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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下 第五百一十八節、葬禮風雲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來為這位偉大的人送行……」

朗朗晴日,婆娑樹影。在這難得的好天氣里密集的人群圍著一個不足兩平米的土坑。坑前站著一個表情肅穆的神職人員,據說還是當地的一位主教大人。我因為身份的原因站的位置比較靠前,這讓我能在低頭不語的時候仔細的審視著不遠處那簡樸的棺材,耳邊除了那緩慢的悼詞之外,還不時的能听到輕聲的抽泣。

「……雖然他並不是上帝的孩子,但是他的行為證明了博愛是不分種族、信仰、國籍與膚色的,所以萬能而仁慈的主也一定會接納他升入沒有哀傷的天堂。請讓我們最後一次為他送別,送別這個在漆黑的夜晚舉起火把照亮夜空的人,任何一種詞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偉大,即便受到魔鬼的恐嚇與惡毒排擠,也沒能摧垮他堅強的信念。在他的面前,猙獰的魔鬼們都要被他的光芒所懾服,在他的庇護下,上帝的孩子們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通過他我們明白了高尚的道德究竟是何物。但是當我們懷著感恩的心要報答這位恩人的時候,卻現他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從不吹噓自己創造了多麼偉大的義舉。現在讓我們在心中為他祈禱,祈禱這個受人敬重與愛戴的人在天國找到永恆的平靜……」

全體參加葬禮的人都表情肅穆的垂下了頭,而我的心中則一直有個疑問,這些教會的家伙是不是和政委學的同一個專業?或者說他們這兩個完全不同的職業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系?要說這悼詞也讓人感慨。表面上似乎只是一個牧師自大的在那里喋喋不休,可細一琢磨,什麼叫︰「雖然他並不是上帝的孩子……所以萬能而仁慈的主也一定會接納他升入沒有哀傷的天堂?」既然都知道死者不是你們的教民卻又強行的將人劃入到上帝的地盤里!難道宗教之間也流行搶奪人才?還是說這個身居高位的家伙不自覺或者干脆就是故意的在宣傳白人優秀論?如果是我來撰寫這篇悼詞,估計能更加煽情一點,不過這里是人家的主場,有時候我也要注意一下現實的環境。

看著眼前那明顯西方風格的棺材,我知道躺在里邊的老人並不在乎這些,否則我一定會為了尊嚴與信仰大鬧葬禮不可。其實這對于他來說可能真的是一種解月兌,一個海外的游子,縱使曾做過光耀世界的偉大事跡,可思鄉與對祖國的熱愛卻絲毫不減。改革開放後曾幾次回到故鄉,也為家鄉的建設出力不少。可說到底他依舊是一個無法回家的孩子,現在又要葬在這異國他鄉,身邊只有一些國籍不同鄰居為伴。按照中國人的觀念,稱其為客死異鄉也不為過。但是再看看前來送行的這些人,他們全都是在得到消息之後自的來到這里,為的只是陪著老人走完人間的最後一程。這其中有尚顯稚女敕的幼童,也有坐在輪椅上需要照料的耄耋老者,有普通的工薪階層,也有身價億萬的富豪。但是他們都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何鳳山猶太人!

何鳳山博士在1997年的秋天安詳的走了,在美國的洛杉磯96歲高齡的老人終于走完了這並不平坦的人生。不過在我看來,有一件事情和上輩子相比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在今天的送行人群之中,台灣當局為了攀上這天大的面子,終于派出了高規格的治喪團隊前來吊唁。地下躺著的這個老人曾經數度受到他們的排擠,也因為自己的剛正不阿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誰想到晚年卻因為我而讓塵封的往事大白天下,這時才想起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台灣當局就算捐棄前嫌的要與老人修好,可這齷齪的嘴臉卻又如何遮掩呢?不可否認,一開始我除了尋找英雄的事跡之外,還抱著一種給海峽對岸添堵的心情在其中,上輩子的歷史中,老人的葬禮沒有猶太人前來送行也還說得過去,畢竟何博士為人低調,那時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拯救了幾千個家庭的英雄,但是作為老東家的台灣當局竟然連一封唁電都沒有來,反倒是沒有多少來往的大陸使館送來了花圈。我相信和台北慪了一輩子氣的老人並不想見到那些人,但中國的傳統還有一句話叫做死者為大。有此可見台北那些官僚,心胸究竟狹隘到什麼樣的地步。

