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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他到底是多愛墨妖!(求月票)

這一夜,墨妖夢靨了。

清晨時分醒來的她,轉身就感受到了淚濕的枕頭。

冷冽的感覺立刻傳遞到臉頰,柔女敕的肌膚什麼時候能夠承受這樣冰冷的水滴長時間的浸泡呢?

朦朧間睜開了雙眼卻看見了站在窗前一直未睡的Andy,那背影無形中帶著一股壓力將窗外透進來的光緩緩的隱匿,而她的睡夢中即便是十分深沉卻還是因為白雪皚皚的一片大地上那妖冶的鮮紅而嚇醒。

「你醒了?」Andy轉過身好似十分自然的看著墨妖,實際上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Andy,背光而站,整個人的臉色都隱匿在那光芒之下,更顯得有些晦澀。

「嗯,你在這里守了一夜都未睡麼?」墨妖揉揉眼楮,試著從床榻上坐起身,可是奈何因為一夜深沉的睡眠中都被那場夢而打破,到了現在她還心有余悸,渾身癱軟。

「嗯,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Andy敏感的發現了墨妖有些力不從心。

墨妖只是咧嘴一笑,她當然不可能將夢境和現實當成是真的,她想,或許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加上錦上這個人做事情太過偏激,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一切不過是因為亞歷山大。

然而,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華夏已經和海外雇佣兵交戰了。

這也是Andy明明站在這里卻感受到他臉色中帶著晦澀的原因,畢竟這一場戰役,他是有參與的。

「喝點水吧,我看你嗓子好像有些承受不住了,手臂還疼嗎?」Andy近乎溫柔的語氣讓墨妖有些不習慣,但是這股溫柔卻和覃受的不一樣,覃受那種可以溺出水來的溫柔估計沒幾個人好意思表現出來。

只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怪異。

「好,我的手臂已經不那麼疼了,傷口每天在換藥中也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墨妖深知自己在這病床上躺了半個月有余,怎能不好呢?只是偶爾抬臂的時候還是會有點隱隱的酸痛在作祟。

但是這一切都不妨礙她出院。

「來,今晚我們就出院。」Andy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走到墨妖的面前將水遞到她手中。

安靜尷尬的時刻,一通急促帶著尖銳的鈴聲,大亂了一切。

「嗯?」Andy低沉的嗓音響起,墨妖並未在意,只是將雙眼看著窗外,猛然間睜大了雙眼看著外邊一片白霧蒙蒙的天氣,眯起那雙猶如星辰的雙眼,她似乎看見了屋頂上那雪白?

下雪了嗎?

好冷!

這是墨妖忽然間感受到的,即便整個病房中都開滿了暖氣,此時僅僅是穿著一件衣服都不會冷的病房,可是在她看見了那冰冷雪白的白雪之時,心底無由來的打了個顫。

Andy接著電話走了出去,墨妖卻再也听不見他的聲音,端著手中帶著溫度的水杯,她有些心不在焉,夢中的一切難道是真實的?

可是為何會在夢中見血呢?

她有點不好的預感,在彌漫。

「戰況如何?」Andy站在走廊的盡頭,雖然是對著電話那頭說話,可是雙眼卻緊緊的盯著墨妖的病房門口,不一會就看見小俊俊這個小不點向著墨妖那里走去,沒有在意,繼續他的交談。

電話那頭說話的卻並不是覃受,而是覃受身邊的獵鷹。

「戰況不是很好,雇佣兵集團的殺手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招招都是致命的,帶著凌厲的,好幾次甚至上校都差點受傷,現在我是回來部隊詢問老爺子那邊的情況的。」

獵鷹如實說道。

在听見覃受都差點受傷的那一瞬間,Andy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這雇佣兵的集團實力已經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我會盡快跟意大利那邊聯系請求支援的,至于你們這邊部隊中的事情,我想還是要多讓老爺子謹慎一些。」Andy知道獵鷹所說的事情就是錦老爺子想要偷竊國防圖的事情。

「當然,也請你照顧好我嫂子。」獵鷹掛斷了電話。

站在原地,Andy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若是在這樣的時刻,他將覃受當年與他之間的合作公布于眾會是怎樣的情形呢?想必覃受也會身敗名裂吧?他伸出手在牆壁上無形的描繪著墨妖的名字。

呵呵,覃受,這一次我並不是趁人之危,畢竟墨妖是我的妹妹,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她遲早也是要和我回家的,所以在你出事的時候我才會選擇最佳時機將她帶走。

斂下了眉眼中那最後一絲不忍,Andy雙手插在褲袋中走向了墨妖的病房,腦海中閃過小俊俊的臉蛋,他想,這個孩子也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很多時候他都能夠感覺到在這個小孩子的身上蘊藏著一股無形的暴力與實力。

輕輕的推開門。

果然看見了小俊俊趴在墨妖身前撒嬌的情形,只是他卻並未露出任何不悅,畢竟這個孩子心底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他還是能看出一些的,只要他不傷害墨妖,一切都還是好商量的。

「今晚我們就出院,這段時間躺在這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院,我都差點忘記了新鮮空氣是怎樣的了。」墨妖笑著打趣道。

小俊俊還是摟著她的小蠻腰,一個勁兒的往她胸前蹭蹭的,雙眼中閃亮閃亮的和晶瑩的葡萄一般大的眸子此刻溢滿了天真可愛,當真是萌物。

在墨妖這樣女王心態的女人身邊,自然也就忍不住的想要疼惜他。

Andy看見他的動作,眸子暗沉。

「嗯,今晚出院以後你們和我一起先去H市,這段時間京都不是很太平,之後事情風平浪靜了我便會將你們送回來。」當然,這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最終的目的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只要覃受受傷了,他有機可乘之時,便會告訴墨妖她的身世以及覃受為了禁錮她而與他所做的交易,這樣,相信墨妖會跟他回意大利的。

那邊那女人應該是很想念墨妖的。

撥弄著房中的花朵花瓣,Andy默默的想著,雖然那個女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是這麼多年來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當年,是他的母親成為了第三者,才會造成墨妖如今與家族顛沛流離。

許久墨妖都沒有說話,反倒是小俊俊抬起了那雙天真的眸子。

「為何要去你那兒?H市是什麼地方?」小俊俊快速的在腦海中搜索這個人的樣子,可惜,他想不起來這個男人是誰,身份是什麼,這幾天這個男人一直都很隱晦,幾乎是從來沒有說過他是什麼身份。

但是看墨妖和他之間的互動可以知道,這男人對他們是沒有危險可言的。

只是H市那地方就太平麼?

