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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不能說的秘密 第七章︰月光光心慌慌

堅毅用亡命反抗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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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等到匆匆商量妥戰術的黑石冒險隊趕上來時,就見一人一狗與四只食尸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人是因為敵人實力不明不敢貿然上前,狗是因為吃一塹長一智,怎麼看這幫玩意兒的味道都不好。而四只食尸鬼明顯是沒想到這百多個骷髏架子這麼不禁揍,這邊還沒商量妥出擊順序,那邊的戰斗已經結束了。眼前復雜的場面讓食尸鬼那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腦汁差點開了鍋,平時都是些跟著大老板混飯吃的馬仔們,殺人啃骨是拿手好菜,這出了狀況拿主意就有點兒懵了。

「嗯哼…嗯…那個誰能和這幫狗玩意溝通?要不試試招降?」話一出口老廖就知道要糟。老廖可以無視黑石冒險隊全員看白痴的眼神,但無意中流露出的種族歧視,令心情不爽的雨果更加憤怒,隨著一聲暴怒的低吟,那令老廖羨慕嫉妒恨的藍色身影迎面撲來。

「救命啊…別別…我的大爺啊,求您老別扯衣服了!」寒風中老廖飛奔疾走,尾隨而行的藍光不時灑下一片藍色衣訣。那是小丫頭貢獻出來的後備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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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黑老板今天心情很不好。

黑老板不姓黑,只是為了方便手下,也方便自己,叫著叫著也就成了習慣。

久遠的歲月早已令他忘記了自己的姓氏乃至存在的意義,黑老板不願意去思考這些問題,卻又忍不住為自己偶爾能思考這麼充滿哲學味道的命題而沾沾自喜。眼前明顯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恰當時機。前幾日恐怖的火系禁咒雖然消散了,可對黑老板而言,麻煩遠遠沒有結束。狂暴的火系禁咒驚起了太多強大的存在,對于這些強大的存在,黑老板倒是有點兒自信,畢竟,越是強大的生物越不喜歡不死身上散發出的腐敗氣息。

只是黑老板知道,沼澤深處火元素的肆虐鐵定會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其中更少不了自命神聖的那一波人類。是的,可怕的人類,可怕的教廷騎士,可怕而貪婪的人類冒險者,他們甚至不願意放過一丁點兒財富,哪怕就是一根富含元素親和力的骨頭,他們都能成幫結隊延延不絕的猶如嗅到骨頭的土狼般蜂擁而至。

黑老板不怕土狼,狡猾的它們知道什麼才是恰當的食物,所以它們不會找黑老板的麻煩。但黑老板怕人,準確的說是怕那些殺之不盡的冒險者,那些為了揚名立萬闖蕩江湖的;那些扛著所謂的正義大旗自詡為民除害的;那些尋找寶藏但求一夜暴富的,每次遇到這些的人,黑老板總要費心費力的全部殺死,不然就會有更多的復仇者出現,而火元素的異動,無疑會引來很多這樣的人。

這幾日黑老板藏身在自己的寶庫之內,一方面是為了巡視領地,更重要的是為了避免麻煩。手下們不像黑老板,他們總是需要新鮮的血肉來維持生命,就像羊吃草,人吃羊。也許作為不死的存在,他們和它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人可以吃羊,但絕對不會吃不死生物,于是毫無利用價值可言的不死生物,便成了邪惡的最終代名詞。

對此,黑老板有點兒疑惑,畢竟不死生物倒下後,並不介意成為人類的食糧啊!可惜,這世界沒地方說理去,因此,作為不死存在的自己在誕生的那一刻,便莫名其妙的與曾經的自己-人類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從來沒有人類或者不死族試圖解決過這個問題。畢竟,不死族經常以沒了靈魂的人類為食,而吃了大虧的人類卻沒辦法從這個方面尋求公平。也許這就是命運吧,黑老板如此總結。

夜漸漸濃了,滾滾死靈氣息自地底升騰而起,徜徉在濃密的死氣之中,黑老板終于放下了對手下外出覓食的擔憂,杞人憂天不是死靈一族的習性,偉大的魔神早已為勇士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裊裊死氣透體而過,將黑老板骨骼中的雜質一一帶離,這是魔神的恩賜,也是黑老板由一具小骷髏隨著歲月進化成黑骷髏騎士的關鍵。

可惜,寶庫太小了,只能容得下自己一個人祭煉,甚至連黑騎士那脆弱的坐騎都無法一同享受祭煉。也許,是時候該讓讓老伙計了,老伙計日漸遲鈍的身軀,越發跟不上自己的腳步了。或許,也該挑選出個合適的手下一起進化了,是選那個謹慎的食尸鬼阿麗廖莎,還是粗野的卡夫諾伊。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骨碎聲,老伙計哈伊的慘叫震耳欲聾。

「是誰!是誰在打擾安息苔原的寧靜!」暴怒的黑骷髏騎士一把抄起三米長的龍槍,風一般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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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宿營地,以隊員平均達到五級戰力的實力,且有掌握了神聖教廷光系騎士不傳秘技淨化光環、洗禮魔法的預備役騎士凱納迪克以及光、預言、治療魔法三修的華耶而言,對付四個只是擁有散播瘟疫與恐懼血霧的中級食尸鬼的場面,甚至不用凱納迪克做出安排,眾人好似閑庭信步般稍做調整,隱隱便將發愣的食尸鬼裹入了包圍之中。

