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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不能說的秘密 第一章 序 愛恨憎一夜成空

正義往往能擊敗邪惡,因為命名權只屬于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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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一疊聲的催促中,一隊隊迷彩綠風一般撲進尚未停穩的車廂。刺耳的警報聲,齊整的腳步聲,軍官嘶啞著嗓門的怒吼聲,防爆警察盾牌特有的撞擊聲連成一片。須臾,四架警燈閃爍的開道摩托轟鳴著沖進雨幕,身後十幾輛各色車輛組成的車隊連成一線,風馳電掣的駛向西北某縣城方向。

暴雨傾盆中打著紅藍爆閃的警燈無力穿透雨幕。人們看著飛馳而過一輛輛車身上的噴涂.這些噴涂幾乎凝縮了現今社會最高武裝力量-某特種師野戰特種兵尖刀連;京城某反恐快速反應部隊;武警快速反應部隊以及西北公安廳一號架座。這些車輛一起出動並不出奇,但凡有大案要案總是能見到他們矯健身影。

有那眼力好的遠遠吊見車隊末尾那輛毫無噴涂的原裝考斯特,看到這輛無涂裝考斯特內軍人的制服不免遐想連篇。身著白,綠,藍三色軍服的九名士兵如此奪目,同高的帽檐,同高的肩花,同樣的氣質,同樣的眼神,雖然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卻能讓人第一眼就發現他們,他們的光彩是那麼奪目,他們的身姿是那麼不群,他們就是時代的標兵,世界的寵兒。幾乎看到的第一眼就能認出他們的身份——海陸空三軍儀仗隊!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低聲傳遞著這驚人的消息,有那消息靈通的低聲念叨著一個名字,那名字就像沙丁魚運輸途中突然竄進了條鯰魚般流過,人群騷動起來,消息激烈而迅速傳遞著,一聲聲短促的呼聲包含了無數含義,驚訝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更不乏原來如此者。

黑雲壓城,一道道紫紅閃電順著墨黑的雲層邊緣竄動,詭異的紅色暗芒影印。這一刻恍如漆黑天幕中正在流淌著數不盡的紫紅血液。那血無頭無腦的竄動積攢,一次次試圖向世人宣告,卻徒勞的找不到出口。隨著「喀哧哧……"一聲驚天雷動撥開雲層,蓄勢良久的閃電趁勢撕開了牢不可破的黑幕,開天闢地般照亮了整個世界。

巨雷帶來的短暫無聲中,一閃而過的電光如同閃光燈般刻錄下了眾人的面孔。一張張充滿惋惜,黯然,焦灼與無助的臉,那些臉的主人有著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楮,黃色的皮膚。也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台表演,濃濃的夜色濾過黃昏,趁著豆大的雨點閃亮登場。一聲嘆息響起,隨著人群慢慢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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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楮,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廖然一直很喜歡顧城的這句詩,雖然不甚了了,卻總能讓他在迷茫中找到一條出路,即便那條路既沒有路標,也沒有邊際,甚至連盡頭都沒有,可這並不妨礙什麼。人嘛,簡單點容易幸福。只是那時的廖然不知道這世界早已習慣了毀滅,為了權利,為了金錢,為了欲∼望,甚至只是為了展示力量,身在壑中,豈能抽身世外?

「喀哧哧……」的雷鳴糾纏著紫紅色閃電劃破天際,順著破樓殘窗映出默立窗腳的人影兒。骷髏帽徽,骷髏肩章,SS領章,紅色袖章,黑色的蓋世太保軍服罩在一米八零的廖然身上多了一份肅殺與桀驁,八十公斤的壯碩身軀鼓脹出一塊塊惹眼的肌肉。紫紅閃電一閃即逝,殘破不堪的二層小樓被更黑的夜吞噬。雨點順著樓頂大大小小的窟窿潑灑,遮住了這小小縣城中彌漫的憤怒與恐慌。

突然出現的光明似乎重新點燃了房內眾人的希望,畢竟人類習慣了光明,即便萬惡之徒,進了號子不也天天盼著放風麼!二十來號層層疊疊如同貨物般碼起的泥人堆蠕動著,一只只扭曲變形的手腳組成的叢林中揚起一張滿臉哀求的臉。往日光鮮奪目的訂制西服的衣領早被泥漿糊的如同水泥工人的小立領,可惜講究的縣太爺這回兒確實顧不得這等繁文縟節,鼓足勁道支楞著脖子使勁的申吟著。

