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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 劍湖宮內,無情最是真豪杰(七)

時光如水,轉眼鐘萬仇已經在這劍湖宮盤衡了近十個月,靈鷲宮的絕學大半已經被他學到,且俱都達到圓通如意,揮灑自如的境地,他在練功之時,每日里心有專注,絲毫不覺寂寞,這一日大功告成,心頭登時反覺空虛。這一日里悶的無聊,便出了劍湖宮,在無量山中閑逛,身旁隨侍的梅劍不敢阻攔,只得跟在身旁,小心照應。此時已是春暖花開之際,無量山下到處蔥蔥郁郁,綠樹紅花,交相掩映,端的是難得的洞天福地。他見此景色,心中煩悶稍減,頗覺愜意,當即信步而行,梅劍久居天山,哪里見過這等景色,心中也是歡喜無比,一時間反倒走在前面,恣意玩耍,鐘萬仇與她姐妹四人相處近一年時光,心中也頗為喜歡這四個容貌一致,清純可人的丫頭,倒也不生氣,當下便跟在她身後。

玩耍了片刻,梅劍也覺得有些乏了,這才發覺自己早就失了一個婢女應有的本分,當即俏臉一紅,站在路旁,嬌笑著道︰「主子,梅劍又放肆了!」雖是認錯的言辭,不過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認罪求饒的意思,這梅劍甚是聰慧,這一年相處下來,早就模透了鐘萬仇的心思,鐘萬仇雖是面容丑陋,不過只要順著他的意思,便是稍有放肆,他也不會施以懲罰,加之梅劍早就覺出這新尊主對自己姐妹四人甚是喜歡,即便是她四人偶而恃寵而驕,他也不過是在自己姐妹四人的翹臀上輕打幾下,以示懲戒,也就算了。更何況他還不時指點自己四人武功,傳授一些巧妙的功法,是以這一年來,梅蘭竹菊四女對鐘萬仇甚是親近,均覺得這新主子雖然相貌丑陋了一些,不過對自己四姐妹實在是疼愛的很,而且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偶而和童姥動手比試,也是旗鼓相當,難分軒輊,更讓四女稱奇的是,新主子不但武功高深,琴棋書畫,醫卜星相等諸般雜學也是無一不精湛,不知不覺間,四女心中原本對鐘萬仇的敬畏,慢慢轉變為敬仰、愛慕,至于他容貌丑陋,反倒不甚在意了。

鐘萬仇心思縝密,四個小丫頭的心思他又豈會看不出來,他本就存了將四女收入帳中的心思,見四女對他心生愛慕,自是心中歡喜,是以平日里對四女頗為呵護,即便是又是四女頑,做出甚麼恃寵而驕的舉動,他也只是借機與四女那日漸挺拔渾圓的翹臀親近一番,便算作懲罰,也就罷了,此刻見得梅劍臉上一抹羞紅,心中登時生出將她攬在懷中,恣意把玩的念頭,當下嘿嘿一笑,道︰「你這小蹄子,知道錯了麼?」梅劍見他目光在自己的翹臀上一陣打量,豈會不知他的心思,當即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俏臉登時羞的通紅,懦懦的道︰「主子……」聲音嬌媚,好不誘人,直叫鐘萬仇心頭火起,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寵幸一番。嘿嘿賤笑了兩聲,道︰「你這小蹄子,還不過來受罰,莫非要主子親自動手不成麼?」

梅劍見他眼中滿是**,心中惴惴,有喜又怕,好一會兒才白了他一眼,舉步上前,鐘萬仇見她躑躅,哪里還等得及,當下一把將梅劍攬在懷中,大手在她身上一陣游走,梅劍只覺那只大手好似有魔力一般,所經之處,身子登時酥麻火熱,心中禁不住一蕩,粉女敕的俏臉頓時羞得通紅,待得鐘萬仇的大手撫上她那渾圓挺拔的翹臀時,她早已氣喘吁吁,周身酸軟,渾身上下好似沒半根骨頭一般,若不是鐘萬仇將她死死攬在懷中,只怕她再也站立不住,便要摔倒在地上。鐘萬仇見她情動的模樣,心頭也是一番火熱,笑道︰「小蹄子,你說主子怎麼懲罰你才好呢?」梅劍只覺他言辭語調,煞是好听,只想就這麼任他輕薄,只是心中對童姥仍有懼怕之意,生恐童姥知道責罰,嬌喘著求饒道︰「主子繞過奴這一會吧……」

