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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悲天 (1)階下囚

小斗只覺得昏昏沉沉,勉強睜開眼,面前一片漆黑,是在魔冥界嗎?在鸞術的黑魔石窟?

「鸞術?」

沒有回應,小斗不悅的坐起身,揉了揉眼楮。看書突然想起來︰靠,她被天界俘虜了!

離火拼命想救他,卻沒有天界派來的人速度快,不知道那個火爆脾氣的家伙怎麼樣了,祈禱他千萬不要犯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站起身發現,天界人根本就沒綁她,活動了下筋骨,小斗跳跳蹦蹦,模索著到門口,推了下沒推開。小斗拍門,越來越用力,「開門啊,有沒有人在?俘虜餓死了。」

她並不覺得害怕,早想過會有這種危險,再說已經決定逆天了,還害怕天界干嘛?

外面始終沒有人理睬,小斗靠著木門,她已經試過運用法術開門,可是全無濟于事,只得坐著發呆。

不知道天界會怎麼處置她,洗去記憶讓她變為乖乖牌靈獸昭雪?拿她威脅鸞術和幽就範?虐待她以泄心頭之恨?還是……小斗想到了滿清十大酷刑,想到了竹簽插手指,想到了拿燈泡照眼楮、不讓睡覺不讓閉眼……

不過現在天界最簡單的刑罰已經讓小斗覺得坐立難安了不給飯吃!

小斗靠坐在地上,撫模著肚子,心里空蕩蕩的。她很擔心幽和鸞術他們,怕他們一時沖動做出可怕地事情。更怕因為自己,一切逆天的鋪墊都毀于一旦。

她真的不想做累贅,幽說過,只要打碎鳳凰環,就可以恢復一切法術,可是同樣的,昭雪的記憶也會徹底恢復,可能會痛苦好一陣子,因為會突然無法分清自己到底是昭雪還是小斗。她一直不想用這招,可是現在,好像必須做點什麼了。

小斗掏出鳳凰環,握在手心想了許久。她真的擔心昭雪的人格會大于自己的人格、會變得沉默認命,更怕以後都活的死氣沉沉,可是她更不想拖鸞術和幽地後腿,她想變強。

做出了決定。小斗咬著嘴唇,看著鳳凰環發了許久的呆,終于使出渾身法術擊破了鳳凰環。

一股白色的霧氣從鳳凰環中升起,嗖的鑽進了小斗靈海。一霎那間,小斗地頭像爆炸了般疼痛,里面亂糟糟一片。根本無法思考。她突然倒地。抱著頭「啊……啊……」的叫著。痛苦無以復加,哀叫了一會兒。小斗的聲音越來越低,躺在地上,逐漸失去了知覺。

……

小斗再次醒來時,思緒仍舊很亂,她茫然的看著眼前地一切。不是那個黑屋子了,此刻她倒在一個大殿上,宮殿金碧輝煌,雕欄畫棟,白霧漂浮在龍柱周圍,仿佛真有金龍盤橫而上,整個大殿都帶著一股仙氣,宏美高潔,卻也太顯清冷。

小斗坐起身,腦中仍疼痛難忍,但奇怪的是,此刻頭雖痛,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大呼小叫。她臉上一片冷凝,仿佛變了個人,面容雖未變,神態間的一切,卻再尋不到花小斗的痕跡,沒了機靈鬼般地狡黠,沒了多變的表情,也沒了她慣有的傻氣和迷茫。

她淡淡地看著四周地幾位仙人,突然開口︰「何以勞煩眾位長老親自審我?」

「昭雪,我們本不欲如此狠戾,可是你們鬧地太過了,現在只有殺死你,讓龍胤沉睡上15年,然後再解決掉他的魔冥界和他逆天地叛心。」一位長老高傲的站在一根龍柱下,冷然凝著小斗。

小斗突然頭痛欲裂,腦子里某些東西在打架,在掙扎,她捂著頭,表情扭曲起

跪伏在地,控制不住的用頭撞擊地面,好痛,好痛!

心里的一角像是已經坍塌,小斗瘋了般痛哭失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卻又無法思考、無法了解此刻到底為什麼哭泣。腦子里一團漿糊,她是誰?昭雪……昭雪……小斗……小斗……長老們看著倒在地上癲狂的女孩兒,都搖了搖頭,「將她帶下去。」

隨後,小斗就被幾個人拖了起來,她無力掙扎,眼神惶恐不安,臉上忽怒忽悲。

小斗渾渾噩噩的倒在黑色小屋內,她努力的與疼痛抗拒,盡量理智的梳理著突然多出來的記憶和法術運用方法,盡管記憶時常亂成一團麻,她卻仍努力的讓它們變清晰。

仙人們送了食物她就吃,吃完了繼續坐在原地沉思,乖巧異常,仙界人幾乎以為她本就如此乖順。

沒日沒夜的思考,小斗才漸漸疏離清晰一切,哪些是屬于昭雪的,哪些是屬于小斗的。昭雪的記憶里有著對幽的忠誠和對鸞術的深深恐懼與仇恨,而小斗的記憶里卻有著對幽的抱歉,與對鸞術的深深地擔憂和愛意。

小斗仍舊頭痛,她有些後悔沒有听幽的話,釋放了昭雪的記憶。很亂,心里很掙扎,此刻好像是昭雪又好像是小斗,卻又好像既不是昭雪,也不是小斗……

她沒辦法靜下心來,雖會使用法術了,卻總是用到一半就突然沒了力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幽他們到底怎樣了。小斗正想著該如何應對可能發生的異變、死刑來臨時又該如何做,黑室的小門突然敞開,一位長老站在門外春光明媚處。

「吃你最後一頓飯吧。」長老淡笑。

小斗站起身,感覺這幾日被關的四肢都開始僵硬了。走到門口,她看了眼跟在長老身後的小童,他手中端著豐盛的美食。她怔了半晌才找到屬于小斗的表情,笑呵呵道︰「其實我最喜歡吃花菜,可惜你們都沒問過我。」

長老怒哼了一聲,朝著小斗一甩袖,便退到了院子里的桃樹下。小童將美食端到一邊的石桌上,小斗便坐在一個小石凳上認真的享受起美食。

就是今天了?小斗有些心慌。不知道一會兒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想,幽和鸞術不會丟下她不管,行刑時,定要亂的。

食而不知其味,小斗臉上卻仍舊掛著喜悅的表情,長老在門外越看越是氣惱,小斗也不在意,就是要讓他不開心,反正她一定死不了。

高高興興的吃完了這頓名義上的‘最後一頓午餐’,抹了把嘴,她看著門外,朝長老問道︰「我可以曬曬太陽嗎?」

長老沒點頭,卻也沒有拒絕,小斗便笑嘻嘻的走了出去。她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滿樹的桃花,「這里四季如春嗎?」

長老仍舊對她不理不睬,小斗也依然不在意。

過了片刻,長老眼楮看著遠處的雲朵,突然道︰「是時候了,帶走!」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個高大魁梧的天兵走到小斗身後,將她架了起來。小斗抿著唇,嘴上也不叫嚷,眼楮卻開始四處亂瞟,努力的記憶走過的路。該如何逃走?她沒想一會兒,頭就繼續疼起來,壓下昭雪的記憶,頭卻更疼。現在她雖已經學會在昭雪的思維方式想要佔上風時,如何壓制住那些想法,來使用自己一貫的思維方式行動。可是現在她壓制的並不輕松,她覺得疲勞,腦子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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