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一家三口
葉凰生拉硬拽的把女人拎到醫院，女人嘴上強硬，可是膝蓋真的很痛，被男人攙扶著進入急救中心的功夫，掏出電話飛快的撥通葉一生電話。
可惜那個小家伙根本就樂不思蜀了，竟然好心提醒自家辣媽，要是在外面太,可以不用來接他，做兒子的都明白。
臉色發青的鐘江君關掉電話，對著葉凰一陣捶打撕咬，有什麼老子就有什麼兒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醫生，她怎麼樣了？」緊急加塞給鐘江君拍了個片子的葉凰，一只手撐住女人的額頭，另一邊好脾氣的詢問值班醫生。
「膝蓋骨輕微損傷，有些骨裂，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給你打上了石膏，一個星期內最好不要踫水。」壓根一點不負責的醫生一連打了三四個哈氣緩慢道。
「好的，謝謝。」葉凰接過男人開的藥，挑了挑眉，都是些價值不菲的，看來是把自己當大頭了，沒說什麼，轉過身抱起一條腿打上石膏的鐘江君出了門。
「你放我下來，你個臭流氓。」鐘江君掐著葉凰的脖子。
「我都沒抱怨，你叫囂個屁，等一下我給你完輪椅就扔你下去，你一個殘疾人有點自卑心理成嗎，在醫院里大呼小叫的。」葉凰輕松抱著女人進了醫院藥房，又刷卡給她買了個輪椅。
「我是一條腿受傷，不是半身不遂，給我付拐。」女人指著架子上的不銹鋼拐杖道。
「護士，麻煩你了，別听她的，她更年期。」葉凰笑著感謝護士把輪椅打開，重重的把女人扔在上面，接著把一堆藥扔到女人懷里。
「葉凰，你個小人，你」
「是，是，是你是大人，可以走了嗎？」用力一按把女人又安回輪椅上，葉凰好脾氣道，惹得身邊的護士輕笑。
「你男朋友對你對體貼。」
「他不是我男朋友。」
「對，對，對，我不是，別兒子在女乃女乃家等著急了。」葉凰推著車往外走，鐘江君羞憤的看著護士驚訝表情，肯定以為兩個人是兩口子，這個臭不要臉的，鐘江君抓狂的看著頭頂上推著自己，心情不錯的男人。
鐘江君擺著一張臭臉，讓葉凰把車子開到了西山別墅，在鐘家老人的一再堅持下，鐘老爺子近百歲的高齡終于搬出了中南海，而鐘江君的大伯如願以償進入中樞，雖然還是末尾，可一定到了億萬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門口站崗的警衛雖然認識車牌還是負責的核對了葉凰和鐘江君的身份，最後才筆挺的敬了個禮，放人。
「你家倒是門禁森嚴。」葉凰笑著問仍舊是臭臉的鐘江君。
「我勸你還是別進去，小心我爺爺蹦了你。」
「我是不是要叫他首長？」
「你的到底听明白沒有我讓你別進去。」
「我自然為張得還算對得起觀眾，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反正他們都應該認識我。」
「他們是認識你，你認識他們嗎你用什麼身份進去，你憑什麼進去。」
「我清清白白一男子，怎麼進不去，你是不是歧視我。」
「你的到底能不能听得懂人話，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你。」
「」葉凰認真看著鐘江君，抿嘴不說話，到了地方，他下車把女人抱下車，反正是全自動的，就蹲在車邊看著她，不說話。
等了半天，江君坐在位置上等著人推她。
「干嘛。」
「你還是不是男人。」
「咱不是有孩子嗎。」畫外音，就算我失憶，你還能不知道？沖著女人一個白眼。
氣得鐘江君一哆嗦，可是看著眼前一臉小媳婦樣的男人又有些許好笑，「你就是個小心眼的臭男人，你推不推我。」
「你只是一條腿受傷，又不是半身不遂。」男人蹲在地上依舊悶聲道。
「你成心的，車子你一會開走，我今晚住這。」
「別我推你到門口，你把一生接出來，晚上我幫你敷藥，藥都在車上，你要是住這，我多自責。」
「你有什麼好自責的。」鐘江君被男人推到門口。
