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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三 幻影之弓(中)

哈森的心里一片死灰,長時間的優越感瞬間塌方,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如一個還未成年的精靈,這原本就是讓他無法想象的事情。

精靈杲啖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精靈森林,沒有注意到哈森曼聯的死灰,糅身欺到哈森的身旁,「閣下,我們要趕快回去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閣下傳授的方法!」

杲啖沖哈森點了點頭,箭入茂密的叢林,只留下幾簇枝葉波瀾不驚的晃動。

「好快的速度!」哈森暗自驚,良久,自言自語道︰「這少年是什麼來頭?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他的事情!杲啖,杲啖」

哈森的眼中泛出一絲精光,在他的周身竟然朦朧的殘繞著一團黑絲,在他站立的地方枝葉波浪般枯萎,而且在一層一層的擴散。哈森猛然環顧四周,皺了皺眉頭,順著杲啖的痕跡投入叢林,他的身後,憑空刮起一陣旋風,帶動四周的樹木一陣顫抖,簌簌的落下老去的樹葉,為大地鋪上了一層生機。夕陽終于灑下最後一絲光暈,搖曳的枝頭再也沒有半點余暉,暗夜掩蓋了一切,仿佛這里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哼!」一聲冷哼從一顆毫不起眼老樹的中傳出,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的黑影。

「背叛者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黑影盤坐在地上,似乎進入了沉沉的冥想之中。

獨角獸南齊躺在地上撒歡似的打滾,杲啖正在用一支翠綠的橄欖葉給南齊撓癢,南齊的腦袋在杲啖身上蹭來蹭去,杲啖只是以為這是南齊的還未成年的嬉鬧,並沒有多加理會,不過,即時他理會,以杲啖的思想,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杲啖和南齊認識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森林是精靈的天堂,而更是那些幼年精靈的樂園。在和伙伴們嬉戲的游戲中,杲啖不小心掉入一個小山坡,腿上被拉傷開了寸長的口中,磕磕踫踫的暈倒在山坡下。正在玩耍的伙伴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身旁少了一個玩友,在他們看來,杲啖簡直是笨的要命,要不是缺少人,沒有人願意和杲啖同伙,因為和杲啖同伙必輸無疑。

醒來後的杲啖一陣眩暈,並沒有哭泣,在夜幕中,他呼喚自己的伙伴,卻沒有任何回應。杲啖蹣跚著爬了起來,試圖掙扎著自己回家,努力了半響,卻由于身上流血過多再次沉沉的昏迷過去。

瘙癢的感覺把杲啖喚醒了,杲啖睜開雙眼,看到一只純白的獨角獸正在舌忝著自己的臉,眼中一片善意。關于獨角獸的故事,流傳在每一個精靈心中,杲啖更是耳濡目染。杲啖試探著伸出自己的手臂,小獨角獸輕輕的向後躲閃,但是並沒有離開,最後杲啖觸模到那一片聖潔的白絨。

獨角獸發出輕聲的呼喚,杲啖扶著獨角獸的身體,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站起身來。他向自己傷處望去,看到那里已經結繭,疼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由于失血的原因,身體有些孱弱。

杲啖得到獨角獸的消息迅速的傳開,以往不喜歡和他玩耍的伙伴爭相向他靠近,甚至連精靈王的公主都成了杲啖的玩伴。杲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獨角獸的緣故,不過,小獨角獸卻顯得很拘謹,除了杲啖,任何人靠近它都會受到它的攻擊,包括杲啖的父母。直到有一天獨角獸的頭頂上長出灰色的獨角變成銀白色,獨角獸才讓其他精靈接近。

杲啖不知道,獨角獸的成長過程中需要一種特殊的糧食,那就是心靈的紋波。在獨角獸還沒有月兌離幼年的時候,它們需要吸收善良生物的心靈力量,其他生物靠近它,都會因為自身的斑駁的心靈紋波影響獨角獸的成長,這也是小獨角獸不近人情的主要原因。

