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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深情呼喚,我愛你。

風波平靜,唐家又恢復的往日的和樂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只字不提關于張氏母子仨的事,生怕會勾起林氏的傷心事。她們畢竟是她娘家僅有的親人,不過,林氏很感激喬春最後不計前嫌的幫了張氏一把。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冬天就真正的來臨了。

嘎吱...

喬春拉開房門,冷風迎面吹來,讓一直怕冷的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伸手裹緊了衣服,遂步就往前院走去。冷空氣來臨,她得去檢查一下育苗基地的茶苗和大棚里的花苗。

喬春走出大門習慣性的抬頭望了望天,雖說現在已經過了晌午,可太陽公公也冬眠了,整個村莊被薄霧籠罩著,灰蒙蒙的,倒是與江南的梅雨天氣有幾分相似。

「呼~」喬春呼了一口氣,大步往後山的育苗基地走去,一邊走,一邊攏緊了衣服,嘴里啐啐念的道︰「真冷!什麼時候春天才會來臨啊。」

她前世住在南方地區,冬天也不會太冷,可這個地方四季分明——春暖、夏炎、秋涼、冬寒。雖然剛入冬不久,可她卻仍舊覺得這個冬天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個冬天都要來得冷些。

一路上看著路兩旁已經翻理好的水田,喬春的嘴角不禁高高的翹了起來。這些水田待到開春就要種下各種花苗了,待到花期,山中村一定會是到處一片花海,美得像個人間天堂。

想到這些喬春的笑意更濃了,仿佛那一片片的花海已經呈現在她的面前,微風吹過,濃郁的花香縈繞著整個村莊。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育苗基地,地里的茶苗已經做足了防寒措施。喬春慢慢走到那塊育著插桿育苗的地里,認真的觀察著那些茶苗的長勢。

插桿育苗和茶籽育苗兩者相比較,不得不說前者的長勢和育苗期都佔著很大的優勢,只是,茶的品種純正度卻是暫時不能看出來的。也許,等開春那晉國的育苗師來了之後,自己可以向他多多討教。

從育苗基地回來,喬春並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前往上圍嚇的大棚看花苗的長勢。這些花苗她每天都會去看一次,檢查一下濕度和溫度。因為,這里沒有現代的科技,所以,除了澆水、滅蟲之後,其他的也就只能看天了。

拉開大棚的門,只覺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大棚內的溫度遠比外面要高出許多。喬春舉目朝大棚內望去,只見大棚內的花苗已是綠茵茵的一片,一棵棵皆是生機勃勃的挨靠在一起生長著。

正在大棚中間檢查的中年男子听到聲響,頭也沒抬便開腔問道︰「春丫頭,你來啦?」

「嗯,我來看看,東方大叔,辛苦你啦。」喬春微笑著道,微微頷首。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是皇甫杰在錢財和喬夏成親時,從京城帶過來幫她一起打理花苗的。

開始,喬春還以為他是皇宮里的人,後來,听著他的嗓音並不尖銳,還和柳如風很是熟稔。這才知道他大齊朝有名的花匠——東方寒。

要說這個東方寒也是一個怪老頭,除了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就全撲在大棚里,她可從沒見過對花花草草如此痴狂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有時喬春會產生一種錯覺,總覺得他看似性格冷清,實則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而且,總是覺得他身上有股神秘的味道。她將心里的疑問告訴過柳如風,可他只是淡淡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

喬春慢慢的朝他走了過去,蹲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地里的花苗,忍不住偏著頭細細的打量著他。從側面看去,他的輪廓立體,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俊逸的男子。

他的眼楮炯炯有神,看著花苗的時候,卻又會迷離起來,那眼神仿佛是在凝視自己的愛人。

「春丫頭,你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難保待會子諾看到了會打破醋壇。」

沒有由來的一句話,讓喬春微微一愣,隨即輕笑了聲,道︰「呵呵,他才不會呢?」

東方寒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又因為他和柳如風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他一直以春丫頭來稱呼喬春,對于唐子諾他也是沒有距離感的喊他子諾。

