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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築基 第七章 改變,從身邊人做起

家里還在由姐姐林麗霞做著兌換金蟬和牙膏皮子的小買賣,不過最近量也少了很多了。林亮也明白,金蟬總有挖完的時候,不過有一點就收一點,慢慢積少成多嘛。林亮又出了個主意給林麗霞,讓她轉告村里的小盆友,自己村里挖不到多少那就趁放假到親戚家的村里去挖呀,林亮這真是不打算放棄每一絲的剩余價值啊。

「還好,牙膏皮子的收購倒還算穩定,也對,這是可再生資源嗎。恩,現在家里也累積了大量的牙膏皮子了,找個時間讓女乃女乃一起拖到縣里廢品收購站去賣了吧。」林亮暗自考慮。說道牙膏皮子,林亮不禁有些好笑,這兩天他听姐姐說了件關于牙膏皮子的趣事︰村里有個小盆友這兩天沒挖到多少金蟬,家里的牙膏皮子又早讓他換了零嘴吃了,實在耐不住嘴饞的他就把家里的牙膏給全擠了,拿著牙膏皮子來換酸酸粉,完了讓家里大人發現給狠狠的暴揍了一頓。

這個年代的人們還都是以生產勞動最光榮為準則的,對于做買賣生意的人都有種發自心底的蔑視,都認為做買賣是投機倒把。1982年溫州的「八大王」事件就是最為典型的例子,當時中央下發打擊經濟領域犯罪活動的緊急通知,以「投機倒把罪」抓了一批走在市場經濟「風頭浪尖」上的人。在個私經濟發源地溫州,五金大王胡金林、礦燈大王程步青、螺絲大王劉大源、合同大王李方平、舊貨大王王邁仟、目錄大王葉建華、線圈大王鄭祥青以及電器大王鄭元忠等幾人被列為重要打擊對象。「八大王」被抓,溫商人人自危,紛紛關掉工廠。不過林亮正是需要在這種社會大環境中來不聲不響的完成資本積累。

考慮到女乃女乃現在年富力還是比較強的,而且除去2個農忙季節,其他時候都有大量的空閑時間。林亮思考著是不是在村里辦個小商店什麼的,兌換金蟬也還可以繼續搞下去。雖然現在的購買力還不夠強,但是一些生活用品和學習工具還是必須要用的。平常村民要買個茶鹽醬醋什麼的都要跑到鄉里才有,這要是在村里開個商店,那麼村民們誰還會舍近求遠呢,說不定鄰村的村民都會過來購物。「恩,有搞頭。」打定主意的林亮便找來了姐姐,讓姐姐去說服女乃女乃。

「姐姐,你去和女乃女乃說說加里開個商店怎麼樣?」接著林亮就舉例子擺事實的對林美霞說著家里開商店的好處,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姐姐同意去游說女乃女乃,然後又教了一通游說女乃女乃的說辭。林亮不知道,姐姐同意去游說女乃女乃最大的原因是︰她能隨時吃到很多好吃的零嘴。就這一條就深深的打動了林麗霞幼小的心靈了,5歲的林麗霞骨子里還是很饞嘴的呢。

女乃女乃輩林麗霞糾纏了一整天了,林麗霞使出各種手段說辭並提出不要家里出錢,就用她和弟弟賣金蟬的錢來置辦貨物,最後差點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無敵法寶,女乃女乃才勉強同意,不過前提條件是要和父親林坤商量商量,而且還要父親林坤同意了才辦。

當晚,女乃女乃就和林父商量家里是不是要開個雜貨店的事。林坤考慮了下,這事不用家里花錢,雖然說現在做生意有點被人看不起,但也沒辦法,家中還欠著親戚很多債呢,自己一時也拿不出錢來補貼家用,但是開個小店還是可以稍稍掙點錢補貼家用的。考慮了一下,林坤也就答應了,之後又和女乃女乃討論了下找村里那個木匠來做櫃台和貨架,以及這些擺放在家里什麼位置的事。

第二天,女乃女乃就到村東頭去找林大爺去了。林大爺可是個做木匠的老手藝人呢,幾十年下來練就了一手精湛的手藝。林大爺听女乃女乃說了要他幫忙做櫃台和貨架是為了開個商店來方便村民購買日用雜貨後,連聲說好,眉開眼笑的說︰「以後再也不用走路到鄉里去打酒了!哈哈哈!」林大爺沒啥愛好,就喜歡喝一口小酒。

櫃台和貨架沒兩天就做好送了過來,林大爺堅持只收了材料錢,按他的話說就是,他還得謝謝咱家呢,以後他想喝酒就方便了,隨時可以來我家打酒。女乃女乃也沒怎麼堅持,也就隨了林大爺的意願了。

之後女乃女乃上縣里去批發進貨,也順帶把家里的牙膏皮子和金蟬帶到縣里賣掉。牙膏皮子有一大麻袋,女乃女乃還是喊鄰居來幫忙分兩次才搬到板車上的。現在的牙膏皮是用錫做的,一麻袋的牙膏皮子可是死沉死沉的。