按照美國人的傳統,當棺木.下葬之後,前來送行的人要將自己手中的鮮花拋入墓穴之中,于是沒有進行演練與組織的人們卻自的開始排著隊一個個的經過墓穴並身深情在看一眼,然後才是扔下手中的菊花。這一切看在我的眼中,其實感慨在心頭。這種無聲的秩序讓我有些自慚形穢,猶太人對待自己的恩人那種由衷的感激之情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有人說這是因為他們信仰的宗教,也有人說正是長期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他們才會對恩人有強烈的感情,但是不管怎麼說,想想國內那些同樣生活在講究知恩圖報的環境下,同樣遭受過無數天災人禍的國人。他們有時候神經粗大與麻木的程度讓我無語,和這些愛憎分明的人比較起來,我當真只剩下了搖頭嘆息的份。眾人想不到的是,一個有點搞笑卻又讓人笑不出來的情景出現了,由于前來的人過多,導致隊伍還沒有走完,卻現拋落的菊花已經將墓穴徹底的掩埋!如果再繼續前邊的流程,估計美國的墓地中就會出現一個標準的中國墳塋。而且這個墳頭還是用鮮花堆砌的……

再多的廢話也有說完的時候,再.多的鮮花也有凋謝的那一天。墓穴中的老人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偉大,更沒有覺得理應受到別人的愛戴,他只是用憑著自己的良心做了一件有悖國家政策的事情,當然在那血雨腥風的年代里沒人知道這種行為會成為英雄這個詞的詮釋,他更沒有想到猶太人的報恩心理竟如此讓人感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一身.素縞的麗莎開心的站在自己爺爺的身旁,卻對著我不停的微笑著。

和她相反,這個總是想當月老的胖老頭這次沒有.了閑情逸致,他有些呆滯的盯著不遠處正在清理花束的墓地。我看到了他的反常表現,所以只是對麗莎有好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麗莎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爺爺,她有些抱歉的對.我說到︰「自從听說何博士病危之後,爺爺就一直想辦法做點什麼,可惜上帝還是帶走了一個好人。」

我真的很想反問她為什麼帶走靈魂的不是閻.王不是阿彌陀佛,偏偏是你們的上帝?但是早就習慣他們這種說法的我也沒有了較真的興致︰「我听說了,自從老人住進醫院之後,美國的猶太團體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延長老人的生命,我想對于一個生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人來說,他可能對自己的生命不再看重了,也許這是一個徹底休息的好方法。」

「不!」本來很頹廢.的老頭卻突然用一聲大喊打斷了我︰「我的命是被他救的,沒有何博士就沒有我的今天,更不會認識我的妻子!可是我卻不能報答他的恩情……」

看他情緒上有點失控,幾個距離不遠的,同樣來參加葬禮的老人快步走了過來拉著他好言相勸。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了這些人都是何鳳山博士救助的猶太人,也是不多的還在世的親歷者。自從我第一次披露了這段歷史之後,全世界許多還幸存的何鳳山猶太人自的聚集起來,他們經常性的探望年事已高的老人,並且不遺余力的宣傳當年的故事,盡可能多的搜集並完善歷史資料,這一切他們做的比我都多。

看見我這個正主之後,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士掏出了一個相框,並且操著中東口音濃重的英語向我介紹起來︰「這張照片里的人是我的女乃女乃,這是她一年前探望何博士的時候我拍攝下來的,在這之後她就去世了,但是今天我要帶著女乃女乃一起來送別……」

我認真的看著照片,看背景明顯是何先生的家中,而他的面前跪著一個頭同樣花白的老婦人,她正激動地吻著博士的手。老人有些錯愕的表情和婦人難以言喻的興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個年輕人的解釋中我才知道,當年他的女乃女乃只是一個小姑娘,比何博士小二十多歲,所以在老太太的心中她將何博士當成是自己父親一樣。而當她知道救命恩人尚在人間的時候,便不顧醫生的反對毅然拖著病體跑到美國來圓一個當「女兒」的夢。看著這個年輕人,我現他從始至終都是抱著一種自豪感來說這件事,而且他的演講還吸引了更多的人聚在我的身邊想說一說自己的故事。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我是世界知名的作家,並且還籌資拍攝了轟動一時成為永恆經典的《生存》,所以他們希望我能采納自己的素材讓世界都記住他們對恩人的感激之情。