「誰不會什麼啊?」大棚門口傳來了唐子諾愉快的聲音。

說人人到,喬春站起來,看著從大棚門口走進來的唐子諾,柔柔的笑了起來,「二哥,你回來啦。」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四處尋找一些燒制瓷器方面的人才。

原因是,自大伙看到了她送喬夏成親的那件禮物後,大家都鼓動她開一個專賣一些瓷器玩物的鋪子。

想到茶具的燒制量也越來越大,而且,在大齊朝像那樣的瓷器材質的工藝品幾乎沒有,就算有也是一些民間不出色的東西。這讓喬春等人當下就萌生了要建立一個從設計到燒制再到出售的一條龍的工藝品產業。

喬春的腦子里裝著許多圖案,而唐子諾也是一個出色的設計師,這些有利條件不用,他們都會覺得對不起自己。

「嗯,剛回來。在家里沒有看到你,我就猜到你一定在這里打擾東方大叔。」唐子諾邊走邊道,眉眼間的笑意盛滿了柔情,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三天沒有看到她了,他真的好想她,想念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苦也很甜。他現在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不能完全的道出想念心愛之人的感覺。

他剛剛一下馬車就跑進房里,結果沒看到她的人影,轉念一想,就往這里來了。果然,她是個閑不住的人,盡管現在懷有身孕,盡管她天生怕冷。她仍舊每天都冒著寒風來大棚里查視她的花苗。

「可不是嗎?春丫頭一點都不善解人意,每天都來打擾我和花兒們培養感情。」東方寒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卻是微微的咧了開來,緊接下了唐子諾的話,含笑打趣著她。

喬春听著他們你一來我一往的打趣她,忍不住噘起嘴,不滿的道︰「東方大叔,你這話是不喜歡我來這里的意思嗎?」

「沒錯,幸虧你還听得懂我的意思。」東方寒聞言點頭如搗蒜,那臉都快要踫到花苗了。

喬春不由的被他的話哽了下,抬頭看向唐子諾,只見他抿緊著嘴,眼里的眸光閃爍,一看便知是在極力的忍著笑。

不滿的瞪了一眼唐子諾,喬春再次低頭看著用手在捏著土的東方寒,「東方大叔,這些是花苗,你要培育感情也是跟花苗啊,哪來的花兒?」

抓出他話里的詞誤,好心的提醒著他。

東方寒輕輕的拍了拍手,站起來定定的看著她,道︰「你看它是花苗,我看它卻是花兒。同樣的東西,從每個人的眼里看過去,都是不一樣的。」

末了,轉身走向另一壟地,輕輕的給她丟下了一句話,「算了,你的境界還不夠高,悟性也不夠,你還是回家去吧。」

「呃...」喬春徹底的被哽了,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她還太女敕,看東西太膚淺,還需要好好練練嗎?

她怎麼覺得他的話像是從得道高僧的嘴里說出來的一樣?就像是有人要去上山當和尚,然後,方丈搖著頭對他說︰「你的塵緣未了,悟性也不夠,你還是回家去吧。」

喬春不由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著東方寒的背影,道︰「真是想不到東方大叔還有做少林寺方丈的慧根?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話落,還不忘學著和尚的樣子,手伸到胸前豎起手指,微微鞠躬。

東方寒聞言,腳下一滑向前打了個趔趄,險些滑倒在壟地里。繼續向前走,可嘴角卻是忍不住咧得開開的。

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這個丫頭。」

「噗...」顯然唐子諾的定力就沒有那麼好,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噴笑了出來。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道︰「真調皮。走吧,咱們回家。」

喬春白了他一眼,「會亂的。」

「放心,我不會嫌你丑的。」唐子諾牽緊了她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戛然停下了腳步,喬春抬頭看著他,嚴肅的道︰「你把腰彎下來一點,把身子蹲低下來一點。」

唐子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彎下了腰,道︰「老婆是要吻我嗎?可是這里...會不會不太方便?」說著,眼楮若有所指的瞄向東方寒。

