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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僕隊與雕刻師

第一百一十五章女僕隊與雕刻師

嘎山

正埋頭于皮卷之中的靈雪,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指輕輕地在眼前的石桌上寫下了‘神殿’兩字。

神殿,在嘎山族群的一眾高層的眼中,最大的用處,還是在于通信。

通過神殿正神所擁有的瞬移功能,帶來的高速通信能力,使得嘎山可以無視距離,即時地獲得神殿所在區域的信息,並對這些地區的祭司進行指揮控制,期間甚至以此調動兵力平息了幾次暴*的萌芽。

但現在的神殿建設,因為一開始就沒有注意,而出現了不少問題。

而在幾天前的一次大祭司交流會上,一名大祭司就直接提出,當前神殿的建設極不合理,需要立刻進行規範。

事實上,這種想法無論是普通祭司,還是高層都有過,只不過沒有這位大祭司在之後的發言中,分析地那麼清晰透徹而已。

比如,楚潔的十座高級神殿,因為她最先成為正神,所以大都分布在五大部落周邊,也就是族群內部;

而火神戰鐮和戰神楚易的神殿,則交錯分布在五大部落外圍。

可是,兩位正神離嘎山最近的神殿,都有幾十公里。

平時為了維持通信的時效性,一些重要的文件,都是由大祭司運用,雖然大祭司的飛行速度還要稍高于普通蛹化體,但期間產生的浪費依然不少。

只有第四正神水神楚電,因為出現時間較短,現在的神殿都分布的比較合理。

但這些平均佔有了西面的神殿,卻正因為在楚電剛成為正神沒多久,就遇上了神殿停建的通知,所以暫時只建設了三座。

因此,這名大祭司提出。

反正每位正神都有十個神殿名額,將其中偏離位置的祭壇毀掉之後,再在標準的位置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祭壇,以規劃完善,這樣似乎更好。

例如,在嘎山為每位正神建立一個小神殿,然後將生命之神楚潔的剩余神殿都轉移到東面;火神戰鐮的剩余神殿轉移到南面;戰神楚易的剩余神殿轉移到北面;新晉第四正神水神楚電的神殿則全部建立在西面。

但是,這個被一群大祭司贊同,看起來很有希望的提議,在高層會議上一經提出,就受到四位正神及其代表的絕對反對。

雖然這看起來,四位正神他們實際需要遷移的神殿並不多,但其中需要毀滅祭壇,然後重建的過程,會讓正神非常難以接受。

毀滅已經建好,張開了神殿領域的神殿祭壇,對正神而言,就如同割去神的肉一般。

但問題是,如果這樣做,無論是對族群的控制,還是通信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即便這幾位正神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因此,高層才得以繼續對此進行討論。

不過,要真想對此做出決定,除非白農和空幻點頭同意,並以高層施壓,否則在正神全力反對的情況下,這是不可能通過的。

何況,這還會讓正神們感到不滿。

因此,高層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願意讓步,並漸漸將討論點轉移到,如何無損地遷移神殿上來。

「靈雪大人,水藍平原送來的通信。」

隨著一聲輕靈的聲音,一名靈雪直屬的女僕隊隊員,走進了靈雪的頭領小屋,將其中一封信件交給了對方。

出于對蝶舞這種女僕干練的好印象,靈雪和楚霞為了分擔自己越來越重的工作,都各自組建了十人的女僕隊,負責文件整理。(比楚潔孤零零一個女僕強多了,楚潔嫉妒中……)

「是什麼內容?」

看了看信件的標號,只是兩星保密級別,這是自己的女僕們也能查看的級別,一般這種文件,女僕們都會自己看後,向靈雪匯報。

保密分級,是在《識想術》出現後產生的東西。

因為出于對《識想術》這種,能夠修煉意識的東西的看重,對于獲準修煉這一東西的成員,嘎山的選擇前提都是保密,其次才是個體實力。

畢竟現在的嘎山高層,可不是天下大同的理想主義者。

隨著族群的不斷擴張,其中也難免遇到了一些反抗,或者說,雖然采用的是溫和的、潛移默化的準祭司擴張模式,期間依然會有很多領土觀念較強的同類,甚至異類抗拒。

更有不少處于文明之前的物種,曾在準祭司們眼前出現過。

所以,如果這種修煉的東西流出去,那不過是給嘎山徒增敵人罷了,即使那些敵人有可能成為朋友也一樣。

由此一來,模仿等級制度,嘎山的高層們,對許多重要的文件和修煉方法,設置了《文件保密制度》,也就是將部分重要的東西進行分級,只有相應等級的人才能查看。

雖然現在由于控制力問題,恐怕能真正控制到的只有絕密級以上的文件,但隨著改革的深入,到時候與階級特權掛鉤,群體作用下,應該能獲得更好的效果。

這些等級有︰

普通級,也就是只要是嘎山族群的成員,都可以查看的東西;