……

葬禮的現場視頻成為了全球熱議的新聞,尤其是當美國的攝像師很藝術的展現了當時排隊獻花的人群時,很多人自然聯想到了電影中辛德勒猶太人在他墓碑上放置石塊的鏡頭。人們除了感嘆他救助人數之多,受到的愛戴之深。還被那名人聚集的送葬隊伍所感嘆,在這里好事者找出了六個億萬富翁,一個知名電影導演,三名不同國籍的將軍,數個政客,一個國家的高級官員(以色列),以及二十多個國家的外交官。對此德國的媒體有著最為深刻的見解,他們說看著何博士,就應該明白自己的國家和民族究竟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救一人就是拯救世界!」這句話第一次讓人感到了無比的正確性。

第二天當很多人還在追憶這個好人的時候,我卻帶著一束鮮花叩響了布魯姆莊園的大門,老頭子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搞得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傷心欲絕還是故意裝給我看。因為在龐大的莊園里就只有麗莎一個人能接待我這個客人。

「雖然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但是根本上來說我還是猶太人,所以看待問題我還是站在猶太人的立場之上的,對于爺爺這種傷感的情懷我也能夠充分的理解。」麗莎似乎總是在意我對她的看法︰「但是作為一個正直的人,我現在正籌建一個環保組織和那些購買者作對,希望不遠的將來能參與阻止藏羚羊被盜獵的情況!」

沒想到她還惦記著這件事呢,我以為這個大小姐進行一次冒險之後,應該對現實生活有一定的了解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想接納我的提議,身體力行的來阻止藏羚羊的減少。對她這種執著我找不出形容詞來表達看法,或者說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願意加入到保護動物的行列中來自然是好事,可想想這位小姐的前科記錄,我很擔心這個所謂的環保組織就是一群和她一樣的熱血青年組成的俱樂部!

年輕人有沖勁是好的,但很多時候他們的缺點就是不能維持這種熱情,在自己的計劃受到挫折的時候,在他們被另一些事情吸引注意力之後,很可能這種在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就被拋諸腦後。他們很多時候並不是憑著深思熟慮來做出決斷,更像是一種拍腦袋的靈光乍現。所以我一直都對她口頭上的慷慨陳詞不太當回事。現在看來這位美國女孩到還有點正義感。只是不知道她在遭受到上流社會的白眼之後還有沒有毅力堅持自己的選擇。

想到這里我覺得有必要對這個天真的人潑點冷水︰「其實我們並不用在意自己究竟阻止了多少錯誤。只要我們一直貫徹正確的行為,無論遭受到多大的阻力也不改變初衷,這才是我們最大的成就。也是最難做到的。」

我說的實話,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堅持貫徹正確的行為準則,畢竟人是群居動物,離開了團體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再生存下去,尤其是按照西方的思維邏輯,為了中國這種不達地區的動物而得罪歐美的上流社會,這是極為不明智的選擇,要不是因為現在世界上就是流行這種他們自己創造的新主張,否則用不了多久她的爺爺就會出面干涉了。對方滔滔不絕的向我講述著自己的作為,卻沒有現我有些心不在焉。其實她並不知道我之所以會十分痛快的接受她的邀請,並不是為她的義舉所打動,也不是為了照顧一個高級書迷兼準朋友的面子,雖然她的邀請只是臨時起意並沒有憧憬著我一定會登門,但我真的來了,而且還听她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

我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因為昨天在葬禮的現場,人群摩肩接踵的時候有人偷偷的向我的手中塞了一個紙條。這讓我一瞬間就冒出了冷汗,為什麼呢?因為這里是美國,這里是趙宏林不能全力保護我的地方,可我畢竟還有兩個貼身保鏢,他並且大搖大擺的塞給我一張紙條後又飄然離去,事後我的保鏢竟然都不知道有人和我進行了親密的接觸!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如果哪個瘋子想復制一遍肯尼迪的死亡之旅,估計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當我終于找個沒人的地方翻開紙條之後,現上面竟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希望能和太平洋基金的主人進行單獨的會談!」