鐘萬仇听她軟語相求,頓時心神蕩漾,柔聲道︰「怎地?小蹄子不听主子的話了麼?快,乖乖讓主子懲罰你……」說著一雙大手又是一陣游走,所經之處,盡是讓梅劍嬌羞不已,酥癢難耐之地,頓時引起梅劍嬌軀一陣顫抖,梅劍不過是未經人事的姑娘,哪里經得住鐘萬仇這等手段,當下喘息著道︰「不成……主子……奴知道……這次不一樣的……」說道此處,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力氣,登時將鐘萬仇在她身上作惡的大手死死按住,雙眼秋波流轉,幾乎要滴出水來,口中嬌喘著道︰「若是讓姥姥知道了,定會怪奴婢勾引主子……」鐘萬仇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哪里還管童姥如何,只覺梅劍吐氣如蘭,口脂香陣陣襲來,不由得欲火升騰,全身發抖,賤笑道︰「小蹄子,今日便叫你做主子的女人……」說罷,再難自己,雙手微一用力,將她抱在懷里。梅劍「唔,唔」兩聲,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登時情動如火,再也顧不得許多,湊過嘴來,兩人吻在一處。鐘萬仇一邊撫弄梅劍的身子,一邊打量周遭的環境,想要尋個僻靜之所,奪了梅劍的紅丸,忽地听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正在自己身後不遠,來人輕功頗為不俗,內力也有幾分火候,心中警覺,登時放開懷中兀自痴纏索取的梅劍,回頭望去,口中沉聲道︰「甚麼人?還不給老子出來!」

那人听得鐘萬仇的聲音,毫不驚懼,反而快速向鐘萬仇行來,只見來人一身月白的綢衫,身形曼妙,舉止風流,容貌更是與梅劍一般無二,不是那蘭劍又是何人。蘭劍見到鐘萬仇,神色一喜,正要說話,忽見鐘萬仇懷中的梅劍俏臉通紅,氣喘吁吁,眼中盡是嫵媚痴迷之色,分明便是**勃發,難以自已模樣。蘭劍看在眼中哪里還不明白二人方才做了甚麼,當即嬌呼了一聲,羞得滿臉通紅,撇過頭去,不敢再看。梅劍被她這一聲嬌呼,登時驚醒過來,看到自己這般模樣,哪里還不知道自己和鐘萬仇的好事,盡被蘭劍撞破,心中羞愧萬分,嚶嚀一聲,掙月兌鐘萬仇的懷抱,不敢再看二人。

鐘萬仇嘿嘿一笑,倒也不覺得有甚麼不好意思之處,微微一笑,道︰「你這小蹄子,就知道壞主子的好事!」梅劍本就羞愧不已,此刻听得他如此說,登時羞得無地自容,嬌嗔道︰「主子……你再說……奴……奴……」她本想說再不理你,只是忽地想起方才那般羞人的情形,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期盼,尋思道︰若是妹妹不來,只怕……只怕主子便要了我了……想到此處,心中登時一蕩,當下再也說不出口,只是嬌痴的看著鐘萬仇,眼中盡是柔情蜜意,哪里還有半分責怪他讓自己在姐妹面前出丑的神色。蘭劍听得鐘萬仇如此說,也是一陣嬌羞,嗔道︰「是……,奴婢以後再不敢了壞主子的好事了,以後主子再有這等好事,奴婢一定給主子把門放風,不叫人來打擾主子的興致。」說罷,再也按捺不住,嬌笑起來。

