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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伴師游

更新時間︰2012-12-26

正在忙的不亦樂乎得何鈺被楊延昭從擠滿花枝招展小娘子的布行中拖了出來,待听到要將排風交付與他時,率先是驚呼了一聲,接著很是認真的點首應了下來。

「放心,跟著我,今後排風數銀子絕對會數到手發軟。」

何鈺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而排風這時才露出罕見的笑意,雙目發光,頓時間,楊延昭才發現小丫頭在潛移默化中竟被何鈺帶成了財迷。

既然排風有這麼一喜好的事物,就讓他們折騰去,楊延昭也不去說些什麼,在何鈺派人去接張謙放學之時,便與排風以及何鈺到吉慶樓找了個雅間,暫且吃著瓜子甜點,胡亂的聊著。

「如此說來,兄長日後前途將不可限量,那些名儒大賢小弟是無緣攀得上了,不過兄長的墨寶可要多留給小弟些,成了名之後也能沾沾風雅之氣。」

將手中的花生殼放到一邊,楊延昭斜眼看了他一眼,「你這家伙,上次的帳還沒算,這又惦記上了?」

一句話說出,何鈺訕訕的笑了起來,而正在吃著糕點的排風也下意識的將頭往下低了幾分。

三人就這一邊嘮嗑,一邊吃著茶,不知不覺,吉慶樓開始熱鬧起來,外面的天色也黯淡了幾分。

燈點黃昏,卻是夜來客歸時。

透過窗,看著腳下來往不息的人群,何鈺臉上頓時精神了幾分,吹彈可破的胖臉笑的顫動著,眯著眼轉向排風,「今個晚上又是一個進財的大好日子。」

「什麼進財的好日子,說出來也讓我賺點小錢。」

正說著,門被打開,張謙笑著走了進來,見到他,何鈺一邊招呼跟在他身後的小廝上菜,一邊給張謙擺上墨綠杯盞,倒上了香氣裊裊的清茶。

「今個兒刮的是什麼風,今夕,你這般的遣人尋我來做何?事先說好,張秋白可是滴酒都不會沾染。」

上次,他與何鈺都醉得不省人事,雖然有排風提前跟他娘親告知了一聲,但第二天回去後,滿身酒氣還是被張嬸好生的說道了一番。

「秋白兄,這恐怕由不得你了,兄長明日便與瀾溪先生遠游,你我三人情同手足,這送別之宴哪能無酒水之物?」

听到這,張謙面露驚訝之色,「什麼?延昭兄你要外出了?那恩師不也是要離開書院?」

「嗯,少陽師兄是和我們一道。」

一旁的何鈺朝著張謙擠著眼楮,「對吧,秋白兄,小弟沒有胡扯,所以今晚咱就喝的痛快些。」

「算了,今夕,飲酒傷身,還是用茶水好了。」

楊延昭正說著,臉色有點低沉的張謙搖首出聲道,「既然是延昭兄要出遠門,這餞別桌上豈能無酒?」

很快,美味菜肴擺上,玉盞輕踫,就連排風也以茶代酒的伸出了墨綠的杯兒。

酒過三輪,話自然也就多了,最貧舌照舊是何鈺,說著三人的相識,也說著眼下鋪子的日進斗升。

「啥也不說了,認識兩位哥哥,何今夕覺得值了,心頭也痛快的很。來,干了!」

舉杯再飲,繼而歡樂的笑了起來,酒量本來就不佳的他想來也差不多暈頭了。

今夜言語有些少的張謙對著楊延昭舉起了手中杯,「延昭兄,來年京師你我再會!」

察覺著張謙心中存在的失落,楊延昭舉起杯,笑著應道,「汴京走馬觀花,我一個人倒也會覺得冷清,有秋白在,也是熟絡的自己人了。」

相互打趣習慣了,醉意微醺的張謙也不在意,笑著飲完,伸著手想要拿著酒壺繼續滿酒,卻砰的一聲,栽倒在桌邊。

沉悶的聲音讓眼楮迷離的何鈺下意識的睜大小眼,當即指著張謙笑道,「哈哈,秋白兄,你果然是不甚酒力,比我何今夕還遜個幾籌,兄長,來我們喝……」

舉著杯,話還沒說,又是一聲悶響,手中的玉杯月兌手跌落,酒灑在了菜肴上,而何鈺五十步笑百步,隨了張謙的後塵,爛醉在了桌邊。

看著兩人這般,正在吃菜的排風不由得愣住了,筷箸放在嘴邊,大眼很是無奈的看著兩人,稍後再轉首望向楊延昭,後者也同她一般,對著兩個在小聲囈語的張謙、何鈺二人很是無奈。

與上次一般,將兩人交給了酒樓的掌櫃,楊延昭帶著排風回小院去,在排風燒開水之時,他去了趟隔壁,和正在擔憂張謙的張嬸撒了個謊。

明日徐師要遠行,秋白陪他恩師敘敘話去了。

听到這句話,張嬸的心才放了下來,而楊延昭也不再乎扯了個慌,他本就不是迂腐之人,更何況張謙未做出格之事,只是明日回家之時能否圓上謊,這個就不是楊延昭所掛心的事情了。

