聚魔法,杲啖和他的獨角神獸被空中的裂縫吞噬,消失在空中,只留下父親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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