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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暴風雨前的寧

看著夜羽宸冷著臉不理會自己,沐雲瀟有些擔心的扶著他,急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她不知道夜羽宸躲不過去,不然她絕不會再掌上用上十分力,現在青蓮劍傷加上她的一掌,傷上加傷。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躲不過去…你不要死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幾乎將頭埋進胸口,沐雲瀟的眼眶紅紅的,小手攥緊夜羽宸的衣袖輕輕地推搡著夜羽宸。看著沐雲瀟眼淚快要落下來的樣子,心頭一軟。指月復一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著將她摟在懷中。

「這小子還沒練到家,萬蓮祭奠不過十幾朵蓮花又不是一萬朵,傷不到朕什麼。」

沐雲瀟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夜羽宸除了嘴角有些血漬其余的都沒有什麼受傷的樣子。忽然大哭著撲進夜羽宸的懷中,又抓又咬,又踢又打。

「你個大騙子,你是個大壞蛋。大騙子!」微笑著將發瘋一樣對著自己又抓又咬的沐雲瀟摟在懷中,絲毫不介意懷中的女子邊哭邊鬧的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墨清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中滿是濃重的悲愴,最終轉身離去,將這里留給了兩人。

此時,墨清岩已經醒轉了,看見自己的六哥從屋子里出來。連忙起身問道。

「怎麼樣,他已經死了嗎?」

讓了讓身子好讓墨清岩看清楚屋子里的景象,只見墨清岩狠狠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愛上他!」

「瀟兒和那個人在一起很自在。」墨清辰沒有多說什麼,他感覺到了沐雲瀟只有和夜羽宸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這樣撒嬌耍賴,就算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冷靜沉穩的不像個十四歲的孩子。

在她心中其實早就找到了那個能夠寵她愛她的那個男人了吧。

最後一眼望向屋子里兩人的樣子,墨清辰嘆了口氣離開了。他的道心依舊不穩看來還需要更多的修煉,師傅說過只有真正經歷過了情劫他才能夠月兌胎換骨,這一次自己卻依舊陷在其中了。

墨清岩看著兄長走遠的身影,再看看屋子中的人滿含著怨恨離開了生記。他必定要將沐雲瀟奪回來,就是因為夜羽宸是龍澤的皇帝所以沐雲瀟才會愛上他。只要自己做了凰國的皇帝,沐雲瀟必然也會接受他的。

扭曲了的心變得愈發扭曲,已經到了不能夠正行的地步了,一個女人的嫉妒也許能夠殺人于無形,但是一個男人的嫉妒卻能夠毀天滅地,亡國敗家。

屋子里,夜羽宸抱著鬧累了的沐雲瀟,撫弄著她柔軟的青絲,如蘭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垂之上,明顯感覺到了沐雲瀟似乎被電到一般的動了動,趁熱打鐵的輕聲在她的耳邊問道。

「小妮子,嫁給朕。」

「哼,不要以為這樣騙了我一次就能騙我第二次了。你還女敕著!」

沐雲瀟白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月兌出他的懷抱,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這個家伙太煞風景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用上魅惑之術,自己險些就要月兌口而出了。

夜羽宸微笑著撫了撫臉上的抓痕,銀眸中閃動著興奮。這個小妮子實在是太得他的心意了,能抵擋得住他的魅惑之術的這世界上幾乎沒有。就連當年天帝也是因為中了他的魅惑之術而同意讓他不必飛升成仙而繼續留在下界。

*閣中水霧彌漫,白氣繚繞。淡淡的紫羅蘭的香味慢慢溢出,帶著暖暖的水汽,八合絲絹屏風之內沐雲瀟懶懶的躺在水池中。她不喜歡木桶所以特意在房中鑿了這樣一個水池。

閉上眼躺在浴池之中,沐雲瀟只覺得自己的眼前都是那只黑狐狸的身影,人形的,不是人形的。沐雲瀟抓狂的一掌拍在水中,一頭扎進水中不讓自己在想夜羽宸。她還有娘的仇沒有報,絕不能讓沐淺痕和趙氏就這樣逍遙快活下去。她還有爺爺沒有救出來,怎麼能夠就這樣顧著自己和別的男人逍遙快活。