微微轉眸看著喬春抽搐了下嘴角,快速的隱過眼中的笑意,一副小受樣的將臉湊到了她的面前,道︰「好吧!但凡是老婆需要的,我就一定會滿足。」

喬春微微抖了子,嘴角狂抽了幾下,眸中閃過一道惡作劇的光芒,伸手用力的揉亂他的頭發,撇了撇嘴道︰「放心,我不會嫌你不夠帥的。」

說著,不再理會他,抬步向大棚外走去。

轉過身時,喬春已經笑得眉眼俱彎,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

「哈哈...」大棚那邊傳來了東方寒的笑聲,唐子諾回頭望了他一眼,轉身向喬春追了過去。

「等等我啊。小心地滑。」

砰砰砰...棚頂傳來了乒乒乓乓的響聲,走在前面的喬春戛然停下了腳步,豎著耳朵細听是什麼東西打在棚頂上?

東方寒驟然停止了笑,一臉肅重的听著棚頂的聲音。

唐子諾亦然,站著不動,細听著棚頂的聲音。

砰砰砰...打在棚頂上那乒乒乓乓的聲音越來越大,頻率也越來越密,似乎有想要砸開棚頂的趨勢。

喬春的心里快速的閃過不好的預感,拉起裙擺抬步準備到外面去看個究竟。突然,耳邊刮過兩道冷風,唐子諾和東方寒已經輕如飛燕的躍向門口。

「四妹,你呆在里面先不要出來。」唐子諾撇下了一句話,人便已站在大棚門口。

喬春听著上面傳來的聲音,心中很是不安,突然腦子里閃過一道亮光,不禁微微張開了嘴,微微發愣後,沖著唐子諾的背影喊道︰「二哥,外面是不是下冰雹了?」

是的,外面一定是下冰雹了,否則好好的怎麼從天下砸東西下來?

只是自己來這里快四年了,從來就沒有下過冰雹,可今年怎麼就下起冰雹來了呢?

喬春听著棚頂傳來的聲音,想到那地里的茶樹和茶苗,心中不禁大急,連忙提起裙擺快步走到唐子諾身邊,眼楮朝外面看去。

外面的田里全是一顆顆如乒乓球般大的冰雹,而且還下得很密,落在地上立刻就砸一個坑出來。

喬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那鋪天蓋地的冰雹落了下來,耳邊傳來棚頂乒乒乓乓的聲音。忍不住搖晃了子,伸手緊緊的抓住唐子諾的手臂,腦子里想的全是那些茶樹和茶苗一棵棵被砸斷枝葉的畫面。

「二哥,怎麼辦?那些茶樹和茶苗怎麼辦?」

唐子諾伸手緊緊的包住了她的手,柔聲安撫道︰「別想這麼多,也許等一下就停了。」

東方寒回頭看著木板蓋的大棚頂,緊蹙著眉頭稍稍的松了些。幸好是木板蓋的棚頂,如果是干草鋪蓋的,那這棚里的花苗可就全都要毀了。

「天災誰也避免不了,不過,幸好這個大棚的頂是用木板蓋的,不然,這些花苗估計也全沒了。」

喬春和唐子諾听著東方寒的話,雙雙轉過身子抬頭看了看結實的棚頂,不禁慶幸當初沒有采用干草來鋪蓋屋頂。

雙手緊了緊,眼楮緊緊盯著那依舊猛下的冰雹,喬春心急如焚的想要甩開唐子諾的手,沖到育苗基地去看看能不能有辦法避免茶苗被砸毀?

「救命啊——」突然耳邊傳來了淒厲的呼救聲,東方寒和唐子諾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雙雙躍進了冰雹之中。

喬春回過神來,大聲喊道︰「你們小心一點。」

「四妹,你不要出來,先在那里避一避。」唐子諾隔空丟下了一句話,轉眼,人就消失在了喬春的視線里。

這個時候,喬春哪里還能穩得住自己,但是,冒著這麼大的冰雹出去,她也一定會被砸傷。著急的跺了跺腳,轉過身子往大棚里掃視了一圈。

突然看到大棚角落的那堆方形木板,不禁眼前一亮,連忙走過去,挑了塊不大不小剛好能擋住身體的木板。

喬春雙手舉起木板,咬著牙沖進了冰雹林里,任由冰雹咂在木板砰砰直響,任由冰雹無情的砸著自己出木板外的手指,她穩穩的踏著大步往家里走去。

她要回來去看看家里的情況,她要想辦法去救那些茶樹苗。

「大姐,快點,快點。」喬春剛走到通往家里的小路口時,站在大門口屋檐下的喬秋她們,就已經開始大聲的叫喊著她。

林氏和雷氏也站在那里,見她狼狽的頂著木板回來。兩個人不禁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又喜又氣的跺了跺腳。

