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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 壁壘 03 得患如失

卡塔瓦鎮的一偶還殘留著龍息的痕跡,受到破壞的房屋主人只能自認倒霉,他們不會愚蠢到去找視財如命的金龍去索求賠償。穿過空蕩的東門,外邊的空地上,一些閑著無聊的生物對著戰場留下的痕跡指指點點,進而大聲爭辯,大有氣勢如虹的磅礡,仿佛這場戰斗的主角就是他本人。

濃郁的森林外圍一貫是矮小的喬木,它們成為森林和空地的緩沖線,就像是海岸線邊的淺灘。小灰給予的任務上說明,沿著這片森林向南走,大約半天的路程會看到一座醒目的浮雕,浮雕的旁邊是一條長徑,沿著長徑一直走,會遇到一座灰色石頭砌成的小屋,到那里,才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欷歔的荒地上來來往往的有許多的佣兵團隊,雖然我時刻保持這警惕,而那些佣兵團隊卻沒有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一樣。幾淨的沿途並沒有什麼障礙和阻撓,我很順利的來到了雕像的旁邊。

雕像的周圍應該曾經有過生物居住,因為雕像的四周有破舊的殘垣,經過多年的風雨,摧殘了荒廢的錯落。雕像不知道是用什麼石料雕刻而成,成年累月的日月侵蝕已經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了,只有右手的長劍斜指向蒼穹,左手上的盾牌不知被誰硬生生的切掉一半,本來一副威武的形象頓時變得不倫不類。

森林里的樹木都是些常青科目,不論何時都保持著盎然的綠色生機。幽靜的長徑蜿蜒而上,偶爾穿梭在樹叢中的小生物更讓周圍悄然寂靜。我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寧靜的讓我提心吊膽,這恐怕就是對于生機天生的厭惡。

凝神沿著小徑一直行走,突然感應到一陣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我跳進樹林,躲在原木後,看到一只白色的馬匹從小道上一閃而過,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馬匹上坐著一個身著綠裝的生物。

「精靈領地的馬匹竟然奔跑的如此迅速!」我暗自詫異道,不知道被那些平時自詡的人類看到,人類的表情會如何豐富。抖抖身上的枯葉,我再次沿著長徑向前走去。

按照任務的指示,遇到岔路一直向右拐,小道越來越狹窄,到最後枯葉叢生幾乎找不到一條小路的影子。

終于,遠處的森林出現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有一間灰色石頭砌成的小屋,不遠處傳來小溪嘩啦啦的響聲,台階上受到潮氣的滋潤,長起了片片青苔。

我看了一下地形,這個小屋和描述的幾乎一致,看來,這就是目的地了。小屋的周圍擺放了一些沉木,因為沒有遮蓋有些已經發霉,喜愛腐爛的植被蜿蜒而出。高處豎立著一支旗桿,卻沒有布幃,光禿禿的直立著。看來這里只是一個守護者或者說是一個守林人的住所,怪不得小灰告訴我那些懶漢不肯接受這個任務,費了幾天的時間跑遠路,一個窮苦的守林人甚至連一個金幣都不可能拿得出來,對于他們來說肯定是得不償失。熟悉地形的酒館侍從必然已經知道這個任務的接收者,小灰卻裝作不知讓我來完成,我暗自好笑,或許這就是有些神秘的小灰的目的吧。

「有人在嗎?」站在小屋旁喊道。既然來了,索性就把訊息傳遞給這個守林人,說不定是一件很緊急的事情,另外,長時間居住在森林的守林人對精靈的事情應該相當熟悉,如果能從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就更好了。

門扉緊閉,沒有任何生物回應。

我仔細看了任務記載,沒錯,就是這個地方,溪水,石屋,確定無疑。

「或許,守林人去巡視山林了也說不定!」我向前走了兩步,猛然間感覺到周圍空氣中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從石屋里正在蔓延出來。

快步的一把推開小門,這種血腥更加濃重了。小屋十分簡陋,除了石桌和石椅以及一張床鋪就再也沒有其他事物了。石桌和床鋪的中間躺著一個生物,那個生物身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變成了淡黑色。

我迅速的閃到已經死亡的生物跟前,看到那是一個中年的長耳朵的精靈,他的面目一片模糊,一雙眼楮卻瞪得大大的。

這是怎麼回事?還沒有來的及思索,我就听到胸口一聲骨骼碎裂的響聲,然後看到一只長長的箭羽透體而出,穩穩當當的沒入身後的石壁上。

好可怕的力量和速度,我竟然沒有感應到箭羽的飛來,箭羽就已經沒入我的身體,如果這支箭羽的目標是我的頭顱,我不敢想象是什麼後果。一道綠色的身影閃進石屋,看到我驚愕的站在那里,有些驚訝道︰「一個亡靈?亡靈怎麼會在這里!」