再一次從水中站了起來,打濕的秀發掩住玲瓏有致的曲線,眼神中原本的火熱已經面對沉靜清冽,她要做完自己的事情才能夠一門心思的接受夜羽宸的愛。只因為她並不是真正的沐雲瀟,是她搶走了本就該屬于沐雲瀟的一切。因此,她要補償。

「小姐。」

流觴的聲音有些著急的在屏風之後想起,沐雲瀟淡淡的應了聲。

「何事?」

「方才九幽陛下派人來請,說是請您前去洛水小築赴宴。」

流觴想到自家的小姐馬上就要前去龍澤和親了,原本不是件開心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九幽陛下竟然這樣看重小姐。傳聞中龍澤九幽帝是個暴戾冷血的男人卻同樣也是一個絕色傾城的男人,特別是那一雙銀眸,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陷入其中。

傳聞果然不錯,只是似乎陛下很溫和,對小姐更是寵愛想來到時候自家小姐嫁過去一定不會受欺負的。

屏風之後陷入了沉默,只听到「嘩啦」一陣水聲,沐雲瀟取下衣服披上最終才漠然的回道。

「我不去。」

「小姐?」

「流觴,你是我的人。」

流觴剛想要開口勸說卻被沐雲瀟打斷,听出了沐雲瀟話中的警告之意,流觴適時地閉上了嘴。小姐似乎一直不滿意這一門婚事,想到這里流觴也就不再提赴宴之事。

翁主府的小花園中,沐雲瀟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獨酌。沐雲澈事忙屋子里的燈還亮著,林氏已經睡下了。依舊保持著現代人的習慣沐雲瀟在這個時候並不是那麼睡得著,流觴適時地為沐雲瀟已經空了的酒杯添上酒水,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們果真來了!」

沐雲瀟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夜中想起,顯得格外的清晰。流觴卻好奇的轉動著腦袋,看著空曠的四周。

「小姐,您在和誰說話?」

「還不出來,你們已經監視了本小姐三天了。難道還打算在監視下去?」

听到這句話是,不遠處秋千架上的藤蘿的葉子顫了顫,偽裝成一棵普通的藤蘿的幻影的分身心中一顫。難道這個丫頭的實力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他在陛邊呆了九千年竟然有一天會被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看出分身。

幻影下意識的繼續裝死,心中卻已經是洶涌澎湃。若是被認出來了那可怎麼辦才好,以他對這個小丫頭的觀察她可不是什麼息事寧人的主。更加不會覺得陛下這是在保護她,反倒是覺得被監視了,到時候好不容易陛下受了一劍一掌得來的真情恐怕就要因為自己而完了。到時候他要不要活了!

四周已經靜謐,寂然了無人聲,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沐雲瀟端坐著和端著酒壺的流觴,流觴甚至任何自家的小姐是不是喝醉了。

「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我可就動手了!」

沐雲瀟的聲音愈發冷寂,甚至帶著濃濃的殺氣,讓秋千上的藤蘿的葉子不由得顫了幾顫。幻影在心中哀嚎,怪不得陛下會喜歡上這個丫頭。這個小丫頭雖然還小,氣勢卻已經有幾分像陛下了。

「唉,就算是真的要動起手來,我讓著她些不就好了,就當是提前檢驗檢驗未來皇後殿下的實力。」

幻影在心中月復議,事實上卻是更加激動了。正在這個時候,一道金光擦過秋千架,朝著之後的梧桐樹下的灌木叢中射去。灌木叢燃起熊熊烈火,從中滾出幾個身帶烈焰的人來。

幻影雖然送了一口氣,但是看著自己的樹子樹孫心中在滴血啊。樹啊草啊都是生命啊,怎麼可以這樣隨便燒啊,可憐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