保密級,這是至少是頭領、祭司級別,換成改制之後,就是市長以上的級別,才能獲準查看的東西,而且不能與這個級別以下的成員談論;

例如,高層普通通信之類的東西,就是這一級別,同時《冥想術》等一些已經擴散的修煉方法,也是這個級別,當然,對這些方法的監督需要之後慢慢實行。

絕密級,這就是只有嘎山高層,也就是省級以上級別,才能查看的東西,同樣不能與這個級別以下的成員談論;

例如,三個空幻的事情,就是這一級別。

限制級,這是只有靈雪、楚霞、四位正神、以及三位空幻中至少三人通過,獲得了許可的人,才可以查看的東西,並嚴格限制,不準與非前面所述九人之外的人談論,即便同樣知道這個級別東西的人也一樣。

而《識想術》就被暫定為限制級,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二十多人獲得許可修煉,連守護神,也暫時只有七人獲得了許可,可想而知嘎山對其重視。

當然,這七人都已經是靈魂級巔峰或者高期的人了。

至于編輯空間,則沒有被評級,因為這是高層幾人的秘密,她們準備永遠封閉在自己的內心之中,甚至就算空幻同意擴散,她們也打算勸其保密。

然後,話題回到現在的正題。

進來的女僕見靈雪問話,本來就需要先參看內部信息,然後分類的她想了想就開口說道。

「是空幻大人的報告,他說他終于突破了靈魂級,現在已經穩定在了靈魂級初期,不過,由于水藍平原現在已經有近萬人,十幾個市需要綜合管理,所以暫時走不開。」

「同時,空幻大人,還申請嘎山對水藍平原十一個市統合並為水藍省進行公告通過,然後派遣省級指揮機構,他們正在水藍平原現有十一個市中心建立省城。」

「這個省城,預計包括高級神殿、省級管理層、大集市等二十幾類建築,人口五百人以上。」

「同時,空幻大人感應到第三空幻大人並不危險,而且現在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所以想問問我們派出的蝶舞大人有沒有什麼收獲,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以上。」

「哦,謝謝。」揮了揮手,靈雪笑著接過了這封信件。

雖然在歷法、農業和動物馴養上很有經驗,但白農在組織管理上的能力的確不怎麼樣,所以現在水藍平原的十一個市,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他手下的幾名,由嘎山提供的準祭司和正式祭司來負責。

現在空幻可以幫白農分擔,顯然讓白農很滿意。

而在靈雪看來,在水藍平原的事,白農其實已經可以暫時放下,他應該到雙鐮和冥獄兩地,來領導兩地的試驗,才是最正確的。

至于省級機構,還是讓空幻從水藍平原推薦人員過來學習,嘎山分配省長就可以了,這也是為了水藍平原的穩定,以及對空幻和白農的信賴。

想了想,靈雪揮筆寫下了自己的意見。

這時,門口再次一暗,剛剛走出去沒多久的小女僕臉紅紅地走了進來。

「那個,靈雪大人,這是蝶舞大人剛剛送來的通信,絕密級。」意思就是說這位女僕無權查看。

笑著指了指桌面,靈雪舉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看了看急急忙忙地將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的女僕,她透過被掀開的門簾看向屋外。