此時戰士卡扎伊與凱納迪克一左一右正面迎敵,刺客阿里涅夫繞行斷後,引弓待發的艾琳娜護在釋放了探查隱身的華耶身旁,稍稍墜後的兩人很容易便能插進戰士們的保護範圍之內。一切就緒,凱納迪克吟誦咒語,潔白的淨化光環瞬間籠罩住了方圓二十米的範圍,聖潔的光芒猶如融雪般化開了食尸鬼體表的濃重血霧,溫柔的不帶一絲煙火氣息便將食尸鬼惱人的詛咒消除貽盡。

凶猛盾擊接單手劍直刺,凱納迪克上手就將面前的兩只食尸鬼籠罩在攻擊範圍之內,艾琳娜的羽箭見縫插針般射向被盾擊砸的昏昏沉沉的食尸鬼。偏向于輔助治療的施法者華耶揮舞著寒冰魔杖灑出一支支細小水箭做出有限的攻擊支持。和凱納迪克配合慣了的卡扎伊不帶吩咐,大錘一揮就將剩下的兩只食尸鬼罩在身邊,呼呼呵呵戰得不亦樂乎。

一向靠數量取勝的食尸鬼那里見過這般陣勢,仗著皮糙肉厚倒是挺過了第一波打擊,想要還手基本就是做夢。沒等完全憑本能作戰的食尸鬼們想出個頭緒,隱在身後的阿里涅夫便開了張。那架六十公分寬一次激發五根兒臂長短拇指粗細的鐵箭的軍用弩灑下一片烏芒,正與卡扎伊酣斗的食尸鬼嬌女敕的菊花顯然沒有做好綻放的準備,噗哧哧裂肉聲中,五支趁虛而入的弩箭折下一簾幽夢。

見慣生死的卡扎伊可沒心情領略這番春情,乘著手頭食尸鬼發呆的一瞬間,一聲不響的高高躍起,手中戰錘一翻,鶴嘴鋤般的戰錘尾端就勢貫腦而過,巨大的力量將可憐的食尸鬼丑陋的三角腦袋牢牢的釘入泥土。幾乎同時,艾琳娜的三連發利箭摜目而入,目標頭顱爆出一朵猩紅慘白的花骨朵,凱納迪克見狀也發出一聲巨吼,鳶盾一收一送輕輕松松將對手拍成一片黑紅肉泥。

打掃戰場收拾戰利品,百多個骷髏四個食尸鬼的殘余物資還算不錯,拼拼湊湊也能撿點兒紅白之貨,比如骷髏兵完整結實的骨頭多多少少含有一點兒亡靈元素,可以挑選合適的骨骼打磨成低階詛咒之箭箭頭,或者磨粉賣給教廷或者佣兵公會,據說骷髏粉末雜七雜八的用處還不小,不過這麼多骨頭真正值得收集的骨頭也沒幾根,合起來也不如一只食尸鬼的收獲大。

食尸鬼這玩意如果不是群體出動,幾乎可以算是冒險者狩獵中最劃算的貨色之一,眼球心髒是施法者常用的施法材料,堅硬的骨骼可以雕刻成不錯的裝飾品,十只金屬化的指甲更是矮人喜歡的匕首原料。用食尸鬼指甲制成的匕首雖然太短,在戰斗中效果不佳,很少有冒險者使用,可經過矮人加工後,流光溢彩弧度驚人的細小匕首,絕對是瀟灑倜儻的公子哥必備之物,听說偶爾還能見到不明真相的群眾用這匕首片肉……

干完正事的黑石眾人還不見廖然回來,不免有些擔心,反正這一通折騰後大伙也沒心情睡二覺了,在艾琳娜的提議眾男的支持下,凱納迪克干脆吩咐大伙兒收拾一下準備起營。江湖兒女多灑月兌,沒多久收拾停當的眾人上了路,這次有心細的艾琳娜負責追蹤,順著七零八落的殘衣破衫一路尋去。沒多久天亮了,眾人這才發現貌似又回到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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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私的月亮毫不勢利,照耀著大陸最強的聖域與輝耀兩大帝國的同時,也沒忘了替窒息沼澤露個臉。皎潔的月光撒下一地淺銀,淡淡月色中,一人一狗輕快的飛奔著,旋轉著,笑鬧著奔向安息苔原……不對,是哭嚎著。意外肇事慘被追捕的老廖再一次清極溜溜,一路揮舞這竹棍賭咒發誓,真誠語氣堪得祖國首富外籍華僑家族唯一的本國人士兼掌門人溫老爺子的精髓,可惜听眾不是人,沒那麼好蒙。

欲哭無淚的老廖死的心都有了,這些天相處下來生為靈長類動物楷模的老廖豈能不知這小東西的小心思,在老頭子手中憋屈了千百年的海藍獸根本就是個被教壞了的孩子。想想也夠可憐的,本來大雪山的守護者海藍獸天性活潑好動嗜好血食,偏偏遇到雲淡風輕的老頭子連打帶掐威逼利誘,打不過跑不了的小東西不光被強制剝奪政治權力終身,最後竟然連個上訴的地界都找不到。

可憐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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