接著又是一道金色的鞭光滑下,幾個身帶火焰的人就被打下了蓮花池。「噗通噗通」幾聲濺起無數的水花。沐雲瀟手執金鞭,一身白衣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傲然立在蓮花池畔的四角賞蓮亭上,睥睨著水中掙扎狼狽的幾個黑衣人。

「回答我,若是讓我滿意了就勉強留你們一條賤命。」

「休想!」

其中一個黑衣人喝了好幾口水,終于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沐雲瀟淺笑傾城似乎早就料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一個定身術定住了所有的人,淡淡的吩咐依舊愣在那里的流觴。

「流觴,找幾個人來,將這些人給我扒光了掛到城中最高的劍塔頂上去。」

沐雲瀟所說的就是立在城中的那做劍塔,劍塔頂上瓖嵌著一顆五彩神珠能將黑夜照成白晝,因而就算是在晚上,劍塔之上的一切也都一覽無余。一听到沐雲瀟這樣吩咐,幾個黑衣人皆怒得血脈忿張,瞪視著沐雲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最後一遍,若是還不能讓本小姐滿意,那就再見了。本小姐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們蘑菇。」

終于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松口了,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咽了口口水道。

「是沐將軍派我們來的,將軍只是想請大小姐回去。畢竟父女之間沒有隔夜的仇,將軍這幾日想小姐想得茶飯不思,人也消瘦憔悴了不少。還請大小姐跟我等回去吧。」

這人倒也會說話,說的他們似乎是幾個和事老一般,而不是來強將她綁回去的暗衛。沐雲瀟冷哧一聲。

「那就讓他繼續消瘦憔悴去吧。回去告訴那老不死的,想要我回去除非解散家中所有姨娘,將自己寵妾殺妻,愛庶奪嫡的丑事昭告天下,然後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跪求原諒。否則休想!」

說完,一股無形中的力將那個暗衛提了起來,那人感覺自己身上似乎能夠動了,正要對著沐雲瀟叩謝,卻听到沐雲瀟幽冥一般陰冷的聲音。

「這些人已經沒用了,你替我殺了他們,然後將我說過的話回去告訴沐淺痕,否則你死!」

「小姐……」

那個暗衛顫抖著看著沐雲瀟,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是柔弱的女人不但武藝高強,甚至還是個陰狠毒辣的女人。但是為了自己的性命,那暗衛回頭看了一眼浸在水中口不能言的兄弟們,下了最後的決心。

「兄弟們,我們在一起為沐將軍賣命已經一十五年了。可是這其中我們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可是你們怎麼就不能明白呢?我們是兄弟,今個兒就當是為了兄弟,你們死吧。」

說著,手起刀落一顆一顆人頭落盡蓮花池中血染紅了蓮池,染紅了盛開的蓮花。那暗衛看著滿池的鮮血哈哈的到笑起來,似乎將這十幾年來所有的怨氣全部發泄了。最終跪倒在沐雲瀟的面前,垂下頭道。

「暗夜願意為小姐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把我吩咐的第一件事情做好。」

說完,沐雲瀟便轉身離開了蓮花池。有時候她不得不狠,若是她不狠那麼便是對自己殘忍。流觴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這樣的出神,她也明白沐雲瀟對于血腥的厭惡,可是被逼至此,若是不奮起放抗便是死。

「流觴,吩咐下去,連夜將那蓮花池填了,種上櫻樹。」

櫻樹是一種美到殘忍的樹,在樹下的尸體越多花便開的愈發的絕美。讓自己永遠都記得,這樹下埋葬了多少尸體。一夜無眠,沐雲瀟感覺最終自己懷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才安穩睡去。醒來的第一眼便是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枕邊,什麼都沒有。

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懷抱,沐雲瀟的心中一陣失落,隨即綻開一個自嘲的笑顏,自言自語的道。