所謂的太平洋基金,就是我用來炒錢的一個外殼,只是它是所有的打手中比較出名的一個。當時我看著正陸續離去的人們,實在想不通究竟是誰要傳遞這種消息。猶太人精于金融業,看似現場的很多人都有這個動機。但是能調查出空殼公司的真面目和調查幕後老板並不是一回事。你能很簡單的從一個公司的注冊時間上找到漏洞,畢竟一個剛剛成立的公司突然間砸下海量的資金來進行炒作,這種事情在任何人的眼中都能得出簡單的結論。那就是這家公司一定是某個幕後黑手的殼公司。可一般人也只能調查到這里了,就是某國的情報部門想要查清楚那些化整為零在全世界的銀行中周轉了無數次的資金究竟出自何處,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有線索的,更何況我還是借路于號稱給用戶保密的瑞士銀行。這樣說來,這個想要和我交談的人就應該沒有充足的證據。況且就是揭了我的罪惡行為,也只不過是讓全世界誒都感嘆我心黑手狠而已,並不能真的對我進行報復,因為這一切的炒作都是建立在制度的框架之內,換句話說就是合法的進行搶劫而已。那麼這個並沒有爆料新聞而是選擇和我會談的人究竟是誰,他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麗莎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她有些無奈的現無論自己如何表現,都不能將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邊。當然她也並不知道我會同意來訪,其實只是想借助這里的環境來暫時擺月兌那些可能出現的跟蹤。這里可是布魯姆莊園,這里本身就有著嚴格的安保措施。在這里我能讓那些捉襟見肘的保鏢們見注意力集中到對我周邊的排查上,到現在為止我僅僅是受到了一張紙條,對方一定會再次出手說出見面的地點,那麼在我這邊高度的戒備之下,必定會讓他們露出蛛絲馬跡。到時我也可以就近向猶太團體申請支援,我想這個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風,我能叫你風嗎?」沉默的喝了幾口紅茶之後,麗莎再次開口了︰「我知道中國人的名是在姓氏的後邊,所以如果我不稱呼你的姓,你會感到奇怪嗎?」

她的話將我拉回到現實,風?簡單的一個字,讓我卻真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家中的可欣都沒有這麼肉麻!可這在美國人眼中實在不是個曖昧的稱呼,因為他們的習慣就是對朋友只稱呼名。

「當然可以,事實上我一直覺得你爺爺稱呼我為‘王’有點別扭,畢竟你的女乃女乃可是中國人!」對于這一點來說,我一直奇怪那個老太太究竟有沒有教過家中成員中國的習慣。

麗莎此時的表情有點黯然︰「哦……我沒有見過我的女乃女乃,爺爺也很少提起她,父親曾經告誡我,失去女乃女乃是爺爺最大的痛楚,所以在家里一直不會提起這個話題。」

這倒是有點意思,其實我一直對這個早已去世的人有些興趣,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樣和一個猶太難民相愛的,不過既然這是人家的禁忌,我也只好遵守這里的規矩。真不知道外邊的那些家伙有沒有進展,更不知道黑暗中的那雙眼楮究竟會盯著我多長時間。

「對了,在舊金山新開設了一家你的商場,這在當地還引起了一陣議論呢!」這就屬于是典型的轉移話題了。

我拿起桌上的英式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真想說外國的紅茶真難喝!不過我還是微笑著順著她的話題說下去︰「有什麼有趣的議論讓我听听嗎?」

在這種無聊的對話中,我僅僅是出于禮貌的還在堅持。她也僅僅是出于對偶像的熱情才尋找著可說的話題。可見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真的是很少,我不會向她講解那些危險的反盜獵故事,因為這不是她這種浪漫思想作祟的人所能接受的,在她看來文明的行為應該是打著標語喊幾句口號而已。她同樣也不可能和我探討英語樂壇又有什麼新鮮事,除了我不關心之外,還因為在亞洲我本身就是作曲界的傳奇。兩個生活與思維方式完全不同的人怎麼能走到一起呢?就算她是我的書迷,可她迷戀的只是劇中情節,並不是一個虛構故事的作者。所以我們之間再度陷入沉默。

