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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漂白工程

莎緹萊婭傻傻地看著玩「追逐游戲」中的兩人,她實在不知道看到這奇葩一幕的這個時候該做出什麼反應。原本心中一直以來跨不過去的一道鴻溝,卻被伊爾薩斯輕易地玩弄。

「噗哈哈……」不知道為什麼,莎緹萊婭突然笑了出來,很輕松,自從走進那棟豪宅之後,頭一次感覺到如此輕松。真的很神奇,明明之前還被撕裂內心的痛折磨,而這一刻卻能輕松地笑出來。

伊爾薩斯說的沒錯,人吶,真的不要一個人傻傻地走下去,有時候伸出一只求助的手,再大的困難也能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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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這兩個字,對于夜究竟有怎樣的意義呢?

當赫莉用那種表情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夜憤怒了,這,觸到了她心頭一直的痛。

從獲得身體的一開始,她就失去了還只是寄宿于軀殼的一抹意識時,真正與伊爾薩斯觸踫的能力。

恐懼,不知什麼時候,夜開始發現自己對伊爾薩斯抱著這樣的感覺。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稱呼伊爾薩斯為「主人」?不願承認,也許只是懼怕伊爾薩斯抹殺自己的意識,所作為的一種臣服罷了。荒唐?在誕生之時就經歷過那種靈魂上的抹除的夜,又怎麼能說是一種荒唐?

她,愛著伊爾薩斯,作為親人。

卻,又害怕伊爾薩斯。

最親近最為相信之人,卻也是最害怕最不敢接近之人。

就算無數遍地暗示自己,卻也無法摒棄那種恐懼,就如同牢牢扎根于心底的惡魔。

所謂的「主人」究竟是什麼?稱呼為「主人」,難道就是人偶,就是能隨意使用的工具,就是完全听從命令的奴隸嗎?至少她,不願意這麼認為。

鏘!

在一劍被十六夜夜的小刀擋下後,赫莉連續三個後翻,拉開距離。

暴雨之中,一步一步地前行,十六夜夜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慢慢地逼近赫莉。但就是這慢悠悠的每一步,卻給了赫莉無窮的壓力。

對方手里只是拿著幾把短短的小刀,卻猶如銅牆鐵壁的堡壘,如何進攻都無法造成傷害。

倏!

「!」

一把小刀突然被投擲而出,這讓一直以為夜屬于近戰型武裝的赫莉一驚,反射地就將手中長劍抬起。

呯!

「……,這,可真是麻煩啊……」赫莉的額頭滑下冷汗,擋在自己面前的劍被飛刀崩出一個缺口,還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條血痕,然後毫無遲滯地洞穿了身後的大樹。

這哪里是在扔飛刀,根本就是鐳射炮!

「!」

刷刷刷刷……

剛失去一把的小刀,卻又立刻出現更多,兩只手各滿滿的一把幾乎都數不過來。

夜的同調生體武裝與普通的斬打近戰式有所不同,首先數量沒有限制,她甚至能召喚出一卡車的小刀把敵人堆死。其二,她的小刀不像別的近戰式那樣不能離手,即使離開夜依然可以在一定時間和距離內保持原來的樣子和硬度。這一點倒是與遙控式相同,只是她不能遠距離控制已經被投擲出去的飛刀。

當看到十六夜夜手上那兩堆小刀的時候,赫莉沒有猶豫,瞬間拉近距離一劍刺了過去。這種時候如果離得太遠,赫莉就只能充當夜的移動靶子了。

嗆!

「!」但赫莉怎麼也沒想到,十六夜夜居然躲也沒躲,任憑她砍在了身上。

呯!一聲脆響,在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赫莉砍在夜沒有任何防具的**上的長劍,居然應聲而斷!?

「非常抱歉,看來讓你白高興了。」舉起兩手的飛刀,冰藍色的眼眸中,泛出陣陣寒意。

數十把小刀,被十六夜夜同時投了出去。

[同調生體武裝!]

「!」夜微微有些詫異,赫莉的身前忽然出現十幾把相同的長劍。

「意外呢,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

同調生體武裝•誓約勝利之劍,赫莉武器的名字,其實她的武裝並非近戰而屬于遙控式的。若非對手是夜,恐怕難免會被陰一下吧。

「你,到底是什麼……!?」赫莉成功的擋住了夜這致命一擊,但地上也多出了十幾把斷劍。

終于發覺,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和自己有著某種本質上的區別。

「你……真的是潘多拉……不,是人類嗎?」

「誰……又知道呢?」小刀,再一次出現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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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真的只是有一小點惡作劇的想法……]

[只是認為這是自己表達好感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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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