「看來我真是魔怔了。」

窗外的鳳棲梧上,一只黑狐狸晃動著尾巴。差點就睡過頭了,這妮子的懷抱實在是太讓他留戀了。昨個兒听幻影稟報她在蓮花池做的事,記起那日落寞的樣子夜羽宸擔心她一個人的時候會睡不著,沒想到的確是這樣。

又一次對她用了香甜夢,兩個人安心的度過了一晚。當看到沐雲瀟失落的眼神之時,夜羽宸唇角一勾,這個小妮子是在想他了。

忽然,窗中的小妮子眼神一亮,興奮的樣子讓他也不由得好奇。只見沐雲瀟捻起枕頭邊上的幾縷狐狸毛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夜羽宸松了口氣,他到是真怕那丫頭像上回一樣一句話不說,直接幾個金焰砸過來。

帝都沐將軍府中,沐淺痕一听到沐雲瀟那夜所說的話,氣得將桌子拍成兩段。坐在一邊的葉知秋平心靜氣的喝著茶,看著沐淺痕盛怒的模樣,淡淡的提醒的道。

「沐將軍,皇上已經給了您寬限了,在過四天可就是最後的日子。雖然龍澤的九幽陛下暫時不娶沐大小姐了,可是您也看出了九幽陛下對于沐大小姐是動了真心的了。若是沐大小姐一直不同意這婚事到時候可不能保證九幽陛下不會生氣……」

抿了一口茶,話他已經講到這個份上了沐淺痕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沐雲瀟是什麼樣的脾氣,沐淺痕比他更加清楚。事情既然有轉圜的余地那就去做,什麼尊嚴什麼名聲在國家面前,在權位面前都是屁話。

「葉公公,蘭芝可還還是懷著我的孩子。大夫說了,很有可能是個男胎。現下里涵兒斷了雙手,沐雲澈這逆子是絕不能繼承本將軍的一切!」

「不過是給沐大小姐做做樣子,到時候在找個理由接回來不就是了。」

葉公公嘆了口氣,原本皇上倒是挺看重沐淺痕這個人的可是現在這人卻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倒真是便很多,他記得從前和皇上打天下的時候這個人從來不是這樣的。

「葉公公恐怕不知道瀟兒的脾氣,既然已經讓蘭芝出去了,又怎麼可能讓她在回來?」

「沐大小姐又不是不嫁了,到時候她一去龍澤國您不就能將人接回來了。雖然正妻不行,但是平妻總也可以的。您就算是在等不及,十個月之後產下小少爺她有什麼理由在阻攔趙氏進門?」

葉公公「砰」的一下,拍下手中的茶盞有些慍怒。這個沐淺痕真是嗦,這麼簡單的事情一定要他全都說清楚,真是累死了。沐淺痕看見葉知秋有怒在心明面上不敢說什麼好言好語的諂媚著。心中卻是早就將這個閹人罵了百八十遍了。

「今個兒就到這吧,您準備準備,今個兒就將人遣走然後動身,恐怕明個兒便能到瀾滄郡了。」

葉知秋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襟便離開了,這幾天沐將軍府他算是跑得勤得了。想著過幾天還有沐雲瀟的封敕聖旨和沐雲淺的賜婚聖旨,心中就覺得厭煩。

沐淺痕揉了揉酸痛的眼楮便朝著趙氏的梨香院,梨香院被移進了數十株的梨花,都用暖爐催開了。原本被沐雲瀟破壞的地方也已經修復了,梨香院中蕭瑟之意盡,只留下暖暖的溫馨。

趙氏躺在雲榻之上,身邊有著已經被封為太子側妃的沐雲清和正待嫁的沐雲淺陪著她說著話。趙氏對于自己這個向來寵愛的女兒自然是早已經原諒了。看見沐淺痕走了進來,趙氏的臉上滿是紅雲。

自從沐雲瀟離開之後,她儼然又回到了當初當家主母一般的眾星捧月,所有的人都不敢在小瞧她了。畢竟她肚子里懷著的可是沐淺痕的骨血。

「老爺,你來了?」

「爹爹。」

沐雲清和沐雲淺看見沐淺痕來了,皆站了起來。只見沐淺痕面色陰沉一直板著臉並不像前些時候來的那樣喜笑顏開,趙氏溫柔的問道。

「老爺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沐淺痕坐到趙氏的身邊,看著趙氏因為懷孕而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由得心中一軟。溫暖寬大的手掌放在趙氏已經有些顯像的肚子上,心中猶豫著這可是他第一個孩子,這才是有資格繼承他一切的孩子,他怎麼舍得?

