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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賜婚聖旨

清風邀明月,玉樹瓊台,瑤影陣陣,舞殿鸞宮,明珠熠熠。

而此時凰國皇宮之中,夜宴已經開始。

所有的官家小姐打扮停當早就已經到了,準備爭奇斗艷取得龍澤或者鳳鳴的眼光。要知道無論能夠得到哪一方的親睞,自己便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花團錦簇的披香殿中,身穿淺粉珠片罩衫的舞姬扭動著靈蛇一般的肢體帶著糜爛的嫵媚,所有的人都引頸盼著兩國的使節的出現。然而,當坐在御座之上的皇帝得到了葉知秋急急忙忙送來的消息的時候不知是驚還是怒,竟然一下子將酒杯砸在了地上。

酒水四濺打濕了他的九龍袍上,坐在一旁的麗妃連忙取出手絹細細擦拭,一邊安慰著皇帝。

「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皇帝搖搖頭,惶惶然的起身離開了披香殿,只留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眾人,議論紛紛的交頭接耳猜測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終于在半個時辰之後,葉知秋來到了披香殿中傳來了皇帝的口諭。

「皇上有令,今個兒的夜宴取消了。各位小姐們還是回去吧。」

葉知秋宣完了旨正打算要離開,卻被柔妃娘娘的佷女攔住了。葉知秋看著這個林家的大小姐不由的皺了皺眉。直到林明玉褪下一串南海黑珍珠塞到他的手中這才面色緩和了些。

「葉公公這是怎麼回事?您看咱們都在這兒等了個把時辰了,怎麼兩國的使臣沒有來?」

林明玉這話道出了多數人的好奇,因而所有的人都豎著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是說今個兒兩國的使臣都會出現挑選和親的公主,皇帝為什麼听到葉知秋的稟報之後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呢?

「奴才不知。」葉知秋恭恭敬敬的回了這樣一句便繞開了林明玉直徑朝著御書房走去,所有的人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猜想︰難道是和親失敗了,三國之間要開戰了?

最後一句話雖然林明玉沒敢問出來,但是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了一個答案。這可如何是好?依著凰國的實力必然是敵不過鳳鳴亦或是龍澤的任何之一的。

正當所有的權臣都打探著皇宮中的一舉一動之時,宮中傳出了消息說鳳鳴和龍澤的兩國的使臣早在夜宴開始之前就已經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又有宮中的柔妃便命著身邊的翠兒以出宮采買的理由將從帝凰殿的太監出打听來的消息傳回了家中。

林明玉本就是指望著能夠當上龍澤國的皇後的,想著憑借著自己的一副花容月貌溫婉賢淑自然能夠得到龍澤九幽帝的青睞,卻沒想到人家最終沒有出現心中自然不甘。

「榮公公昨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國使臣在離開之前都留了一句話給皇上,但是傳話之人已經被皇上給……除了皇上誰也不知道這兩句話是什麼。」

看著榮公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林明玉的眼中閃動著慌張。榮公公看著柔妃娘娘的親佷女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空有外貌,頭大無腦,遇事就著急上火,遇險便膽小似鼠,這樣的女人不管是在哪里都不會得到男人太久的寵愛。

第二日午膳過後,沐淺痕又被皇帝傳入宮中。想著昨夜的事情,沐淺痕惶惶不安。然而當沐淺痕在御書房中看到了鳳鳴昊和夜羽宸親筆寫的那張字條之後急得竟然忘記了君臣之禮。

「混賬!」

「沐淺痕!」

听到這一句話,皇帝自然是知道沐淺痕所指的是什麼,但是此時他卻只能讓沐淺痕這樣做。鳳鳴和龍澤的兵力世人皆知,又有誰人能夠輕易抵抗?「皇上,若是兩國誠心誠意娶親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將手中的宣紙撕了個粉碎,沐淺痕再也不能壓抑住自己的怒氣。鳴鳳!龍澤!實在是欺人太甚!

「愛卿,此時若是鳳鳴龍澤要娶朕最愛的綠蘿公主並要朕最愛的麗妃陪嫁,朕也只能答應。只是,龍澤鳳鳴不要。他們要的是愛卿的寶貝女兒啊!」

當皇帝第一次看到這字條之時也覺得荒唐,奪人妻女的事情又如何做得出來,可是此時為了凰國的江山社稷,也只能這樣了!