鐘萬仇聞言嘿嘿賤笑,道︰「小浪蹄子,如此可人,主子怎舍得你鋪床疊被,把門放風,下次主子也和你做這好事就是了!」蘭劍哪里想到他會如此說話,登時言語為之一塞,俏臉羞紅,說不出話來,眼光流轉,雖有嬌嗔之意,不過看她神情,卻是千肯萬肯。梅劍適才被蘭劍言語取笑,登時羞愧不已,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隙,鑽進去再也不出來才好,此刻听到鐘萬仇調笑蘭劍,哪里肯放過她,略一打量蘭劍的神情,當即嬌笑道︰「如此最好,妹妹最是愛慕主子,昨天夢中還抱著竹劍,不停呼喚主子呢。」蘭劍聞言登時羞不可扼,幾步上前,便要去呵梅劍腋下的癢處,梅劍哪里肯讓她得手,當即一閃,腳下蓮步挪移,登時來到蘭劍的身後,將手探到蘭劍腋下,反倒要呵她的癢處。鐘萬仇在一旁見二女如此嬌痴的樣子,哪里還忍得住,當下縱身上前,將二女攬在懷中,伸嘴過去,便吻住蘭劍櫻唇。蘭劍又羞又喜,略一掙扎,便宛轉相就,四唇相接,蘭劍只覺天旋地轉,心神蕩漾,多日來的夙願終于得償,幾乎快活的要飛了,當下將身子緊緊倚在鐘萬仇懷中,任由他恣意輕薄。

鐘萬仇嘴上熱吻,雙手也不停歇,徑直在二女身上緊要之處一陣模索,二女嬌喘吁吁,任他求取,足足盞茶的功夫,鐘萬仇這才放開二人,但見二人雲釵紊亂,秀發糾纏,俏臉上盡是**勃發後的春色,鐘萬仇看在眼中,只覺佳人如玉,心中大樂,正要再調笑一番,卻听蘭劍倏地臉色一變,道︰「主子,老尊主有要事讓你趕快回去見她,我和竹菊兩位妹妹正是出來尋你的。」鐘萬仇聞言一愣,尋思道︰要事?童姥能有甚麼要事?他深受童姥指點之恩,對童姥有幾分尊敬,反正四女早晚是他囊中之物,倒也不急于一時,當下便領著梅蘭二人,徑直返回劍湖宮,路上正巧踫上竹菊二女,二女自是看出梅蘭二人神色中的異樣,低聲追問不已,梅蘭二人嬌羞不已,哪里肯說,一路上鶯鶯燕燕,倒也熱鬧。

不一會兒,鐘萬仇便來到劍湖宮中,徑直奔那童姥居住的後堂,梅蘭竹菊四女不敢怠慢,守在堂外。進得廳來,鐘萬仇打眼一看,便見童姥正端坐于幾案之後,眼神迷茫,不知在思量甚麼,竟然連鐘萬仇進來,也不曾發覺。鐘萬仇心中奇怪,當下輕咳一聲,道︰「參見師伯,不知師伯召見弟子有何事情吩咐?」童姥聞言身子一震,這才發覺鐘萬仇的到來,點了點頭,道︰「丑小子,這一年來你刻苦修習,靈鷲宮的諸般武學,你已學了個大概,剩下的俱都是些繁瑣的功夫,一時之間,也學不到甚麼。」微微一頓,見鐘萬仇凝神傾听,一臉專注,心中略生感慨,又道︰「你性情堅忍,天分甚高,想來我逍遙派在你手中定會發揚光大,你師傅……倒是選了個好傳人,這靈鷲宮交給你,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微微嘆息一聲,又道︰「自今日起,你便正式成為靈鷲宮之主,靈鷲宮九天九部,三十六島,七十二洞便由你掌控,你可莫要辜負我的一番心思,知道麼?」

鐘萬仇聞言一愣,童姥這番言辭分明有交待後事的意思,心中尋思了一番,道︰「師伯,弟子還有許多俗事未了,這靈鷲宮還是師伯掌管好了,弟子……」童姥搖了搖頭,打斷他道︰「靈鷲宮的武學,你已學得八成,剩下的已經微不足道,如今你的武功已經不在我之下,這天下雖大,只怕再沒人能擋得了你,靈鷲宮乃是我一番心血,交給你我也放心。」神色頗有猶豫,頓了一下,又道︰「逍遙派的武學你此刻已得三分之二,剩下的便在李秋水那賤人手中……」說道李秋水,童姥神情甚是憤恨,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又道︰「我和你師傅所習,均是手上的功夫,逍遙派兵器上的功夫,俱在李秋水那賤人手上,他日你定要去那西下皇宮,將天涯海閣的秘笈盡數取回,也算是將逍遙派的全部武學,歸于一處。」