然而想到皇帝許下的種種,權利、金錢、身後之名沐淺痕動搖了。最終閉了閉眼楮,眼中含著淚將趙氏摟在懷中,輕聲呢喃。

「芝兒,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們的孩子最終一定會成為沐家的家主,我答應你。」

「老爺。」

听到這樣綿綿的情話,趙氏的眼眶一熱,抬頭看到坐在那里面色潮紅的沐雲淺和沐雲清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嬌羞得道。

「老爺,清兒和淺兒還在這里。」

「芝兒,往後的日子還要委屈你幾天,可是只要你生下孩子,我一定奏請聖上將你升為平妻,封正二品。到時候你就是這家中名正言順的主母,就是我沐淺痕的妻子,我只愛你一個人,也只寵你一個人。我們的孩子會是沐家的家主,繼承你我的一切。」

沐淺痕將趙氏緊摟在自己的懷中,用未來的憧憬將趙氏迷惑。趙氏果然被沐淺痕這樣的甜言蜜語迷得暈頭轉向。羞澀的躲在沐淺痕的懷中不敢出來。忽然沐淺痕話鋒一轉,一方才的溫柔想比,聲音也變得格外的冷峻。

「芝兒,皇上命我無論如何也要接回瀟兒。瀟兒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我怕你懷著孩子受到什麼傷害,所以這幾日你還是回到趙將軍府去吧。等到孩子出生了,我自然會來接你回去。」

「老爺?」

「爹爹!」

「爹爹,為何要這樣!沐雲瀟那個賤人不是已經被趕出去了嗎?怎麼又要回來!」

沐雲清最恨的就是沐雲瀟,現在就算是自己坐上了太子側妃的位置,太子殿下依舊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樣子,只因為太子心中依舊心心念念著沐雲瀟。自己即使得到了沐雲淺出的計策,但是太子連看都不想要看見她她又如何能給他下藥,懷上龍種呢!

「爹爹,龍澤國的九幽帝不是已經退婚了嗎?怎麼皇上還這般重視她?」

沐雲淺一下子就抓到了病處,當初听說沐雲瀟和自己一樣要去和親,她還甚是嫉妒,畢竟九幽陛下竟然是這樣絕美傾城的男子而她的未來夫君她連見都沒有見過。可是听到沐雲瀟被退婚的消息之後,她便一下子平衡了下來。沐雲瀟到底成了沒人要的棄婦。

被龍澤國退婚這世上還有誰敢要她?那邊是和龍澤國叫板,就算是皇上也不敢再將她許配任何人了,沐雲瀟的這一生算是完了。

「龍澤九幽陛下並沒有退婚,只是要等到瀟兒點頭之後再娶她。陛下說了,只要瀟兒一天不點頭,他就等著瀟兒一天。」

對于這件事情沐淺痕也很是無奈,龍澤國的國君在凰國久待也不是事,要是時間長了必然傳出一些不必要的傳言,到時候凰國不但民心不穩,可能面臨周邊各國的群起而攻之。

‘啪「的一聲,沐雲淺終于忍受不住一掌拍在茶幾上,茶幾應聲而裂。沐雲淺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冷冷的望了一眼沐淺痕。」父親,您快去準備吧。一個時辰之後,娘親便會動身回到趙將軍府。「