此刻天氣一片晴朗無風,冬末的氣候有些涼爽,卻沒有深冬的寒冷。

「還真是巧啊,正好空幻在問,蝶舞的信就到了。」

看著桌上的信件,靈雪笑了笑,有些了然地想到︰「絕密級?應該是找到了吧。」

「對了,」張口叫住即將離開的女僕,靈雪疑惑地問道︰「靈心呢?她的級別應該可以查看這個,怎麼不見她過來。」

「啊,靈心大祭司,她被楚霞教育長叫去上管理課程了,這幾天都只有送文件時才過來。」

「哈?」

沉默了有一會兒,靈雪才郁悶地揉了揉額頭,想起了前段時間,楚霞因為缺乏有管理經驗的人,從自己這兒將靈心借了過去,給管理學校的老師們上課。

想到這兒,靈雪就對嘎山族群,現在真正的可用人才的匱乏,感到無言以對,「慢慢來吧。」

說完這一句老話,靈雪向可憐的女僕揮了揮手,然後讓這位戰戰兢兢的小女僕離開。

事實上,並非這些人性格膽小,而是由于身為幽神級的靈雪,隨著實力慢慢上升,其自然散發的威壓也越來越重,普通陰魂級高期以下的人站在她們面前,都會有種面對大山的感覺。

而由于缺乏有效的控制手段,習慣了自身這種情況的幽神級們,也沒有去調節過這種威壓,導致靈雪、楚霞她們在嘎山漸漸被孤立,雖然沒有稱神,卻已經如同神一般被敬起來。

這樣一來,除了平時忙于工作外,靈雪等人也只能相互交流,這進一步使得普通成員們眼中的這些高層,變得更加遙遠,也更加神秘而強大,讓人敬畏。

對此,靈雪和楚霞她們都無言以對,因為這東西是好是壞,她們現在也看不出來。

翻開蝶舞的信件,首先看到的是第三空幻,暗血的找到。

「太好了,這下可以讓空幻安心……額。」

本打算這麼說,但繼續往下看,靈雪才發現,這位暗血不僅是女的,而且對空幻的認同不高,這讓她不得不郁悶地嘆了口氣。

不過在看到蝶舞所言,暗血所在新中區都準備向水藍平原遷移時,她突然笑了笑,臉上露出小貓般的表情。

「既然這樣,就讓空幻和白農自己考慮去吧,反正對咱們而言,一個空幻還是三個空幻都沒什麼,三個似乎更好些。」

于是,嘎嘎猿承襲自空幻的優良傳統,又一次在嘎山高層中體現,這次的受害者,似乎是空幻自己。

然後,繼續下翻。

這次出現的是黑骨猿問題。

但這次學乖了的靈雪,在通篇閱覽全文之後,稍稍舒了口氣。

事實上,這次新中區的高層們能同意向水藍平原遷移,除了一開始那個誓言外,更大程度上還是在于黑骨猿的後備實力,幾萬人口,並且在離峽谷不遠的南部平原。

這就讓新中區的人不得不做出決定,隨蝶舞向北遷移到水藍平原,還是留在這面對黑骨猿神的報復。

無論什麼時候,背井離鄉都是件讓人痛苦的事,但新中區也不過一千多人,在獲得了一次輝煌的勝利之後,眾人雖然選擇了離開,但情緒也已經稍稍穩定。

至于黑骨猿的威脅,如果眾人消滅了宏這位小b,也許過不了多久,毫無顧忌的黑骨猿神,就會派出更多更大的部隊,前來征伐。

到時候,沒什麼應對實際的嘎山恐怕都會受到很大損失。

而將宏放回去,有過攻擊神像記錄的他,顯然已經無法回頭,那麼只能反叛。

一旦他能夠挑動第三次反叛,只會有三種情況︰

失敗,這是最可能的情況,畢竟宏的實力太弱,而他們的神至少是幽神級,再加上那些忠心的屬下,最主要是嚴格的等級制度,讓這個神佔據絕對優勢,那麼,宏能夠勝利的可能性將不到一層。

但即便他失敗了,出于黑骨猿內部的特性,也會進入至少兩三年的動蕩期,而按照那位神的習慣,黑骨猿的人口,這樣一來,恐怕也會再一次降低,減少個上萬應該是沒有問題。

三百換一萬,是個人都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而如果這個宏再努力一點,能夠與黑骨猿神產生僵持。

那可就非常好了,這樣一來,黑骨猿至少會有十幾年時間忙于內亂,天知道要多久才能平靜下來將注意力轉向嘎山,甚至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這恐怕是蝶舞最想要的。

而到那時,即便穩定下來,幾萬人的黑骨猿還能剩下多少猶未可知。

而借助這段時間,嘎山族群已經可以從容地完成內部改革,加強嘎山的控制力,並進一步布置防線。

至于打過去,蝶舞也不是沒想過,但現在族群總人口才不過四萬多點,卻控制了上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等推行農耕之後,其中空出的區域恐怕會更為恐怖。