「沐愛卿,只要瀟兒嫁了。你往後便是我凰國的鎮國大將軍。」

听到了這句話,沐淺痕的臉色好了許多,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點點頭同意了。為他的前途即使多麼的舍不得林氏,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可是,皇上兩國的要求解皆是要娶雲瀟,內人陪嫁。這可如何是好?」

「既然同時姐妹,想必都是差不多的。愛卿不是還有一個小女兒?就讓她頂上吧。听說愛卿的二女兒已經嫁給了太子了?朕即刻下令將她封為太子側妃。」

皇帝看著沐淺痕笑著道,沐淺痕想想自己送出去一個女兒也是送,兩個也是送,自然也就點頭同意了。

沐將軍府中,趙氏听到了沐淺痕這樣的決定痛不欲生。難道這就是自己一直愛著的男人,為了她自己甘心做小,沒想到此時為了他的前程似錦將讓要將自己拱手送人!

「老爺,您難道真的這樣狠心,要將妾身送往鳳鳴?」

趙氏跪在地上,扯著沐淺痕的衣襟哭得那般絕望。沐淺痕則是一臉悲愴的看著趙氏,淚流滿面的勸道。

「蘭芝,國事為重啊。這是皇上的意思,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終于親耳听到了沐淺痕的決定,趙氏頹然的坐倒在地上,冷笑著。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竟有這樣的狠心,有這樣的野心,只是她沒有想到終有一天犧牲的竟然會是自己。

「的確是國事為重,可是老爺您想過雲淺沒有。母女同嫁,這會是怎樣的笑話!」

「娘親,淺兒願意為了凰國送上自己。還請娘親三思。」

當趙氏听到沐雲淺緋紅著臉頰,嚅喏著之時氣得幾欲吐血。原來這就是她的好女兒,這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女兒。

「哈哈哈哈,我去,我去,為了我這好女兒,我去!」

趙氏流著淚仰天大笑起來,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沖進雨中,任豆大的雨點打在自己的身上,寧願讓天上電閃雷鳴見自己劈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看人錯到至此。

「娘!」

「蘭芝!」

趙氏猶如一片枯葉蝶般在雨中飄落,暈倒在地上,沐雲淺與沐淺痕驚叫著想要跑出去,然而看到這樣大的雨,這樣凌厲的閃電只是站在屋檐之下,吩咐人將趙氏送回屋去。

沐雲瀟自然是知道過不來幾天便會有人找人,反正都要找趁著有空不如做些事情。這幾天沐雲瀟日日派人入山采集草藥。然後一天到晚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只是有時候會將管家叫去吩咐幾句。

不出幾天,滄瀾郡中每條街上都多出了一家叫做生記的藥店。這生記不但做一些普通的生意,同樣還賣一種叫做紫金散的靈藥,這種藥便是沐雲瀟讓人找的那些草藥做的。凡人的*不能夠承載任何丹藥,但是這種用紫金草加上一兩滴瓊露做成的紫金散有是傷口極快愈合的效果,還能夠解毒。

無論是鏢局、江湖中人亦或者一般的富貴之家對于這樣的靈藥都趨之若鶩,在沐雲瀟做了一個小小的宣傳之後,便每天都有不少人前來排隊購買。

沐雲瀟沒想到自己哥哥還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這樣的天賦自然要好好利用。理所因當的這生記藥鋪的大老板變成了沐雲澈。

生記的生意不錯,林氏的心思全在好好照顧著自己的一對兒女身上,身子相比于以前也好了許多。

這一日,沐雲瀟正在教著肉包如何制作紫金散,準備將這些事情全都交到肉包的手上,便听見流觴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您快去堂前看看。宮里來人了,還…還…算了,誰也說不清,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流觴看著自己小姐,躺在竹榻之上,優哉游哉的喝著茶吃著糕點,想到前堂發生的事情就一陣頭疼。沐雲瀟站了起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看了正在發奮努力地肉包一眼,便往前堂趕去了。

肉包抬了抬眼皮見沐雲瀟走了,正想著終于可以休息了,卻沒想到手上一停下來腦袋上邊停著十幾只麻雀「篤篤篤」的啄著他的腦袋。

「主人吩咐了,要好好看著你做事。」

停在樹梢的一直藍翎羽雀唧唧喳喳的道,肉包悲傷的看了一眼那只鳥兒,這是主人前幾天新收的寵物,難道自己自此以後就這樣失寵了?