「因為有莎緹萊婭在身邊,一直一起這樣生活下去就行了。」還只是個小學生的路易斯,念著作文。

「真是的,路易斯同學還真是喜歡姐姐呢!」老師笑著說道,「但是,姐姐總有一天也會結婚離開你的吧?路易斯同學也該找位不輸于姐姐的妻子才是。」

「沒有關系的,因為莎緹萊婭是我的,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陽光的笑容,沒有一絲陰霾。

放學後——

一處牆角,幾個人圍著路易斯。

「喂,小子,你真的喜歡那個笨蛋姐姐?」

「明明總是欺負她,其實是討厭吧?」

「是在說笑吧?其實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吧?」

「連順暢說話都不行,像那樣的廢物什麼的……」

[「廢物」?]面對四個來著不善的人也毫不動容的路易斯臉色忽然一變,沒有任何說明地就一拳揮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一拳,又一拳。

「哇啊!路易斯打人了!!」其中一個哭了起來,而另外兩人詫異地看著突然就動手打人的路易斯。

「莎緹萊婭才不是什麼廢物!」一拳,狠狠地揮下去,「能這樣說她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可以!怎麼能允許你們這樣說!!」

大樹邊——

雨不知何時落起。

路易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臉上滿是淤青與傷痕。

「……!」一個打著傘的小女孩到來,路易斯看了一眼便別過頭。

「不……不疼……嗎?」小女孩結結巴巴地說道。

「嘿,這樣的事算不了什麼。」逞強的路易斯。

「稍,稍微……讓,讓我看下……」

「一邊去!而且……別結巴了!你又不是笨蛋!」

但女孩還是執著地撫模著少年受傷的臉。

雨中——

兩人同撐著一把傘,走在回家的路上。

「!」女孩發現了什麼,「棄,棄貓……什,什麼的吧……明,明明……還是個仔,仔貓……」

大雨中,一只孤獨的小貓坐在紙箱中,好奇地看著兩人。被雨淋濕的毛發,讓它顯得邋遢,也許再這麼放在這里不久,一個生命便會靜靜地,悄無聲息地逝去吧。

「把它一起帶回家吧?」看著女孩遲遲在紙箱前移不動腳步,路易斯忽然出聲道。

「真的嗎!?但,但是……會被夫人罵,罵的……」

「沒關系,母親那里,就由我請求許可就行了。」

女孩露出了微笑。

「謝,謝謝你……路易斯……」

那喜悅的幸福的笑容,真的很好看,很好看。撐著傘的路易斯也微微一笑。

布麗姬宅邸,書房——

「和莎緹萊婭的關系變好了呢?」

「嗯,相處的很好哦,拜歐列特姐姐。」

「如果欺負她的話,姐姐會生氣的哦。」

「……,莎緹萊婭……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小貓啊……」

「棄貓?」正在整理書籍的拜歐列特回過了頭。

「所以……我會在她身邊,給予她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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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我絕對會守護莎緹萊婭的……]

[最開始真的只是有一小點惡作劇的想法……]

[只是認為這是自己表達好感的方法……]

不可思議地,看著坐在那里恐懼、顫抖的女孩。

[脖子……只不過小小地親了一下……]

[為什麼你會這樣的反感……?為什麼要拒絕我……?]

[我明明是想給予你守護……!從媽媽那里,從這個家的權利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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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

「呀,路易斯,要瞧瞧這個嗎?真好呢,你擁有那麼棒的姐姐,」一個同學將手機放在路易斯面前,「在男生之間的評比的校花榜,你的姐姐,是整個年紀的第一哦!」

路易斯看著那列在最頂端的名字,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知何時,那個結巴口齒,幾乎什麼都做不好有軟弱的小女孩,已經越來越出色。也許再過不久,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保護就不再重要了吧?

心愛的東西,似乎以看得見的速度開始離去,害怕的感覺,開始出現。

那一刻,有些東西出現了變化。

「即使你說的再好,也只是有那樣的姐姐之外什麼都不是,血統上也只有一半相同。」

「誒誒?這是真的嗎?」

「騙你又有什麼用?只不過是個什麼都听我的女人罷了,為了不被家里趕出來啊!」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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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絕對不會違背我……因為是那個污穢的女人的女兒……]

當一件東西即將失去的時候,會出現兩種人,要麼,無力地看著遠去,要麼,將其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姐姐?別說笑了,那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是我的姐姐……]

但也有些事實卻無法改變……

自己深愛著的女人,卻是自己的親姐姐。

[父親……所愛著的女人的女兒……]

看著那越來越美麗的面龐,與好友走在一起的身影,心里涌出的卻是悲哀。

血緣,是真正的鴻溝,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的障礙。

[為什麼……為何……你……會是我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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