待她走到家里口時,他們不約而同的道︰「謝天謝地,總算是平安回來啦。」

雷氏看了一眼林氏,輕笑了下,不再說話,眼楮上下打量著喬春。

林氏伸手去牽喬春的手,低頭看向她的手,不禁被嚇了一大跳,大聲驚呼道︰「春兒,你的手指是怎麼啦?」

「啊?快看看是怎麼啦?」眾人一听,連忙圍了過來,看著她那又紅又腫的手指頭,一臉的緊張和心疼。

雷氏拉著她的手臂,「走,走,走。快點進屋去。」說著,轉過頭看著一旁的喬秋,又道︰「秋兒,你快點找些藥過來。」

走進大廳,喬春沒有看到果果和豆豆,立刻緊張的看著眾人,問道︰「果果和豆豆呢?」

「他們在廖大娘房里和小輝在一起。」

「哦。」松了一口氣,喬春看著雷氏,繼續問道︰「我爹呢?還有王小林他們呢?」

林氏怪嗔了她一眼,輕聲的道︰「你不用擔心他們,你爹在你鐵伯伯家里,小林他們都被子諾喊去救人了。」

說著眼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神色很是擔憂的道︰「春兒,你現在懷有身孕,萬事都要小心一點。像剛剛那樣冒險的事情,以後可不許再做了,要是傷了孩子可怎麼辦?」

那麼大的冰雹砸下來,連瓦片都砸破了,人走在下面更是危險。

再說了,這路很滑,她要是在路上不慎摔跤了,對孕婦來說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盼來了孫子,可不願意看到春兒有任何的閃失。

正在幫喬春擦拭著藥的雷氏,身子不由的微微僵了下,眉頭蹙了蹙,手也停了下。對于林氏剛剛所說的話,她心里很是不悅。

開口閉口就是你懷有身孕,要小心一點,這個那個的,話里關心的全是肚子里的孩子。

她完全听不出她有關心春兒的成分在里面。

「娘,你怎麼啦?」喬春看著愣愣出神,瓷瓶里的藥粉全被她灑在了地上的雷氏,關切的問道。

雷氏回過神來,迅速的隱過心中的不悅,看著她淺笑了下,道︰「沒事。」

雖然喬梁老是勸導她,不能總是橫在閨女和她婆婆中間,這樣對閨女更不好。可是,有的時候,看著自家閨女受委屈,她真的很難沒有想法,更難做到不生氣。

看來,她得尋一個得閑的時間,找大女婿好好的聊聊天了。

她的女兒嫁到唐家當牛做馬的,可不能到頭來還要受盡委屈。

「 ——」手指被雷氏重重的踫了下,喬春頓時就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啦?娘太大力了,弄痛你了是不是?」雷氏慌亂的停了下來,神色緊張的看向喬春。

她好像老是出神,胸口脹脹的,像是有一團火在里面燃燒。

雷氏猛地甩了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喬春搖了搖頭,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不是娘的力氣大了,是我自己太怕痛了。」

喬秋從雷氏手里奪過了藥瓶,擠到了喬春面前,「娘,你去坐一下。還是我來替大姐上藥吧。」

娘的樣子看起來心不在焉的,讓她替大姐上藥,恐怕不僅速度會很慢,還會加重大姐的傷勢。

砰砰砰...屋頂傳來冰雹砸在瓦片上的聲音,偶爾還會听到冰雹咂碎瓦片,瓦片從屋頂滑落到地上的聲音。

冰雹還在下,屋里的氣氛越來越沉悶,誰也沒有再開口。

「砰...啊...」屋頂的瓦片不受重力,一個圓滾滾的冰雹從上面掉到了圓桌上,再滾落到了地上。坐在圓桌旁發呆的眾人,全都被嚇得跳了起來,抬頭吃驚的看著屋頂的那個小窟窿。

冰雹居然破瓦而入?那不就代表在家里呆著也不安全了嗎?