因此,蝶舞甚至曾想過縮小族群領地範圍,當然,這也只是一時閃過的想法而已。

但在蝶舞看來,只要族群能完成統和改制,那麼黑骨猿將不再是威脅。

而等族群人口滿足,嘎嘎猿如果認為黑骨猿是個威脅,隨時可以出兵模消黑骨猿的存在。

即便是宏最後能夠勝利,戰勝黑骨猿神,黑骨猿內部的損失也會極大。

而從宏的記憶中看來,顯然有很多頭領都是靈魂級,那麼,當他們勝利之後,上面有一個強大的神壓制時都敢反叛的這些頭領們,難道會甘心受宏這個,和他們實力差不多的人壓制。

即便他們甘心,蝶舞也不會甘心。

如此一來,黑骨猿恐怕會四分五裂。

一個統一的敵人厲害,還是分裂的敵人厲害,恐怕不用多說了吧。

看完蝶舞的分析,靈雪雖然舒了口氣,對于黑骨猿的威脅也稍稍平靜下來,但出于警惕,她還是決定加強南面邊界的警戒。

然後,是有關神像的……

「太好了」

一聲夾雜著喜悅的大吼,將小屋外另一間屋子中,正埋頭處理著各種文件的女僕們給嚇了一跳。

「怎麼呢?」

「我也不知道啊?」

「靈蘭,剛剛你送的是什麼文件,讓靈雪大人這麼高興?」因為人多,現在大多部落還是自治的嘎山族群,需要處理的文件,分配到她們幾人身上其實就少了很多。

此刻被靈雪的歡呼聲吸引,由于在這里幽神級的自然威壓已經不大,幾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圍向了之前送文件的靈蘭。

「干什麼第一封信你們也知道,第二封我只能說是蝶舞大祭司的,因為是絕密級,你們就表想了」

很是強勢地掃了一眼圍上來的眾人,靈蘭瀟灑地甩了甩觸手,突然看到對面頭領小屋內身影搖動,顯然里面的靈雪頭領要出來了。

她的神情立刻變得有些驚慌,雖然工作時候稍稍休息也沒什麼,但她並不想讓靈雪頭領認為她們是喜歡偷懶的人。

「快快坐回去靈雪頭領要出來……了。」

還沒等靈蘭說完,靈雪已經走到了女僕們所在的小屋。

對于眾人的休閑,她並沒什麼看法。

點了點頭,靈雪對一群慌里慌張的女僕們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出去一下,如果有緊急信件就送到神殿。」

說完,靈雪就一陣風般離開。

「呼,靈雪大人的壓迫感好強。」一名女僕郁悶的坐在自己的石椅上,拍著胸口做後怕狀,同時看著門外消失的身影,對身旁的人抱怨著。

「是啊,」眾人都認同的點了點頭︰「說起來,楚霞教育長的壓迫感好像更強,我都不敢在楚霞教育長面前站著了。」

「原來還以為在這里做女僕是件好玩的事了,沒想到這麼辛苦。」

這時,一名身著大祭司長袍的蛹化體,抱著一堆文件走了進來。

見眾人都在發著牢騷,她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嗦什麼,這是剛剛收到的,來自族群部落的例行報告,快點做完。」

說完,這名大祭司有些無奈地抱起一堆,被堆砌在小屋一角的皮卷,向頭領大院一旁的倉庫走去。

這個倉庫儲存的不是食物,而是不重要的皮卷,看著堆積如山的皮卷,靈心大祭司有些郁悶地搖了搖頭。

「要是有薄一點的東西來寫字就好了。」

而同一時間,嘎山神殿之中,有人也發出了和靈心一樣的抱怨。

「要是這些東西能薄一點就好了。」

看著身旁一人多高的皮卷堆,楚潔就感覺頭腦發暈。

這一堆東西其實也就幾百份較為復雜的願望而已,但卻因為皮卷較厚,加上平時寫字只能用木炭,一張小手臂長寬的皮卷,寫不了多少字就不得不換下一張,導致皮卷的消耗極大。

現在由于皮卷的缺乏,以及高層對皮卷的需求量不斷增加,能夠使用皮卷的人,已經被限制在頭領以上級別。

而如果推行農耕,狩獵顯然會大減,那麼皮革制品的原料,就會進一步降低,到時候……

「為什麼空幻不知道怎麼造紙啊?」

搖了搖頭,在夢境教學中見過紙張和筆的楚潔,郁悶地嘆了口氣。

這個問題其實是她手下一名祭司偶然提出的,但她並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事實上,沒有皮卷可用的人會感到無奈,但使用皮卷的她更感到無奈。