「大哥,求您了,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吧!您要多少錢麼,要多少賠多少!在清水這一畝兩分地上,我說話算話!明天……不今天夜里就能給你三百萬!」雖說虎落平陽,但是縣太爺威風猶在,說著說著就出溜出來了。只是多少年了,縣太爺真的再沒試過這麼真誠的講話了,說完後竟有那麼一點兒恍惚。

悉悉索索一通響,在漆黑的雨室內格外清晰。「吧嗒」一聲金屬脆鳴,一抹紅光照亮牆角。剛毅的臉,緊抿的唇,四指額頭下濃眉緊鎖,唯獨一雙眼尚有幾分溫柔,藍星紅焰中那目光穿過破窗射向遠方,似乎正在等待什麼。靜立的身影未語先笑,嘴角拉扯出一個完美弧度,似乎有那麼點無奈,又有那麼點桀驁,忍了忍似乎有些不耐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

「錢什麼的沒意義,您看為這事三天來折了近百號人馬,有啥仇啊怨的也算是了了。留著您幾位也就是想跟老戰友們打聲招呼,算著時間也就個把小時的事兒。到時候大家跟我一道兒上路!」真摯的表情,閑淡的語調,乍一听好像是在商量著晚飯該吃點兒啥一般,讓人由不得相信主人的誠意。

這句話好似光明大法師的魔咒驚醒石雕戰士一般,層層疊疊的泥人堆瞬間復蘇,悉悉索索的耳語如女妖嚶嚀灌滿陋室。開口討饒的縣太爺本已絕望的心頓時活泛,甚至因疼痛而導致麻木的嘴角都爬上了一絲笑意。「只要能活著出去,非得扒了這臭當兵的皮當座墊!」縣太爺猛然醒覺,這會兒可不敢露出絲毫不敬,兩天時間,四十八小時不到,近百條人命,刀削斧剁花樣迭出的死法猶在眼前,讓人懷疑眼前這一臉親善的壯漢到底是哪兒蹦出來的殺神!一想到這那笑頓時泯滅,似乎從未出現。

仿佛對眾人的心思毫無所覺,廖然深吸了一口剛點燃的‘羊城’,禁不住一陣猛咳。「多少年沒吸煙了,您幾位見笑了!」好不容易忍住咳嗽的廖然誠懇道歉,仿佛眼前的一群重傷號依舊是那群位高權重,動念間抹殺了自己一家老小存在的肉食者般。仿佛自己依舊是爹娘小弟面前那唯唯諾諾的狗子!

活著的希望給瀕死的人帶來了無限憧憬,似有似無的耳語聲漸漸密了起來,猶如孤零零的小二樓前靈堂中的往生咒。廖然靜靜的望著窗外想著心事。多少年沒回來了?抗震那年後急招歸隊,不久領導新組建的秘密小隊趕赴西疆,這幾年輾轉國境線內外執行任務,為國而戰。殺不盡的聖/戰暴徒如野草般生生不息,更有不少背景深厚的佣兵組織參雜其中,幾番輪回小隊成員死的死傷的傷,自己私自復仇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回國內,可家呢?

窗外的百年老榆斜躺在地, 里啪啦的雨滴拍打中幾絲新綠爬枝椏。依稀記得老父那年在樹下拍著桌子大罵自己不孝,二十多歲的人了也不找個女人過日子,老媽在一旁煽風點火,嚷嚷著過幾年就帶不動孫子了,說著話卻情不自禁地伸手拂向兒子額頭,母親的手溫熱,安逸而溫馨。突如暴雨的急促攻勢令廖然毫無招架之力,不禁懷疑老爺子蓄謀已久。還好小弟聰明,不著痕跡的救自己月兌離苦海。

「爸,媽,等著狗子,狗子這輩子沒本事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為了給不孝子娶親連累二老死守家園,兒罪該萬死!東子,哥對不住你……」依舊是那麼沒心沒肺的笑模樣,只是淚無聲無息的滑落,合著雨滴匯成江河。刺耳的警笛聲打斷回憶,廖然猛然抬頭仰天長嘯,低頭吐出一口混著唇肉的血淚,刀削斧鑿的剛毅臉龐越發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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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路上沒有燈。