沒有話說的氣氛很壓抑,如果是在家中,即便是同時面對老姐、可欣與王秀,就算再加上雨光他們四個,我也可以同樣的沉默不語,但是卻沒有現在這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因為我們之間太過熟悉,即便只是同樣坐在沙上呆,也絕對不會認為是對方在場,所以氣氛變得尷尬。看來可欣對我的放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畢竟不是一個能哄女孩子開心的人,即便我能讓全世界的書迷都狂。

「年輕真的是一件很令人羨慕的事情呢!」老布魯姆肥胖的身軀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就在我還盤算著如何打破僵局的時候,他的出現讓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是我很快就現這次來做客有可能是自投羅網。因為胖老頭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一個帶著眼鏡方形臉盤,正不停打量著我的老人。

胖老頭還在隱晦的表達著自己的意見︰「麗莎,只注意照顧年輕的客人可是不禮貌的,不過正好我找你有點事情要談談。」

生在金融家庭的麗莎怎能听不出這其中的暗示,所以雖然對沒能和我打開僵局而有些遺憾,她卻還是選擇了主動離開。這下就只剩下了一個神秘的客人和我坐在花園中的藤制椅子上。

「看來天氣有些涼了,我想過幾天應該帶上手套了。」我沒有客氣一語雙關的點破了對反的身份。

對方笑了︰「對于一個年輕力壯的人來說,戴手套似乎還早了一點。」

「不,已經有些晚了,要知道在我的國家已經是深秋了。許多蟲子都會被寒冷的大風給凍死!」

「喔……那些蟲子可真是可憐,他們並沒有強壯的身體。」

啞謎還要說道什麼時候?此刻的我們可能心中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看來,這次我被邀請到這里,也是出于您的意思了?」我還是決定單刀直入不再和他廢話。

這次他笑的更加開心︰「人們都說你是一個隱藏的極深的魔鬼,可是怎麼突然沉不住氣了?」

「魔鬼?這只是人們想象中的東西,怎麼能比得上一條饑餓的鱷魚呢?」不是我沉不住氣,而是不想和他兜圈子,因為這毫無意義。

「世人都說我是鱷魚,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在鱷魚的身後卻有一個魔鬼窺伺著他的獵物!」

他是在質問我強生意的行為嗎?他的確有這個理由︰「叢林法則是你們制定的,即便自己的獵物被強了,也只能怪實力太差!」

面前的人再次搖起了頭︰「不不不,獵物很多,能同時滿足兩位強者的需要,所以並不需要我們之間互相殘殺。」

我們?你認為我會承認自己的罪行嗎?我早在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而且不論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看來遞紙條的人絕對是他的手下,我很奇怪這家伙為什麼要找我,按說我只不過就是跟在他的身後揀點現成的便宜,只不過後來越玩越大而已。

為了防止自己被老東西耍弄,我很干脆的就拒絕了他的合作邀請︰「我想您搞錯了,我只是一個本分的商人,並不是什麼惡魔!」

「本分的商人!」他像是听到了什麼世紀大笑話一樣的狂笑不止︰「我這一生見過很多商人,即便是最為凶殘的人在你的面前也只不過就是一只小貓而已。他們竭盡全力不擇手段才獲得的財富與地位,還不如你在這幾個月里賺的多。可外界卻對你的本性一點都不了解!」

「我想您是真的搞錯了,我的產業都是靠自己的實力來賺錢的!」既然要裝傻我索性就裝到底。

「的確,我沒有能證明你參與的證據,但是看看整個世界,有能力預測我的行動,並且分毫不差的跟在我的身後偷偷下注的人屈指可數,就算有這麼幾個奇才預測了我的計劃,那也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參與競爭。可在亞洲偏偏只有你一人有能力在短時間內籌集幾百億美元的資金。那麼最終那個打亂我計劃的人是誰也就不用再猜了!」

我得承認他的分析有道理,如果不是外界對我的印象只停留在一個實業家兼作家的身份上,鮮有人知道我還是一個金融投機「專家」,更想不到我為了動整個計劃幾乎掏空了自己的現金儲備。所以雖然有很多人都在懷疑這個隱藏在索羅斯身後的巨大陰影究竟是誰,但是卻沒有直接的證據能指向我的身上。可能是一貫做為獵手的直覺,讓眼前這個人警覺了我的身份。