鐘萬仇早就听無崖子說過,逍遙派的劍法甚是了得,只是秘笈俱在李秋水手中,此刻听得童姥再次提及,心中登時生了去那西下皇宮的念頭,不過轉念一想,老十二此刻已然混入西下皇宮之中,那天涯海閣的秘笈,早晚是自己囊中之物,便是那銀川公主,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想到此處,點了點頭,道︰「師伯說得是,弟子他日定會去西夏皇宮一行,將逍遙派的武學歸于一處。」童姥與他相處一年,早就听他說過被李秋水所害之事,是以才如此相信與他,便是發現他體內擁有小無相功的內力,也不曾怪他,只是痛罵的無崖子幾句而已。不過鐘萬仇這等牙尖嘴利之輩,豈會如此干休,當下一番胡言亂語,便將此事說成是李秋水有心騙取北冥神功,而使出的詭計,童姥听了自是深信不疑,對那李秋水更是痛恨不已。

童姥見他應承,點了點頭,道︰「你所作所為,我已派人查探過,雖是心狠手辣,不過卻是恩怨分明,我很歡喜,想來逍遙派在你手中也不會沒落,待會我便將此事告知眾人,你克日便返回靈鷲宮,舉行那繼任大典,靈鷲宮,便交給你了。」鐘萬仇聞言微覺奇怪,童姥說來說去,只說將靈鷲宮交給自己,卻絲毫不提自己何去何從,問道︰「師伯,你不和弟子一同返回靈鷲宮麼?只怕弟子鎮不住那九天九部和三十六島、七十二洞啊?」童姥聞言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子,以你今時今日的功夫,天下誰能擋你,那九天九部對我甚是忠心,絕不感有二心,至于那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奴才們,他們身受生死符之苦,更是不敢有半分違逆。」說道此處,神色黯然,嘆息道︰「你師傅孤零零一人,想必寂寞的很,我怎麼忍心?待得你出發之後,我便去那擂鼓山棋盤谷居住,好好陪陪你師傅,再也不管這些瑣事了,你若是有心,便時常來看看我這老太婆,我便很開心了。」

鐘萬仇聞言一愣,隨口道︰「師傅並未葬在棋盤谷,師伯你去哪里……」不等說完,登時想到其中厲害,當即一愕,尋思道︰我若是說出老家伙葬在無量山洞,只怕她必會前去,到時那洞中的情形,她豈會看不出來,光是那玉像,便會讓她明白個中因由,這倒如何是好?他與童姥相處一年,雖是心中對童姥毫無尊敬可言,不過心底卻著實對這痴情女子甚為同情,他此刻武功已在童姥之上,自是不怕童姥翻臉怪罪他說謊之事,只是卻不忍心看到她得知真相後的痛苦情形。心中思來想去,始終想不出個完全之策,好不著急。童姥听得他說無崖子並未葬在棋盤谷,微覺詫異,正要發問,忽見他神色變化,表情奇怪,顯然有事情隱瞞自己,當即沉聲道︰「丑小子,你有甚麼事瞞著我?」鐘萬仇思量半天,始終想不出個萬全之策,正自煩惱,忽地听得童姥說道「瞞」字,心中登時一動,連忙道︰「啟稟師伯,弟子卻有事情隱瞞,只是其中關乎師伯和師傅,是以不敢多言!」

童姥聞言一愣,道︰「但說無妨,你若是再敢騙我,我定饒不了你!」鐘萬仇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恭聲道︰「師傅當年確實和李秋水好過一段日子……」莆一說道此處,童姥登時怒不可遏,便要發作,鐘萬仇連忙道︰「師伯切莫動怒,師傅當年不過是被那李秋水所騙,確實不是弟子欺騙師伯!」童姥雙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鐘萬仇,好一會兒才平息心頭怒火,沉聲道︰「接著說!」鐘萬仇道︰「師傅還道那李秋水對他真心真意,便與她一同隱居,不成想那李秋水另有所圖,平日里的柔情蜜意不過是為了騙取師傅的北冥神功,師傅原本還提防她,後來她為師傅生下一女,師傅這才放松警惕。待得師傅發現之時,李秋水已然將北冥神功騙到手中,自此李秋水便不在掩飾行跡,放蕩形骸,每日竟與一些美貌少年親熱,師傅無意間發現後,心喪若死,因此才被丁春秋那廝偷襲,身受重傷。」微微一頓,接著道︰「所以說師傅其實也算是死在李秋水手上,這許多年來,師傅也想過要來找師伯,可是每每心中生出此念,便覺得對不起師伯,無言面對……」

