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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再見碧月

「是教官……」

一毒蠍隊員低呼著,其余之人皆轉過首怒視著他,驚得後者趕忙捂住了嘴,不敢發出聲來,生怕驚擾了不斷舞出槍花的楊延昭。

紅r 劃破霧靄,躍然而出,楊延昭低喝了一聲,收了招式,轉過首,見到一直未出聲的蕭慕春等人,笑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有些天沒活動身骨了,都感覺生疏了不少。」

聞言,卻是祝力率先的反應了過來,「小師叔這哪里是生疏,身手依舊凌厲,嚇人的很,不行,我也得好生的練上一練了。」

說著,竟也不去做洗漱,直接在院子里擺開身段,打起拳來,他這一帶頭,蕭慕春等人也是回過神來,紛紛走下院子,舞拳弄腳,獵獵生風。

「延昭兄,你可看見了郭大哥?」

一旁,李至睡眼惺的伸著懶腰問道,似乎對楊延昭的恢復一點都不關心,倒是沒瞧見隔壁屋的郭淮,不免得出聲問道。

「合德師兄走了。」

楊延昭面s 表情未變,嘴角含著笑,只是李至卻驚得撞在了身前的木柱上,蕭慕春等人也大驚的停下了身形,有收不住勢的更是跌到在地。

昨天夜里,他們都看到了楊延昭和郭淮一道出去,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如今听聞郭淮離去,不免是皆滿臉震驚的朝著楊延昭望去。

最忍不住,當然要數祝力了,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飛快的從地面上爬起,沖到楊延昭的身邊,「小師叔,你是說,師尊他走了?」

他雖然與郭淮年歲上相差無幾,但對不善言談的郭淮很是心服,特別是拜師之後,後者對他很極為用心的指點,這些,祝力都記在心里。

如今,突然听聞最為敬服的郭淮離去,怎能不方寸大亂。

不遠處,蕭慕春瞪著銅牛大眼,吞著唾沫,粗獷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s ,他依稀記得當初從代州城出來,到了宋州城與郭淮相識的場景。

自從那時起,便受盡了折磨,吃盡了苦頭,但隨著功夫的j ng進,心里對郭淮的那痛恨也變成了推崇,暗自將他當做了授業恩師。

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祝力,可以名正言順的拜在郭淮的門下。

此刻,听聞郭淮離去,心里,不知為何,泛起了苦澀,難不成,這就是那些搖著扇子的做作文人常說的離別愁緒?

看到眾人臉上的焦急混著悲傷的神s ,楊延昭將點鋼槍放在一邊,坐在磚石台階上,看著湛藍浩渺的天空,那里,朝陽初升,霞光萬丈。

「合德師兄去追尋他的道去了,或是去往深山古林,也或許在酒肆茶樓,但我知道,此刻,他是在做他心中想做的事情。」

說罷,拍了拍手,起身上前打起拳來,祝力愣在了原地,蕭慕春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問出這句話的李至更是張著嘴,似乎還未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正在打拳的楊延昭並未停下,掃視了一眼眾人,笑著道,「合德師兄追尋他自己的道,是一件好事,你們在這愁眉苦臉作何,還不趕緊的修行,待r 後他得道歸來,還是這見不得人的身手,可是要挨責罰的。」

說完,自顧自的打起拳來,不多時,便听得李至齜牙咧嘴揉著額頭,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大清早的,便疼的要命,看來是沒睡醒,得趕緊找盆水來洗洗臉,也不知道秋白那家伙在做何,肯定是在讀書了,我可不能落在他後。」

嘴里獨自念叨著,往一邊的水井走去,開始用楊柳枝刷著牙,一邊,低著首的祝力握緊的拳頭放下後,又握了起來,最後走進屋內,將他那巨斧扛了出來。

「俺要好好的練武,可不能丟了師尊的面子。」

低沉的說了一句,便揮舞起了斧頭來,罡風掃過,塵土飛揚。見他這般,蕭慕春將大手搓了搓,「兄弟們,我們也不能干望著,讓教官和祝力這廝見笑不是,來,都練起來了!」

說著腰身半蹲,雙腿扎在磚石上,一只碩大的拳頭打了出去,而他身邊,其他的毒蠍隊員也紛紛或彎身一個橫掃,或低喝一聲躍起側踢,照著往常晨練起來。

不消半個時辰,一群人皆是大汗淋灕,這才散去,各自做著洗漱,早膳之後,楊延昭又是陪著八妹說了會話,稍後喚住了正要出門應卯去的李至。

「元沛兄,秋白眼下在何處?」

他從醫官院回來後,便很少見到張謙,甚至是張嬸也不見了蹤跡,待詢問過後,才知道他們母子兩在照顧著碧月,因怕給眾人惹上麻煩,所以暫且在外租了個院子。

听聞楊延昭這般問,李至本滿是笑意的臉沉了下來,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這才小聲問道,「延昭兄,你這是去要探望碧月姑娘?」