昔日繁華的縣北城數月前就被拆成了廢墟,碎磚瓦礫堆就的殘垣斷壁猶如黑夜中的怪獸般無聲獰笑,今夜注定無眠。其實對十幾萬人口的清水縣而言,幾個月來夜夜無眠。平日里不大的縣城免不得東家長李家短的鬧點兒矛盾,可一旦出了事,總有那麼幾個親朋故友糾纏其中。而這次縣北城的深夜強#死傷無數,即便沒有本家親戚的,也免不了幾分兔死狐悲的淒涼。這兩日的腥風血雨,更是讓這小小縣城的夜宛如地獄般肅殺安靜。

不用媒體曝光,屁大的小縣城根本沒有秘密而言。當一身傷病的廖然窘迫的如同流浪漢般出現在家門口,看到一地廢墟時,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打听清楚了當夜的景象。數百外地來的農民工,近百號無業游民野蠻的沖入北城,比鬼子進村還要猖獗百倍的一路燒殺搶拆,整個北城瞬間淪陷,混亂的場景令人不得不懷念鬼子的親善。

西北早春夜風刮骨,被趕出家園的公/民們剛上街道就看見數十輛有關部門車輛組成的聯合執#法隊伍,卻為看到所有車輛全都遮住了車牌的異象。懵懂無助的公/民涌動,奔向了他們眼中唯一的公正,祈望在他們的幫助下奪回家園。冰冷的黑色橡膠棍,普遍四十二碼加的高腰厚底戰靴在下一刻粉碎了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夜執意守護家園的廖健軍固執的揮舞著傳說中鮮血洗就的紅@旗,亂拳中老爺子一口氣沒喘上來倒地身亡;年僅18的廖東紅著眼一連捅倒幾個群毆老父的社會閑雜人員,終因寡不敵眾被打倒在地;老媽張金花一抹眼淚,毅然決然的點燃了瓦斯罐,驚天巨響撕了天,紅了地,也澆滅了廖然活下去的希望。

默默的收拾著廢墟中的遺物,沒能為家人盡一天孝的廖然只在廢墟中找到了弟弟為自己藏好的一套蓋世太保軍服,庫車孔雀刀,以及弟弟那有著明顯特征的半片手掌。親吻著已經有點兒腐爛的手掌,老廖笑了,側臉冰冷的弧線令人不寒而栗。

花了六十大洋通過洗浴城收拾的煥然一新的廖然,用剩下的錢弄了一斤餃子二兩酒填飽肚子,三炷香花四道錢在老榆樹下燒過頭道紙,剩下的故事乏善可陳,這座小縣城對于血戰經年一心決死的戰士而言近乎不設防。除去必要的勘察,清道夫工作只花了短短30個小時而已,整個過程恍如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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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豪雨說停就停,滿天烏雲散去,灑下一片皎潔月光。急促的剎車聲,沉悶的關門聲,刺耳的警報聲,怒吼的口令聲不斷響起,又漸漸低沉。小樓的夜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年,月光如水,灑落當院,門頭的百年老榆依舊挺立,樹下一家四口沉悶著。須臾,老爺子長笑道。

「好,狗子能有這份報效祖國的心就好,咱老廖家沒有孬種!」笑聲中夾雜著老媽低低的哭泣聲,以及小弟憨憨的低語︰「哥,我等你回來!」輕輕摩擦著左臂彎,似乎還能感覺到老媽那日不舍得拉扯中那淡淡的余溫。痛,一瞬間痛徹心扉!血,眨眼間灌滿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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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撫胸的廖然無聲凝望,暗想著拆干淨也好,起碼沒有有效制高點,也玩不出突襲的手段。再說了,這幫孫子能玩出什麼花樣,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麼?多少人是他廖然手把手教出來的,真能玩出朵花來,指不定還能讓自己臨走前真正的笑一下。

「廖然,我是7.12清水縣暴.力事件解救人質特派指揮官于建國,我命令你立刻放人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你要相信……」抑揚頓挫的語氣在大喇叭擴音下響亮清脆,漫不經心的傲慢肆意流淌,如同某國大片的標準出場。

「嘿,誰家門沒關嚴跑出這麼個陽貨,那麼多廢話。要說這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辦這事的後果爺比你清楚,扯這些有的沒得作甚?滾吧,讓爺的兵出來跟爺道別!別它媽浪費時間!」長身窗前的廖然絲毫沒有被圍的覺悟,大大咧咧的樣子就像當年軍區比武場上連續干翻六七個猛漢後,不屑的挑釁模樣!多年嚴守的教條在短短三天內崩塌,曾經壓抑多年的荷爾蒙在這刻燃燒,早該逝去的飛揚青春煥發。

去它媽的理想,去它媽的和平!