前世他就知道H市是一個地段極好的地方,若是以後有人能夠在H市稱王稱霸,可謂是小皇帝了。

那地方開發的十分好,不管是旅游,還是礦物質,什麼都多,商人也好,黑道也罷,都是十分有利的。

只是他卻不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H市傳說中的黑道教父,也是人人敬而遠之的人物。

Andy看也不看他,「安全。」那雙薄唇中漫不經心的吐出倆字,直接將他打發了。

而如墨妖這般聰明的女人,在听見京都不夠太平的時候就想起了自己的夢境,此時一顆心都在想著自己為何會做夢,而且是這般詭異的夢,想了想,始終是想不明白,但是卻在心底多留意了一下。

整裝待發的獵鷹,此刻帶著大部隊在直升飛機上。

每個人的臉上都畫著五彩六色的顏料,方便你在叢林中作戰。

「此次我們去支援上校也是帶著格外強烈的命令的,首先大家要以生命為重,其次,這次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強硬的話語並未讓在場的將士們低頭或者是怯懦。

「是!」有條不紊的回答讓獵鷹的臉上浮現了笑容,這才是上校的隊伍。

在京都與老爺子的通話結束後,幾乎是立刻馬上他就整裝待發,此時上校卻已經深入敵營了。

……

冰冷的上空帶著強烈的氣流,整個上空都帶著少許的霧氣,這一次的戰斗並不容易,甚至對于軍人來說,雇佣兵其實也是軍人,只是變相的他們之間的關系不一樣罷了。

一個是為了國家而戰斗,一個是為了金錢而戰斗。

大公無私與自私自利永遠都是相對的。

海外。

沿海地區的空氣氣流更加降低,覃受帶著一支軍隊隱匿在叢林中,雙眼銳利的看著前方,這一次,他想他最大的對手,就是張總了,那個年過四十卻依舊風韻猶存的男人。

雖然這些年在雇佣兵的事情上他也花了很多心思,但是卻從未和張總過招。這一次的交鋒,也正是他試探這個男人實力的時候,他想一個有能力在海外生存且將雇佣兵集團開得如此強大的男人,定然是有些本事的。

在這一點上邊,他壓根就不會輕視敵人。

「大家小心一點,或許會有埋伏,但是這一次的戰斗,我們永遠要記住,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而戰,因為他們的存在,我們國家的子民生命已經變得岌岌可危。」覃受嚴肅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昨夜就在這冰雪之地,他顯然已經與對手過招了一次。

「是!」

不約而同的回答讓他的唇邊勾了勾。

「他們是絕對不容小覷的。」覃受再次出口提醒道。

昨夜的交鋒雇佣兵集團一定是沒有派出最有實力的人物的,畢竟像高戰那樣的男人都成為了雇佣兵集團的利器,那麼這個地方一定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的。

而今日這一場戰斗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昨夜他們僥幸的贏得了勝利,卻不代表今天也一樣可以僥幸。

「砰」——

槍聲一響,整個叢林頓時間成為了煉獄。

激烈的戰斗彼此開始,延綿不斷的槍聲傳來,覃受帶著軍隊中的人物緩緩的交接著各自擅長的任務,都隱匿好了身子,伺機而動。

耳邊猛然間想起了一陣轟鳴,隨即傳來的是爆裂的聲音!

砰的一聲。

震耳欲聾。

「都給我上!」覃受眼中閃過一道銳氣。他听著這爆破的聲音就知道這不是自己隊伍的人的機器,而是來自于海外的,關于兵器這一點,他是清楚的,在海外的制造上,比起國內的,要略勝一籌。

此時,他都帶上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怠慢一絲一毫。

張總身穿灰色迷彩服,雙眼中帶著一股殺氣,隨即彌漫在整個叢林中。不愧是殺手之王,多年來的血腥生涯已經讓他練就了一聲的戾氣,整個人出現在叢林中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的雙眼,同樣敏銳。

雙耳更是動來動。

「前方五點鐘方向。」隨著他的話語一出,狙擊手手中的扳指瞬間扣下,狙擊聲傳來,眾人的心頭都是一跳!

而覃受更是握緊了手中的槍支,又一位戰友犧牲了。

這一次的戰斗原本就是遲早會有的,而這一次因為墨妖的事情,提前了而已,但是這一次他們的準備卻並不是很充足,甚至都沒有模清楚張總這個人到底的實力,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大家都注意,要小心。」對著對講機,他緩緩的小聲說出了自己的命令。

而不遠處的隱秘處,張總整長大了那雙殷隼般的眸子,四處查找覃受的位置!

與此同時,覃受的雙眼同樣在不斷的搜索張總的位置,殺手麼,顧名思義他們最擅長的是暗殺,自然也就沒有隊伍可言,所以這一次對于張總這邊的雇佣兵集團來說,也是一次不同的戰斗。

也算是有些突如其來了。

與張總一樣,覃受也想到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因此兩個年齡完全迥異的人卻在搜尋著彼此的下落。

覃受唇邊露出了一抹危險的笑意,就在那樹葉移動的一瞬間,他已經看見了雇佣兵灰色迷彩服的服裝,這一次,這個人注定要命喪在他手中,然而,當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對面也飛快的傳來了風的效應。

這一瞬間,扣下扳機的,還有張總!

「覃受,是你這一次咄咄逼人的,否則我們原本是進水不犯河水的。」張總唇邊帶著得意的笑容,緩緩的從不遠處走出,而躺在地上穿著灰色迷彩服的殺手卻不可置信的張大了雙眸,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老板竟然將自己作為誘餌。

張總卻只是向前走著,想要看見覃受中槍的那一幕。壓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男人在掙扎著瞪著張總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命中心髒,他甚至連再次呼吸的時間都失去了,腦海中最後一刻想起的,是自己離開雇佣兵的未來。

可惜,再也沒有未來了。

而雇佣兵其實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你既然染指了雇佣兵,那麼就別想從此順利的月兌離。

只是當初進入雇佣兵的時候,張總卻不是這樣告訴他們的,這等于是變相的拐賣,不同的是,拐賣是直接拐走,順利交易,得到金錢手中的人也被賣掉了,而這雇佣兵卻是一種利益的誘惑。

被誘惑的人們因為已經手中染血而不能清白的離開雇佣兵集團,即便是離開了也是背上了一身的血仇。這種地方,一旦踏入,深似海,再也沒有浮起的可能。

覃受感受到那股氣流的時候已經晚了一點點,但是子彈卻並未全然的進入他的心髒,而是在遠離心髒的肺部。

但是此刻他只手捂著傷口,雙眼中也流露出濃濃的痛苦,肺部若是不早點治療,想必會因為積水而死去,但是現在正在戰役中,她如何能夠走?

