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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三龍繞周 第九十三章 禮尚往來

壽春城里的劉仁贍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周軍的攻勢終于稍稍減弱,或許是林旭知難而退或許是另有算計。總之這位守成的將軍非常小心翼翼,將城防安排的非常緊密,可以說沒有一點死角。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他終于時忍受不住,倒頭睡去。

劉仁贍確實可以睡個好覺,因為林旭的目標並不是他。剛剛榮任南唐北面行營都部署的神武統軍劉彥貞,率領兩萬士兵渡過長江迅速向壽春而去。得到的消息顯示,淮西重鎮目前正走遭受北周第一猛將林旭的攻打。由此看見北周對壽春可謂是志在必得,而如此有戰略意義的城池是南唐必須死守的,所以劉彥貞防御一路行軍很快。

就在這樣的攻擊與馳援中,顯德二年的新年就這樣過去。正月初劉彥貞的援軍到達壽春西南的來遠鎮,這里有南唐的水軍駐地。

「壽春戰況如何?」這是劉彥貞到達來遠鎮的第一句話。

早有人稟報道︰「將軍,北周林旭命李谷架浮橋于正陽關外,猛攻月余,估計周軍也打疲了,近幾日的攻勢稍稍減弱。」

「哦?看來壽春暫時還是比較安全的。」

「將軍,北周大軍如今還在正陽關下,形式依然危急。」

「這個本將軍知道,傳我軍令命水軍出戰艦百艘往正陽,截斷後軍退路,本將軍親自率步騎前往救援。」

接到探子這樣的消息,正陽關下的李谷確實驚了一跳,但是主將林旭卻不在,而且將近四萬士兵也被悄悄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林旭走時候的命令是讓他見機行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那好,李谷不擇不扣地執行著林旭的命令。隨即燒毀征收來的糧草,帶不走也不能留給南唐,此時兵力不足,理應撤退。否則南唐水軍截斷後路,壽春與正陽關的守軍順勢出擊,前後夾擊,可能會有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所以撤退是必須的。

李谷讓著森林莽莽的八公山,他在想林旭或許就藏在哪個山谷里。雖然不知道具體事宜,但他知道淮南大地上馬上就會上演一出好戲,這出戲的導員與主角更是林旭。

此時後周將軍李重進接到皇帝柴榮的聖旨,命令起火速馳援正陽。李重進一頭霧水,正陽關下不是有林旭嗎?大周第一驍將吃敗仗了?雖然疑心好奇,但他還是第一時間不折不扣地遵旨行事。

「林旭退兵往正陽以東去了。」劉彥貞很快接到了探子的稟報。

「退兵了?怎麼?不是號稱北周第一驍將嗎?也害怕了?」劉彥貞戲謔地說道︰「派人通知皇甫將軍和劉仁贍大人,三路大軍聯通水軍一道圍剿林旭。」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劉彥貞自來遠鎮東來,皇甫暉從東邊額定遠西進,壽春城的守軍殺出城外,淮河由水軍防守,四路大軍一起給林旭來個反包圍。若是能將北周西路的六萬大軍撂倒,淮南危局自然可解,也會是大功一件。

定遠城的皇甫暉接到了劉彥貞的傳訊,明知是個好機會,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林旭是什麼人?能在北邊風生水起,闖出北周第一驍將的名號,關鍵還以奇思妙計見長,這樣的人能輕易被算計嗎?即便是戰略性撤退,林旭也應該有萬全之策,不會給他們餃尾而追的機會。

正因如此,皇甫暉多留了個心眼,向西北一帶派出了大量探子。他應該為他的謹慎而慶幸,得到的小心不禁讓沉穩的皇甫暉嚇出一身冷汗。北周河陽節度使白重贊新率三千軍進屯潁上,這是一個訊號,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威脅定遠的後路。東線還有個同樣驍勇的趙匡胤,他皇甫暉敢輕舉妄動嗎?如此看來,搞不好是個局,劉彥貞那邊可能很危險,但是通知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祝他好運了。

壽春城里的劉仁贍明顯有些消息滯後,雖然他一直很謹慎,但還是派出了一直部隊和劉彥貞匯合,同時對正陽關和壽春城的防守有加緊幾分。如此一來也算是進退有據,若是能打擊林旭的氣勢自然是最好,若是失敗也可退守堅城。

可是劉彥貞呢?他如果敗了該當如何?當他志得意滿地出現在正陽以東的時候,高高飄揚的「林」字大旗出現。

「林旭?」劉彥貞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錯,劉彥貞將軍,久仰久仰!」小白龍上,林旭招牌式的微笑,充滿了戲謔。

「你不是已經撤出正陽關了嗎?」兩軍陣前,有些事劉彥貞還是想問清楚點,說難听點就是死也要要死的明白些。

林旭搖搖頭,笑道︰「是啊,劉將軍水路並進,逼的我無處可逃,想想還是算了,留下來拼死一戰吧!」

劉彥貞已知中計,外強中干道︰「是嗎?我看你身邊似乎沒有六萬人馬吧?而我這邊有三萬,再加上皇甫……」

「你肯定皇甫暉一定會來?」林旭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劉彥貞。

看著林旭詭異的笑容,劉彥貞背後冷汗直流,說不出話來。沉重的馬蹄聲響起,數萬人馬從背後殺出,卻不是皇甫暉的人。高高飄揚的「李」字向劉彥貞吹響的奪命的號角。

林旭笑道︰「劉將軍,讓你死的明白些,李重進與白重贊二位將軍數百里馳援,原是給皇甫暉準備的大禮。誰知他比較「愚蠢」,所以這份大禮就送給你了,敬請笑納!」話音落地,雁翎金劍出鞘,劍鋒所指,後周大軍所向披靡。

在林旭與李重進的夾擊下,不消半日三萬南唐步騎全軍覆沒,劉彥貞也戰死沙場。壽春城外一手漂亮的圍點打援,就這樣圓滿結束。

當日接到劉彥貞前來救援的消息,林旭就開始思索,響起後世抗日影片中八路軍一系列戰略,圍點打援乃是其中經典,而且很適合目前的實際情況。所以在第一時間向柴榮密奏,請求援助配合。

柴榮明白林旭此舉對于整個淮南戰局的意義,自然大力支持。圍剿劉彥貞很容易,但是有個最大的顧慮就是定遠的皇甫暉,果然不出所料,劉彥貞確實在聯絡了皇甫暉。

若是定遠皇甫暉所部大軍西進,與劉彥貞、劉仁贍合兵一處,來個反包圍,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所以有了白重贊進駐潁上,萬一要是皇甫暉心意堅決,路上還有李重進等著,當可做到萬無一失。

南唐水軍得知步騎戰敗,迅速退卻。林旭看著遠去的樓船風帆,笑道︰「想斷我後路?那我也只能如法炮制,這才是禮尚往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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