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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悲天 (2)誰仙誰魔

無邊銀河,眼前只有五彩的虹橋,小斗被綁在一根擎天柱上,腳下是祭祀的血池。遠處站著許多人,小斗看不清他們,也不想去看。

她手指想要移動都難,繩索綁的很緊。這祭祀壇上不知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封印,還是這綁她的繩子有著什麼額外的法術,小斗沒辦法使用法術。她皺起眉,自救難成了。

小斗看著前面等待著行刑的仙人們,突然想,仙人就是好人嗎?真的就那麼與世無爭仙風道骨?自以為多麼高貴,卻還不是一樣組織進行偉大的‘草菅人命’事件嘛。

死亡,死亡……她現在不想死了。

當一個彪型大漢舉著長刀走向她的時候,小斗才真的害怕了。幽和鸞術都沒有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不會天界做了什麼手腳,鸞術他們找不到她?還是他們現在也很危險?小斗咬著唇,看著那大漢越走越近,心底的恐懼逐漸膨脹。她不想死!

大漢走到小斗身前時,竟然還非常可惡的在手心吐了兩口口水,然後摩拳擦掌一翻,才再次握緊了長刀,小斗恨恨的道︰「你不怕殺人之後會下地獄,被油鍋炸嗎?」

大漢冷哼,「你才該害怕,為了給你放血,只好使用凌遲,你忍著點。」說罷,大漢將大刀往邊上一扔,從懷中抽出了一把長匕首。

小斗大驚。靠,那剛才干嘛舉把大刀嚇唬她?該不會是因為她詆毀了他一句,所以就突然決定使用極刑,凌遲處死她吧?

小斗啊啊啊怪叫一通,可是卻哪有人理睬。此刻,她身邊再沒有只要她一叫喚就立刻哄她疼她的人了!

突然之間,大漢手起刀落,小斗手臂上便是一道長口子,鮮血沖破傷口。流進祭祀壇,‘嘶拉……’一聲,燃燒後騰起白色地煙霧,小斗被那股血腥味沖了鼻。胃內翻滾,好想吐。她的血就要流盡了,她會死。

現在她已經不是人了,大漢下刀的手法。已經將她看成是一坨肉——一不會痛,沒有思想,已經死亡了的肉。

就在大漢再次舉手,小斗閉上眼等待那刀割肉的疼痛時。突然寒光一閃,一點冰刺穿入了大漢的手腕,他手中的長刀一松。又迅速握緊。仍是朝著小斗割去。緊接著便出現了一條人影。直接朝著大漢揮劍而去。大漢不得已之下,舉刃自衛。小斗睜開眼,看向來人,果然是幽,他長劍直刺大漢喉嚨和心髒等要害,劍劍逼近,面色酷寒,殺氣騰騰。

小斗喊道︰「替我劈開捆綁的繩子,幽,我幫你。」

幽卻沒有上前,小斗待要再喊叫,手上卻是一松,扭過頭正看見離火紅色的頭發一閃而過,再看大漢和幽之間已經多出了一個人。

前方地眾仙立刻沸騰了起來,天兵天將,眾位仙班皆急速整頓妥當,踏著祭壇前的虹橋掠了過來。小斗跳出祭壇,輝出了自己的金色長劍,使用法術時更加自如。

腦子又疼了起來,小斗盡量忽略那絲神經痛,也不去想這一劍是昭雪擊出的還是她花小斗擊出地,只管當自己是一具殺人工具。這是一個敵不死,我便亡的時刻。小斗點穴縫死自己左臂上的穴位,阻止了血液的流失。她跳上虹橋,如一尊落魄地女將軍,面色凝重,滿臉殺氣。

水鏡、土和金吾也逐漸出現,天兵更是越聚越多,沒有人退縮,沒有人畏怯,大家背靠著背,像是一群

場’的末路英雄,視死如歸。

長老們隨著天兵而至,長須飄飄,頗有法高術強的老者之感。

小斗來不及猜測鸞術為何沒來,來不及傷心,來不及想很多後果,鮮血已經噴濺在了臉上。死的那些天兵天將也許並不知道為什麼要拼命,為什麼要出刀,他們只是這場戰爭地犧牲者。可是小斗無法同情他們,各為其主,我們便拼了命,只為自己能活著離開這里,此刻的殺,卻竟然是為了將來的活。

小斗揮舞著金劍,可是眼前地人卻越來越多,她看不見人群後還有多少人,看不見前面地路,看不見生地希望。眼前只有血和人們恐怖的死狀,小斗流著淚,眼前漸漸模糊,她好痛,渾身都痛,她快不能呼吸了,她好難受,殺殺殺,她不想揮劍,她看得見天兵們生命消逝那一刻眼底地絕望,那也是她的絕望,她也快死了。都沒了,什麼都將失去,幽為了她已經逆天,他們都會死,再也沒有重頭再來,逆天也將失敗。鸞術,鸞術,你在哪?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沒有快樂,沒有纏綿,沒有愛,一切都失效了。殺……可是她的手好酸;殺……可是她只看見更多的士兵、更多的阻礙……

幽已經被兩位長老圍攻,浴血揮劍,可傷口仍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腳下本該純白的雲朵,此刻的天界只有血雨腥風,沒有純潔安寧。這是一個死神飛掠的戰場,這是一個巨大的橫尸場。這里將會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每個人眼底都多了絕望,他們打不出去,他們斗不過這人山人海的天兵,斗不過那幾個冷血殘酷的長老,可他們仍在奮戰,仍在拼命,仍在繼續這場殺戮不停歇——直到死。

慘烈,淒涼,悲號充耳。

幽面上表情愈加猙獰,盡管他面前的長老也都受了傷,但他身上的傷卻更重。小斗長嘯悲鳴,死就死吧,拼到最後,死也挺直了脊梁——

就在幾人奮戰的殺紅了眼,突然一聲野獸的嘶鳴劃破了整個天界,人們再听不到身邊死者的悲號,野獸的吼叫幾乎震破了耳膜,隆隆回蕩在腦海。

小斗背脊發涼,她認識這聲音,那是饕餮的吼叫!

天兵天將連連同長老也都驚駭異常,他們停止了進攻,邊防守邊朝著那個傳來嘶鳴的地方看去。一片雲霧翻滾,似乎正有千軍萬馬朝著這個方向奔來。

小斗大駭,難道饕餮出了逍遙界,來到了這里?

一位長老猛然大喊︰「快退!退——」他的聲音幾乎變調,刺耳揪心,「饕餮朝著這邊來了,快離開這里——」

小斗朝著幽靠攏,一位長老卻再次喊道︰「抓住昭雪或者介之幽!」

場面一片混亂,最低級的天兵全數退向天庭,職位稍大,法術稍高的則全到第一線攻擊昭雪等人,很多天將天兵退閃不及便死在亂劍刀影下。

饕餮越來越近。小斗抽劍仍奮力揮舞,口中大喊道︰「幽,逃——」

亂戰中,突然從雲霧翻滾處射出無數箭羽,小斗大駭,正要躲閃,竟奇怪的發現那些暗器都紛紛繞開了她的身體,刺向她身邊的人。待箭羽刺進天兵們體內,小斗才看清楚——那暗器並不是箭羽,而是一片片美麗的花瓣,甚至還帶著醉人的花香,刺進天兵體內,成了奪命的妖花。

小斗心中一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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