這是一個標準的男性精靈,年輕的面容透著彪悍,身體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隨時準備撲向獵物。鬢角的黑發沿著長長的耳朵垂了下來,一直到胸前。精靈身著緊身的武士服飾,身後的綠色的披風和叢林中的顏色相差無幾,此刻面前的精靈靈活的雙眼一掃石屋,手中挽著長弓,綠色的弓穗在他面前輕輕搖動。精靈的表情已經放松下來,臉上的擇食之色蕩然無存,白皙的臉上任誰都不能想象出他剛才的恐怖氣息。

看到我不說話,面前的精靈收起了弓箭,緩步到我的面前,俯身查看躺在地上的族人,半響沒有發出聲音。

壞了,一個死亡的精靈和一個亡靈的骷髏在一起,任誰都能充分的想象,再怎麼解釋恐怕也不會有用了。

這一時刻,我突然浮現出剛才精靈在進入石屋前攻擊我的那一箭,角度和準確度完美的無法挑剔,絲毫沒有任何的風聲,速度和隱蔽這個矛盾幾乎不存在,如果按照射手的境界來論的話,眼前的精靈絕對處在最頂端。在被襲擊者完全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完成射殺,精靈的天賦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一種莫名的想法充溢在頭顱中,思維中唯一的想法只有恰才的那一箭驚鴻,別無他念。

以胸口為中心,禁錮之靈猛然間爆發出洪水般的氣息,擁擠在身體的各個角落,頭顱中的靈魂之火迅速的凝聚,又迅速的分散開來,剛才被精靈擊碎的骨骼瞬間融合。一直以來,我的靈魂之火的濃度處在藍色的頂端,卻遲遲沒有發生蛻變,沒想到在這個時刻我再一次進階了,靈魂之火變成了淺青色,這就是所謂的得患有失吧。

腦海中小火和小土發出一聲雀耀,而後再也沒有了聲響。

「咦!」身旁的精靈站起身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道。

進階後我的三道靈魂之火再一次得到成長,雖然比幾息前有著本質的區別,我卻知道在身旁的精靈面前,我還是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這個生物不是我殺死的!」我蹦出一句話道。

精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低聲道︰「我一走進來就知道不是你殺的!他的死法不是你能做到的。當然,亡靈,我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因為我的朋友的死因是一種特殊手法。」精靈似乎覺得前一句說的語氣有些侮辱之意,接著解釋道。

忐忑的心情終于放了下來,如果說剛發生進階緊接著死亡,總會覺得有莫大的遺憾。

「亡靈,你到這里做什麼?」面前的精靈問道。

「我?我是一個任務傳送者,我在卡塔瓦鎮接到一個傳送信息的任務,就來到了這里。」我回答道,而後猛然想起了一件事,「精靈,你竟然通曉大陸的通用語。」原以為精靈這種閉塞的生物只會盤踞在自己的城堡,不和外界聯系,自然不會使用大路通用語來著,沒想到第一個遇見的精靈就讓我改變了這個想法。

精靈笑道︰「我曾經在大陸上游歷過很多年,自然知曉一些大陸的事情!」精靈顯得頗有些躊躇,像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道︰「亡靈,讓你傳送信息的人長什麼樣?是人類還是精靈?哦,這里的主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已經死亡了,我想確認一下是什麼信息。」

「這個任務是從卡塔瓦鎮的酒館中接到這個任務,我並沒有見過任務發起者。」我回答道,接著把訊息的內容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那個精靈,也管不上到底他應不應該知道這訊息,只要把任務完成就行了,我想離開這里,和這個精靈呆在一起讓我沒有安全感。

精靈皺了皺眉頭,轉身道︰「亡靈,這次任務的酬勞恐怕這里的主人不能履行了,另外,骷髏,你這個任務傳送者很不稱職,酒館的規矩是只能把任務親手交給任務接收者,你把這樣的訊息隨意告訴其他人,佣兵的世界里是不允許的!」精靈雖然言詞略有責備,卻始終面帶微笑。

任務描述中只告訴我找到石屋,把訊息傳遞給石屋的主人,換句話說,我必然不知道石屋的主人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要怪的話,也只能怪這個任務發送者把任務描述的太簡略。

不過這些話只能說給自己听,卻不敢說出來。

精靈走出石屋,沖我喊道︰「亡靈,不用擔心,那條訊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不過你必須隨我去一個地方,一方面拿回你的報酬,另外,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這個訊息到底是什麼含義了!」

對于這樣的「邀請」,我只能接受,走出石屋,跟隨在精靈身後踏入茫茫的叢林中。

精靈似乎對大陸發生的近況很感興趣,一路上總是向我詢問最近發生的事端,酒館中的見聞足以應付了精靈的好奇心,至于消息的準確性,我不承擔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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