童姥听他說起李秋水為無崖子誕下一女,怒意勃發,周身內力,翻涌,正要發作,忽地听得無崖子識破李秋水真面目,為逆徒偷襲,最後身死,滿腔怒火沒來由的消失無蹤,心中只剩下陣陣痛苦,只見她神情恍惚,也不知在想些甚麼,口中喃喃道︰「你這狠心的小賊……你既然知道他騙你……為何不來找我……我……我……疼你愛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聲音悲戚,直叫人聞之淚落,過了好一會兒,童姥才回過神來,拭去臉上的淚水,道︰「你師傅究竟葬在何處?」鐘萬仇見她已然相信自己的胡言亂語,心中得意,接著道︰「師傅一生中最愧疚的兩個人,一個是師伯,一個便是他那女兒,到死也不曾打探出他那女兒的下落,無奈只得命弟子將他葬在當年與李秋水隱居的提防,只望他女兒有朝一日會回到那里,也算能見上一面。」見童姥面色不渝,連忙道︰「至于師伯,師傅自覺對不起師伯,不敢祈求師伯原諒,所以……」

童姥此刻只想知道無崖子葬在何處,當下道︰「廢話少說,你師傅究竟葬在何處?」鐘萬仇瞟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並無異狀,這才道︰「就在這無量山中!」「甚麼?」童姥聞言驚訝萬分,當即站起身來,聲音顫抖,急不可待的問道︰「究竟在何處?你……你快領我去!」鐘萬仇還想勸慰,奈何童姥全然不听,無奈之下,鐘萬仇只得吩咐梅劍準備快馬,一行六人,縱馬狂奔,直奔那瀾滄江畔的無量山洞的入口。一路無話,不消一個時辰便到了瀾滄江畔,鐘萬仇命梅蘭竹菊四人守在洞外,當下頭前領路,童姥跟在後面,二人徑直進了無量山洞。洞中依舊是鐘萬仇上次離開時的模樣,毫無變化,顯然那蘇星河仍未到來,鐘萬仇心中奇怪︰莫非蘇星河出了甚麼岔子不成,怎地這許久仍未到來?思索良久,想不出甚麼頭緒,索性不去想他,專心前行。跟在他身後的童姥莆一進入山洞,便神色大變,待得看到洞中種種生活用具以及桌椅床榻,更是身子顫抖,神情恍惚,鐘萬仇見童姥如此情形,雖是有心勸慰,不過知道此刻只怕無論他說什麼,童姥也听不進去,當即閉口不言,領著童姥直往山洞的另一個出口而去。

待得二人進入大廳,看到那尊玉像,但听得童姥喘息粗重,猛地沖到玉像跟前,指著玉像罵道︰「賊賤人,你為何要如此害師弟,你這般無恥勾引他,好不要臉!」鐘萬仇見她神情恍惚,眼中凶光畢露,分明將眼前的玉像當作了李秋水,連忙道︰「師伯,這……這只不過是尊玉像而已,你千萬不可當真。」童姥此刻心神大亂,哪里听得進去,只听童姥哈哈大笑,叫道︰「賊賤人,你以為師弟當真愛你嗎?你當真想昏了頭。我是矮子,不錯,遠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師弟早就什麼都明白了。你心中只有自己,只喜歡勾引英俊瀟灑的少年。師弟說,我到老仍是處女之身,對他始終一情不變。你卻自己想想,你有過多少情人了……師弟臨死之前,吩咐他衣缽弟子來尋我,還告訴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你便是那難為之水,我才是那巫山之雲,師弟終于明白我才是最愛他的人,你永遠都別想從我這里把師弟奪走……」