「誰讓我當時不知道你能傻到用膝蓋踢電線桿子玩，沒攔住，害你受傷。」
鐘江君一時結舌，要不是現在自己一條腿有毛病，她一定試試用膝蓋踢破他的腦袋。
在女人又要發作之前，葉凰閃人，一個人蹲在車邊無所事事。
按動門鈴，是警衛員把鐘江君推了進了，一路上還輕聲詢問是怎麼，要不要叔叔為你出口氣，弄得鐘江君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告訴人家，自己生氣踢電線桿子，純屬自作自受。
葉一生听見門鈴，本來挺高興，可是看見自家老媽被人推著進來，整個人都萎靡了，心疼的看著女人腿上固定的甲板啊，石膏啊，一堆專業器具，那叫一個心疼。
「別皺眉了，小老頭。」
「你說你真是的，離開我一會兒就成了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本來只有幾歲的葉一生卻說著比自家媽媽還要滄桑的話語，讓鐘江君撲哧一笑。
「不過是膝蓋不小心磕到了，葉大爺，能不能給你可憐的媽媽倒杯水。」
「得令。」立刻活泛著跑去另一邊的葉一生匆忙奔走，腳下不發出一點聲音。
「怎麼這樣不小心。」鐘老太太為自家老頭蓋了蓋衣服，自從前幾年一次輕微中風，鐘家老爺子就特別貪睡，而且一旦有人打擾又長時間失眠，所以老太太輕易都不會去動自家老頭子，更是明令禁止，凡是老頭子在的場合一定要輕聲細語，就算調皮如葉一生也一直遵守。
「沒什麼，女乃女乃，我想接一生回去。」
「又回那個房子？」鐘家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知道他沒死，可是你也跟我說，和他再沒可能，為什麼一定要守著他的房子？」老人用手輕輕拍拍自己最為疼愛，性格也是最為別扭執著的孫女。
「女乃女乃，我守著房子是為了我曾經的那份堅持，我愛葉堇，直到現在依舊在愛，可是我不想同一個沒有他靈魂的軀殼在一起，女乃女乃，如果爺爺不在了，你能接受另外一個不是爺爺的存在嗎？」
鐘家老太太沉默，看著孫女身上那件不屬于自己的外套，突然笑了，拍了一下鐘江君的額頭，「瞎說，我和你的情況怎麼可能一樣，我接受不了你爺爺以外的人，可他和他明明是同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可是心卻不一樣。」
「君君，女乃女乃很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真的不一樣嗎？他們的習慣，思維，統統都不一樣嗎？」
鐘江君愣了，腦子里回蕩著葉凰對自己的一切，一樣的，是一樣，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信任，對自己的親昵，對自己的溺愛，和葉堇都是一樣的，只是沒了那份從認識就刻骨的熟悉，他說不上來關于自己的一切，只是憑著本能做出反應。
「女乃女乃」鐘江君說不出話來。
「你不需要回答我，只要你明白就好。」鐘家老太太笑著對一直端著杯水站在不遠處的葉一生招招手。
「媽媽，給你水。」葉一生笑得沒心沒肺，讓眉頭略帶清愁的鐘江君也跟著笑了。
「你收拾一下，一會兒回家。」
「好 。」葉一生沒有任何反駁，那個家他也是熟悉的，雖然不常住，可是每次去到哪里，媽媽會講很多有趣的故事，關于他和她的，鬼馬如葉一生，其實一早就知道，媽媽講的都是她和爸爸的回憶。
鐘家老太君站在窗口，看著那個蹲在車邊抱起葉一生，之後又抱起君君到車里的男人，兜兜轉轉四年依舊是你，葉堇，這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老太太搖搖頭，拿起身邊電話，對著電話里的幾個人發出命令。
開著車的葉凰就是覺得自己耳朵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看著後座自己跟自己玩的兒子心里樂呵呵的。