沐淺痕也沒有多呆,起身便走沒有半絲留言的樣子。趙氏知道自己女兒心中的恨意,遣走了所有的僕婢。終于,沐雲淺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悲憤,撲進趙氏的懷中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那個賣魚女生下的賤種總能這麼幸運,誰都喜歡她,誰都想著要娶她!為什麼!娘親,我有什麼比不上她的,我是帝都第一才女,驚采絕艷、國色天香,她有什麼好的,到底有什麼好的!「

趙氏緊緊地摟著沐雲淺,輕拍著她的背,她又何嘗不知道想來心比天高的沐雲淺心中的怨恨。原本應該屬于她的太子側妃之位被沐雲清奪走了,即使此時沐雲清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但是太子還是娶了她。

而沐雲瀟原本已經和太子退了婚,卻沒有想到竟然又得到了龍澤九幽帝的喜愛,恐怕成親之後就算不是皇後也會是皇妃。而龍澤後宮無妃,沐雲瀟只需要略施小計便能夠登上皇後之位,鳳鳴九天。這讓最痛恨沐雲瀟的沐雲淺如何自處?」淺兒,不要哭了。你不是還有我們嗎?等你嫁到鳳鳴之後必然也會鳳鳴九天的。敢問天下女子之中有幾人比得上你的,龍澤九幽帝後宮無妃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我听說,龍澤皇宮有一處萬魔宮,那里住著一萬個女人,都是龍澤各地每年進貢上來的美女。你說沐雲瀟之後知道會不會氣死。「

畢竟是血濃于水的姐妹,沐雲清的心思並沒有沐雲淺這樣深沉,她一直以為自己還在冷宮之中之時,沐雲淺一直想方設法的幫著自己逃出生天,沐雲清心中感動早就已經將之前的種種全部忘記了。」真的?「

沐雲淺從趙氏懷中探出頭來弱弱的問道。看著沐雲清點了點頭,終于收住了眼淚,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淚痕,沐雲淺的眸光含著嗜血的痛恨。她決不允許這個搶走了所有屬于自己東西的女人有任何的幸福。」娘親,我們可不能這樣空等著讓沐雲瀟回來,受她欺負。「

沐雲淺從趙氏懷中掙月兌出來,露出了以往自信狠毒的微笑,腦海中閃動著沐雲瀟痛哭流涕,蒼白無助的樣子。借著是漆黑的月光下,獨守空閨的寂寞冷寂最終被打入冷宮的蕭瑟。想到這里沐雲淺便覺得快意。

甚至,沐雲淺眼前仿佛閃現出了一個白衣的女人,手腳上鎖著鎖鏈一步一步的走在漆黑的月夜之中,手腕腳腕上被鎖鏈割破出一道道血痕不住的流下,最終走向死亡。」沐雲瀟不能留,我就不信了,此時娘親懷中小弟弟,是爹爹的心頭肉。我是太子側妃,淺兒又快要嫁到鳳鳴去了,已經被封了淺瀾郡主,難道我們還斗不過她?「

沐雲清對于沐雲瀟的痛恨絕不比沐雲淺少上半分,扶著趙氏從雲榻上坐起來。看著趙氏淬著毒火的怨眸沐雲淺便知道,趙氏恨不得將沐雲瀟碎尸萬段。」可是,我們該怎麼做?你爹爹已經要將我趕回趙將軍府去了,難道我該怎麼辦?「

趙氏雖然當時被沐淺痕的花言巧語所迷惑了,但是她知道只要沐雲瀟一日不走,自己便一日不可能回到沐將軍府。而等到沐雲瀟出閣又不知道要到幾時,這中間萬一沐雲瀟出了社麼ど蛾子自己可是一輩子的棄婦了。」娘親急什麼,這幾天先在趙將軍府中呆著,再派人去大街小巷傳沐雲瀟要逼著爹爹將懷孕的庶母逼回娘家。等到爹爹將沐雲瀟接回來,您再到沐將軍府門前去鬧。我就不信了,到時候百姓指責,她沐雲瀟就受得了。「

