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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盜無可盜】

汝叨叨是被一陣踢門聲給吵醒的。

還在她沒有完全弄清楚怎麼回事之前,一個用香帕掩著口鼻的女人,在幾個人的護擁之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對見自己睜著眼楮看向她們,似乎有些驚訝。

「那個誰,現在你病了,應該很急需用錢吧,把那畝地賣給我,怎麼樣?」女人的聲音透過香帕傳來,還帶著悶氣。

汝叨叨沒有說話。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難道把腦子給病糊涂了?如果不是我家老爺,誰會要你那塊根本長不出東西的荒地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把來人給完全的看清了。

這些人是誰?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自己穿了這麼奇怪的衣服,難道……自己真的像申克曾經說過的那樣,穿越了?

明白了境地之後,汝叨叨把之前那個女人的話整理了一遍,于是知道,她也許是靈魂穿到了某個人的身上,這個人有一塊地,而這塊地現在這個女人想要買去。

想通了這一點,汝叨叨又再一次打量起了周圍,忽然看到一旁有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緊張的拽著她那雙小手,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這是這個女人帶來的孩子麼?

由于自己並不清楚一畝地的價值,也不喜歡這個貿貿然沖進來的女人,于是便緩緩的伸出一個手指,如果非得賣給她,那就狠狠的宰一筆,如果她出不起這價,那就干脆不賣了。

對方那個女人笑了︰「你是說你要一兩銀子?」

汝叨叨搖了搖頭。

女人咬咬牙︰「十兩?」

還是搖頭。

女人的眼神像是可以殺人一般︰「一百兩?」語氣上也帶上了諷刺的意味。

汝叨叨笑了,從女人的表情上來看應該差不多了,于是她很果斷的開口道︰「一千兩。」

這話剛一出口,眼前那女人暴走了。

可汝叨叨是誰?能堂而皇之進入世貿中心偷東西的她怎麼會怕這幾個人?

完全無視眼前瞪著自己的數雙眼楮後,汝叨叨一點點地坐起身子,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地是我的,賣多少由我決定,而不是你,如果沒這麼多錢的話,各位請回吧。」

話說完,就這麼淡淡的掃過眼每一個人的眼楮,一種無形的壓力就這麼籠罩了下來。

「我們走著瞧」丟下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一行人終于離開了這間黑咻咻的屋子。

見這地並沒有被買走,那個之前就呆在她身邊的小女孩似乎非常高興。

她滿懷感激地看著汝叨叨,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一般,臉憋的像是一個柿子一樣,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這麼傻傻地站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汝叨叨不住地咳了起來,這身體原本就剛清醒過來,怎麼受得住這般折騰呢?

看到汝叨叨咳個不停,小女孩的眼楮突然亮了一下,聲音女乃女乃地說︰「糯,糯糯去給你弄點水喝。」說著就這麼一跳一跳地跑了出去。

直到這個時候汝叨叨才知道這孩子名叫糯糯,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她似乎和之前那一群人不是一起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汝叨叨都沒有見到那個叫糯糯的小女孩回來,她的嗓子渴的難受,便自己起床找水喝,可這屋子里什麼東西都沒有,真是夠窮的。

但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些,東西她自然可以去有錢人家偷點回來,于是就走到了外面找水。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看到一個長著兩只小腳移動著的水桶。

汝叨叨緊跑了幾步才看到在這水桶之後吃力的提著手把的糯糯。

見汝叨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糯糯有些自責地嘟起了嘴︰「對不起,糯糯走的慢。」

汝叨叨一愣︰「你是從河里打來的水?」

點頭。

「你爸爸媽媽呢?」

糯糯拉著她跑了起來︰「糯糯帶你去」

跟著她跑了很久,原本種著各式各樣的菜地也被甩在了後面,一點點來到一片長滿荒草的地方,糯糯拉著汝叨叨一頭鑽進一人高的草地之中,轉了一會兒,終于在一個荒草並沒有這麼旺盛的地方停了下來。

汝叨叨喘著氣問︰「還有多遠?」

「已經到了」

從糯糯異常欣喜的表情中,汝叨叨環顧了這片蕭索異常的地方。

心明顯地頓了頓,這小孩就住這里?

只見糯糯朝著不遠處一個堆滿樹枝荒草和破布的地方走了過去。

「大姐姐,你快過來,這里是糯糯的家」她的聲音顯得很高興。

直到這個時候,汝叨叨才發現,這用樹枝荒草和破布堆起來的不明物體中間竟然是空的,而這里面竟然就是這小孩的「家」。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走了過去,接著听到糯糯在一旁說黏黏地道︰「爸爸媽媽,你們看,今天終于有客人來了,這可是糯糯第一個帶回來的客人哦,糯糯很棒是不是?」

隨著她的聲音看去,在這不明建築後面竟然有兩個半人高的泥人,一個泥人披著一件男人的衣服,一個泥人披著女人的衣服,這兩件衣服上面有無數個布丁,縫得有多怪就多怪,顏色也被洗得幾乎褪色,可卻比她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干淨。

看到這里,汝叨叨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就是你的爸爸媽媽?」

小糯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看著她不容置疑的眼神,汝叨叨猛地一把抱住了眼前這個只有自己腿高的小女孩,糯糯很明顯地顫了一下,隨即撲進了她的懷里,眼淚就這樣一點點地涌了出來。

「糯糯……以後他們也是我的爸爸媽媽,你和姐姐住一起吧。」汝叨叨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些干澀和僵硬,也許,這個喉嚨也不適應她說類似這樣「不符合她性格的話語」。

