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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老者

站在天井中,恭敬地送別師傅,直到師傅的身影在天際消失。

張家安這才擦了擦額際汗水,等緊張的心境平復下來,回到房間,趕緊將房門關上。

如果剛才面對宋歷嚴時是十分緊張,此刻就是萬分好奇和激動,張家安雖然還不知道那粒豆子有何妙處,但再傻也隱約感到這粒豆子一定是個寶貝,而且必定還是非同尋常的!

尋常的寶貝,張家安也見過了,比如大師兄古目和所使的飛劍,能夠御空飛行,還有師傅所使的七荒太陰劍,以及呂師叔賈師伯他們的奇異法寶。張家安覺得這些法寶通通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可剛才所見那粒豆子的神奇變化,縱是張家安見識不廣,也看得出來,那粒渾身金黃的豆子恐怕要比師傅他們的法寶更要神奇得多!

房門關緊,張家安還不放心,又從床底找出一塊廢布,將唯一的窗口也堵上了!待做完這一切,張家安坐在床沿上,剛才他是親眼看見那粒豆子化作一縷光芒飛進他左耳里的,但此刻他卻感覺不到耳中有異物。

「怪了,難道會飛進了我腦海里去了嗎?」

這個想法一產生,張家安就有些不安,那粒豆子雖然不大,但也有普通黃豆大小。人的耳朵是重要的五官之一,要是讓這麼一粒異物射入,挖不出來的話,時間一長,保不準對听力產生影響!

在這樣的心態下,張家安原來的興奮一掃而光,變得緊張起來。他一手撥開左耳上的頭發,另一只手伸出小指,小心奕奕地往左耳洞里掏挖,像挖耳屎一樣,慢慢鼓搞了半天。可是,除了挖到一些耳屎之外,竟是連那粒豆子的影子都沒有踫著!

張家安不死心,找來一小段木枝,輕輕地捅進左耳之中,想要探尋豆子射入的位置。然而,這次更糟,不但探不著豆子方位,左耳洞反倒被木枝刺得生疼!

「奇怪了,怎麼會不見了?」

張家安自言自語地嘀咕,在地上側著半邊身子,上下蹦跳,企圖將左耳里的豆子蹦出來!

可直蹦得腦袋發暈,兩腳發軟,那粒射進他左耳中的豆子依然不見掉出來。

張家安卻是固執得可以,那粒豆子一時不掉出來,他一刻也不肯停止鼓搞。手指挖,木枝捅,甚至用水灌……什麼可用的法子都使過了,從中午一直折騰到日落,直累得手腳發麻,左耳也被挖得輕微紅腫,可是,他仍然在繼續折騰。

「傻小子,別再挖了,震得老子連睡個覺都不安穩!」

這時,突然听到一個怪異的老者聲音突兀響起。

張家安嚇了一跳,丟開手中的木枝,堅耳聆听,又起身朝窗外張望。

老者的聲音又響起來︰「別看了,沒有人來。」

張家安這才清晰地感應到,老者的聲音竟是從他左耳洞里傳出!張家安哪里遇到過這種怪異之事?一個人怎麼可以生生跑進他的耳朵里?他想到那粒豆子,難道那粒豆子是一個老人變的嗎?可細細一想,也不可能,九清門乃是修道仙地,任憑誰,也沒听說過,人可以變化成物體!

張家安吃驚不小,直覺以為遇上了妖孽,顫聲問道︰「你……你是誰?」

老者的聲音似乎睡意懶散,不以為然地道︰「傻小子,你不用大驚小怪,看你就是沒有見識。老子要睡覺,免得你折騰,我就索性告訴你,老子呆在這粒豆子內幾百年了,本來呢,這粒豆子在蟑魚靈獸體內,可是呢,蟑魚靈曾半年前壽盡歸西,我沒處藏身了,而這粒豆子原本靈氣也不夠我吃了。再所以呢,我只好跑到你腦子里了。」

張家安听得嘴巴張得老大,一時說不出話來︰「前輩,你,你說你在我腦子里?」

「哎呀,你可真笨啊!」老者頗是不耐煩︰「老子是藏在豆子里,而豆子才在你的腦子中間,不過呢,」老者像是嘆了口氣︰「老子沒進來也就罷了,進來才知道你這傻小子體內居然一點靈氣也沒有,真是笨到家了,連起碼的聚氣期也沒達到!早知道,老子就不進來了!你是怎麼修煉的?虧你還是九清門的弟子!」

老者發了長長一通牢騷埋怨,似乎是怪自己找錯了地方。

張家安臉上微微一紅,不無愧疚道︰「弟子天生愚笨,資質廢材,比不上盧師兄,人家才是人中俊杰。弟子至今沒有進入聚氣期,又哪里有靈氣存在?」

老者道︰「你說的是那個叫盧必的小子?」

張家安一驚︰「正是,前輩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者得意道︰「這有什麼奇怪?你和那宋老兒所說的話,老子統統听到了!那宋老兒待你哪像師傅,下次見他,你不如趁他不備,送他見老祖去!哈哈哈!」

張家安听得大驚,知道老者所指是自己師傅,連忙道︰「前輩不可污蔑我師傅,他老人家不嫌我廢材,肯收我為徒,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老者氣笑道︰「你還真是傻不可耐,宋老兒哪是收你為徒了?他不過是收了你好讓你來這打掃祠堂,還讓你充當活靶給別人練手,以老子的脾氣,不送他見老祖才怪。」

張家安大驚之余,連連擺手︰「前輩,我乃廢材,這一生休想在修煉一道上有所進展,體內根本沒有丁點靈氣內勁,前輩還是出來另尋別處吧?」

老者氣岔,道︰「說得容易,老子進來了就出不去了,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張家安道︰「那要怎樣?」

老者邪笑道︰「除非你像那蟑魚靈獸一樣,馬上自殺,你死了,我就自然能出來了。」

「什麼?要我自殺?」張家安雖然一無是處,但要白白自殺,倒還不願。

老者仿佛模得清他心思,打了個哈欠,道︰「我就知道你再傻也不會傻得自殺,這樣吧,往後,每隔幾天,你就到靈氣濃厚的地方,打坐修煉,老子助你將周圍靈氣聚攏,這樣一來嘛,你可以修煉有成,我也可以通過你的身體吸食到靈氣了。」

張家安微喜,但馬上泄了氣︰「前輩,你不知道,我資質廢材,連靈氣也吸收不了,怎麼可能修煉有成?那盧師兄倒是奇才,僅半年就將修為提升到了結丹初期。」

老者听聞,不屑道︰「你說那盧必小子?嗯,他的資質確實萬里無一,可就那進境也叫速度?」

張家安乍听,只覺得這老者是不是老得糊涂了?「前輩,听師長他們說,要從聚氣期突破到結丹期,一般的人最少也要花費五年以上,盧師兄僅用了半年就達到了,這樣的速度難道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嗎?」

老者听得哈哈大笑,「傻小子,你可真夠傻的,那些老兒說的你就信了?你那掌門老兒現下三百多歲了,修為還是化神初期,我看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有什麼突破了。就這樣的烏龜,所說出來的話,你也信?」

張家安听得震驚之余,更是無言以對,又問道︰「前輩,那你認為什麼樣的速度才是快呢?」

但等了半天,左耳里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傳出,張家安茫然地搖搖頭,想是這老者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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