將身上的褲子截取一段,快速的握緊捂著傷口,不讓血液滴在地上,他迅速撤離。

艱難的每一步,都讓他的眸子更冷一分。

Andy,說好的支援呢?

為何到了現在還遲遲未出現?這個Andy又在打什麼主意?

覃受的腦海中不斷的揣測現在Andy的心思,畢竟這個男人當初是和自己說好的,一同對付雇佣兵集團,但是現在為何還沒有將援兵到場?

難道說他想讓自己死在這戰場上?不可能的,若是他死了,也就沒有人給他在華夏隨意通行的權利的,那麼意大利黑手黨的利益也將失去一大半。

所以他腦海中排除了這個可能,心底愈發的沉重起來,這一刻,他是多麼希望能夠看見墨妖。只是不行,他不能讓墨妖知道他現在的事情,畢竟她還有傷在身。

運籌帷幄的覃受,卻不知道,因為這一次受傷,他與墨妖之間的關系,會被Andy見縫插針。

……

張總快速的穿梭在叢林中,像是一只野獸一般,雙眼中只有覃受的身影,這個男人昨日種種都讓他怒不可遏,甚至就是那封快遞他都已經查出來了是出自他的手中,但是今日這一戰,明顯是華夏先挑釁他們雇佣兵集團的,

若是不趁著現在殲滅他們,還等到聯軍一同前來麼?

張總失望極了。

在這一片空地上什麼也沒有看見,甚至都沒有看見一滴血液。

但是很微妙的,他眼中依舊染上了一點點的喜悅,至少這里沒有子彈,就說明他現在身負重傷不是麼?很顯然他的槍支八百米的射程,正好就是這個位置,卻沒有子彈的下落,只有一個可能。

覃受中槍了。

唇邊勾起了一個極其不屑的笑意,這一次他沒有通知張瑋,是因為張瑋是他最心愛的兒子,這件事情他不希望張瑋參與進來,即便他有著少東家的身份,但是若是這一次雇佣兵集團就此隕落,他希望華夏人民能夠放過還在就讀的張瑋。

而張瑋的未來,有了那筆錢,也會很好過。

不管如何在父親方面,他也是兩個極端,一個張瑋一個張俊迥然不同的待遇。

可是對于張瑋,他委實是一個好父親。

再次長眼望了望不遠處,依舊沒有看見覃受的身影,他這才準備轉身離開。

砰——

槍聲就在耳邊響起,他忽然間臉色慘白。

只是,他慘白的不是槍聲的響起,而是身上熱血流下的感覺,就在他血液都沸騰的那一刻,子彈沒入了他的腰部,在腎髒的位置,從背後刺穿,直至前方,疼痛就在一霎席卷而來,帶著致命的痛意告訴他,他已經要死了。

直到他雙膝跪地。

覃受這才緩緩的從隱匿的叢林中走了出來,步伐極為緩慢,可是臉上卻帶著笑容,輕松不已。

「你……」說不出第二個字,張總的另一只腿部也再次彎曲了下來,完全是跪下的姿勢,卻依舊瞪著覃受,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少年,若是以後張瑋若是遇見了他,恐怕壓根就不是他的對手。

哪只覃受只是走到他的面前。

「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樣死去?」覃受臉色蒼白的不似凡人,可是他眼眸中流轉的漩渦以及深沉卻深深印刻在了張總的心間,這個少年,看起來根本就是涉世多年運籌帷幄的男人。

伸出手指,不經意的從他的腎髒處探入。

狠狠的拔出了那顆子彈。

「噓噓~」

輕輕的在帶著血液的子彈上吹了吹,覃受眸子中帶著深深的諷刺,「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我也不會如此陰損的對待你,不過我也受傷了,算是平了。」覃受一手依舊捂著傷口,實際上他甚至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張總卻臉色不變,心中不斷的轉換著心思,這一場戰役,到現在,覃受若是一早就受傷現在一定是失血過多的。

從他蒼白的臉色看來就可以知道他現在是多麼艱難的在支撐。

張總倏然間笑了。

覃受卻斂下眉眼,毫不分心。這男人想要引他分心是不可能的,迅速的從腰間拿出了手銬,這手銬嚴密的很,這男人就是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啪~

手銬打開的一瞬間覃受便用擒拿術將他雙手置于後邊扣緊了,瞬間拷上了鐐銬。

只可惜……

一道勁風傳來,覃受頭部微偏,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用自己的頭部就這樣猛然間撞上來,他甚至都來不及思考他瞬間出了下一招。

腿部即便是屈膝在地,但是近身搏斗張總卻是最拿手的,即便雙手都撞上了鐐銬,他也一樣可以用他的任何一個身體支部做武器。

一場強悍的肉搏就此展開。

覃受原本受傷嚴重,此時哪里有張總這般的力氣?

多年隱匿卻並未讓張總對自己的鍛煉怠慢,甚至他現在每一天都和佣兵們一樣,什麼都做,有時候或許比他們鍛煉的時間更多一些,因為他的生命才是最值錢的。

這也是覃受沒有直接將他殺掉的原因。

這也的人,應該交給律法,而不是斷然殺滅,只因為需要他這樣的人,去教育以後的犯罪分子。

可是就在他們肉搏的那一瞬間,槍聲延綿不斷的傳來,這一次覃受的心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邊的支援已經到了,而Andy的支援也來了,他們可謂是大增士氣。

張總听著不斷的槍聲,知道自己的末日來了。

眼中閃過濃濃的不甘,隨即想起了自己安排錦老爺子干的事情,心中一動,他當即笑起來,笑的狂妄,笑的肆虐。

「你笑什麼?」覃受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眼光幽深。

張總頓住了手中的搏斗,此時他已經不剩下多少力氣了何不好好刺激刺激覃受?