喬春率先回過神來,看著不知所措的眾人,道︰「你們先靠著牆站著,我去看看外面的冰雹是不是又下大了?」

她得先去看看是因為剛好頭上這個地方的瓦片單薄一點,還是冰雹真的下大了。

「大嫂,還是我去吧?」桃花定定的看著喬春,喊住了她。

喬春朝她笑了下,朝眾人掃視了一圈,再次叮嚀道︰「不用,我去看才會更清楚,你們呆著別動。」

快步走到大門口,喬春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冰雹,再抬頭看了看從空中落下來的冰雹,眉頭皺得緊緊的。

她記得剛剛的冰雹大小都差不多,但是很密。

可現在的冰雹大小不一,只是稀了不少。

如果瓦片單薄地方正好掉了個較大的冰雹,那像剛剛那樣的情況是無法避免的。

「砰...啊...」大廳里又傳來眾人的驚叫聲。

喬春連忙走了進去,看著地上又多出來的兩個冰雹,心里也不禁著急起來。

怎麼辦呢?誰也不能預測大冰雹會落在哪個位置?而家里又沒有可以經受冰雹狠砸的地方。

砰...又一個冰雹從屋頂落了下來,慢慢的滾到了喬春的腳下。

睜大雙眼喬春猛地看向那張又大又圓的桌子,扯著嗓子對著眾人,喊道︰「大家都躲到桌子下面去,快點。」

眾人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個個都不再猶豫的鑽進了桌子底下,一動不動的蹲在那里。

喬春迅速的轉身跑回大門口,拿起她剛剛用來擋冰雹的木板,返回大廳對著眾人,道︰「你們在里面不要出來,我進去看看果果他們。」

冰雹都從屋頂咂下來了,那房間里一定也是一樣的情形。

現在的她,心里好害怕,害怕果果和豆豆他們會被冰雹砸傷。腳步如飛的跑向後院,背後傳來雷氏關心的聲音,「春兒,你小心一點。」

「哦——」

嗄吱...用力推開廖氏的房門,門坎下靜靜的躺著幾個圓滾滾的冰雹在那里。

喬春心中大驚,舉目朝房間里望去,看著被廖氏緊緊摟在懷里的三個小毛孩,見他們毫發無傷,心中的大石終于放了下來。

「親親,你終于來啦!豆豆好害怕。」豆豆激動看著喬春,仿佛見了救星。

果果眼里也是閃過一道喜色,隨即又看向已經眼淚漣漣的豆豆,輕聲安撫道︰「豆豆,你別哭啦!哭鼻子,可真丑。」

勾了勾唇角,喬春快速的走過去,伸手抱過豆豆一把將她推進了桌子底下。轉過頭,看著果果和小輝,道︰「快點,都躲到桌底下去。」

廖氏看著喬春,道︰「春兒,你在這里陪著他們三個,我去看看廖仁。」

輕輕的點了點頭,喬春目送她離開,轉身沖桌子下面的三個小家伙笑了一下。正欲彎腰鑽進桌底,突然想起了地上很冷,而且蹲久了腳會麻。

連忙轉過身,走到床邊伸手抱起床上的被子,準備鋪在桌底的地面上。

「娘親,你快點進來,外面危險。」女敕眉緊蹙,果果看著從屋頂又掉下來一個冰雹,稚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擔憂,連聲催促著喬春。

「好,馬上就來。娘親給你們鋪上又軟又暖的被子...砰...啊...」手里抱著棉被的喬春,剛轉過身子,話還未說完便被從天而降的冰雹給狠狠的砸中的額頭。

「娘親(親親),嬸子...」三個小家伙異口同聲的喊道。

被子落到了地上,喬春伸手捂住了傷口,臉色蒼白對著那三個小家伙笑了下,道︰「你們千萬別出來。娘親沒...」忍不住晃了子,只覺頭重腳輕。喬春強忍著不適,扯起嘴角,續道︰「娘...親...沒...事!」