此刻的南齊已經長大,不過,杲啖身上的紋波能加速它的成長和進化,這也是南齊一直寸步不離杲啖的緣故。

「嘶∼」南齊扭頭向杲啖的身後望去,杲啖轉回頭,畢恭畢敬道︰「師傅,您怎麼來這里了!」

來者全身掩蓋在披風下,只是身上那精靈特有的氣息告訴別人他的存在。

「啖!我很高興你還能叫我一聲師傅!」黑衣人失落道。

「師傅,不管怎麼樣,您永遠是我的師傅,況且,如果沒有南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杲啖淡淡道,手中撫模著獨角獸,愛憐之色言溢于表。

黑衣人嘆了口氣,「啖,這里並不適合你!你考慮了我給你的提議了嗎?」

杲啖搖了搖頭道︰「師傅,種族的根源不可改變,而我也不會在意這些東西!你教授我了東西,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的老師!只是,老師,我是一個幻影弓箭手,叢林勇士的職責是保護這片叢林,我,我還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杲啖頓了頓,「師傅,您,您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您身上的力量越來越顯著了,如果被精靈王發現,恐怕」

「哈哈!」黑衣人笑道,不過聲音中卻帶著幾分無奈,「我們種族是不允許和森林精靈有任何關系的!我已經犯了死罪,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了!不過,啖,這里並不適合你,真正適合你的地方是地獄!」

「呃!師傅」杲啖為難道。

「不用說抱歉,徒弟,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另外,你不用擔心,那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相信下次連南齊也不會感應到任何破綻。」黑衣人惋惜的轉過身,一如他的出現一般,消失在叢林中。

杲啖躺在草地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南齊,扯著它的腦袋問道︰「南齊,地獄是什麼地方?你也希望咱們去那里嗎?」

原本耷拉著腦袋的獨角獸倏然抬頭,輕輕的點了點頭,杲啖的心里猛然一陣驚楚。

幻影之弓,在喜愛弓箭的精靈族中是最有名的寶物,即使是和那把寒冰之刃相比較,99%的精靈還是會選擇幻影之弓。不過,這把弓箭一直是幻影弓箭手一族的寶物,只有最有潛力的幻影射手才能使用它。這把弓箭歷代的主人都是精靈族炙手可熱的英雄,曾經有一個英雄用它破開了虛空,更有一個英雄用它射殺了一只大巨魔,而現在,半個月以後,這把弓箭將會擁有一個新主人,在這次年度的箭術比賽中獲得最終榮耀的幻影弓箭手將會獲得幻影之弓。

這種箭術比試,不參雜任何的魔法和武技,任何精靈都能參加,不過,話雖這麼說,誰都知道,歷年的比試中,在第一輪的淘汰後留下的全部是幻影射手一族,對于這一切,森林精靈沒有任何的抱怨,有時候,天賦的高度是不可啟達的。

杲啖並不想參加這個比試,對他來說幻影之弓只是一把武器,在他看來,傳說中的榮耀並不會是那麼輝煌,有了南齊,就足夠了,哦,不,或者說,如果能終日和琳達在一起,那就更圓滿了,想到這里,杲啖臉上不由得一陣尷尬,好在這里沒有其他精靈的足跡,並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小心思。

正在杲啖滿意的閉上眼楮的時候,他听到南齊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不用想他也知道,是琳達來了。

杲啖敏捷的听力听到琳達對南齊發出一聲噓聲,然後悄然的移向杲啖,杲啖的心里一陣彷徨,心跳快速的增加。半響,似乎琳達沒有了任何動靜,以往的時候,杲啖都很配合等著琳達來「出其不意」的嚇他一跳,或者別的惡作劇,怎麼今天沒有了反映了,杲啖猛然睜開眼,霎那間臉上一片緋紅,因為琳達的面孔竟然離他的額頭只有半寸的距離。

「該死!我怎麼忘了琳達身上的味道了!」聞到入鼻的芬香,杲啖覺著那一刻他和琳達的距離是如此的近。

「咚!」的一聲,琳達手指微曲,一個響栗怦然打在杲啖的頭上,接著自顧自的笑著向後仰去。

「怎麼」杲啖宛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弟弟就好了,就像是長不大一樣!」琳達一臉的笑意,頗有些惋惜之意。

杲啖的心里沒有來的一陣痛楚,「長不大!弟弟!」,听起來很善意的兩個詞現在似乎成了諷刺。覺察到杲啖臉上表情的變化,琳達關切問道︰「啖,你麼了,難道是為了幾天後的比賽嗎?」