「我笑你傻,為了國家戰斗,能有什麼前途?像我們這樣多好?什麼都不缺哈哈哈,但是你們國家若是將我帶走了,那麼面臨的危險,絕對不是雇佣兵這麼簡單。」張總得意的看著覃受,深知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根本就走不掉了,這里被包圍了。

但是在被帶走之前,他一定要讓覃受知道,多少身為軍人的人,一輩子為了國家,卻在垂暮之年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出賣了國家。

「你就是帶走我,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你們將要面臨更大的危險!」說著已經被兩個軍人綁定了身子,可是他還是回過頭看著緊捂著傷口的覃受,臉上閃過一道嘲諷。

「你們華夏的國防圖,此時已經遍布了整個世界,哈哈哈哈……」說罷肆意的大笑起來,在這叢林中听著他的笑聲很是滲人。

覃受一臉的驚嚇,看著他,只是眸子中卻帶著濃濃的玩味。

這男人,是不是太看得起錦好了?

濃濃的嗤笑聲從覃受的鼻子中沁出,他忽然間叫住了擒拿張總的軍人。

緩緩的走到張總的面前。

「不就是你和錦好談的最後一樁生意麼?現在我來告訴你,恭喜你,他失敗了。」覃受波瀾不驚的看著他,再次低諷一笑,轉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前方走去。

被軍人擒拿著的張總卻雙目毫無焦距,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

海外與國內的時差完全不同,此時覃受已經躺在病床上了,雙眼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心底也是陡然間生出了一股悲涼,此次回去,他想,還是必須好好和墨妖說說關于她的事情。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告訴她她的真實身世的。

但是天高任鳥飛。

她只要離開了他的身邊,終究有一天,她會看上不一樣的光景,看見不一樣的世界,愛上不同的男人。

他不希望他心中的女孩,心底那位置還留著別人的影子。

自私,是覃受對墨妖的愛唯一的的代名詞,在這件事情上,他選擇了自私。

躺在床榻上的覃受不由得深思起來,決定回到華夏就將事情的前後始末講給墨妖听,可是卻不知道早已經有人比他早了一步,他這般將人生玩弄于鼓掌之間的人,卻從未想到,在感情上,他始終是主動的那一個,

因為此事,若是從他的口中告訴墨妖,與別人口中告訴墨妖,是完全不一樣的。

……

「上校,我們今晚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回華夏對吧。」獵鷹走進來看著傷口剛包扎完的覃受,心底卻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剛剛知道的這件事情告訴覃受。,

覃受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卻並未說話。

甚至獵鷹都懷疑他是不是听清楚了自己說了什麼。

但是此刻獵鷹卻不知道他所知道的這個消息對于覃受來說屬于什麼爆炸性的消息,若是他知道了墨妖現在被Andy帶走了,還是帶去了H市,定然是不會答應在此地待上一夜再回到華夏的。

因為Andy這只老狐狸早已經將墨妖的血液采集好了並且驗證了DNA,這一點覃受即便不問,都知道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直等待一個時機告訴墨妖這一切。

但是很不幸。

獵鷹點點頭,隨手拿來了外賣,放在桌面上便轉身離去,心中那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隨即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深夜,華夏H市。

Andy站在辦公室中,背對著大門,雙眼卻眺望著整個H市的夜景,就在明天,他就會離開這里,並且會帶上多年來失散的妹妹回家,不知道那邊那個女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是不是會開心的流淚?

當年年幼的他也並不是因為狠心,只是墨妖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惜,那時候他壓根分不清楚,到底哪個女人才是橫刀奪愛的人,多年後的他,一身冷清,心靜如水,卻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才是第三者。

這對于他來說,才是最可笑的。

但是這些統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時,他很快就可以將墨妖帶走了。

強行帶走,卻是不行的。

唯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猛然間轉過身,他看著眼前的澈,嚴肅的吩咐道︰「去準備好直升飛機,這一次我們直接回去,不需要帶什麼東西了,我想以後還是有機會來到這里的,至少這里曾經也是我的領土。」Andy話語中無處不帶著自豪。

這些年在華夏,他也算是有頭有臉,也算是有了一點成績,如今回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他一定可以穩站腳步,而當年也正是因為墨妖,才讓他在華夏擁有了如此方便的通行證,那個為了墨妖,可以私自與他簽下協議的男人,不會知道,就在這一夜,他即將把他心愛的姑娘拐走。

想到這里,他就想到了覃受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上露出驚詫,憤怒與不甘的表情之時,會是怎樣的精彩。

為此他特意沒有將辦公室的視頻關掉,若是他們離去了,覃受定會找到這里來的。

不知不覺的,他唇邊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澈站在一邊看著Boss臉上那猶如魔鬼般的笑容,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不知道老板此時又在算計誰了!

「走吧,你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恐怕就得離開,現在我去看看我親愛的妹妹。」Andy心情很好的吹了吹口哨,渾身都帶著一股喜悅,光是可以讓覃受吃癟,就讓他心情愉悅,這是他想了多年的事情,如今終于可以實現了!

能不高興嗎?

能不哈皮嗎?

房中,墨妖與小俊俊大眼瞪小眼。

「你不準和我睡!」墨妖堅決不讓他跟著自己睡,畢竟這孩子也七歲了,什麼事兒都懂了,而她,想到他時常撒嬌將頭埋在她胸前她就羞紅了臉。

小俊俊小嘴一癟,眼中帶著委屈,渾身都散發著萌意。

「不要不要!」小俊俊這一聲不要不要真是讓人想入非非,小正太撒嬌對于墨妖來說是最不能忍耐的,她看見他這麼萌的樣子一下子忍不住就會點頭,但是今日她卻堅決的不願意和他同睡。

「你已經很大了,你必須自己睡,這是跟著我的第一個要求,以後我還會對你有很多的要求,若是你不可以遵守的話,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墨妖板起臉,像是一個大人一般循循教導。

可惜小俊俊眼中流轉的幽光卻是墨妖從來都未看懂的!

他眼中有淚水似是要流出一般,心底卻因為墨妖這番話語而有些著急,眼淚不知不覺的順著眼角處流下,他想他還沒有在她面前哭過呢,不知道墨妖看見了會不會同意。

可惜這一點,他卻做錯了。

墨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愛哭的孩子。

尤其是帶著哭泣聲的孩子,她就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孩子的哭聲很鬧心,听著很心疼,她不愛听。她時常會想起自己當年哭著的時候,夜靈是否會抱起自己安慰,父親是否會和夜靈吵架。

所以哭泣,是她最討厭的。

當下她眼中便閃過一道微不可見的厭惡。

小俊俊深沉如斯,又怎麼會看不見呢?

心底咯 一下!

完蛋了!

這回兒他真的要獨自躲牆角兒玩兒蛋去了!