想到這里,肉包恨不得滿地打滾,但是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雀群還是乖乖的做事。

「沐雲瀟听旨!」

一個公鴨嗓的太監看見沐雲瀟一身白衣婷婷裊裊而來,連忙展開聖旨趾高氣揚的一揮手中的拂塵,想要沐雲瀟下跪接旨。等到所有人都跪下了,那太監卻看見沐雲瀟一坐在上首的紫檀龍鳳椅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沐雲瀟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皇上的聖旨,還不快跪下接旨。」

「流觴,你跪在那里作甚,沒看見小姐我沒茶喝嗎?」

沐雲瀟看也懶得看這種以為自己少了根東西就能平步青雲的東西,瞪了一眼依舊跪倒在地上的流觴霜聲道。

流觴素來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向來是這個太監不得自家小姐的心意了。既然是讓小姐不高興的人,她自然也不用以禮相待,站起身來下去泡茶了。而似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因為一下子前堂之中各干各的立馬空了下來。

「沐雲瀟,你!」

那太監看著沐雲瀟竟然敢不將聖旨放在眼中,不由得大怒,正想要發作卻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

「孫公公這又是何必呢?沐姑娘可是我龍澤陛下指名要的人,就算當不上皇後,皇妃必然是跑不掉的。我可是听說,女人向來是小氣的。」

帶著些許戲謔,眼中卻滿是精光。來人雖然是在和傳旨的孫公公說話,眼楮卻一直一瞬不瞬的看著沐雲瀟。沐雲瀟被這樣含著深意的眼神看得發毛,冷哼一聲,袖風一收那太監手中的聖旨便到了沐雲瀟的手中。

剛才那人說「指名要的人」什麼「皇妃」什麼的,沐雲瀟就已經猜到了一大半了,直到看完了聖旨之後才勉強的能消化眼前發生的一切。她以為她那天已經拒絕的很明確了,甚至惹怒了夜羽宸恐怕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卻沒有想到……

沐雲瀟看了一眼正饒有興味的看著自己的幻影,暗忖來人的身份,既然能讓前來傳旨的公公這般低眉順眼的樣子恐怕就是九幽帝派來的人吧。沐雲瀟愣愣的看這幻影,突然問出一句話。

「這是懲罰?」

沒想到沐雲瀟竟然會這樣問,還沒反應過來的幻影只見沐雲瀟的嘴角勾起一個嗤笑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他將她想得太過簡單了。只听見「砰」的一聲,聖旨回到了孫公公的懷里,而後「轟」的一下,聖旨突然之間起火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殆盡。

「哎呀,怎麼辦?聖旨沒了,既然是這樣那幾位還是請回吧。」

沐雲瀟說完,就想離開卻被幻影攔在面前。沐雲瀟不悅的皺起了眉,暗自猜測對方的階級想著自己到底有幾成的把握能夠打敗他。

「沐姑娘何必這麼急著趕在下走?陛下命幻影先將聘禮送過來,今天晚上陛下會親自來陪姑娘。至于聖旨不過是個形式有和沒有都一樣,姑娘若是實在是在乎就讓孫公公再回去補一份。」

說的話句句在理,沐雲瀟卻是越听越氣,可是來人卻是微笑依舊,她也很好的秉承了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同樣露出一個微笑。

「閣下想來是找錯人了,我已經不是沐家的大小姐了。沐淺痕早就把我娘休棄了,你們陛下娶錯人了。」

「哦,那又怎樣?朕要的是你,凰國的皇帝如何敢不給?」

一道霸道的聲音響起,沐雲瀟瞬間覺得背後發毛又是那個男人(男妖)!猿臂一伸將她攬在自己懷中,夜羽宸貪婪的呼吸著沐雲瀟的發香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貪戀這個女人的味道了。

「你不是要晚上才到嗎?」

沐雲瀟回頭看著夜羽宸的表情就好像踩到狗屎一樣,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快就到了,那退婚的事情不是愈發麻煩了。她絕不要想一個工具一樣被送出去給一個男人換得他們男人之間的利益。

她沐雲瀟可不是什麼以國為重的人,他們要利益,他們要和親干嘛不拿自己去和,而要女人的一生為代價。憑什麼!