這時,她感應到靈雪正在接近,看了看身旁一堆皮卷,她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炭筆放下,然後舒展四肢,向門口迎去。

外出的楚潔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了神殿上方的一塊石板,上面寫著︰15月4號。

——————無論你是否願意,世界依舊在我行我素地前進著——————

時間迅速跨過,跳到了16月10號。

離白農大人的歷法正式推行,也就是下一年的1月1號,已經不足二十天了。

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雙眼,松文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或許普通部落的成員,不會去關注時間這個東西,但松文卻會,因為他在幾天前接到了準祭司的通知,讓他在今天,也就是10號,去神殿集合,他和另外幾人,將和準祭司一起,前往嘎山。

看了看門外的天空,他起身向帳篷邊的陶罐走去,那里還有昨晚剩下的肉湯,熱一熱,放上點辣椒,就又是一鍋美味。

雖然去關注了時間,但對于松文這樣普通人來說,下一年將會是一個熱鬧而又動蕩的一年之類的說法,他們依然不會去關注。

雖然平時悠閑的他,也從頭領那兒知道,下一年似乎要做部落改制、推行農耕、實施歷法、建立組織等等一堆的東西,但他只知道,這些東西對自己等人的影響不大,所以就無視吧。

至少他們的松部落已經確認,將在下一年改成松村,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無論是位置、還是人員、甚至食物,因為松部落只有四十幾個人而已。

而有關下一年的歷法原件,也已經早早地被送到了各個部落的頭領處,將由神殿準時通知,從哪一天開始計時。

不過松文只是一個普通的嘎嘎猿,幾十歲下來,也沒能有一丁點的蛹化可能。

所以到現在,他也放棄了,反正現在不愁吃不愁穿,變成蛹化體除了能飛之外,還能干什麼……雖然,好羨慕。

看著一片寧靜的松部落,松文笑了笑,用手中的枯葉扇讓小灶中的火稍稍大一點,以便陶罐中的湯能夠更香。

事實上,如果是在其它部落,松文是絕對沒法活的這麼輕松的,但他很幸運的生在現在的松部落,或者說松部落的人們都很幸運,因為他們選擇了一名聰明的頭領,雖然頭領大人也只是個嘎嘎猿。

在十幾年前,那時的松部落還沒有加入嘎山,每天都為狩獵食物而掙扎。

然後某天,松部落的老頭領死掉了,而一時間也沒有蛹化體的眾人,推舉了部落中最聰明的一為中年嘎嘎猿成為了新的頭領。

然後,這位頭領帶著大家遷徙到了現在的地方,一個山谷的谷口。

當時的人們很快便知道了,為什麼要住在山谷谷口,而非山谷內。

因為他們的頭領,在遷徙到這兒之後,就試著將幾十頭肉球獸趕到了一個小山谷中。

但此舉的真正意義,恐怕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他們的頭領也一樣。

他們所想的,恐怕也只是‘在沒有好的存儲食物的方法之下,將這些活的肉球獸趕入只有谷口一個通道的山谷,那樣就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輕松地從山谷內抓出肉球獸來吃了’這樣簡單的內容。

而出于節省食物,人們從這個山谷中抓出的,都是那些年老,無法繁殖生育的個體,而下意識地保留了小獸和母獸。

雖然第一次的這二十多頭肉球獸,只不過堅持了十幾天,就只剩下三頭母獸和新出生的十幾頭小獸,但頭領和眾人卻從中看到了希望,是的,因為平時這二十多頭肉球獸,最多只能堅持幾天而已。

于是,眾人又一次花了幾十天時間,在沒有較好的工具的情況下,拼著受傷也要抓捕活的肉球獸。

這一次,他們將一個六十多頭肉球獸組成的獸群,驅趕到了山谷之中,然後,在肉球獸強大的繁殖率和生存力支持之下,這些肉球獸在山谷生存繁衍了下去。

松部落依靠著平時偶爾狩獵一些其它動物,再配合這一批六十多頭肉球獸,居然讓整個松部落舒舒服服地度過了連續近百天的冬季,而沒有一個嘎嘎猿因此死亡。

這對眾人來說幾乎是奇跡,而身為功臣的頭領和肉球獸們,更是成為了眾人眼中的英雄。

而此時,山谷的肉球獸居然還有十幾頭母獸,和七十多頭小獸,比之前驅趕的數目還多。

希望,這是絕對的希望。

面對這種結果,眾人對此都感到了難以言表的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們可以通過努力而獲得更多。

