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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北

更新時間︰2013-01-21

對于三人生出的尊敬之意,楊延昭雖有些心虛,但還是自謙了兩句,身在這繁文縟節的時代,要當婊子,也要立那貞節牌坊,如此,才能混的風生水起。

談笑著,韓國華突然將筷箸停了下來,「再過幾日,便是四大書院冬試的日子了,據說朝廷也很重視,派了衛王來主持,延昭兄,秉陽兄,秋白兄,你我得抓住這機會,好生的表現一番才是。」

「光弼兄,這冬試是怎麼回事?」

楊延昭有些不甚明白,張謙也是初來不久,二人當然是不明白韓國華口中的冬試是指的什麼。

溫仲舒接過話,解釋道「延昭兄,秋白兄,這冬試是四大書院之間弟子考核,當今的四大書院分別是衡州的石鼓書院,潭州的岳麓書院,廬山之下的白鹿洞書院以及我睢陽書院。

至于冬試,比試的內容則是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說到這,溫仲舒不由得嘆了口氣,「唉,不過這兩年,冬試我睢陽書院都未能拔得頭籌,也不知道今年其它三大書院會不會有怎樣的高手出現。」

聞言,韓國華的臉色也有些低沉,作為睢陽書院的學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更何況他還是山長的關門弟子,睢陽書院的拔尖者。

「秉陽兄,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要你我放手一搏,這花落誰家還很難料定!」

察覺二人的士氣低落,楊延昭不禁笑著勸道,那韓國華用筷箸擊著碗盤,高笑一聲,「延昭兄說的對,鹿死誰手尚未定論,待看何人笑居雲青榜。」

雲青榜,便是那四大書院冬試所創立的排名榜,這兩年,韓國華只能居于五名之間,而溫秉陽已到十多名開外。

這頓飯一直吃到星垂夜空時,出韓國華的院子時,溫仲舒手中提著盞燈籠,三人輕走在磚石小道上,隨意的說著話兒。

「秉陽兄,這冬試的雲青榜是何人排出的?」

張謙有些好奇,不過更多的卻是渴望,一種被激起心中血性的渴望,他不過是鄉野無名之輩,雖說這些日子在睢陽書院是小有名氣,但與揚名士林還是不能同日而語。

或許登上這雲青榜,倒是不錯的機會。

看了眼張謙,後者則是微微的將頭扭開,見他如此,溫仲舒笑著道,「雲青榜是四大書院的山長所設,當然是由他們所排名了,只有二十人,而每屆冬試都會有新的名字出現在其中,依照秋白兄和延昭兄的才學,登榜應該是沒有大礙。

只是要進入榜端,卻是有些困難,即便除去石鼓書院的畢世安已經去考了進士,入朝為官,榜首位置由他師弟向敏中接替,白鹿洞的白之前,于凡,以及岳麓書院的錢林分居二三四位,然後才是光弼兄。

其實這向敏忠等人也足以高登科試,但這些人似乎無心廟堂,整日以書卷為伍,以筆墨為樂,常出驚為天人之作,在士林名聲頗佳。」

听著溫仲舒的話,張謙暗自的深吸了口氣,而楊延昭則是低著頭,不做言語,夜幕之下,也瞧不見臉上是何神情。

到了巷口之後,別了溫仲舒,楊延昭與張謙二人往著小院走去,「秋白,你對這雲青榜有興趣?」

「恩,延昭兄,你我之間也無須隱瞞,我的確是想登上這雲青榜,朝廷取弟雖說是科舉而上,但舉薦和恩蔭也頻而不斷,張秋白窮孑一身,揚名于世人之間,也許對科試有些益處。」

沒有遮掩,張謙將心中所想如實道來,楊延昭听後不禁嘆了口氣,他說的沒錯,朝中有人好辦事,朝中有人也好做官,貧寒子弟,靠的只有自己了。

想到這,對張謙伸出了拳頭,「秋白兄,皇天不負有心人,你我定會風雲直上!」

張謙遲了片刻,知道楊延昭骨子中有著武夫之氣的他也不會計較什麼,伸出拳頭,兩人踫到了一起。

院子門口,張謙望著左側走去,雖然三間小院已被打通,但畢竟天色已晚,他還是習慣走旁側,怕擾了楊延昭院中羅氏女她們。

看著張謙的背影,楊延昭笑了笑,輕輕敲了敲門,不多時,排風便探出身子來,而一邊,張謙也是進了屋中,正在開門的碧月轉過臉,望著楊延昭。

「碧月小娘子,回來晚了,倒是勞煩你了。」

聞言,那碧月微微低了低頭,「楊大哥客氣了。」

「夜深寒涼,碧月小娘子和秋白兄還是早些回屋吧。」

說完,拉著排風往屋中走去,碧月對正在致謝的張謙低聲回了兩句,讓過身子給他進院子,便不出聲的看著楊延昭與排風進屋的身影。

「六哥,你總算回來了,今個兒我和排風、羅家姐姐一道出去逛集市了,一路走來,不少的搖頭晃腦的讀書人對羅家姐姐登直了眼楮,要不是蕭大哥他們在,估計都要蜂擁而來了。」

不顧羅氏女投來的嗔怨的眼神,躲到那楊延昭的身後,「看來還真是古人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幸好六哥你下手快,否則羅家姐姐可就不是你的咯!」