書院刺殺的事情雖然朝廷查清了乃是契丹刺客所為,但是李至卻隱約的察覺到這與碧月有關,否則為何每次提及楊延昭,那受了重傷的碧月小娘子總是躲躲閃閃,滿是悔恨的模樣,這其中的緣由,他是一頭的霧水。

「唉,她也是個可憐人,不知道身體怎麼樣了?」

話語中有些悲憐,也有些無奈,這復雜的感覺讓李至更加的糊涂了,不過他卻是明白了楊延昭對碧月並無恨意,這樣,秋白的擔憂似乎並不存在了,這倒是個好消息。

馬車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口停下,李至率先的跳了下去,楊延昭則是跟在他的身後,或許是y n暗ch o濕的原因,巷子兩側的磚石上皆是生著斑斑的綠s 。

「元沛兄,你今r 不要去衙門了?」

看著前方很是歡快的李至,楊延昭不禁低聲問道,他有傷勢未愈為借口,可以不必去翰林院應卯當值,本想獨自來看看碧月,哪知李至卻跑回屋子,將官袍月兌下,做起了引路人來。

「延昭兄,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朝中都在為了出兵的事情爭吵著,哪里還有心思做著尋常的事情?那些坐堂的主事們要麼在皇城外跪諫,要麼聚在一起商議著對策,這衙門啊,早就空了,更沒有人來管我們這些底下的小嘍了。」

說話間,李至停在了一小院落前,伸手敲了敲閉合的木門,並輕聲叫道,「秋白兄,張嬸,你們在麼?」

「是元沛兄麼,這就來了!」

屋里傳來張謙的聲音,不過似乎多了些疲憊,因而比起往r ,沙啞了幾分,片刻,腳步聲傳來,木門也隨之打開。

「元沛兄……」

張謙剛喚了一句,待見到李至身邊的楊延昭,略帶憔悴的臉上竟生出了些許的歉疚之意。

「秋白,你倒是消瘦了,可得注意身子啊!」

知曉他心中所想,因而未待張謙開口,楊延昭便大步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頭笑著說道,走進了院子里去。

院子不大,收拾的很干淨,陽光灑下,倒是極為的清幽。

堂屋的門未掩上,可以看著兩道身影真對坐著,手中拿著針線,一邊低語,一邊做著女紅的。

「謙兒,可是元沛過來了?」

將手中的活放下,張嬸轉過身來,看到門口處的楊延昭,臉上那絲笑意不由的沒了蹤影,正想著該如何開口時,便听得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卻是碧月扎到手了。

「月兒!」

一旁剛跨進屋的張謙當即慌張的走上前,想要拿過那縴縴玉手查探傷勢,後者卻將手別在了身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奴家沒事,不過是皮肉傷罷了。」

說完,抬起頭,有些怯生生的望向楊延昭,低聲喚道,「公子,你的傷……」

臉上有些驚慌,碧月低首不敢去看楊延昭,只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她想象的那般責罵與痛恨出現,耳邊的聲音有些溫和,「碧月小娘子,我早已無事了,今r 便是來看看你的傷勢好些沒。」

依舊是那般的親切,絲毫沒有怪罪,可不知為,卻讓碧月心中更加的難受,低著的頭越發的低了,竟不敢再次抬頭望向楊延昭。

「唉……」

這一聲嘆息猶如重錘擊在了碧月的心里,好一會才慢慢的抬起臉,往著楊延昭,雙目掛上了淚珠,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這情景,楊延昭又是嘆了口氣,將懷中的手絹取出,遞給碧月,待看到她左手上那正在流出的一抹鮮紅時,將一旁先前做女紅的棉布撕下了一塊,幫著碧月小心的包扎了起來。

稍後,楊延昭坐在碧月的身旁,像是回憶的道著,「碧月小娘子,我們相識也有三個年頭了,那時候,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而我只是個被扣在晉陽城的質子。後來馬峰作亂,晉陽城大亂,再後來宋軍佔了太原。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恨過,記恨過北漢朝廷如此恩待我爹,他卻賣主求榮,投靠了宋朝……」

說到這,他臉上露出一絲自嘲之s ,「當然,如今他把我逐出了家門,我也不算是楊家的人,是不是因為這樣,碧月你才沒有記恨于我?」

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碧月哭得梨花帶雨,沒有說話,卻是搖了搖頭。

「其實,一直以來,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說著,楊延昭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邊,「其實當年馬嵐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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