「啊?」趁著這段時間,杲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師傅曾經對杲啖說過,一個射手,必須做到在任何時候保持平靜的心態,而杲啖做到的程度讓他的老師都感到驚訝,或許,質樸的生物永遠不會有太多的心機。

「不!不!」杲啖搖頭道︰「琳達,難道你忘了,我從不參加任何一次的箭術比試?」

琳達睜大了雙眼,圓圓的小口成了「o」形,半響才失聲道︰「這次和以前不一樣啊!雖然你不喜歡爭斗,但是這次有了幻影之弓啊!那可是傳說中英雄的武器啊!得到幻影之弓的精靈都會成為精靈族的英雄!難道你一點也不心動嗎?」

「我對幻影之弓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琳達!」杲啖有些氣餒道︰「對了,琳達,你心目中的果子是什麼樣的?」

在靦腆的精靈族中,果子有了一個新的含義,那就是配偶的意思。精靈族稱呼自己的配偶為果子,而稱呼他們的孩子也叫做果子。

「像是阿拉米斯;#8226;古瓦爾那樣的精靈吧!他的故事一直是我的目標!」琳達有些幽怨道。

阿拉米斯;#8226;古瓦爾是精靈族中的一個英雄人物,他曾經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殺死了一只大惡魔,歷來的精靈戰士都對阿拉米斯;#8226;古瓦爾充滿了敬畏。杲啖知道,之所以琳達語氣幽怨,是因為她的實力,在同齡的精靈中完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精靈,或者可以說實力偏下,這個夢想對她來說確實有些遙遠。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琳達才會希望有一個阿拉米斯;#8226;古瓦爾一般的果子吧,杲啖默然想道。

「咯咯,這只是一個想法罷了!啖,其實我來找你是想看看那把幻影之弓,我想在你獲勝後偷偷的借我用半天!唉!我還沒有見過那把傳說的的武器呢!」看著琳達喪氣的神色,杲啖腦海里瞬間閃出一個想法,高聲道︰「琳達,沒必要這麼喪氣,我給你開玩笑呢,我早就打算參加這次比賽了!幻影之弓,我一定會拿到呢!」

「啊!那太好了!」琳達激動的抓住杲啖的手,觸手的柔軟溫香讓杲啖不由得心中一蕩。

季末,充沛的雨水增添了精靈森林的朝氣,橫穿在其中的水流再一次出現了「碧水寒泉」這種景致,這是一個屬于精靈的閑暇的季節。氤氳的紫氣顧成一體,飄在河畔,持久不散,或許,這個季節收獲的不僅僅是心得,還有讓人期待的果子。

琳達拉著哈森沿著河邊漫步,時不時地輕笑回應著哈森的淵博。

精靈族的古語中曾經說過,「不遠行,不足以成學士。」

哈森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體現。層巒跌宕的深淵,一傾千里的荒沙,以及驚心動魄的冒險,都讓琳達心動不已。百年前,哈森很幸運的經過了考驗,獲得了走出精靈森林的資格,而前不久,哈森再次返回到精靈的故鄉。對于哈森這樣的游俠精靈,一直是月亮灣精靈族的寵兒。失去了和外界的認知,終究會讓種族埋汰,這點,精靈族的高層心知肚明,因此,精靈族也一直鼓勵年輕人去出外闖蕩,雖然有很多的精靈埋骨在大陸上,或者終生在各個地域游歷,但是,歸來後的精靈卻會受到很大的重視,因為,歷代的精靈王和精靈長老,都必須經過這段經歷,對他們來說,這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磨煉。而且,精靈王和長老似乎很看重哈森,不多長的時間內。哈森已經成為了精靈第一守護小隊的頭領,他的魔法和武技的融合技巧讓他的手下嘆為觀止,統領必須要有能讓被統領者信服的資本,這點在任何地方都不出左右。

「琳達,你願意嫁給我嗎?」哈森突兀的單膝跪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只古樸的戒指。琳達失措的用右手捂住嘴巴,喃喃道︰森,這一切似乎有些太快了!」

哈森很優雅的笑道︰「感覺怎麼會有快慢之分呢,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只禮儀之戒了!」說完,哈森不由分說的握住琳達的右手,在她的第四根手指上戴上「禮儀之戒」。