等到女乃女乃回來的時候,林連才發現女乃女乃拖著的板車被裝的滿滿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樣。大的有4個百斤散裝的壇子︰分別裝著白酒、黃酒、醋和醬油,還有一蛇皮袋白糖、一蛇皮袋鹽,小的有各種學習文具、瓶裝白酒、《大前門》牌香煙、味精、火柴、肥皂等等,一些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等貨物全都上架後,林亮總覺得還缺少點什麼。來來回回轉悠了幾趟才恍然大悟門口還少了塊招牌。于是又讓姐姐去和女乃女乃說了下,女乃女乃只得提溜著兩瓶白酒去找林大爺讓他再做塊簡易招牌。

招牌做的很簡單,只是截了塊木板刷成黑色,上書四個紅字︰便民小店,兩邊釘個釘子串上鐵絲就可以掛牆上了。在門口掛上招牌後,象征性的放了掛鞭炮後,林家的商店正式開門營業了。等放完鞭炮後圍觀的村民都涌進了林亮家,這些人有真來買東西的,有來看稀奇的。小孩子則是誕著口水兩眼直愣愣的盯著各種零食,導致很多代小孩的家長不得不或多或少的給自家孩子買了點零嘴。

林亮看著帶著一臉笑容招待村民的女乃女乃,心里很滿足︰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一點一滴改變家中窘迫的生活狀況。晚上女乃女乃做了頓大餐來慶賀,其中還有紅燒肉,是用父親林坤從縣里帶回來的豬肉做的。林麗霞高興的哇哇大叫,林亮非常理解姐姐現在的心情,不同于後世,現在吃肉那就等于過年啊。為什麼小娃子都喜歡過年?那還不就是因為這個年代一年中都幾乎吃不上一頓肉,過年不僅代表有一點點的壓歲錢外,最主要的就是過年那就代表著有肉吃。

林亮到不是特別期待吃肉,不過看著碗中那幾乎都是瘦肉的醬紅色紅燒肉胃口不禁也大開。話說,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現在的人們買豬肉都喜歡買肥的,因為肥肉油水足,基本上只要晚一點,肉鋪就只剩下瘦肉了。哪里像後世那樣,都喜歡瘦肉,「逼」的很多養豬人都用上了「瘦肉精」。

吃過飯,林亮看著如同小貓滿足般的坐在椅子上的林麗霞,這時她正用手模著明顯撐的已經有點凸的小肚子,發出滿足的嘆息。再過一個多月就到八月份,那是姐姐也要上學了,林亮心里思索著是該正緊教點姐姐些東西了,恩,之前已經教姐姐認識了了1到100的阿拉伯數字了,現在就從一百以內的加減法教起吧,還可以教她背乘法口訣。

從這天開始,林亮只要沒人在邊上就教林麗霞一些簡單的加減法,順便讓她背誦乘法口訣和拼音字母包括怎麼樣區分聲母韻母,又怎麼樣區分單韻母和復韻母。這下兩人的苦日子都來了,林麗霞苦的是突然要學很多這些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的東西,而林亮的苦則在于他要連哄帶騙的讓姐姐學習,反正兩人都是狼狽不堪的。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林家的便民小店的生意很不錯,連很多與林村相近的塔村村民也會來便民小店買東西,尤其是散裝白酒的供銷量最大。現在的農村到了晚上都沒什麼娛樂活動,有的村甚至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這酒造成了很多村民都喜歡在晚上喝一口小酒,吃完了然後微醺的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天亮。

這不,一個星期不到,林亮家的那壇散酒就見底了。林女乃女乃不得不再次到縣里進酒,這回林女乃女乃沒在供銷社進貨,而是直接到縣辦的酒廠直接以廠價進了5壇散酒,要說縣辦酒廠出的白酒在林亮家鄉還是有點名氣的,酒名「朝陽大曲」,是以縣名命名的。不僅出產白酒,也出產黃酒。

到月底,林女乃女乃和林父合計了下店里的賬目都很欣喜,便民小店的利潤還是很喜人的,這都快頂的上5的壯勞力的工資了。林亮卻知道這還算不了什麼,因為今後的幾年里,市場經濟將漸漸打破計劃經濟,當時政府不允許個人持有外匯,個人擁有的外匯都將被國家收購,這導致了一大筆熱錢的產生,而這筆熱錢轉到了市場上,而物品商品的短缺導致物價會隨之上漲,而由于物價上漲的太快會引起民眾紛紛從儲蓄所和銀行提款來購物囤積,進一步導致物品的短缺而形成惡性循環。這個時期國家正大力進行基礎建設造成了財政的空虛,使得大量民眾在銀行提不出錢,更是讓民眾對政府不滿,逼的國家不得不出台政策來壓抑隨著市場經濟瘋漲的物價。

這種大趨勢林亮是改變不了的,不過身邊人的小趨勢卻是可以稍稍改變的,林亮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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