「想你,所以處理完事情趕來了。」

感覺到了沐雲瀟對自己的抵觸,夜羽宸將她抱得更緊了。他直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對她這般抵觸,難道是因為所謂的人妖殊途嗎?可是沐雲瀟似乎不是這樣的女人。

沐雲瀟對于夜羽宸的自來熟很是郁悶,她到底哪里惹到這個妖王了,對于這樣一個實力高于自己不知道多少,抓又抓不到沐雲瀟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可是這個妖王就像牛皮糖一樣黏上自己了。

「和你不熟!」

「處著處著就熟了!」

夜羽宸也不生氣,轉身沒有看一眼依舊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孫公公,而是對著幻影吩咐道。

「這東西方才對皇後不敬?你知道該怎麼辦。至于這些東西,清點入庫,別忘皇後操心。」

听到夜羽宸這樣的話,即使沒有對上夜羽宸的眼孫公公也感覺到他說的就是自己。嚇得一坐倒在地上,孫公公無助的望著沐雲瀟希望沐雲瀟能夠幫自己跟這個陰晴不定的君王說說情。沐雲瀟看了這孫公公一眼,徑直朝著後院走去。

「你要動手我沒意見,不要髒了我的地方。」

看著夜羽宸跟著沐雲瀟離開了,幻影看了一樣兩人的背影嘴角含笑。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女子與陛下這樣般配。也不管地上的孫公公,幻影帶著人將聘禮一件一件登記入庫。

孫公公見沒有人理會自己了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是放過自己了。可是一想到方才那被沐雲瀟毀了的聖旨,孫公公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回去就算是不死也要掉層皮了。

月色皎皎,風微涼幽幽的吹著,樹影婆娑被風拂動著婀娜著身姿。沐雲瀟一身白衣,坐在秋千架上呆呆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據我所知,龍澤和鳳鳴要的都是我沐雲瀟,我不信那個魔尊會這麼大方退步。」

知道夜羽宸就在自己的身後,沐雲瀟沉聲問道。這也是為什麼她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回到自己的封地的原因。因為她早就知道龍澤和鳳鳴都想要自己和親。而皇帝最終必定兩難,龍澤和鳳鳴自然不會讓任何一方,因此這件事情必定擱置。

「鳳鳴昊答應讓沐雲淺代替你嫁過去。看來他對你也是用了心的,否則也不會幫你除掉這個沐雲淺。」

說到這里之時夜羽宸有些酸酸的,他不喜歡任何一個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對這個小妮子用心。更擔心這個小妮子會為了別人做出的事情而感動。

「此話怎講?」

听到鳳鳴昊要娶沐雲淺,沐雲瀟半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哪是在幫自己分明就是在害她嘛!要是讓沐雲淺山雞變鳳凰了哪里還有她的好日子過。夜羽宸看著沐雲瀟有些憤憤的樣子,指月復點了點她的腦袋,寵溺的道。

「看來這個腦袋並不聰明,依照鳳鳴昊的性格又怎麼會委屈自己收了這樣一個女人。鳳鳴只說要和親,可沒有說要將和親公主嫁給誰!」

「也就是說我並不是嫁給你的?」

沐雲瀟到是听懂了夜羽宸的意思,眼中閃動著欣喜的光芒。若是這樣,那麼自己是不是也不用非得嫁給夜羽宸不可。若是這樣恐怕自己逃月兌的幾率還能大一些,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妖王這樣厲害。她雖然品階不高實力確實沒的說。

「小妮子,到會舉一反三。可惜了,朕已經明確地告訴凰國的皇帝了。你沐雲瀟是嫁給朕的!那沐雲淺一听到這個消息,以為自己也是嫁給皇帝的,連忙答應了鳳鳴和親這件事。」

夜羽宸說到這里,嘴角勾起了一個得意的微笑。只要是沐雲瀟不喜歡的人,他自然也會極力打壓。萬年來他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既然如今有了他自然不會放過。

「妖王陛下只是需要一個和親的女人罷了,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非要選小女子不可?想必妖王也是听說過小女子的種種行徑,為何會選上小女子這樣的女人?」

沐雲瀟收起臉上的嬉皮,看著眼前這個銀眸墨衣的男子若是但看這樣的皮相恐怕已經能將世上所有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可是,勉強什麼的最討厭了。即使嫁過去之後自己並不吃虧,她也不要!