這女人壓根不愛哭的小孩。

「嗚嗚,我不哭了,我就要和你睡。」小俊俊極盡所能的撒嬌,可惜墨妖現在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些疲憊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別哭了,你自己睡去吧,你永遠要記住你是男孩子,以後是要頂天立地的。」墨妖嚴肅的對著小俊俊說教!

隨即便轉身上了床。

而站在外邊正準備敲門的Andy卻頓住了手,腦海中若有所思。

似乎,小時候墨妖是不怎麼哭的,只是當初在海邊他離開的那一刻,她哭起來了,撕心裂肺的嗓音,至今都留在他的心思。揮散不去。

頓住了想要敲門的手,他站在門邊,雙眼看著天花板,心底也有些歉疚。

這一次將墨妖拐回去,自然是想要看看覃受的心意,以及覃家是怎麼看待墨妖和覃受之間的事情的,否則Andy也不會這般拆散他們倆。

這不是考驗覃受的最好時機麼?另外墨妖的養父也還在牢獄之中,墨妖若是真的想要將自己的養父弄出來的話,他其實有辦法的,只是這辦法卻是讓墨妖在國外好好的留學,畢竟外邊的法律制度,對于中國的來說,更為強悍一些。

而墨妖,還不夠尖牙利嘴。

Andy一心想著墨妖與覃受之間的事情,直到小俊俊打開門準備離開他這才將眼神移到小俊俊的臉上,神色莫辯。

「我在哪睡?」小俊俊安定的嗓音傳來,Andy唇邊溢出一抹邪笑,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個正常的孩子,要不就是太正常了。

「我帶你過去。」他必須安頓好這孩子才能對墨妖下手,墨妖在哪,這孩子就在哪。

「嗯!」小俊俊老成的點點頭,臉上面無表情,剛剛被墨妖訓斥了一番,到現在他心底還不是滋味兒呢,若是他不是現在這樣的小身板,他用得著無所不用其極的撒嬌麼?

對于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墨妖似乎和別的女孩有點不一樣,小俊俊想到這里,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覃受的面容,帥哥一枚啊,而且是帥中翹楚,這男人搞不好很妖孽呢,但是他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肚。

心底深深的哀嘆一聲。

若是他不是這幅樣子,或許還有資本和墨妖好好的談談,和覃受好好的較量一番,可惜現在他真是沒有這個資格。

一路上小俊俊都安靜的猶如一個大人一般,這讓Andy的心中想要收納他的想法更加的明顯了一些,這孩子若是以後能夠好好培養,明顯是個人才!

但是……

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意味不明。

小俊俊被他這有些鄙視的眼神兒看的心底發慌,這男人這什麼眼神兒?

但是Andy明顯就是在嫌棄他,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將他帶到了房間,聲音低沉的說了聲晚安便揣著懷里的照片向著墨妖的房間走去。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墨妖的沉思。

同樣一瞬間打破了一室的寧靜。

「有事?」墨妖大聲問著外邊的人,當听見是Andy的聲音之時,她臉上帶著疑惑,但還是對著外邊說道︰「進來吧!」

隨即拉扯著被子將自己蓋得更加嚴實了。

看著走進來絲毫沒有尷尬之意的Andy她很是不開心!

「你難道不知道女子的房間是夜里不準去的地方麼?」墨妖掀起眼皮睨著他,看見他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心底更加不爽了!

誰知Andy卻不說話,只是向著她走來,雙眼中帶著一抹自信,「你看看這張照片!」

說完他手中飛來一張照片,這會兒墨妖的心中更加忐忑了,這人干嘛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只是當她將照片拿到手,雙眼卻定在了那張照片上。

「這……」墨妖驚詫的說不出話語來了,心底也有些驚嚇,這照片上的人,明顯就是她二十年後的樣子,和她眉眼處太像了,只是這女人的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若是仔細看去,可以看見在她嘴角處笑意之余,眼底有著深深的憂思。

「你覺得她是誰?」Andy高深莫測的看著她,就是在等待著她如此吃驚的樣子以及她那迫不及待知道的眼眸。

光是看墨妖現在的表現他就知道墨妖一定是看出了一些什麼,而照片上的這個人,也確實和她有些關系。

「這是一個華夏京都曾經富人區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做——顧夭。」

這一句話猶如驚雷般,炸開在墨妖的腦海中,顧夭,顧夭,墨妖,妖,夭。

她睜大了眸子,心底猶如平靜的湖底倏然間被大亂了一般,心中不驚訝是假的,不受刺激是假的,只因為這個女人不僅僅和她長得像,還叫做顧夭。

她的名字,原來是這樣來的麼?

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顧夭,所以她才會被賦名于︰墨妖?

看著她驚詫的連拿著照片的手都在發抖的這一瞬間,Andy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挑起了墨妖的興趣了這一刻他只需要等待,等待墨妖問起這個女人,然後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這個女人。

然而墨妖也確實很感興趣的問起了。

只是,她卻並不想見她。

這麼多年了她從來未曾尋找過她,她又怎麼會想要見到這個女人呢?

「她如今在哪里,多大了,過的如何?」墨妖一瞬間問出了這麼多個問題,Andy還真是有些傻眼。

「你一下子問這麼多,你要我怎麼回答?」話雖是這麼說的,他卻還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她如今只是三十九歲,而她在意大利,前些年過的並不好,但是後邊這些年,都過的很不錯。」

Andy說話間自然的帶著一絲熟稔。

墨妖知道,他定然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或許這也是最初的最初,他們在一場槍戰下相識,這個男人會留下自己,意欲保護的原因吧?

「哦?是嗎?」墨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壓下了心底的震驚,以及一切的疑問,她心底很不開心,此時此刻,她是憤怒的,她以為這個只給予他生命的女人已經死去了,但是現在告訴她她還活著,並且活得很好,難道這樣,她就會有什麼想法嗎?

不!

恰恰相反!

她若是過的不好,她才會有想法,只是如今既然她已經過的這麼好了,也就不需要她來做什麼了。

「嗯,你還想知道什麼?」Andy看著她一瞬間沉下的臉色,心中也是不由疑惑,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一點都捉模不透,上一瞬間還是如此感興趣如此想要知道的樣子,這一刻就已經看不出來臉色了。

「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任何關于她的事情。」墨妖淡淡的說著,眉宇間似是累及了。

「你走吧,我要睡了。」墨妖說著便躺下了,並且將被子將自己完全蓋住。一把蓋住了臉。

Andy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心中也是無奈,他多希望墨妖能夠多問幾句,這樣他就可以將事情說出來了,可是墨妖卻偏生的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兒可以叫我,我會一直守著你。」

這一句話,說的曖昧,但是墨妖卻毫無心思。

腳步聲漸行漸遠,她這才將心底隱忍的怒意全都表現在自己的手指上,掐著被子的手指泛白,眼眸中有著從未見過的脆弱,這些年她在墨氏雖然身為公主般的人生,卻從未享受到一個孩子該有的待遇。

夜靈對待墨言尚可出軌,更何況她一個外人的孩子呢?