「啊...血,親親,你頭上流血了。」豆豆睜大眼楮伸手指著喬春的額頭,看著從她的手指間流出來的血,不禁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的哭了起來,「嗚嗚嗚...好多血,親親,好痛痛。」

喬春只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流到嘴角,她竟是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舌忝了下,微甜,微腥。

原來這就是鮮血的味道。

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晃了下,喬春用力的睜大眼楮看著果果和豆豆,道︰「你們千萬不要出來,娘親沒事,真的...沒...」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最後印在她眼瞳里的是果果和豆豆害怕的樣子。

......

喬春感覺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房間里,任她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應她,更沒有人來救她。身體一下子仿佛身處在旺火上的蒸籠里,倍受煎熬;一下子又仿佛身處在直冒寒氣的冰窖里,冷得直打哆嗦。

她好想沖出蒸籠,更想走出冰窖,可是又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手不能抬,腳不能動。

她這是要死了麼?喬春不由的在心里問自己。

突然,黑屋子閃過了一道亮光,她似乎身不由己的被這道光吸了起來,將她拉進了一個長長的隧道里。喬春忍不住閉著眼楮大叫了起來,忽然,身子不再翻滾,腳下似乎踩在了充滿安全感的地面上。

慢慢的睜開眼楮,進入眼簾的卻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她的房間,21世紀的房間,她少女時代的房間。

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道念頭,喬春驚呼一聲,微微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回來了,她居然又穿越回來了。

「你回來啦。」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將她從驚愕中拉了回來,喬春轉過身,看著自己,訥訥的問道︰「你是誰?」

「呵呵!我是喬春啊!也就是你啊!」

「我?喬春?」喬春緊緊的擰著眉,反手指著自己,問道︰「那我呢?」

「嘿嘿,你是喬春啊。」

喬春不禁有些懵了,她也是喬春,自己也是喬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愣了半晌,她終于有些明白了,吃驚的看著她,「你是唐子諾的...」

「嗯。」她大方的點了點頭。

喬春心如亂麻,她是喬春,那她和自己一樣都是附在各自的身體里嗎?現在是要換回去了嗎?

心中一緊,猛然一痛,喬春怔怔的看著她,道︰「現在我們是要各回各的身體嗎?」

「不是。」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下道︰「我們現在是在夢里,我很喜歡你的世界,我不想回去了,可以嗎?」

喬春仍舊愣愣的看著她,突然,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了一種熟悉的東西——幸福。

幸福?她是代替自己找到心愛的人了嗎?

「你有心愛的人了?」雖是懷疑,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出聲確定一下。

「是!」她笑了,笑得很幸福,很甜蜜。

「好!」喬春點了點頭,深深的看著她道︰「我的父母和家人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你也一樣。」

「嗯。」喬春釋懷的笑了,點了點頭。

「老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睡啦?我好想你起來唱歌給我听,好想你跟我斗斗嘴,好想看你調皮的樣子,好想...」突然耳邊傳來了唐子諾那沙啞又深情的聲音。

喬春愣了下,有些懷疑自己听到的話。

這時耳邊又傳來唐子諾的聲音,「老婆,豆豆和果果好想你,岳父和岳母也好想你,娘也好想你......小黑也好想你。」

「噗...」听到這里喬春忍不住的噴笑出來,一臉幸福的嗔了一句,「小黑是想你吧?」

「他很愛你。」

喬春從幸福的感覺中抽離出來,怔怔的看著她,問道︰「你不是很愛他嗎?當初,你居然那麼勇敢的撞了棺。為什麼你現在又不願回去了呢?」

這是她心底的疑問,她很難相信,當初愛得那麼烈的人怎麼會舍得離開他?