「因為普天之下只有你能配得上朕。」

夜羽宸也收起了笑容,看著沐雲瀟道。她身上有一種能夠深深吸引他的東西,即使是一個人類但是沐雲瀟的才智,她的實力,還有她的一顰一笑都讓夜羽宸欲罷不能。

「可是我覺得你配不上我。」

沐雲瀟走下了秋千,沒有再看夜羽宸一眼,倏然覺得手腕一痛,手被緊緊地抓住抬頭對上夜羽宸冷月一般寒冷的銀眸,沐雲瀟沒有半絲懼意。

「你有千軍萬馬,你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你還有毀天滅地的妖力可是你以為用這些就能得到一個女人了?夜羽宸你把我沐雲瀟當成了什麼人?你一時興起的玩物,你證明自己能力的墊腳石,還是給你傳宗接代的母狐狸!」

夜羽宸的銀眸沒有半絲變化,但是卻靜靜的听著沐雲瀟的每一句話,深吸了一口氣沐雲瀟說了自己最想要說的那一句話。

「告訴你,想要我有本事自己追!否則出門右拐過兩條街那里的女人幾錠金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看著沐雲瀟離去的背影夜羽宸的目光灼灼,這就是他夜羽宸愛上的女人與別的女人不一樣的地方,值得他去追逐的女人。

「小妮子,你是朕的。誰也搶不走,總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朕的。」

「那就試試。」

月色愈發醉人,晚風微醺帶著懶懶的困意,樹影婆娑翩躚著似乎也變得嫵媚。沐雲瀟回頭唇角一勾,發髻上的玉簪在月光的輝映下流轉這溫婉的光澤。

第二日已經日至中天,沐雲瀟懶懶的睡到這時才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涮完成,吃著林氏送來的早膳。流觴一邊替沐雲瀟乘上第二碗粥,一邊輕聲道。

「小姐,今個兒一大早龍澤的九幽帝就離開了。那是小姐還沒有起來,九幽陛下就要奴婢給小姐帶個話兒說到時候再見。」

「什麼!你走了!」

沐雲瀟一听到流觴的話,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個騙子昨天還說要追她的,今個兒竟然就走了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幸好自己沒有愛上他否則到時候不是要和娘親一樣,吃虧吃死。

「混賬!」

沐雲瀟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一怕桌子驚得流觴碗中的白粥震出了不少。流觴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家小姐,自從小姐醒過來之後,自己似乎還沒有看到過自家小姐這樣生氣的樣子。沐雲瀟回過神來,看見流觴驚異的表情,干笑了幾聲,連忙掩飾道。

「走了好啊,走了就不用這麼煩了。誰想看到他,最好連婚約也一塊兒解除了干淨。」

說完,摔了手中的筷子就往外走。她需要靜一靜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走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自己怎麼會這樣生氣。

沐雲瀟漫無目的的走著,正好踫上了前來找她的沐雲澈。沐雲澈現在儼然是一個商人的樣子了,在沐雲瀟眼中沐雲澈並不適合當一個將軍,卻意外地適合做一個商人。他外表嚴正卻不乏機智,再加上處理起瑣事來一套又一套的。

「瀟兒正好你來了,我正有事找你商量呢!」

看見沐雲瀟沐雲澈笑著迎了上去,看著自家的妹妹似乎沒精打采的樣子沐雲澈笑著便要拉著沐雲瀟一塊兒去鋪子里。

「喲,這麼不高興的樣子?去鋪子里看看,到底你也是這幕後的當家,若是不去走幾個過場,就不怕往後所有的人都不認識你。」

「有你在不就好了,要我做什麼。」

沐雲瀟賭氣似的,最後對上沐雲澈滿是期望的眼神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便與沐雲澈一塊兒去了生記。最繁華的青龍大道的中心一家生記招牌招搖的掛著,沐雲瀟看著排隊的人擠滿了整個生記,甚至排到了大街上心中的悶氣舒緩了許多。

「瀟兒你真是厲害,如今店中的生意日翻一番。那個藥既便宜有好用,很多小康之家都能買得起。若不是每天只限一百瓶,恐怕能讓店中的生意翻上兩番。」

沐雲瀟看著自家哥哥喜氣洋洋的樣子,不由得也開心起來。只可惜這藥材質有限,如今又只有肉包在做,每日最多也只能產個一百瓶。

「平常的要生意倒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吸引大顧客。我前些時日給的那些丹藥有人來問?」