于是,頭領直接領著狂熱的眾人,開始四處收集並抓捕肉球獸,雖然難免誤殺,但只要還是活著的,都被他們一股腦兒地趕入了山谷,這一行為直接導致之後數年,松部落周圍都見不到一只肉球獸。

但辛苦獲得的回報是巨大的,只不過辛苦了幾十天,山谷中的肉球獸數量就已經增加到了幾百頭。

(剛出生的肉球獸有小手臂長,而成年肉球獸一般有兩道三米長。)

之後,即便松部落每兩天殺一頭成年壯碩的肉球獸,到了第二年,山谷內的肉球獸卻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的更多。

大家那個高興啊,因為從此開始,眾人都不再需要外出狩獵了,他們只需要好好地守住谷口,想要的時候就進去抓一頭肉球獸即可,生活開始變得愜意起來。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壞處。

那就是,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松部落就必須面對一次肉球獸突襲(怪物攻城?)。

不過,這也在頭領大人,帶著大家用較大的樹木和岩石在谷口堆上一道牆壁,並只留下了三個嘎嘎猿並排寬的門口之後,防守肉球獸突襲也由此變得輕松起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山谷內幾乎沒有敵人的肉球獸,在突襲無望之後,身上所帶著的那一絲凶悍之氣似乎也漸漸消失,同樣開始適應起山谷悠閑的生活起來。

畢竟,對于繁殖率如此之高的肉球獸,為什麼沒有佔領全球的原因,就在于外部世界的敵人太多,而在山谷,嘎嘎猿的捕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最開始人們進去抓肉球獸時,還會時不時地遇到點攻擊和放抗,但後來的肉球獸們一見嘎嘎猿進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跑,第二個動作就是邁開腿飛跑,第三個動作……不解釋。

或許在它們看來,只要跑過身旁的同伴,就能不被抓住了吧,當然,事實也是如此,只要他們的同伴一樣是成年或者年老肉球獸即可。

不過,這也給了眾人帶出了一道難題,那就是如何追上這些家伙……

松部落和山谷肉球獸們就這樣好玩地,進行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活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而肉球山谷,則成了松部落最大的秘密,他們平時偶爾也會外出狩獵,以掩飾自己部落的食物,卻絕對嚴守自己的部落,不過這與其他部落看起來並無二致,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

而他們,偶爾也會用肉球獸,到其它部落換點東西,小日子過的舒舒服服的。

即便在不久之後,這片區域迎來了嘎山的準祭司大人,甚至就在不遠處建立起了一個守護神神殿,眾人卻依然保守著自己部落的秘密。

當然,他們還是會時不時地用肉球獸等食物,到神殿與準祭司大人,交換他所收攏的人們,制作出來的那些很有效的器具。

幾年下來,松部落所在肉球山谷中的肉球獸越來越多,期間頭領甚至無奈地組織大家數次,對其中的肉球獸進行圍獵,以便山谷肉球獸數量維持在一千到兩千。

「如果不是準祭司大人教會我們的燻肉和腌肉的方法,或許每年圍獵時的肉就不得不浪費了吧。」(因為鮮肉不好保存,所以交易時一般使用燻肉或腌肉。)

小口小口地喝著口中的肉湯,看著部落中間頭領小屋,松文笑了笑,那里面掛滿了一串串的美味。

當然,松文自己身後的小屋里也一樣。

幾十人的小型部落,就這樣依靠著一個不斷產出肉球獸的山谷,慢慢地延續著。

他們完全沒有了其它部落勞累的樣子,但也或許是這種安逸的生活,導致部落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名新的蛹化體產生。