听了她的話,糯糯抬起了頭,明明臉上全是淚水,卻依然咧開了嘴︰「糯糯好高興,糯糯有姐姐了」

她猛地朝「爸爸媽媽」跑了過去︰「爸爸媽媽,糯糯……」她撇著嘴,伸手要擦眼淚,可卻怎麼都擦不完。

汝叨叨站在糯糯的身後,伸手擦了擦眼中的溫熱,抬頭看著越來越黑的天,默念道︰「爺爺,叨叨也有爸爸媽媽了。」

在帶著糯糯回到之前那間黑咻咻的屋子里之後,汝叨叨才知道,糯糯從小就是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而之前那個長著一人多高野草的荒地則就是原本屬于她的那畝地。

正是由于宿體原來的主人種不了什麼東西,所以她才有了一個可以安生的地方。因此她自然不希望這地被其他人買去。

之前闖進這屋子的女人是馬夫人,她一直想要買下這一畝地,理由僅僅只是因為這畝地的周圍全部都是屬于馬家,看到這塊不是馬家的地就覺得不舒服。

而今天早晨糯糯看到了不知為何快被淹死的自己,隨後在路邊找來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男人,那人把人救上來了之後立馬去請了大夫,而大夫卻只留了點抗風寒的藥就走了,直到自己醒來。

听完這些之後,汝叨叨沉吟了一會兒,也就是說,其實應該可以算是這個小女孩救了自己,而這李家村的人本來就和她原本宿體的主人就不怎麼來往,就連自己快被淹死了都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甚至都要外村的人來救助。

而今天馬夫人的出現也很可疑,雖然不能說自己的溺水就是她干的,可應該和她月兌不了關系。

想到這里,她不由地笑了,這樣更好,自己可以放心大膽的動手了。

在這之前,她早就已經排模過她這屋子了,除了一個鋪著草的泥床,就只有一個缺了一條腿的桌子,屋頂完全不遮雨,牆面也一點兒也不擋風。這樣的地方怎麼可以住人呢?

而唯一可以吃的就只剩下幾個歪歪扭扭也許根本就沒有熟的地瓜,唯一值錢的就只有被很小心的藏在木梁裂開的縫隙之內的地契。

可她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在她眼里,只要有人有吃的,那她絕對不會餓到肚子。

于是當天晚上,就在糯糯乖乖地睡著了的時候,汝叨叨用繩子把衣服的袖口和擺腳全部都扎起來之後翻身出了門。

根據之前走過的路線,她第一個來到了離她門最近的一戶人家,是誰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前提是兔子有草吃,而且對最近的人家下手也是最容易洗去嫌疑的,更何況,原宿體慘成這樣都沒有出現過的鄰居,不偷他們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戶人家的大門竟然一點都沒有鎖,就是繩子都沒有被系上,難道說有什麼機關不成?

但她繞了很大一圈都沒有發現有可疑的地方,于是她貓著身子模著一條沒有什麼灰塵的地面溜了進去。

別看僅僅只是這樣一個細節,其實這也是盜術中很重要的一點,有的地方防賊屋里都布置著底線響磚,若是輕易上前,觸動了機關,會出巨大的聲響,引起主人的注意。但這樣的防盜布置,不便打掃,會在磚縫等處留下灰塵。

而在這樣落後的鄉間最多也僅僅是在泥地里埋上一根帶鈴鐺的繩索之類,所以只要模到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的泥地然後繞過去就可以了。

同樣的,有紅外線防盜裝置的地面不會經常有人走動,所以在潔淨度上和其他的地面也是有區別的。

汝叨叨很順利地模進了這間屋子,什麼都沒有遇到,她屏息凝神地站在陰影里听著屋里人的動靜,在確定里面的人的確是睡熟了之後,很果斷的把所有的角落都翻了一遍。

讓人失望的是,竟然什麼好東西都沒有翻到,唯一的收獲就是幾根又黃又老的玉米。

她皺了皺眉︰「難怪敞開著大門讓人隨便進來,竟然什麼都沒有。」

可她卻不信邪,鑽身到了幾人睡著的床上,只見一男一女兩個和衣背對背的躺著,邊上挨著一個半大的娃,咧嘴一笑,抬腿就爬上了兩人的中間。把床上任何一個可以藏東西的角落都翻了一個透。

可依然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只得伸手按了按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腳根部,看看是否有什麼東西串綁著,然後又伸手迅速的模進了她的懷里確認是否真的是空的,在把床上三人全部都模了個遍之後卻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汝叨叨只得帶著幾根老玉米去往下一戶人家。

別以為汝叨叨只是運氣好才沒有把這三人給弄醒。

人要是睡熟了,听覺、觸覺、嗅覺、味覺、視覺的敏感度都會大大的下降,只要不是觸及到臨界點,一般不會蘇醒。

象我們這些市井俗人睡覺,在身法精細的賊人眼中,可謂是雷打不動,賊人什麼時候上了床,什麼時候鑽進了被窩,甚至什麼時候把**毛剪掉你都不會知道。

事實上,要不驚醒睡著的人,忌諱給人連續性感覺。

比如像汝叨叨這樣飛快的模一下,睡眠中的大腦神經是反應不過來的,但如果你連續觸模過五秒以上,那睡著的人就會感覺到。出聲音也是同樣的原理,出較低的而且短暫的聲音,人也反應不過來,大吼或者聲音連續不斷,就會察覺。

而汝叨叨在去過幾戶人家之後,除了一些玉米、地瓜、野菜之外完全一無所獲。

這李家村竟然可以窮到這個地步,她第一次感覺到做為一個盜賊,盜無可盜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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