而墨言即便是對她有心,卻也無力,這些年墨氏的生意做的很大,他時常在外不回家,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她的童年,是怎樣的!

寄人籬下的生活,永遠都是帶著不為人知的苦澀的。

這些年來,她的人生已經是千瘡百孔,如今安定下來,她再也不想顛沛流離了,更何況這個女人即便是她的生母又如何?他們之間毫無感情可言,現在她就算是出現在她的面前,墨妖想,她也定然不會去和她說話的。

他們之間,終究只能是陌生人。

閉了閉眸子,再次睜開的時候,里邊的濕意卻是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

她不需要眼淚的贍養。

這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幾個字就可以概括,都過去了!

Andy站在門口停頓了許久,墨妖卻一直都沒有動靜,他看著夜幕降臨的天邊,心底也是一片擔憂,若是在天亮之前,她還是不願意提起這個女人的事情,那麼他即便說出了覃受當年所作所為的一切,想必墨妖也是不會有任何怒意可言的吧?

他不知道的是,墨妖這些年,其實在華夏,真的過的不怎麼樣。

而覃受,才是那個唯一溫暖過她的心的人,對于這樣的人,只怕是再鐵石心腸再冷漠如冰的人,都不可能會有怒意可言。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的感覺並不好,而墨妖永遠都不想這樣對覃受,只因為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曾溫暖過她。

冷暖自知說的是她,但是唯一慶幸的是,她的身邊還有覃受這樣的男人。

低低的,她笑了,唇邊溢滿了苦澀的笑容卻比哭起來還難看,終究是過去了,她閉上了眸子,漸漸的入眠,希望一夜之後,這件事情可以在她的腦海中消散。

Andy迎風而站。

澈就站在他的身後。

「你說她為何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呢?」

澈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又怎麼會知道女人的心思呢?這些年他一直跟在這個男人身邊早已經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而墨妖,這個女人其實並不似外表這般沒心沒肺。

「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拋棄過墨小姐。」澈猶豫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還有什麼比起拋棄更加讓人傷心呢?

「可是當初拋棄她的,不是我麼?」Andy壓低了嗓子,隨口說了句,這話便隨著寒風飄散在空中。

澈勾唇一笑,這一笑奇跡般的帶著一股無可奈何。

「她自然不知道是你,而你,也似乎並不想讓她知道是你不是麼?所以你才沒有將事情完整的告訴她不是麼?」澈對于這件事情卻是最清楚的。

在顧夭那邊,Andy曾經的說辭是妹妹掉入了海邊,死去了。

他猶然記得那個風韻非比尋常的女人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眼眸中深藏著的憂思與思念,更多的卻是自責。

那一次,他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他們是在海邊打撈了半年的。

可是無跡可尋,又怎麼會找到尸體呢?

但是死要見人,活要見尸,是那女人親口說的,澈對這事兒太印象深刻了。

Andy听著澈所說的,心底也是一愣,是啊,他怎麼能忽略她的感受呢?其實這件事情就是當初的他任性而為,但是事過多年,他不想在自己的妹妹面前保留這樣的印象,所以才會選擇性的將他丟棄她的事實隱藏起來。

而墨妖的心底也自然而然的將這件事情的主角當成了她的母親。

實則不是。

那女人,是極愛她的。

寒風肆虐的刮著他的臉,他的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一個站在窗前總是看著遙遠的天邊,那種渙散的眸子中帶著想念,想必這就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真心吧?

也罷,他唯有將事實說出來了。不是麼?

心中打定了注意,Andy一夜未眠,又是一個不眠夜,他站在墨妖的房門前,猶豫著該怎樣叫醒她。

卻不知道,墨妖因為半夜睡不著而想要上廁所,陰風陣陣的傳來,她不由得打開了門,卻低低的听見了談話聲,好奇的她終究是听見了這一場談話,心中充滿了各種酸楚。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拋棄她的人。

這讓她怎麼裝作若無其事的面對?

而他站在門前一夜,她就在被子中怒氣沖沖委屈了一夜。

……

清晨的朝陽透過窗子照進房中的時候,墨妖已經累得睡著。

Andy走進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如此安詳的一幕,他的妹妹眼睫毛似乎很長,卷翹的很好看,比起國外一些人的更長更密實,耷拉在眼楮的時候,鼻翼處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投來無數剪影。

肌膚白皙的她在陽光下好似透明的一般。

可是走近了,卻可以看見眼角處未干的淚水。

他心底也是愧疚的。

所以在現在,他必須讓她未來的人生變得美好,而覃受,能夠接受墨妖的身份,那麼他的家人呢?

這是一層窗戶紙,遲早是要捅破的。

「若是醒了,就起來吧,今日我們或許要離開華夏,和我走或者是留在這里,你可以自己選擇。」Andy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狡辯不是他的風格,但是關于覃受的事情,他還是要說的。

能在覃受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黑覃受,對于他來說是莫大的好機會。

他可不會錯過!

果然,听見這話,墨妖睜開了眸子。

她是睡著了一會兒,但是因為心底有心思,所以很敏感,听見一點異動,她都無法再入睡。

早在他踏入房中的時候她就醒來了。

她也想去看看那女人。

其實……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麼?」墨妖淡淡說著,只是眼楮卻不看他,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般,這樣的墨妖太陌生了,是Andy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就算是剛剛見到她的時候,她也不是這樣的樣子。

心下沉的更快了。

「我…。我當年,並不是想害你。」Andy的聲音這時候弱勢了一些。

皺起眉頭,他看著遠方升起的太陽,緩緩說道,可是心底卻還是自嘲了一下,想他黑道教父竟然在這個丫頭面前如此這般,連看她的眼神的勇氣都沒有!