沐雲淺坐在趙氏的梳妝台前,拿起趙氏常用的螺子黛畫出遠山眉,方才那個痛哭流涕、軟弱怨恨的沐雲淺似乎並不是她一般。

听到沐雲淺這樣的計策,沐雲清和趙氏相視一笑,點頭頷首。然而,沐雲清又擔心起自己的處境來,不由得朝著沐雲淺哭道。」淺兒,那我該怎麼辦?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沐雲瀟那個賤人。自從听說了沐雲瀟要嫁給龍澤九幽帝,便將自己關在屋子里沒日沒夜的喝酒,這幾日到是好了,听到龍澤竟然退婚了,急急忙忙的進了宮在殿前跪了四天了,求著皇上將沐雲瀟賜給他為太子妃!「

沐雲清說著說著連自己也氣得不行,順手將身邊的一直青花瓷杯摔在地上,瓷杯應聲摔成數瓣,杯中的淺色茶水濺的昂貴的波斯地毯痕跡斑斑,卻依舊不能解她心頭之怒。」姐姐,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勸太子,更不要說沐雲瀟的半句壞話。你現在就進宮去,跪在太子殿下的身邊,然後朝著殿內喊︰太子千金之體,由你代跪。「

沐雲淺可謂是將男人的心思拿捏得了如指掌,只可惜太過于嬌柔造作了反倒成了她的缺點,更何況一個女人的心地若是黑了,恐怕也沒有男人再會喜歡上她。」姐姐果然是好計策,沐雲清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雖然想不出這樣的計策卻能明了沐雲清的意思。「

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對著趙氏行了個禮,喜笑顏看得道。」娘親我這就進宮去,必定要讓太子殿下喜歡上我。「」姐姐記住淺兒的話,在太子殿下面前決不能說沐雲瀟的半句壞話,反倒要多夸她,多說她的好處。「

沐雲淺擔心沐雲清到時候一時忍不住,便再三吩咐道。可是沐雲清一听到不能說沐雲瀟的半句壞話,還要在太子殿下面前說盡她的好話氣得幾乎跳了起來。」淺兒你到底幫得是哪一方,這個小蹄子害我成這樣,我不說他壞話也就是了,你反倒要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給她說好話,是要讓太子殿下更加忘不了那賤人是不是!「

沐雲淺听到了沐雲清這般沉不住氣心中暗嘆」糞土之牆不可圬「,瞥見趙氏也是失望的搖了搖頭想來趙氏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了。看來這個姐姐是指望不上了,就盼著她能按著自己的指示一步一步爬上去,什麼時候能生下個孩子穩住自己的地位也就是了。」姐姐這是你也知道太子殿下對著沐雲瀟心心念念,您想想若是您在太子殿下面前總是說著沐雲瀟的不是,太子殿下哪里還會再理會您半點。「

沐雲淺的話中含著怒氣,沐雲清听了也垂下了頭,她知道自己總是比不上這個妹妹。娘親在妹妹很小的時候就將妹妹送出去讓趙氏族中婆姨們教她這些,後來又將沐雲淺送去珞珈宗修習法術,自己又怎麼能比得上她。」憑借著沐雲瀟讓自己平步青雲,然後再重重打擊她,讓她永遠也爬不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報復!「

沐雲淺靠近沐雲清悄悄地在她的耳邊說道,努力要沐雲清記住什麼叫做忍辱負重,原本以為在太子府中做了這幾日的小寵,必然已經能夠理解到了。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姐姐不爭氣,也不能讓她在出嫁之前做好一切。

要知道雖然她是憑借著和親才能夠有現在的地位,但是若是成親之後娘家地位不穩自己必然要在那里受欺負。沐雲淺算計的很好,卻永遠也算計不到,其實這門親事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翌日正午,沐雲瀟在林氏的院子里呆了一天,陪著林氏繡花修剪盆景。林氏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這個向來靜不下來的女兒竟然能有這個心思在這里陪著自己一天,心中自是感動。」瀟兒,該用晚膳了。「