精靈是一種很含蓄的生物,根源于他們那縹緲的高傲,對于求偶,精靈一向也是很含蓄的表達,從來沒有像哈森這般的直接,琳達心里一片空白,她對于哈森並非沒有好感,相反,從一見到哈森,她就有種不知名的依靠之心,而且,除了哈森的實力和經歷外,在哈森的身上,似乎還有另一種讓人著迷的魅力,每次和哈森在一起的時候,琳達都會失去平常心。

禮儀之戒,傳說中是優雅的水神的首飾,傳聞擁有它的女性都會平白多出一種高貴的氣質,在月亮灣也一直是傳奇般的存在,沒想到竟然屬于自己了,琳達撫模著禮儀之戒,說不出的激動。

‘月亮灣’,‘父母’,‘杲啖’,以及獨角獸‘南齊’的身影在琳達的信中閃過,琳達的心境倏然平靜下來,孱然道︰「哈森,我們回去吧,明天就是族內箭術的比賽了,我們該去準備一下了!」

琳達對于哈森的稱謂並沒有改變,只是語氣已經變的極其的柔和,而且,稱為都改為了「我們」,這對于精靈的女性來說,這已經打破了精靈女性的最大矜持了。

哈森恍然點頭道︰「是啊!我們該回去了!不過,琳達,這里的環境比較適合我的魔法修煉,我想在這里冥想片刻,說不定能夠解決長時間的疑惑!」听到哈森這麼說,琳達連連點頭,對于魔法,琳達還是頗有感悟的,她知道,每一個魔法瓶頸的突破都會給魔法師的實力帶來新的積累,她當然不想打擾到哈森的修煉,或者說自己果子的修煉。

琳達悄然的離去,氣息漸漸的遠去,從琳達離去的方向,哈森知道琳達正在向精靈古樹趕去。哈森快步走到河水邊,右手捂住胸口,「哇」的一口黑血吐在了水中,右手擦拭了嘴角的淤血,恨恨自言自語道︰「該死的獨角獸,竟讓差點讓我的魔法反噬!老師果然說的不錯,即使是獨角獸身邊的生物,也會沾染到獨角獸的審判聖力,該死,沒想到琳達對于‘魅惑’的抵抗力也這麼高,咳森坐在地上,恢復自己的傷勢,良久,哈森才站起身,自言自語道︰「父親,我很抱歉,你將要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一切,幻影射手恐怕永遠和你們反目成仇了!哼!」

百年的雷松搭建而成的斜塔式坐落在樹林的深處,這里是幻影弓箭手的聖地。作為精靈族的一個種類,幻影弓箭手擁有比其他精靈種族更高的天賦,他們同樣擁有著月神的信仰,綠色的披風成了他們存在的標志。那時的幻影弓箭手在一族還沒有到和月亮灣水火不容的地步,並且由于幻影弓箭手高超的箭術,多數的他們都在叢林守衛小隊中任職,守護著神聖雕像。他們對于箭術狂熱的崇愛,每年一度的比試是他們的盛典,歷次的比試中都是以相互切磋交流為目的,而這次,又多了幻影之弓這把聖物作為獎勵,自然更增加了另一番樂趣。

年齡長的靈目生物都會有一些特殊的感應,幻影弓箭手賢者手持白色水晶球,試圖從水晶球中得到一些啟示來化解心中的不安,除了一團陰罹水晶球上別無它物。

「或許是我快要去見月神,多心了吧!」蹣跚的賢者自顧自的嘆了口氣,舒展開緊皺的眉心,收起白色的水晶球。

不足百米的小場地上,聚集了第一回合進階的射手。賽場的周圍團團環繞著觀看者,沒有什麼比欣賞高超的箭術更吸引精靈的了。

果不其然,僅僅是第一回合剩下的五十名賽手也全部是一襲綠裝的幻影弓箭手,森林精靈也只有咂舌的份了,畢竟,天賦這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幻影之弓原本就是幻影射手的聖物,這並沒有什麼好惋惜的。

杲啖站在五十個同伴中並不顯眼,獨角神獸南齊乖巧的站在場外,不時的豎起前蹄,沖主人發出歡快的嘶鳴。杲啖的余光掃遍了整個賽場,卻始終沒有發現琳達的身影,不由得一陣落寞。

「或許是她還沒來吧!」杲啖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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