「我當年回來尋過你,但是這件事情,當年實在是有太多的太多的出其不意了。你母親,她是京都有名的第一美人,在那個年代自然是人人關注的,但是她卻未婚先孕,自然,這其中還是不乏有很多愛慕她的男人。」

說道這里,Andy轉過眼深深的看著她。

「你的養父,墨言,就是其中之一。」他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的關注著她的臉色,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

可惜墨妖卻似乎並不意外。

她當然不意外,他憑什麼這麼多年無緣無故的照顧她?還對她這麼好?這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沒有想到原因是因為多年未果的暗戀。

墨言,她的養父,真是一個善良的男人。

捏緊了拳頭,微微蠕動了唇瓣︰「還有呢?」

「而後,你原本是被一戶民工人家帶走的,誰知到墨言因為見到你與顧夭長相如此相像,便心底懷疑,將你帶走收養,並給了那民工子女家庭一筆不菲的資金。後來,我來尋找你的時候,卻有人找上了我!」

Andy再次停頓,這一次他眉目間深沉,眼底也是思緒著到底要不要將覃受的事情說出來。

墨妖卻也不急,她知道,肯定有人阻攔,或者是在其中作梗,否則,她不信這Andy沒有找到她的實力,光是看他在H市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他在意大利定然是有地位的。

Andy忽然走到她面前,將她掉落的頭發別到她腦後,眼中帶著疼愛。

「這個人,你最熟悉不過了,他最善于玩弄權謀,最運籌帷幄,最未雨綢繆。」他看向窗外刺眼的陽光,希望自己說出來這些話不會讓她反感,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自己心愛的人就是那個算計自己的人的。

「是他,出現了,找上了我。」

說罷,想到這里,Andy都忍不住的笑了笑,眼神有些向往,想起那時候覃受不過區區*歲,卻一副少年老陳的模樣,而且很是有氣勢,那時候便可以看出,這個男孩,若是長大了,定是人中龍鳳。

「若是讓她留在這里,你有什麼條件。」八歲的覃受臉色冷漠,眼神寒冽,看著眼前這個混血兒,心中那股保護墨妖的氣勢再次盡數的釋放出來,他就知道,這個人是想要帶走他的天使的。

但是他絕不會允許,握緊了口袋中的手,他定定的等待著眼前這個混血兒的回答。

小Andy看著眼前這個氣勢不凡的男孩,心中一愣,什麼條件?看樣子妹妹應該過的不錯,掃視了眼前的小覃受一眼,他心中有了思量,如果妹妹能夠在這邊過的好,其實不回去,也是一樣,畢竟那個家族,不是什麼人都能適合生存的。

「好,什麼條件你都可以答應?」小Andy雖然是這般想著,但是卻還是絞盡腦汁的想著刁難小覃受。「不如給我弄個通行證,就是以後不管我做什麼,走私也好,犯法也好,都可以在華夏暢通無阻的玩意兒?」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這樣的要求完全不可能達到,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要求,得意洋洋的看著眼前這個冰冷的少年,Andy等著看他拒絕的樣子。

誰知……

覃受只是挑起眉頭,毫無猶豫之色︰「你僅僅是要這樣的權利?好,我答應你,但是這個協議,有效期是,十年。」覃受冷漠的說著,他爺爺身為總司令,而他這些年在軍區多少耳濡目染一些,這樣的通行證自然是有的,不過也是看軍餃來的。

他可以為了她而努力,但是卻不會讓這個小混血一直坐享漁翁之利。

Andy頓時一愣,將這一番協議寫下,倆人還蓋上了手印……。

鏡頭回到現在!

所以,Andy這些年一直都不知道,墨妖到底被誰收養,直到那一次在高速公路上的相遇,他才略微留意。

墨妖也皺起了眉頭,心中漸漸的有了一個身影,但是她的手卻捏的更緊了。

因為她知道,這一層紙若是被捅破,她心底,曾對他的信任,將不復存在。

「你還想听下去麼?」Andy看著她有些猶豫的臉色,終究是慈善了一把,但是墨妖卻堅定的點點頭。

「好,既然你想听,我就說,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那時候覃受與我達成了協議……為期二十年。」將一切都告訴了墨妖,Andy奇異的松了一口氣,好像什麼大秘密終于告訴了她一般。

而她眼底也漸漸的變得氤氳。

不知道什麼感覺,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感動……

所以說那個少年,從那個時候開始便一直護著她麼?為了她而進入了軍區麼?踏入了軍人的旅程麼?

這一切像是一場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著,她始終都記得他當年進入軍區後多年沒有消息,突然間出現卻是在她的床榻上,那時候,她嚇了一跳,那少年早已經眉宇間帶著成熟的氣息。

只是她萬萬想不到,就是因為如此,覃受多年來爬窗戶進入她房間也成為了習慣,而現在當下她知道了這樣的事情,真心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

他這是干嘛?是想要將她禁錮在他身邊麼?

難怪當初她選擇大學時候填寫志願,這男人卻不斷慫恿她去就讀如今京都有名的商學院,就是為了方便在市區麼?

好在他的看護之下?

墨妖抿抿唇,心底卻有股說不出的味道,想哭……

腦子里亂糟糟的。

「你決定了嗎?我要走了。」Andy看見她臉色動了動,但是他現在還看不懂,她臉上那種復雜中帶著惆悵帶著怒意卻又感動的神色。

看著墨妖絲毫沒有決定的樣子,他決定再加一把火。

「唔!我查過了,我的妹妹並不是沒有人追的女孩,嗯,貌似從小到大,很多人都有給你寫過情書什麼的,嗯,表白的也有好幾個,不過……嘖嘖,似乎都被覃受黨派的人給剿滅了!」

Andy再次說出這驚雷般的消息,墨妖當真是哭笑不得!

這男人,覃受這廝……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舌忝了舌忝唇瓣,她看著Andy,示意他繼續說。

Andy高深莫測的看著墨妖,唇邊忽然間就吐出了令人更加驚訝的事實︰「似乎為了讓你知道自己的心意,他相親無數次,約會無數次,不過最後貌似都是用金錢打發人家離開了,甚至唔……沒給過人家好臉色。而你,早已經被冠上了他老婆的名號……」墨妖無語了!

但是她卻沒有發現,自己捏著的小拳頭不覺的變松了……。

感動麼?

有的!

心動麼?

也有的!

想必只要是女人,都會有同感吧?這男人,到底是蟄伏了多少年呢?

墨妖不知道,但是此時,她決定,要去看看那個女人。

「去意大利麼?找顧夭麼?」墨妖淡淡的問著,心中卻在想覃受這兩天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而現在她又要去意大利了是不是該給覃受打個電話?

Andy只是看著她的眼楮一動,就知道了她的心思,當下便決定要好好阻止墨妖,這些年他沒少在覃受身邊吃癟,現在墨妖在他身邊,他一定要好好整整覃受!

