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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解元于我如探花

更新時間︰2012-12-22

跟在人群望著寺院走去,向佛寺在未化開的墨色中顯得尤為莊重,曾經的楊延昭並不相信鬼神之論,可來到這一世,已經超出了他一直所奉行的無神之論,所以有些東西由不得他不信。

心中默念著佛祖庇佑,也走到了寺院的門口。

幾個青衣的官員在檢查進寺院的考生,小到筆桿硯台,大到鞋襪衣衫,直到全無遺漏,這才遞上一支木簽,放人過去。

見到這陣容,當場有些人便嚇得面容失色,當然,這些心存僥幸者被取消了應試資格,被一旁的侍衛給拖走了。

不無列外,楊延昭也是被這麼折騰一番,之後拿著木簽,丁戊間八號位。

對著身後仍在被檢查的張謙點了點頭,楊延昭找著他的考場去了,幸好路上有人指引,倒也不難找。

丁卯間看起來就是寺院平時香客歇腳的住所,只不過此刻屋子里已經用木板隔開,每個隔間門頭有著標號,外用用布簾拉上。

主考之人已經在屋中,不苟言笑的立著,看著不斷走進的考生,不帶一絲的表情。靜靜的看著每個走進來的考生,冷冽的目光似乎要看清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照著木簽,楊延昭很快找到了位置,靠著角落,倒也少了來往走動之聲。

沒多久,考生皆進,主考官拜了孔聖人,稱頌了官家與朝廷,之後厲聲言明考試所束只條令,這才將試題發了下來。

墨義,經貼,策論與詩賦一樣都不少。

掃了一眼試題,楊延昭大致有了個底,跟著恩師苦學數月,這些試題對他已是信手拈來之物。

但這畢竟關系著他的後半生命運,所以楊延昭絲毫不敢大意,深吸了一口氣,從木盒中拿出竹筒,在墨硯中倒了一點水,開始磨硯提筆認真的作答。

房間中極為的安靜,一炷高香慢慢的燃著,散著淡淡的清香,倒有些提神安心的作用。

冷臉的主考負著手走動著,仔細的盡著監考諸生的職責,待看到楊延昭筆下生出的翩若蛟龍的瘦金之體時,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抹的驚訝之色。

在隔間中作答,哪里還分得清日落日出,餓了便吃些食盒中的糕點,索性排風與何鈺準備的較多,楊延昭也不怕餓著。

光線暗了,便點起徐師為他備上的油燈,挑燈夜讀,奮筆疾書,他也顯得習慣了。

感覺到夜深了,楊延昭也會閉目休息,養精蓄銳才能保持最佳狀態,將他人斬落于馬下。

但即便是小棲,他也不會失了警惕,考場厚黑,一不留神便會魑魅魍魎之類的使出見不得人的伎倆,所以,不得不防備幾分。

眯著眼時,突覺得布簾掀動,心中一驚,待睜開眼,卻見一身官服的差官遞了壺濃茶。

察覺到楊延昭在看他,後者輕輕的嘟囔了一句,「秋來了,夜間微涼,上官大人給你們準備了些濃茶,暖暖身子,也提提神。」

听到這,楊延昭對來人微笑致謝,倒了杯茶水,霧氣裊裊,小酌一口,比他平時的要苦上一些,但也確實提了神。

這不苟言笑的主考官若不是為了收買人心,那就是真正的心懷苦讀的士子,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楊延昭都不過外的在意,揉了揉臉,繼續提筆答題。

策論是以宋平各朝,問鼎大統來論之。

這耿元符沒少與他辨析,因而楊延昭對策論絲毫不擔心,至于詩賦之題都是出自經書,雖不覺下筆無處可落,但也要思量一番。

也不知過了幾日了,楊延昭手中的筆放到墨硯的一邊,看著寫滿字的紙張,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富貴權勢,全在這疊宣紙上了。