「晚上吃飽沒有？」葉凰手上轉動方向盤，問著葉一生。
「還行，要是你非要讓我吃蝦仁西紅柿蓋飯我也不介意。」葉一生樂呵呵應和。
「臭小子。」葉凰又一次停在超市門口，想要下車，接著像是想起來什麼，「你要不要一起？」
「家里不是有一堆菜？」
「可是沒有蝦仁，也沒有西紅柿。」葉凰拉著葉一生兩父子很無辜的坐著同個表情。
「孩子不能慣回去隨便弄一點就好。」
「兒子，把你旁邊的輪椅拿出來。」葉凰沒有回答鐘江君的話，挑眉示意。
「你要干什麼」鐘江君被葉凰硬拉下車，按到了輪椅上。
「我要你跟我一起慣兒子，不許反抗。」葉凰理直氣壯道。
「你懂不懂什麼叫人權。」鐘江君氣得想要站起來，她就是一條腿壞了，男人就可以這樣對自己，她還沒癱瘓呢。
「不懂，我一個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半文盲，你當然不至于跟我一般見識。」
「你」
「媽媽，我推你。」葉一生討好的推著跟他差不多高的輪椅。
「做媽媽懷里，讓他推著咱們倆。」鐘江君氣哼哼道。
「嘴硬心軟。」葉凰笑著嘟囔，沒有反抗推著一大一小進了超市，在所以人羨慕中又買了一堆吃的用的回了家。
進了屋子，葉凰先是把鐘江君安置好，然後放水給葉一生洗澡，趁著間隔迅速做好了三份蓋飯，接著進浴室把從浴池里拎出來，給他穿上新買的睡衣，就像是一般老爸做的，抱著瘦不拉幾的兒子坐到飯桌上，把另一邊看著無聊電視劇的鐘江君推過來，一家三口第一次單獨吃飯。
還別說，氣氛真的很怪。
「吃飽了，看會電視再睡，不然容易積食。」葉凰迅速打掃自己的特大份蓋飯吩咐。
「不喜歡看，要不就太幼稚，要不就太苦情。」葉一生反感。
「那你幫你媽媽洗澡，用毛巾給她擦擦背。」
「不要，媽媽這麼大一只，我怎麼可能搬得動。」
「你到底想要干什麼」葉凰氣結，自己這個兒子比起亞瑟來還不可愛。
葉一生看著沉默不語的鐘江君，眼珠子一轉，「睡覺。」回答的理直氣壯。
「不行」
「媽媽。」葉一生可憐兮兮道。
鐘江君終于有了理直氣壯的理由，筷子啪的一放，對葉凰大聲道，「我兒子想睡覺怎麼了，你憑什麼不讓。」
「我是他爸爸。」
「誰知道？他現在戶口本上還是父不詳。」
「你你別把問題扯遠了，是我讓他成為單親家庭嗎？」
「是你不是你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有孩子。」鐘江君冷笑。
「鐘江君，我發現我跟你實在是沒法溝通，我說過記憶不是全部，如果你肯，之後的幾十年有得是時間跟你一起慢慢制造，你為什麼一定要揪住過去十幾年不放。」
「我愛得是葉堇，不是叫葉凰的陌生男人，別以為捐獻了一粒蝌蚪就想替代他的位置。」
「葉堇，葉堇，不過是代號，如果你想，我今後就叫葉堇，如果你說記憶，你告訴我，你說了，不就是兩個人的了嗎。」葉凰被女人氣得想殺人，葉一生卻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時不時吃兩口蓋飯，全當看戲了。
你別以為你委曲求全，我就」鐘江君愣了一下，沒想到葉凰輕易服軟，仍舊嘴硬道。
「我吃完了，我睡覺去了啊。」葉一生打個飽嗝，拍拍肚子。
「不行」兩人一口同聲，鐘江君尷尬了，剛才還在跟這個男人據理力爭的事情，明明自己也不同意，葉凰抱著手，看著女人等著她發言。
「睡前刷牙，最好看會書再睡。」鐘江君勉強找了個理由，在兒子擠眉弄眼中，臉色越發難看。
「吃完飯，別洗澡，用毛巾擦一擦就睡吧。」葉凰沒有再糾纏之前的問題，坐在桌子對面低頭吃飯。
「唔。」
三個人一人佔了一個屋子，第二天上午，門鈴就像抽筋一樣響個不停。
葉凰奇怪的打開門，一群陌生男子圍著鐘家老太君，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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