沐雲瀟只不過是把平日里不要用的那些一二級的丹藥拿了出來,恐怕就能吸引不知道多少人。她可不打算就這樣直接給價地賣掉。

而是運用生記來積累人氣,進而再開一家拍賣行就能事半功倍了。只是因為辦起來拍賣行有些麻煩,因而沐雲瀟一直拖到了今天。

「有,銀座拍賣行那里已經來消息了,再過個三五天就能夠開門做生意了。」

拍賣行這樣的東西這里的人並沒有接觸過,但是意思還是懂的所謂的價高者得,因而解釋起來並不難。再加上要進這拍賣行必須有拍賣行當天的入場券。沐雲瀟發揚奸商作風,定下了普通的入場卷與月票。也就是在這一個月內都可以進入拍賣行進行拍賣。

而對于這個入場券沐雲瀟運用了最簡單的積分兌換制,只要是在雪霏堂名下的店中累計買到了十萬兩就可以得到一張入場券。當天直接買到五十萬兩亦或是累計一百五十萬兩便能夠得到月票一張。

這樣的積分制讓許多商人富賈紛至沓來,因為瀾滄郡的環境優美本就已經吸引了許多有錢人,這樣的小小花銷並不在他們的話下。

「這些事情就交給哥哥你了。」

沐雲瀟走累了剛打算走近藥店之中坐一會兒,一匹馬橫沖直撞而來幸而馬上之人馬術卓絕並沒有傷了兩旁的百姓。沐雲瀟看著四處逃竄驚恐不行的百姓依舊不悅的皺起了眉。

忽而馬在自己的面前停下,馬上之人沖了上來一把抱住她。沐雲瀟冷冷的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男人,淡然的道。

「十王請自重。」

「你可知本王有多想你,你又可知當本王听到父皇要將你拿去和親之時又有多絕望。」

十王听到沐雲瀟這樣冰冷的語氣身形一震,捏住沐雲瀟的肩膀嘶吼道。他的喉嚨嘶啞,恐怕是不日不夜的趕路疲累所致。然而沐雲瀟雙眸依舊清冽,看不出一絲波動。和皇家之間的交集實在是太多了,起先是與太子賜婚,接著又是龍澤國和親。沐雲瀟只想做一個安安靜靜的人,而不是這樣被沖涌在皇家斗爭的潛流之中。

「無論如何十王殿下雲瀟已不是你能所及。」

想到先前那一個天真爽快能玩鬧在一塊兒的十王,沐雲瀟在心中嘆息最終還是逃不過分道揚鑣的那一日。她有她的世界,墨清岩也有他的責任,既然已經決定要去爭一爭那皇位便奮力去搏。

「瀟兒,我愛你。我們私奔吧,我帶你走,去天涯海角就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十王激動地握住沐雲瀟的手,深情的望著她腦海中充滿了形形色色的幻想。可是沐雲瀟卻絲毫不為所動,走了又怎樣離開了又怎樣眼前的這個男人依舊將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一般,既然無論到哪里都不能置身事外,那走不走都沒有意義。

「十王殿下,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一個人的愛是不完全的,我要的是一個能全心全意愛我,我也能全心全意愛著的人。我們之間要互相尊重,互相平等。但是你不夠尊重我,不是嗎?回去吧,你大概是逃出來的吧。不要讓你父皇生氣了,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一根一根掰開墨清岩抓著自己的手指,沐雲瀟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流露。她到底是該哭呢?亦或是該笑?原來這在個世界上,即使是自己以為能夠了解她的人依舊這樣一廂情願的為自己做著決定。她不要什麼天涯海角,只要身邊愛著的人問一句「我們要去哪里?」,可是在這個世界中誰又能做到?