「走吧,一起去,當然,這一次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畢竟覃家是怎麼看待你的,你不是也不知道麼?雖然你們在一起了,但是如今卻還未談婚論嫁,而你的身份著實有些懸殊,覃家是遲早會知道的,所以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或許過段時間,也有可能是過幾年,你們自然會修成正果的。」

Andy月復黑極了。

心底樂開了花,他知道墨妖現在是準備跟他走了。

但是墨妖卻毫無動作,看起來甚至還在猶豫,Andy決定加把勁。

「你養父的事情你不想早點完成嗎?你現在沒有實戰經驗,絕對不可能贏得了京都那幫律師的,唯有在國外,好好的鍛煉自己,並且,將自己的律師證,變成頂尖律師資格證。」

威逼利誘之下,他總算是看見了墨妖雙眼一亮!

「好吧,我想,我是該為自己的人生好好籌劃籌劃了!」墨妖其實也覺得成天和覃受膩歪在一起不是個事兒,是女人就會老的,花無百日紅,但是她到現在都沒有工作,所以她一定不能這樣拖泥帶水。

她是21世紀的新時代女性,自然不可能會依附男人。

而這一次的離開,正如Andy所說,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此刻墨妖一邊坐起身一邊收拾東西,哼唱起來,……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有時候有時候……

快速的將一切準備好,她想了想,還是給覃受寫了一封信,提筆的那一刻,她唇邊露出了一抹笑靨,這是她生命中唯一一次寫信,而收信人也將是唯一一次能收到她親筆信件的覃受!

不可否認的,心底也帶著一股即將離別的哀傷,可是為了明天,她必須將如今的生活丟下,只是為了更好的活出自己。

「收拾好了?」Andy看著墨妖,眼中有著喜悅,看起來墨妖似乎並不怪他……

墨妖點點頭,唇邊勾起一抹笑意,這個可以說是她哥哥的男人,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怎麼說呢?雖然他當年丟下了她,但是她始終感覺其中有她不知道的曲折,罷了,就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嗯,走吧。」

就在他們幾欲抬步離開的這一瞬間,小俊俊蹣跚著腳步跑來,「去那里,帶上我。」有些怒意的聲音從這個孩子的口中說出,當真是讓墨妖驚詫了一把,但是她還是點點頭,看著小俊俊那副著急的模樣,也笑了起來。

「去意大利,你是跟著我呢,還是留在這里?」

墨妖斜睨著他,想到他昨日想和自己睡的樣子,又有些不想帶著他了,但是小俊俊那臉上的表情渴望的眼神,讓墨妖心軟了,「走吧!」牽起他的手,幾人的身影,在陽光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踏出大門的那一刻,家中的電話響起來……

覃受雙眉擰緊,眼中帶著疑惑,更多的卻是擔憂。

啪!

掛斷了電話他快速的向著外邊走去,眼中帶著犀利的看著眼前的軍隊。

「現在就回去復命!」說罷便轉身向著直升機走去,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電話全部關機?

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墨妖出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Andy會先走一步,等都不等他!

突突突突——

直升機在上空中飛翔,噪音卻是極大的,覃受面不改色,心底始終想著墨妖的事情,「到了華夏你直接過去復命,我去看看你嫂子。」覃受說罷便一言不發的看著上空。

此處正是交界處。

另一端同樣有著一架私人直升機越發的遙遠……

錯過,只是在一瞬間。

墨妖看著關機的手機,心底卻對即將見到的那個女人有些期待,不知道她看見自己會是什麼樣子,激動?抑或者是面無表情?

小俊俊陰沉著臉坐在一邊,這一刻他成為了配角,他十分憤怒,心底不甘,雙眼瞪視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簡直不是人!

Andy卻淡淡的瞥他一眼,便轉過眼,那樣子似乎壓根就不願意看他似的。

「到了那邊,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你養父那邊你完全不需要擔心,覃受一定會打點好一切的,只需要等到你學成歸來,將他的官司打好,如此便可一舉成名,何樂而不極為?」Andy眨眨眼,看著墨妖。

墨妖抬頭一笑,「你說的對,我和覃受若是真的能夠在一起,那麼幾年的時間一定不是問題。」墨妖忽然就想通了。

其實到了現在,她有種白活了的感覺。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愛。

她也想要擁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生死大愛的愛情,至死不渝的愛情,像是還珠格格里邊那種,讓人羨慕的青春時光,像是神雕俠侶里邊讓人又愛又羨慕的過兒和姑姑。

從小就受到這些電視影響的墨妖,心底忽然就覺得,她其實也很渴望,渴望這樣的感情。

那麼她和覃受算不算呢?

想到這里她又低低的笑了。

Andy看著她一會兒深思一會兒傻笑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戀愛中的人都這樣患得患失麼?

時間很快便流淌而過,而現在墨妖也徹底的將對覃受的愧疚拋之腦後了,看見天空中不同的星辰,她眼中也有一絲的期待,人生的腳步就要展開了。

小俊俊鼓著臉坐在一邊,心底哀嘆。

比起這個陰險的小人,他還是更加喜歡覃受那個直來直往的男人。

現在跟著墨妖,日後肯定不好過!

而覃受,卻已然抵達了京都!

「一切事情你們去辦吧,我先走了。」下了飛機他幾乎連水都不喝,直接開著車子向著病院而去,這時候獵鷹才猛然間想起來,似乎嫂子並不在醫院?

拍了拍腦袋,他暗咒一聲︰糟糕!

只是想到自己打電話過去會是怎樣的場景,他撓撓頭,要不,他就當做這件事情他從來都不知道?對!就是這樣!

因此他將這個秘密放在了肚子里。

而覃受急沖沖的來到醫院,雙眼中帶著一絲著急,可是當走進病房那一刻,看見空空如也的病床,他眸底染上了深深的慌張︰「你好,護士,請問在這里住著的墨妖去哪兒了?」

急促的呼吸帶著一絲慌亂。

護士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眼底有著一絲羞澀︰「她昨天就出院了!」

覃受抓著她護士服的手驀然一松,此刻俊顏上一片怒意與著急交加,抿緊了好看的唇瓣,他知道,當下只有去Andy那里!

「謝謝!」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著外邊奔跑而去,心底卻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叫喊,妞兒你不能有事兒!

你也……不能離開我!

命運,總是在不經意間,與我們擦肩而過,可是,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這樣的分離,真的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嗎?感情在時間的沖擊下,真的還能牢固不裂?

在感情中,時間才是最大的殺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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