「其實你也不用這樣警惕,畢竟我們還有著共同的敵人!」

敵人?我可不覺得自己和這個老狐狸有什麼共同點,我的確是借著他動的危機賺了不少錢,但我還是認為我們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我不打算順著他的思路來行事,既然看不出我和他有什麼合作的可能性,那還是轉換一個話題吧︰「听說你是個特立獨行的人,沒想到你也會參加何博士的葬禮?」

他先對我的態度轉變愣了幾秒鐘,然後才微笑著說道︰「畢竟我也是猶太人,對于何博士這種在危難中解救生靈的聖人也是非常欽佩的!不過我更喜歡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一些善舉,比如說用賺來的錢去救濟窮人,所以我要賺很多的錢不是嗎?在這一點上來說咱們應該是同樣的!」

看來話題又要被他給拉回去,他反復的強調著我們之間的共同點,無非是想確認我的具體目標,畢竟我現在所持有的資金總量與他起一次決戰所動用的資金相差不大,有我這種不穩定因素在內,的確會讓一個獵人寢食難安。

「你的確是有著慈善家的美名,可是也有人說你是沽名釣譽,是一種作秀的姿態,不知道您怎樣看待這種說法?」饒是你人老成精,但見識了信息爆炸時代的我才不會輕易的就被你拉下水。

他依舊保持著笑容,但是語氣中明顯的開始有了轉變︰「這個世界有幾個人同何博士一樣?就是同樣被你拍成電影的辛德勒不也是在戰後去以色列討要獎金嗎?只不過不同的是,你將錢都用在自己的國家身上,而我卻沒有這種限制而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不是比你更博愛呢?」

歐美商界的規矩,在你賺取大量財富的時候,必定要消費一部分讓人看見你的錢也在流動。可能是長期經商的結果,導致他們十分看重資金在流動中所產生的效益。這和中國的土財主找個坑將銀子埋起來的做法有很大不同,也造就了一個消費型社會與儲蓄型社會的差異。但是對于那些特別有錢的人來說,就算是購買豪華別墅,開著限量版的汽車,雇上幾十個佣人,也不可能花光那些不停增長的財富,所以投資慈善事業就成了另外一種花錢消災的手段。他們的捐款可能數量並不龐大,但是這至少做出了一種姿態,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打那些盤算他們財產的人們。當然荒原說多了有時候就變成了真實,也不排除有個別人真正的投身于公益事業之中去。不過這種人大多都是曇花一現的流星,那些延續百年的企業中很難見到這種人出現,因為這些從小就接受上流社會教育的人都知道捐款只是一種購買名聲的手段,而不是他們要做的正業。所以我對索羅斯這種經常性撒錢做善事的舉動並沒有多少好感,也許是他不太幸福的人生經歷使得他關注慈善事業。但聯想到他在金融市場上的手段,我才不相信這個人的心地是善良的。

見我還是在顧左右而言它,這個老狐狸也終于不再裝腔作勢了︰「現在真個東南亞都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囊中之物,那麼咱們是不是可以將主要的精力放在新的目標上呢?」

我警惕的看著他,眉頭越皺越緊,心中不停的閃過各種名稱,在這些名字里,肯定有一個是他主要攻擊的對象,那麼他究竟看中了誰呢?

「別擔心。」他好像從我的面容山讀出了什麼︰「貴國剛剛宣布人民幣不貶值。我是沒有辦法去撼動一個行政命令大于經濟規律的市場的。雖然你們的做法並不能迅的融入國際社會,但是的確讓我無處下嘴!」

看來他是誤會了,我還不知道下一個目標不是大陸嗎?沒有期指極少分紅的中國股市還真的不具備讓索羅斯下手的把柄,這就像是強盜面對一個穿著盔甲的殘疾人,雖然他知道盔甲的後面有著大把的金錢,但就是不能敲開外邊的鐵皮而已。

「那您能告訴我在您的眼中誰最為合適呢?」如果你真的想拉我入伙,那麼你就要表現出應有的誠意!

「天氣逐漸冷了……」老家伙突然改變了態度︰「不知道今年俄國的氣溫是不是會降的更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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