「瀟兒,你真的對本王一點感覺都沒有?」

路上的人已經越圍越多了,指指點點的看著沐雲瀟和十王墨清岩沐雲澈擔心事情鬧大,將墨清岩和自己妹妹拉進了藥鋪之中。

安靜地廂房之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墨清岩一口一口的抿著苦丁茶,將那個味道一點一點的流進自己的喉嚨中。

「瀟兒,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心的?是不是那個家伙逼你這麼說的?」

墨清岩攥緊拳頭一字一句的問道,他想要知道她心中到底有沒有自己的身影,他不信相處了這麼久,沐雲瀟沒有哪怕是一點點對自己的好感。必定是那個男人逼她了,那個男人比自己早了一天到這里,想必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否則父皇也不會肯放自己出來。

「瀟瀟的心里怎麼會有你的半點影子,她已經是朕的皇後了,自然不可能在于你有分毫瓜葛。當初不過是朋友之情,十王不會自作多情的將這當做男女之愛了吧。」

沐雲瀟看了一眼打在自己腰上的那只爪子,感嘆這個人永遠是那麼來去無蹤,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此時竟然滿滿的。然而十王看清來人之後,血紅了眼楮,怒得嘶嚎著。

「拿開你的髒手,本王的事不用你管。再者說了,據我所知你已經跟父皇提出退婚了,難道現在瀟兒還是你的皇後嗎?」

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在指名和親之後又提出退婚,墨清岩不由得怒火中燒,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是多大的恥辱。現在整個京城之中恐怕已經傳開了沐雲瀟被龍澤九幽帝退婚之事了吧。

「原來你大清早出去就是為了找皇帝退婚?好,很好!」

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退婚的一天沐雲瀟怒得幾乎窒息,看著眼前這個銀眸墨衣的男子冷笑道。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丟掉了自己的心,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會讓自己有種心痛的感覺。

「來人,送九幽陛下出去,生記小廟容不下這樣一尊大佛。」

轉身掙出了這個懷抱,沐雲瀟站起身來不想再看一眼眼前這個人。心口悶悶的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她不喜歡。也許不再看到這個人就會好受一些了。

夜羽宸眸光清冽,驕傲如他不願意有半點解釋但是若是此時不解釋便再有沒有解釋的機會了。與沐雲瀟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很了解沐雲瀟的脾氣,只要是她認定了的東西便再也不能改變了,這一次若是不解釋清楚恐怕沐雲瀟往後便會待他形同陌路。

「十王想來是听說了傳言,誤會了,和親之事不過是暫緩罷了。既然瀟瀟喜歡自己做主,朕便等到瀟瀟自己點頭同意嫁給朕為止。」

既然她不願,那麼他絕不逼迫她,即使再難耐依舊不能傷害這個小妮子的自尊心分毫,只因為他愛她。

沐雲瀟忽然覺得心暖暖的,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有這樣一個人告訴她︰我等你到你願意的時候。她以為這一輩子都是要在強勢與反抗之中度過了,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一個人問她你是否願意。差一點眼淚就要留下來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墨清岩的佩劍掃出朝著夜羽宸而去,夜羽宸自然也不會手軟。沐雲瀟愣在那里甚至沒來得及出手,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幻化出無數多蓮花朝著夜羽宸攻去。

一襲白衣翩然而下,將墨清岩打出十丈之外。墨清岩頭磕在樹上暈了過去,出現的正是墨清塵,沐雲瀟有些吃驚的看著來人。

「你怎麼也來了?」

「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墨清辰的話不多甚至有些模林兩可的,但是沐雲瀟自動的將它听成了是擔心墨清岩的安危。看著墨清辰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依舊拿劍朝著夜羽宸攻去,沐雲瀟暗罵這人真是瘋了。

「你快停下,你斗不過他的!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一時間淡青色的蓮花祭出一朵接著一朵,雖然絕美卻暗藏殺招,而夜羽宸接待得心應手,似乎是將墨清辰玩弄于鼓掌之中。沐雲瀟看出了那是青蓮劍典之中的最後一招,能祭出萬蓮亦是最大的殺招。

感覺到了夜羽宸的妖氣之中已經暗含了殺氣,沐雲瀟一著急。對著夜羽宸就是打出一掌,自己則擋在了墨清辰的面前。

沐雲瀟睜大了眼楮看著夜羽宸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撲上去將要扶他。顫顫巍巍的垂著頭好似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你……你……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躲開……」

銀眸似乎黯淡了不少,夜羽宸冷笑了一聲,原來在她的心中墨清辰才是最重要的。他其實早就應該察覺到的,雖然墨清玄與她之間總是若即若離,但是卻是最能讓著小妮子動心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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