「八妹,不要胡言亂語!」

羅氏女羞得面色緋紅,站起身來便欲抓住八妹,後者則是飛快的抓起一旁的排風,對著羅氏女吐了吐舌頭,飛快的推門離去了。

八妹逃走,屋中便剩下了兩人,羅氏女低著頭,聲音細弱蚊蠅,「六郎,八妹她都是胡編亂造之言,你不可信得小孩家的話。」

「童言無忌,卻又童言無假,清兒,你說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一番,或者去找個廟,燒柱香,保佑菩薩讓你留在我身邊呢?」

楊延昭笑著打趣著,那羅氏女听了卻是著急了,剛欲出口解釋,卻被楊延昭給擁入了懷中。

頓時心頭一蕩,身子骨也軟了下來。

感覺那越來越近的呼吸,羅氏女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閉上眼,手也下意識的拽起了衣角。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嘴唇上傳來一陣溫潤,頓時,腦子一片的空白,只覺得牙齒被楊延昭的舌尖抵開。

「六郎,天色已晚,奴家先回房了,不然八妹她們會笑話的。」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羅氏女將楊延昭給推開,說完,也不等他說話,便捂著臉轉身離去了。

屋中,楊延昭舌尖舌忝過嘴唇,仍有余香縈繞,不由得再次想起剛才那恍惚的感覺,好一會才收回神智,「算算年紀,也有二十了,差不多是該成親了。」

又回味了會兒,楊延昭便去了書房,張謙說得不錯,雲青榜他也是志在必得,不揚名,怎麼能立萬?

還未魚躍龍門,登上龍虎榜之時,挑燈夜讀,自然是少不了的。

因為有了宴請,韓國華與楊延昭三人倒是近了幾分,中午也不回去用膳了,跟著溫仲舒一道前往楊延昭的院子中蹭著一頓飯食。

至于冬試的事情,倒也未曾听到張師提及,不過看著書院周邊多了不少的書生打扮的模樣,就連一些衣著光鮮之人也跑來了,看來也不遠了。

這天,吃過午膳,正和張謙等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往著書院走去,往常熱鬧非凡的雲慶樓顯得有些喧囂震天,甚至還有著爭吵之音。

「這是出了何事?」

看著雲慶樓前聚集著不少的學子,張謙不禁低聲說了一句,便欲上前一探究竟。

「看來又是爭開了。」

溫仲舒與韓國華對視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楊延昭雖听清了,但仍是不理解其中之意,遂跟著張謙走了過去。

從人群中擠進去,恰好看到雲慶樓前有兩撥人正在對峙著,左邊之人,楊延昭倒是見過,是睢陽書院的學生,彭宇,來自汾州。

曾經在書院也見過幾次面,因為都是北方之人,再加上楊延昭的才學橫溢與為人謙和有禮,彭宇對他也頗為的推崇。

相對于彭宇的面紅耳赤,右邊之人楊延昭倒是有些眼生,不過看他們的裝扮,應該不是睢陽書院的學子。

在那些人的一側的雲慶樓門柱上,貼著一副紅底黑字的長聯,字寫的龍飛鳳舞,墨跡還未干去,待看完,那張謙已是雙眼冒出火花來。

「南獸北走兔亦虎,翻為雲,覆為雨,百獸為低頭。」

原來是這樣,這時,楊延昭似乎想起記憶中模糊的南北之爭,文人自古便相輕,在地域上顯得更加的明顯。

江南得天獨厚,因而學子也懷才有余,而北方地貧物乏,免不了會被生出鄙夷之心。

見張謙如此,溫仲舒與韓國華二人低著頭,並未多語,論起來,河南並不是江南地區,但卻是正統的中原地帶,所以這種地域之爭,他們是不會嘩眾取寵而為之。

當然,也不會抱打不平,否則即便獲得了北方士子的情誼,但也同時得罪了中原與江南兩處的文人墨客。

就在這爭執產生的對面,茶樓之上,臨窗的雅間中,坐著一名白袍俊朗的青年書生,他的對面,是個青襖的少年郎。

「師兄,祖言也太過囂張了,岳麓書院難道就放任他這般了麼?」

青襖少年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臉色鐵青,對面的白袍書生倒是神色安然,「默合師弟,稍安勿躁,祖言做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錢子成那家伙也肯定是在附近,甚至石鼓書院的向敏中,也在看著熱鬧。」

「話是這麼說,可是師兄,這向常之畢竟是開封人,不是咱們北方的士子,如今這祖言又欺負到頭上來了,總不能坐視不理才是。」

輕輕的倒著壺中的茶水,白之前依舊嫻靜的舉杯輕酌,「默合師弟,你還是沉不住氣,以後怎能做得了大事?」

在白之前說話之時,楊延昭拉住了只身上前的張謙,走到了漲紅臉,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彭宇的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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