于建國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因為7.12事件緊急,根本來不及精挑細選參戰人員。早有人說過嫌疑人在軍隊系統基層中名望甚高,沒想到這次來果然有他的舊部隨行,這事鬧的,不是說他所帶的隊伍因為情報出錯,一年前就全軍覆沒了嗎,怎麼留下了這麼個禍害!只是這貨也忒自信了點吧,看都不看就想當然的認為隊伍中有他的兵?

其實老于也听說過嫌疑人十余年的部隊生涯風光無限,如果不是他在境外作戰時從不留俘虜,就憑其出于97儀仗隊的出生,退伍前夕轉任某部連隊指導員,後因個人技戰術全面,多次借調入各支特種作戰隊伍進行實戰指導的履歷背景,混個實職團長綽綽有余,怎麼一眨眼軍旅神話變成了這般模樣。感受到身邊灼人的目光,一路上吹破天的于建國一時間恨上了所有隨隊人員,感情全是明白人,就自個當了一路小丑,還他女乃女乃是免費的。

「老于,讓我送送小廖吧!」耳邊響起的低沉沙啞的嗓音中有著不可置疑的果決。

不等于建國回話,身著常服的精壯漢子正步而出,九名身著白,綠,藍儀仗隊禮服的士兵毫不遲疑的排出小小的方陣隨行。一陣小小的騷亂過後,十來個身著各色制服的軍.警正步而出,默默的跟在儀仗隊身後,齊步踏至靈堂正門。

靈堂空寂,放大改制過的碩大黑白全家福下,齊排排擺放著各色紙扎,一對兒被雨淋的濕透的童男童女在空靈詭異的往生咒中無聲凝視這個腐朽的世界。

「夸∼夸∼」兩聲悶響,二十多個漢子落腳聲宛如一人,不虧為號稱世界第一的陸軍,行如風,站如松。

「廖哥在上,兄弟們職責在身不能全禮,請廖哥一路好走!以後清明時節,兄弟們少不了你全家老少的孝敬!」精壯漢子充滿江湖氣息的一聲怒吼,二十多個大漢緊跟著又吼了一通,言畢,頭也不回的正步踏回。于建國一陣眩暈,毛急火燎的吼道︰「這,這是唱那出啊!你們這是瀆職、這是犯罪!」雖然有了一點明悟,可是他真不敢相信,這些軍.警翹楚敢囂張至此,這,這還有一丁點兒黨.紀法.規麼?

「你看不出來麼,他這就是等著人給他送行呢!廖連這人啊,講究,生死都要個明白!對了,你可能不知道,邊境那邊這多半年連續殺人案百分之百就是廖連在復仇,他做事不留活口,那邊的心里清楚著呢!」精壯漢子驕傲的解釋道。于建國這次真暈了,碘著的大肚皮拉著他砸向地面時,腦子里還在想,難怪這麼大件事沒人搶功,自己千年文職還當這是個機會呢!感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唯一的結局就是魚死網破啊!

「是啊,該上路了,還不知家老小弟一路上順利不。要走了,送兄弟們一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他日上戰場,別給那些個畜生一丁點兒的機會!得,兄弟們,來生再會!」長笑聲中廖然習慣性的整理儀容,黑色 亮的馬靴帶起一地泥水。目瞪口呆的縣太爺們這才知道是如此上路,一疊聲的求饒,只換來廖然的一抹冷笑,「家沒了,可以賠,人沒了,你們拿什麼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紅日蹦出了那抹魚肚白,照得天地一片金紅。

全鋼防風火機點燃了最後一支羊城,劃著曲線落入樓下堆積物中。轟然聲響烈焰飛騰。晴空之中無故蕩出驚雷一聲,碩大一顆紫紅雷球劃破天際,劈開烈焰,驚雷閃電間隱隱有道矯健的身影,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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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覺得孔子他老人家就這兩句話最對胃口。人嘛,要是沒點兒人味了還不如牲口呢。報仇雪恨那是上天賦予人類最基本的權利,亦是社會矛盾最直接的宣泄方式。看人歐美,野蠻的決斗充斥歷史,最終卻造就了重視名譽、契約的貴族精神。(不是暴發戶所謂的那種貴族精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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