鐘萬仇站在一旁,見童姥舉止失常,如瘋似狂,分明是心魔作祟,當即閃身來到童姥身後,一掌擊出,正拍在童姥後心大穴上,內力透處,只見童姥身子一震,連連顫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喘息了片刻,才道︰「還好……還好……」莆一開口,只听見聲音沙啞,好生難听,原來她方才又吼又笑,傾盡全力,早將嗓子喊破。鐘萬仇見她無恙,這才收回手掌,勸慰道︰「師伯,何必和一尊玉像計較,師傅的陵墓就在外面,我們先過去吧!」童姥「嗯」了一聲,瞥了那玉像一眼,道︰「這玉像絕不能留!」當即一掌拍出,正打在那玉像胸口,只听的「喀嚓」一聲,那玉像登時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鐘萬仇看在眼里,好生心疼,這玉像栩栩如生,仿佛真人一般,他每次來此,都要猥褻一番,此番被毀,當真可惜,不過他身邊女人眾多,略一感觸,便不放在心上,當即喚了童姥一聲,便頭前帶路,徑直奔山洞外而去。

來到洞外,童姥見到無崖子的陵墓,登時心神大亂,她心中愛煞了無崖子,此刻人鬼殊途,一生情愛,再無寄托,當子顫抖,神情悲戚,幾步沖到無崖子墓前,心如刀絞,悲慟萬分。數十年來,長日凝思,深宵夢回,無一刻不是想到與無崖子兩情相悅的情景,或許,無崖子會苦苦哀求,求她原諒,又或許,無崖子顧忌臉面,不肯見她,自己便找上門去,好生侍奉他,任他欲取欲求,他感念自己痴心,便回心轉意,和自己長相廝守。這幾十年來,無數念頭,每每將她折磨的形銷骨立,身心疲憊,只要想到總有一天,能和他廝守一處,便是再苦,也甘之如怡,此刻忽地見到他的墳墓,忽地知道自己縱是千般思念,萬種柔情,卻再也見不到他,當下再也支持不住,砰的一聲,跌坐在無崖子的墳前,痛哭失聲,心中悲苦之極,數十年思念企盼,此刻終于化作烏有,叫她如何能夠承受。

鐘萬仇看在眼里,心中憐惜,正要勸慰,童姥忽地雙手將石碑緊緊摟在懷中,又親又笑,口中道︰「你這狠心的小賊,你終于再也不躲我了麼?我再也不和比啦,你說怎地,我都依你,你嫌我武功高過你,我便再也不練了,你嫌我處處勝過你,我便甚麼都不學啦,乖乖在你身邊當個傻丫頭好麼?你彈琴,我便在一旁听,你作畫,我便為你研磨,你下棋,我便為你打扇驅蚊,你看書,我便為你沏茶倒水,師弟,你說好不好?你喜不喜歡?」鐘萬仇見她如瘋似狂,神智已亂,心中更是憐惜不已,有心勸慰,一時間卻不知說些甚麼好,正自猶疑,忽地覺得一陣輕風襲來,心中警覺,暗道不好,知道有人背後偷襲,奈何這人掩藏行跡的功夫端的是了得,直到勁力籠罩後心,鐘萬仇方才察覺,即便想躲,卻也躲避不及,當即將內力聚于後心,準備硬受這一記,雙手翻轉,屈指連彈,兩道指力激射而出。

只听得「砰」的一聲,鐘萬仇只覺一股寒冰般的冷氣從「神道穴」疾向上行,霎時之間自身柱、陶道、大椎、風府,游遍了全身督脈諸穴,只覺是細絲般一縷冰線,但游到何處穴道,何處便感酸麻,胸口煩惡欲嘔,數番潛運內力欲圖穩住身子,總是天旋地轉,便欲摔倒。鐘萬仇心中驚懼,強自回頭去看,想要看清偷襲之人的身份,孰料不等他轉身,背心又是一道勁力襲來,陰冷猶勝先前,鐘萬仇再也抵擋不住,身子登時摔了出去,僕倒在地,周身經脈如同刀絞火燒一般,哪里還提得起半分內力,只覺頭暈目眩,五髒六腑氣血翻騰,登時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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