拿起所剩不多的糕點吃了幾口,書案邊上換上的壺中苦茶也所剩無幾,在楊延昭歇息了一陣之後,寺院中久違的鐘聲再次響起。

查看了姓名籍貫,將試卷交上之後,收拾了幾個食盒,楊延昭朝著屋外走去。

太陽還沒落下,除了出恭之外,整日待在隔間內的學子紛紛感覺眼前花的很,不禁舉起手來半遮眼楮。

相對于他的虛弱的體質,楊延昭倒還覺得沒有大礙,但長時間沒有接觸到陽光,眼也花了片刻。

朝著四周張望,估模著張謙也該出來了,可是左右看去,也不見他的人影,只得順著人潮,往外涌去。

向佛寺外,人滿為患,馬車橫錯,將道路都給擋去了,即便是楊延昭,也費了很大的勁才擠出了人堆。

到路邊,還未完全枯黃的欒樹下,站在車轅上的排風突然大眼放出光來,「公子!」

一聲叫喚之後,跳下馬車,飛快的撲了上前,正在踮著腳張望的何鈺當即尋聲望去,果真見到楊延昭面帶微笑的走來。

「兄長!」

歡喜的走上前,將食盒之物接了過來,何鈺看了看他身後,「兄長,秋白兄還未出來麼?」

「寺中人多,出來時沒有遇著,想來也快了。」

「科試讓人如此瘋狂,幸好我已抽身而退」,何鈺慶幸的笑道,繼而將楊延昭拉到路邊的馬車上,「兄長幾日也勞累了,且上車稍作歇息,待小弟迎到秋白兄,你我便打道吉慶樓,為兩位哥哥提前慶賀。」

看著遠處人頭攢動,一時半會看不見張謙的影子,楊延昭遂點了點頭,帶著排風進了馬車之中。

「公子,這些天辛苦了。」

剛坐下,排風便遞來準備好的茶水,雖然已經涼透,帶仍帶著絲絲的香氣,喝了數日的苦茶,楊延昭正好喉嚨有些難受,接過之後,大口飲完,「還是家中的茶水過癮,在家中可好,沒有什麼事情吧?」

又給楊延昭滿上一杯,排風搖了搖頭,坐到一邊,認真的說道,「公子應試的幾日,家中一切安好,折家的二爺每日戌時兩刻的來院子,叫排風一些氣勁之類的東西。」

听到排風提到氣勁,正在喝著涼茶的楊延昭不禁問道,「氣勁?你現在能感覺到了麼?」

排風的眉頭擠到一起,滿是愁苦的模樣,「排風生性愚笨,折家二爺說我現在是悟氣的階段,要想進入凝氣,沒有個兩三載是不行的。」

「咳咳……」

楊延昭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剛喝進的茶水差點噴了出去,嚇得排風連忙站到他的背後,給他順著氣。

「排風,你剛才說什麼?你能感受到氣勁了?」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楊延昭一把拉著排風的小手,語中滿是激動,一直以來,他都不明白氣勁為何物,因而才未和小丫頭提及,可孰能料到,排風竟然率先的感悟到了氣勁。

見她臉上閃過一絲的痛楚,楊延昭立馬把手松開了,但還是有些急切,「那氣勁究竟是何種模樣?」

「這個排風也說不清楚,只是按照折家二爺說的去做,便感到身體中多了暖暖的東西,如同水流一般,在穴脈中游走,自後走路請贏了不少,就連平時提不動的物件也能提著走,一開始排風也很吃驚,差點都被自己給嚇著了。難道公子不知氣勁一事?」

排風略帶歡喜的說著,稍後才發現楊延昭臉色有些異常,這才有些吃驚的反問,在她眼中,公子的武藝高強,世間極少有人能匹敵,所以這些她學不來的簡單之物對于聰慧異常,無所不能的公子來說,只不過是小玩意兒罷了。

訕訕的笑笑,楊延昭委實有些自尊心受到打擊,但排風能感悟到氣勁,心里自然也很是歡喜。

不過,也有些淡淡的失落。

仔細的詢問著,楊延昭從排風口中知道了更多關于氣勁的信息,以感悟為最底層,其次為凝氣,將身體中感悟到的氣凝成一體,繼而是通勁,氣與筋脈相連,可化氣為內勁。

最後高的境界排風只是听折御卿稍微提及了一些,是以身之氣來御天地之氣,最常見的便是氣勢威壓對方。

一陣對話下來,楊延昭的眉頭鎖成了兩節,照排風這般說來,初次感悟到氣勁便覺得身形輕快了許多,那最後的以氣勢來殺人絕對不是信口開河。

他的爹,楊業,以及折御勛,都曾用氣勢將楊延昭逼的透不過氣。

只是,何時自身才能領悟到這玄乎又玄的氣勁?

在楊延昭感慨之時,說話聲傳來,卻是何鈺帶著張謙走來,遂甩了甩頭,把這惱人的事情給暫時壓了下去,手中的杯盞放到一邊,掀開車簾,探出頭去,「秋白,你倒是晚了。」

張謙面色有點疲憊,但是精神卻很好,看來感覺尚佳。

「小師叔,秋白才疏學淺,哪里有你這般的才思敏捷。」

「秋白嚴重了,你這話我可承擔不起,經書字義,楊延昭還與你差上了不少。」

張謙正欲說些什麼,卻被何鈺一把推倒了馬車上,「二位哥哥,就別在這互相的吹捧了,小弟早已經將酒菜備好,只等今日來舉杯言歡。」

說罷,楊延昭與張謙相視一笑,而何鈺則是登上馬車,隨著吩咐著小廝往城中駕車,直奔吉慶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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