到了小院,排風正在炤房中安靜的燒著開水,楊延昭往里走去,柴火的煙味還未踏進屋中便撲面來了。

火聲吱吱的響著,火焰之下,排風托著下巴,不知在出神的想著何事,連楊延昭出現都沒有注意到。

「在想什麼?」

坐在排風身旁的柴火上,火光兒讓他暖和了幾分,以前,年幼之時,在鄉村與祖輩一道時,也曾歡快的將柴火稻草放進炤堂之中。

「公子你怎麼來了?趕緊出去,這里不是公子所能待的。」

被楊延昭一句話驚了神,反應過來的排風將小手在身上擦了擦,趕緊要扶著楊延昭往外走去,娘親說過,君子得遠離庖廚。

「公子我還就不走了!」

無視排風的推攆,楊延昭反而倒在了柴火之上,一副無賴的模樣,讓小丫頭哭笑不得,怎麼自己公子在外人處風度翩翩,在家就這般死皮賴臉,哪里有半分公子的樣子。

看著火光映照的英俊臉龐,排風小臉頓時燙了幾分,不知為何心跳的厲害,或許是柴木燃燒的厲害,只覺得身子上熱的慌了。

用燒火棍將燒的正旺的柴火壓了壓,可是這似乎並不起到作用,排風仍是覺得有團火在肚子中,讓她口干舌燥。

抑制著要跳出胸口的血脈沖擊,排風閉上眼,不敢去看楊延昭,緩緩的俯子,靠在了他的一邊。

被溫暖的柴火烤著,楊延昭覺得很是舒服,伸手將排風擁在了懷中,這舉動讓小丫頭的臉更加紅了,頭埋的更深了,細長的睫毛不斷的抖動著。

許久,炤堂中柴火逐漸熄滅,楊延昭懷中的排風已經進入了夢鄉,發出低低的酣睡之音。

嘴角咧出一個笑容,輕輕的站起,將排風送進了房間,蓋好被衾,後又輕手輕腳的走回到了書房。

磨了硯,取出筆,楊延昭提筆寫起書信來,將要離開府州,排風雖交托給了何鈺照料,但武藝的上還需折御卿來指點。

鋪子的收入有折家的兩成,折御卿兄弟兩人也對何鈺也有些照拂,但有些事還需說上一些,並道個別,禮多人不怪,臨走之前,再請他二人照顧一番。

之後,打了些熱水,做了洗漱,楊延昭便回屋歇息了,但是想到明日和恩師去華山,見識那些從未听聞的事情,腦子中竟睡意全無。

許久,夜深了,楊延昭這才努力將心中的起伏平靜了下去,睡醒沒多久,屋外的雞鳴之聲還沒傳來,後者便起身來了。

排風還沒有醒來,剛好也是楊延昭所想要的,悄悄的進入到排風的屋子,將小丫頭落到床邊的被子拉好。

小臉清純可人,楊延昭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秀發,這才將兩封信放在了一邊的桌上,轉身朝外,提著前日準備好的包裹,往著南城門走去。

隨著小院木門吱呀一聲的關上,床上,排風緊閉的眼簾處大顆的淚花泛了出來。

街道上,人影稀疏,楊延昭背著包袱,隨著開始忙活一天生計的百姓,走向著城南。

城門口,天邊的霧色還未化開,所以進城的百姓還不算多,一輛簡易的馬車停在城門的一側,身形消瘦的徐師正坐在車前,手捧書卷,靜靜的看著。

看到了徐少陽,楊延昭快步上前,對著簾布未拉開的馬車行了一禮,「楊延昭見過恩師」,稍後轉首,「師兄,如此勤免,卻是讓延昭自愧不如了。」

徐少陽笑著將書放進懷中,拉起了韁繩,「進車去吧,陪恩師手彈幾局。」

聞言,楊延昭連連擺手,「怎敢讓師兄駕車,延昭對這車馬之術也略知一二,還是師兄進車與恩師對弈,車讓我來駕馭。」

「好了,別爭了,此行路途遙遠,你二人換了趕便是了,延昭你上來,讓少陽先駕上一陣,為師已習慣他的駕車,你也能學上幾分。」

隔著車簾,耿元符的話淡淡的傳來,徐少陽笑著拿起馬鞭對著楊延昭指了指車廂,後者回之一笑,撩起長袍便要上車。

「兄長慢行!」

「恩師留步!」

這時,身後有呼聲傳來,尋聲望去,只見何鈺正駕著馬車而來,而他的一邊,是掀開車簾,探出身子來的張謙。

見到他們,楊延昭倒是有些意外,昨夜已經喝的大醉,怎麼還能趕來送行?

二人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就連以君子之行為操守的張謙也不在意這蓬頭垢面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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