「只要大家舒舒服服地活下去,有沒有蛹化體又怎麼樣呢。」如是想著,松文將陶罐內最後一滴肉湯倒入嘴中,回味地咋了咋嘴,轉身帶著陶罐走到了屋外的水缸處。

說起來,從前部落要取水還得跑出幾百米到小河中取用,而現在,部落的取水點卻換到了山下的水井,這還是當初準祭司大人帶人挖的。

不過當時因為擔心被發現山谷的秘密,頭領和大家都沒有讓準祭司大人上來,只是在山腳打了這麼一口叫做的水塘。

現在想想,當初眾人居然敢反抗蛹化體準祭司大人,還不準對方進入部落,松文就有些後怕,幸好準祭司大人不計較,不然……

笑著搖了搖頭,松文一面向周圍的同伴打招呼,一面用從一種叫做的植物中取出的絲狀物,將陶罐刷洗干淨。

雖然這時候大家都不怎麼習慣清洗器具,但松文自從那次水井事件之後,就漸漸開始接受準祭司大人的教誨。

而保持干淨就是重中之重,整個部落能做到松文這樣的,恐怕也就只有頭領和另外幾個同伴了吧。

自豪地笑了笑,松文抬頭看向天空。

由于衣(肉球獸皮革)食(肉球獸鮮肉)無憂,再加上加入嘎山之後,有了神殿和強大的準祭司大人壓制,周圍的部落都不再敢明著進行爭斗,平時或多或少還要小心其它部落窺視的松部落,也已經好久沒有緊張過了。

這樣舒適懶散的生活,讓松部落的成員們都快將松部落變成肉球部落了。

而平時常去不遠處神殿玩的幾人,在準祭司大人的教誨之下,也開始帶著大家在閑暇時學習點語言、文字等有用的東西。

雖然在蛹化體數量上,部落是極其的缺乏(一個都木有),但在其它東西上,松部落卻成了周圍片區,所有部落中最厲害的,比如說唱歌、睡覺、舞蹈、雕刻、繪畫等等。

而到現在為止,松部落加入嘎山已經有六七個春秋了。

讓準祭司大人都感到驚訝的是,整個松部落,幾乎人人都會寫上幾個字,而更大多沒什麼問題,其中很多人更是有一技之長,雖然這技,在現在很多人看來都是無用的東西。

「哼,沒用,沒用我怎麼會被準祭司大人請去。」

想著其它部落的人那嘲笑的嘴臉,松文就暗暗冷哼了一聲,然後將洗干淨的陶罐放到了帳篷一角。

松文自己,也是其它部落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的人,但他自己有一技之長。

這一技,就是雕刻,閑暇的嘎嘎猿們有些也喜歡雕刻,但周圍幾個部落,加起來一兩百人口,雕刻的最好的,還是松文。

因為松部落不缺食物,不擔心安全,人們有了大量的閑暇的時間。

平時松文在雕刻的時候,都是仔仔細細,小心翼翼,一個小小的雕刻恐怕都要花上六七天,而大的甚至要幾十上百天也有可能,但他有這個時間,否則閑下來就不知道干嘛。

而他雕刻出來的東西,就連準祭司大人都感到驚訝,因為這些雕刻是那麼的栩栩如生,如同真實的一般。

曾經有一次,他將雕刻的素食恐龍放到草叢中,甚至引來了一頭恐龍。

雖然這只是從部落一個小孩口中得知的,無法確認真偽,但他依然對此感到自豪。

而他最擅長的,還是人物雕刻,以及……肉球獸雕刻。

拍了拍雙手,松文揉了揉臉,讓自己顯得精神一些,然後轉頭看向帳篷中間。

那里放著自己用骨頭、樹枝、草等東西做成的各種各樣的雕刻工具,是自己最順手的東西,從最開始的簡陋骨刺,到現在各式各樣接近幾十種工具,他已經記不清自己雕刻了多少年了。

從自己的茅草床中翻出一塊比較完整的肉球獸皮革,用其小心地包裹住這些重要的工具。

然後,松文才隨便挑選幾塊腌肉,用獸皮包裹著,將兩個包裹背在背上,掀開門簾走出了帳篷。

半上午的陽光照射在松文的臉上,在冬日近春之際,這縷陽光是如此的溫暖撩人。

「松文,到了那里,記得听準祭司大人的話,听說嘎山的大人們都很厲害,千萬不要惹事。」

轉頭看向聲音來處,松文見到了已經漸漸顯露出老態的頭領,微微笑了笑,然後對著周圍的同伴們點了點頭。

「放心吧頭領,我不會給我們松部落的人丟臉的,我會讓他們知道,我們可不是沒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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