林氏端著菜走了進來,看見沐雲瀟依舊坐在榻上和手中的大紅色錦緞作斗爭不由得笑道。流觴看了一眼沐雲瀟手中的錦緞,笑道。」夫人,您快來看看,好漂亮的金蛇狂舞。小姐不過是繡了一天的功夫,竟然能繡得這般好!「」我看看,我看看。「錦繡也笑著放下了手中的盤子,湊上來仔細的看著。」這明明是麒麟吐珠。你看看它們有足,金蛇是沒有足的。肯定是麒麟。「」咦?我以為是鯉魚戲水呢!「

擺好了碗筷的曲水騷騷頭,嘟囔著道。听著三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都沒有注意到沐雲瀟的臉色越來越黑了」都不對吧?你們看這復雜的紋理最終呈圓形,瀟兒應該是取自天地混沌終歸元之意,喻義菲淺。「

最後一個走過來的沐雲澈也好奇的湊了上來,看著自家妹妹的手藝最終笑著道。」到底誰對?「

流觴看著沐雲瀟,雙眼閃閃發光似乎希望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想。然而沐雲瀟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齒的道。」是雙龍戲珠……「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道。」大…小姐,大…大少爺,龍澤…龍澤的九幽…陛下來…來了。「」朕都說了不必稟報了,我與瀟瀟的關系怎可如此見外。「

那侍女的話音剛落,一道墨色的人影便走了進來,銀眸魑魅,嘴角含笑,雙眼緊盯著坐在榻上的沐雲瀟。對著沐雲澈點點頭,算是回了他的見禮,抬抬手讓跪了一地的丫頭起身,走到沐雲瀟的身邊。」在做什麼?嗯,這是在刺繡?「

夜羽宸湊近一看面上狐疑,流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青到發綠的臉色,大著膽子提醒了一聲。」這是雙龍戲珠。「」哦?「

夜羽宸笑了笑,再次將眼光放在那繡品之上,似乎是在仔細的辨認著這副雙龍戲珠。終于抬起手不可思議的指著手帕上的藍白紋理問道。」雙龍戲珠不是在天上嗎?怎麼會有水?「」那是雲彩……「」可是這明明是個圓……「

沐雲澈看了一眼夜羽宸腰間掛著的玉佩,這明明就是娘親給妹妹的傳家寶玉,難道……一想到這種可能,沐雲澈也不再懼怕自己」未來的妹夫「,再一次湊到沐雲瀟的跟前明顯不能接受這是一條龍的事實。」那是兩條龍的身子跟尾巴……「」那這個好像是金蛇吐信似的東西是什麼?「

流觴也是知道沐雲瀟的傳家玉佩這一件事的,那玉佩很久之前就已經不見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出現在了,九幽帝的身上。既然是」未來姑爺「那自然是不用害怕,流觴站起身來指著上面的長條問道。」那里龍須……「」……「」……「」……「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對于沐雲瀟的刺繡功夫實在是不敢恭維。雖然沐雲瀟玄術卓絕,琴棋書畫也略有涉獵,但是在現代還有誰做這種針線活。恐怕能縫個紐扣已經算是很好了。」哼!「

沐雲瀟踩了夜羽宸一腳,那最近的人撒氣。站在一邊的林氏看得驚心動魄,深怕自家的女兒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這個帝王,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沐雲瀟這般不給他面子反倒是讓人難堪。」我看看,哈哈,其實蠻像的,只是天色已晚,燈火昏黃,看不清楚。「

林氏走到沐雲瀟身邊拿過錦繡看了一眼,笑著開始打圓場。」沒錯沒錯!真得很像,看這龍眼,所謂畫龍點楮,可見最難刻畫的地方就是龍眼,瀟瀟繡得多好!「

看著林氏幫著自己,夜羽宸也緊接著拍起馬屁來,誰曾想到這話一出,沐雲瀟原本和緩起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深黑,就好像黑狐狸的毛一樣。」那是雙龍戲珠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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