「那不是愛,我以前不懂什麼是愛。我以為嫁給了他,他就是我的天,他不在了,我的天也塌了。」她說著,停頓了下又道︰「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那不是愛,那是認命,那是理所當然。而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什麼是愛了,也有了自己離不開的人了。請你原諒我的自私,請你代替我在那里照顧我的家人,我也亦然。」

「好,可是我要怎樣才能回去呢?」听著耳邊那著急的聲音,喬春不禁有些著急的看著她。

「閉上眼楮,集中意念想你要去地方。」

「好,謝謝你!」

「不用謝!」

喬春依言閉上了眼楮,集中意念想著山中村的唐家,想著那個讓她夢牽魂縈的男人。只覺耳邊的風呼呼的吹著,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前進。

過了不知多久,身體不再前進,耳邊的風也停了下來。喬春極力想要睜開眼楮,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唐家?可眼皮重若千斤,她根本就睜不開,就連手指也動不了。

喬春暗暗著急,就在這個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一滴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耳邊也傳來了那低沉又沙啞的聲音。

「老婆,你醒過來好不好?你已經睡了很久了,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過幸福的生活嗎?」

「老婆,你說過要去雲游四海的,你說過要一輩子牽手的,你說過,我若不離不棄,你必生死相依的,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老婆,長嘴茶壺做出來了,你不是說要教我嗎?」

「...老婆,我愛你!你說過的話還有好多沒有實現呢?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唐子諾衣服邋邋遢遢的坐在床邊,英俊的臉孔黯然失色,雙眼通紅布滿血絲,下巴冒出了雜亂的胡子,神態呆然的他失魂落魄的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人兒。

整整三天了,她睡了三天三夜卻依舊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

他和義父都診不出她有任何癥狀,她額頭上的傷也已經開始結疤,可她人卻是一睡不醒。

這三天來,他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就是希望她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可是,她始終沒有睜開過眼。

唐子諾好害怕她會就這樣一睡不醒,再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再也不會唱歌給他听,再也不會...

握住她的縴縴玉手輕輕的覆在自己的臉上,唐子諾閉上了眼楮用心感受她的存在,嘴里不停的重復呢喃著剛剛說過的話。

突然,床上的人眼角滑下一滴淚水,似乎是听到了他深情的呼喚...

喬春慢慢的睜開眼,既是感動又是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動了動手指輕輕的擦拭著他臉上的淚水。

這個男人真的是愛慘了她吧?居然為了她流下了男兒淚。

可是,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他居然能邋遢成這個樣子?

唐子諾猛地睜開眼楮,欣喜若狂的看著她,語無倫次的道︰「老婆,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喬春順著他的輪廓輕輕的撫模著,手指來回摩娑著他下巴上的胡子,白了他一眼,道︰「你真吵,害得人家想要好好的睡一覺都不行。還有,這是什麼?」說著捻了一根他的胡子,輕輕的扯了下。

「啊...痛...」唐子諾夸張的叫了起來,一臉委屈的看向她,道︰「老婆,我嚴肅的告訴你,這是你老公的胡子。胡子懂嗎?一個男人成熟的標志,魅力的來源。」

喬春甩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我也嚴肅的告訴你,我不管這是不是什麼成熟的標志,也不管它是不是魅力的來源。我只想說,我真的看不出來,它的魅力在哪里?還有,我再嚴肅再嚴肅的告訴你,我不喜歡大叔!」

唐子諾怔怔的看著她,不自覺的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胡子。大叔?她的意思是蓄了胡子的男人就是大叔?

「啵——」唐子諾飛快的在喬春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看著她傻笑道︰「老婆,你真的醒了。你真的是我老婆,你沒有被冰雹砸傻。」

他太高興了,能用這樣的語言,這樣的語氣說話的人,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他親愛的老婆一人。

被冰雹砸傻?喬春無語的看著他,內心卻被他感動得一塌糊涂。

這個男人,真可愛!

目光緊緊的鎖在他的身上,腦子里閃過了在夢里與那個喬春的對話,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眸光更加璀璨。

「你要去哪里?」喬春看著一聲不吭就往外走的男人,不解的問道。

唐子諾回眸一笑,朝她拋了一個大大的媚眼,道︰「我去洗漱一下,全身臭哄哄的,我要把自己洗得香香的送過來給你聞。」頓了頓,他曖昧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還有,我去把這胡子給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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